还是不要了吧……好像太过于亲密……
还没来得及说出口,步箹双眼猛地睁大。
男人不容置喙地凑过去, 双唇贴在她的上面, 没有一点情/欲,仅仅是贴在她上面。
柔软的唇瓣相触,一股极细电流从触碰之处窜逃, 她浑身一颤, 被他收紧的手臂圈禁在怀里。
谢邀仔仔细细贴了贴, 逐渐加深,微微张开,潮湿和柔软同时袭击着她的神经。
然后他放开,步箹眼睛湿漉漉的, 一副受了惊吓的模样。
“我……”
她又没开得及开口, 谢邀再次亲吻下来, 这次与之前简单又毫无情/欲的贴吻不太一样,这次他眸色渐深,将她往自己身边一扯,身子一转,两人的位置换了个方向。
刚才他靠在栏杆上,她在他胸前,此刻她依旧在他胸前,但她却被他压在了栏杆上。
“谢邀……”
名字是禁忌,瞬间点燃谢邀藏在心底的那簇火苗,他吻过去,没给她拒绝的机会,几乎狠厉地压下去。
吮吸,轻咬,男人呼吸炽热,吞噬这两人的呼吸,步箹逃不了半步,被亲得舌根发麻,浑身发软。
不知亲吻了多久,仿佛从走廊哪里传来了开门和关门声,他才缓缓放开她,两人对视着,双眼亮亮的,此刻的沉默伴随着喘息,更令人窒息。
他双手坚定地禁锢着她,胳膊肘和肩胛骨处传来淡淡的疼痛。
等等。
……双手?
步箹的呼吸顿了顿,目光从谢邀的脸上,缓缓挪到他放在自己身上的手腕处。
双眼一眨,再眨了一下。
又是一阵光亮袭来,应该是酒店外不知道设置在何处的路灯,转了三百六十度,转到他们这里。
很好,步箹彻底清醒了。
“谢邀?”她轻声开口。
“嗯?”谢邀尾音上扬,带着满足而愉悦的音调。
“……你的手腕不是岔气还没好吗?”步箹深吸一口气,抬眼看着他。
谢邀:“……”
放在她身上的力道,瞬间就软了几分。
步箹:“我记得你今天白天还包着手腕的?刚才你是不是还用这只手抽烟了?”
当时的重点放在“他抽烟”了,完全忘记了“他怎么能用这只手抽烟”。
谢邀:“……”
受伤的那只手,自觉地从她肩胛骨离开。
步箹相当温柔地说:“你解释一下呢?”
“……我要说其实我这手还没好你信吗?”谢邀沉默了一下,迟缓开口。
“你觉得呢?”她朝他微微一笑。
“真的,”他非常认真地看着她,比刚才告诉她五年前发生了什么事儿还要认真,“我刚才就是觉得太闷太热,才将包扎的纱布取了,手腕好了一些,抽烟的力气还是有的,但没有好全!我原本抽完烟就准备回去重新包扎一下,没想到……”
“没想到我来了是吧?”步箹冷笑,嗤了一声,“没想到原本只能抽烟的手,哎,更有力了,甚至还能将我按在栏杆上!”
“……”谢邀一言难尽地看着她,“要是我说还是有点疼,就是刚才没怎么注意……你信不信?”
“你觉得呢?”她继续朝他微微一笑。
死亡凝视。
谢邀看着她,解释已经非常苍白。
“谢!邀!”死亡凝视崩成了盛怒,步箹抹了一下嘴唇,上面还沾着他的气息,她指着他,脸颊通红,“你个混蛋!又在骗我!”
骂完觉得不解恨,步箹冲上去,对着他的背脊、小腿,一阵拳打脚踢。
谢邀全全受着,老实说,不再伪装柔弱温婉少女人设的步箹,下手的力气确实有点重,打在他身上还有点疼。
但谢邀觉得很畅快。
不知道这些年是不是受虐受多了,竟然在她的掌心和力道下,无比轻松。
步箹放肆地打了一会儿,面前的门忽然开了,披头散发像鬼一样瞪着两人的安秋秋开门走了出来:“请问,两位能不能睡觉?”
扰民了。
虽然扰的是安秋秋这位民。
步箹立马收回手,埋着头不说话。
安秋秋真是服了,刚半夜醒来,看见步箹给她打的电话和发的消息,对她的“租车”行为佩服得五体投地,百般无奈从床上爬起来,一边感叹自己真是个合格的助手,一开门就遭遇了两人在夜晚幽会的暴击。
卧槽啊。
这可是在走廊啊。
哥哥姐姐些能不能注意一点???
安秋秋一把将门关了,整个人彻底惊醒了。
就当她觉得步箹这辈子大概是没救的时候,门外又传来声响。
讲真,其实酒店的隔音效果还不错,安秋秋也就是认真趴在门上听,才听出来两人是在拳打脚踢。
拳打脚踢就是打情骂俏。
安秋秋忍无可忍,开门和外面两人大眼瞪眼。
“你好吓人哦。”步箹小声说。
“没有你们俩吓人。”安秋秋说。
她看了下时间,又晃了晃手机:“请问您还要租车吗?我也想问问您,哪家租车公司三更半夜还在上班?”
小公主就是小公主,虽然性格大大咧咧又酷又冷,很多时候让旁人看起来还是没什么艰辛劳作的常识。
“不租了。”说起来这个就是气,步箹冷漠地瞥了谢邀一眼,“他就睡帐篷吧,挺好的,挺适合他的,房车他睡了反而不舒服。”
安秋秋:?
那您大半夜将我喊起来是为了什么?
谢邀叹了口气。
步箹转身就走:“睡了,晚安。”
谢邀:“晚安。”
步箹:“没和你说话,谢谢。”
关门时,手机“叮”的响了一声,“灯影-早10晚10”发来消息。
步箹停顿一下,才点开看。
灯影-早10晚10:话没和我说,接吻总是和我接的吧?
步箹:?
灯影-早10晚10:明天去海边的时候,要不要和我一起。冲浪免费教?
消息点击发送,然后——
【消息已发出,但被对方拒收了】
谢邀:……
【消息已发出,但被对方拒收了】
谢邀看着连续两串消息,低头笑了笑,心情不错地合上手机,回到自己房间。
……
第二天,谢邀尝试地发一个早安。
仍然是拉黑的状态。
上车时,步箹换了身吊打长款沙滩裙和沙滩帽,带着墨镜和口罩,整个人懒洋洋地,将汽车沙发躺成了沙滩椅。
从他上车到车子发动,整个过程没有说一句话。
高楼大厦和房屋一点点朝后面退去,海的微咸味道窜入鼻尖,目光的尽头,渐渐出现了海面。
“还有十五分钟到站。”司机在前面用对讲机说。
安秋秋一下子坐起来,趴在窗户上,精神百倍:“我找个块儿专门露营的地方,风景非常好,早上有机会的话,还能看日出。”
安秋秋:“今天的计划轻松一点,坐了两天车累着了,大家先玩,晚上安排了烧烤和篝火,明天早起动工。”
“对了,你带泳裤这些装备没有?”安秋秋看了一眼谢邀。
“带了。”谢邀说,“一会儿借个地方,在车上换。”
“车上没有地方给你换。”步箹懒洋洋起身,终于舍得开金口,将墨镜从鼻梁处微微滑下来,露出又大又亮的双眼,朝他微微一笑,“要换就去你的帐篷换。”
安秋秋:“……”
昨晚还抱着啃的人呢,今天又怼上了。
服了。
谢邀拿上自己背包,说了声好。
车停下,步箹维持着原来的姿势没动,就看看他到底要怎么搭帐篷。
她故意的,给他出难题,但谢邀确实已经不是以前那个谢邀了,在露营的沙滩上选好了位置,双手一拉一撑,十分钟的时间而已,一顶深蓝色的帐篷已经搭好了。
小孙“哇哦”一声:“这没有几年露营功力,都做不到这么熟练!”
谢邀拉开帐篷门的拉链:“还好,以前常住。”
金牌全能打工人,一个帐篷是普通的技能。
然后站在帐篷里面,朝她招手:“想要体验一下吗?沙子很软不会硌人。”
步箹踌躇了一下:“不要,太热了。”
谢邀:“我准备了迷你小空调。”
这也太齐全了!
步箹起身,慢吞吞地走过去,身子朝里面好奇地探了一下,帐篷在外面看起来不大,里面空间还不错,睡两个成年人不在话下。
“热死了!”她嫌弃地皱眉,“小空调也不怎么样嘛。”
“那是制冷还没开始。”谢邀笑笑。
她就着伸脑袋的姿势待了一会儿,想体验一下制冷开始后的温度,谢邀靠在地上好整以暇地看着她,两人没说话。
过了一会儿,他才说:“你是要在这儿看我换衣服吗?”
步箹:“?”
“要不你进来,”他说,将T恤下半截自觉地撩了起来,“你看倒是没问题,外面女人很多,我不想让她们看到……”
“滚!”步箹毫不留情转身,谢邀在身后喊了她一声。
步箹停下脚步。
“一会儿去不去冲浪?”谢邀扯着T恤,问。
步箹挑眉:“你怎么知道我会冲浪?”
“我什么都知道,”他笑了笑,“比赛吗?”
“比什么?”她扬起了下巴。
他继续笑着,在阳光肆意的盛夏里,仔仔细细地看着她:“谁输了,谁就答应对方一个请求。”
作者有话说:
步箹:这个游戏早八百年就不玩了,你个土包包。
谢邀:土不土不知道,有用就行。
第28章 关于前任死皮赖脸碰瓷 7
“我问你个问题……”步箹换好了衣服, 将冲浪板放在脚下,正在仔仔细细为自己涂可降解防晒。
“你问。”安秋秋正在给大海拍照,积累素材。
“我冲浪冲得怎么样?”步箹问。
安秋秋沉默了一下:“专业不足, 但比普通人要好?”
她实在不懂,这个问题为什么要问一个业余人事,她作为一个下水都要带着游泳圈的人,她能看得懂吗?
步箹点点头:“那就好。”
谢邀的兼职专业上没有这一点, 大约还没有到达能教人的水准, 步箹非常有心性赢过他。
涂完防晒, 谢邀换了身衣服, 从帐篷里钻出来。
没受伤的那只手抱着冲浪板,步箹呵了声:“看来手是好得差不多了。”
谢邀用受伤的那只手, 食指和大拇指并拢,分裂出一厘米距离:“还有一点点痛,不过赢你的是没问题的。”
“拭目以待。”她笑了笑, 将防晒霜丢给安秋秋, 抱着冲浪板往海里冲去。
浪花一片片打来,浸染在脚下,砂砾穿梭在脚趾间, 肆意地摩擦。
她坐在冲浪板上, 昂首挺胸, 背着日光,手掌沿着水波滑动。
谢邀就在她身边。
“谁先翻了谁输。”谢邀说。
“没问题。”她仗着自己手腕完好,顺着感觉滑动,调整呼吸左右并进, 一朵微大的浪花打来时, 步箹找到感觉了。
此刻离岸边越来越远, 找到一处由中间往两边斜的韩浪时,她顺势起身,漂亮地翻过一个大浪。
腥咸的气味越来越重,她看了看背后还没起身的谢邀,朝他竖起个大拇指,然后往下一比。
谢邀看着,轻笑出声。
“别得意。”他也看准一个,双腿顺利站起,灵活又好看。
“谢邀你死定了。”步箹大声喊着,“一会儿别让我来救你!”
她一边喊着一边专注地看着前方,海浪渐渐大了起来,但对于冲浪爱好者来说,还不够刺激,还得往中间去,往更深的地方去。
步箹兴奋而畅快地大叫着,在一波接一波的刺激中起起伏伏。
姑娘在他前方,身姿飒爽而轻盈,像穿行的海燕,肆意飞扬。
一个巨大的浪头打来,这个一排涌起,属于最危险的一种,步箹在前面临危不惧,稳住平衡,冲浪板往上翻起,被她稳稳地踩在脚下!
谢邀也顺势而起,平稳向前推进。
两人势均力敌冲了一会儿,女孩子的耐心显然不如男人,虽然现在很稳,但步箹已经隐隐感受到极限运动带来的劳累感。
不行,还不能输。
输了不仅是“一个要求”的问题,关乎于面子,她绝对不能输给谢邀。
步箹咬紧牙关,多撑了两分钟。
但这一步已经略带不稳。
谢邀的手腕也渐渐感到疼痛,如果硬要撑下去,也不是没有立刻挂脖的可能。
他用余光,轻轻扫到不远处的姑娘身上。
他脚底是深海,目前是阳光。
跌倒了坠入无尽深渊,抓住了,就能活命一跳。
与他现在的处境,一模一样。
他低头笑了笑,不如放手一搏。
就在这时,一个超大的巨浪朝两人打来,步箹心中觉得要完,谢某人稳如老狗,今天这个面子看来是必须要丢……了的时候,只见旁边的谢邀,迎着海浪的方向,终身一跃,直接跳进了大海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