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槽!
步箹整个人一惊,条件反射时,也跟着跳了下去,大浪扑了空,将两人向着远处推开,不平静的海面上,空余两个冲浪板上下起伏。
好在两人都知道自己是业余者,在冲浪板上结了绳,两人一阵扑腾,没一会儿,齐齐从海面上冒出了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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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邀!”她趴在冲浪板上,满嘴海的腥咸,不可置信地瞪着他,“你是不是要死!”
“绑着绳呢,”他笑了笑,将湿透的发丝往脑后一抓,露出帅气的额头,“死不了。”
“绳要是断了呢!”
“绳断了……”他看着她,“不是还有你吗?”
步箹喘着粗气,死命地瞪着他。
不敢相信刚才看见他跳下去时,完全忘记绑着绳这件事,心跳几乎停止,所有的反应全部没经过大脑。
“你个疯子。”步箹说。
“我知道……你不会让我死的。”他说。
“我不会救你的,”她执拗地说,“谁救你谁是傻逼。”
两人回到岸上时,步箹还冷着脸生闷气,虽然此刻缓过神来,她觉得刚才真是小题大做有些不稳重了,但既然都已经发火了,自然是没有收回来的道理。
多没面子呀。
两人洗了澡换了身衣服,谢邀扭了扭手腕,有轻微疼痛感,但整体还行。
步箹坐在远处冷漠地看了他一眼,丢来一条治疗跌打肿痛的膏药。
这大概意义是在求和了,谢邀慢吞吞地坐过去,一边涂药膏一边说:“你赢了,答应你一个要求。”
步箹也知道,那个浪打来,她百分之九十是要翻的,所以如果不是他主动跳进海里,谁输谁赢还真的不知道。
她喝了一杯冰西瓜汁,扭头说:“没想好,想好了再跟你说。”
“期限只到今晚上凌晨12点。”谢邀说。
步箹立马看过来:“你之前没说这个!”
谢邀:“你也没问哦。”
“啊——”她凑过去朝他吼一声,双眼瞪得大大的,“你这样不要脸,这不公平!”
“哪里不公平了,”他懒洋洋的,脸皮这东西对他来说,想来于无物,“哪有提要求还保存着过夜的,这对人家实施承诺的人才公平。”
“那如果你赢了,你就能马上提要求了吗!”她不服气地看着他。
谢邀上好药了,转头,目光深深地看着她:“当然了。”
步箹没说话。
“我的要求早就想好了,十个八个你要我说一百个都行,”谢邀说,脸颊凑过来,离她越来越近,“我可以给你列个清单,让你从中选一个。”
臭不要脸。
步箹一点点,往后仰着身子。
而他又进一步靠近。
甚至能闻到淡淡的药膏气息,是她送给他的味道。
步箹看着他那张好看的脸,轻轻吞咽了下唾沫:“我不选,你自己只能选一个,哪能提一百个要求,你以为我是商家小贩吗?”
她明明才是雇佣他的老板!
他说他早就想好了,现在是几个意思,又凑这么近是几个意思,会不会是……
“那行吧,”他扬了扬唇,笑着看向她,说,“我选一个——”
他故意拖长了音调,看着她瞳孔一点点放大,有紧张还藏着一点点的期待。
他觉得自己完全不能辜负这个期待,于是缓慢地,一字一句地说:“加——个——微——信——”
步箹:“……”
瞳孔剧震,大约说的就是她现在这个情况。
步箹轻轻地闭了下眼,为自己刚才疯狂的幻想感到羞愧,她确确实实,不该怀有一点点天真。
“哥屋恩。”她轻声对着他说。
谢邀认真拿出手机,没听清:“什么?”
步箹一脚踹过去:“滚!”
……
海边玩了一下午,大家将兴奋劲儿维持到晚上篝火晚会。
打工人APP这位当地联系的雇佣工,工号1128的小吴,安排得非常周到,等着所有人休息够了,安秋秋将视频发在网络平台后,香喷喷的伙食让人欲罢不能。
“烧烤烤肉!”步箹兴奋地大喊。
“海滩啤酒!”安秋秋迈了两步。
冲鸭!!
怕大家不够尽兴和认生,还体贴地准备了两箱当地的果酒。
“可以边吃边玩。”小吴说,“输的人要不当场表演一个节目,要不喝酒。”
安秋秋说:“你这建议跟小学生似的。”
虽然是小学生游戏,但几人依旧参与了,连司机大叔也没有被排除在外。
谢邀也在今晚,彻底见识了某人“连炫三瓶不倒”的英姿。同样也体会了什么叫做“真正的游戏黑洞”。
当某人因为剪刀石头布喝了第五瓶果酒时,谢邀终于忍不住低声问:“你游戏打得烂也就算了,怎么连剪刀石头布也能输成这样?”
“怎么了怎么了怎么了,”她不满意地看着他,没醉,但上了头,“这也是游戏呀!”
“这是果酒。”谢邀默了默,提醒。
“果酒怎么了怎么了怎么了,”她哼着,“我又喝不醉。”
我看你现在就差不多了!
谢邀瞥了她一眼。
330ml的果酒。
果酒和洋酒的差不多,都是刚开始喝着没感觉,后劲儿特别大。
和啤酒白酒完全不一样。
参照已经趴在桌上睡了两觉的阳光小孙。
司机早就受不了他们年轻人,一个人出去转海边风景去了。
“不要你管。”步箹看了他一眼,转头继续和小吴剪刀石头布了。
小吴一看就是老手,姿势老练,酒桌劝酒达人,在第三次无视谢邀的目光后,谢邀伸出手,一把抓住步箹伸出去的手腕,压在了自己大腿上。
“哎呀她酒量很大的,以前比这更多的还有呢。”安秋秋朝谢邀说。
“真的吗!”小孙差不多了,忽然立起来吼了一句,又昏呼呼地趴在桌上。
谢邀:“……”
步箹已经是第七瓶了,酒量确实惊人。
但也不代表她能继续这样疯下去。
她晕乎乎地看着他,看见了两个谢邀。
对面小吴也有点晕乎,看见谢邀制止的目光,声音大了起来:“怎么你要是帮美女喝酒吗?”
谢邀听美女两个字,已经烦了很久了。
他压着步箹的手,一动不动,看着对面坐着的小吴。
“你要是帮美女喝酒吗?”小吴又大着舌头喊了一句。
“不是,”谢邀摇头,“刚才6人玩游戏,我一口没喝,知道是为什么吗?”
小吴当然不知道,他当时忙着灌别人酒呢。
“现在我们两人玩游戏,我同样可以一口不喝,让这里所有的酒,都进入你的肚子,”他环视一圈,嘴角轻讽,“你信不信?”
作者有话说:
我的老婆只能我自己欺负。
谢邀:游戏王者了解一下。
第29章 关于前任死皮赖脸碰瓷 8
小吴信不信不知道, 反正步箹是信的。
五年前在一起的时候她还不会这么喝酒,至少不会在他面前这么喝酒,他的生日聚会, 他带着她第一次去酒吧。
当时光线昏暗,她坐在他旁边,装得怯生生的,其实心里高兴得不得了。
对面坐着小c和青雄几位熟悉的团队朋友, 还有几位她不怎么认识的朋友。
青雄当时看着她和谢邀一起来时, 脸色相当不好, 但她当时没放在心上, 只觉得他这天心情不好。
没一会儿几人玩起了游戏,谢邀坐在她旁边, 手持筛盅,扭头问她:“会吗?”
当然会。
技术烂得,会了等于不会。
但她肯定不会这么说:“……不会。”
谢邀点头, 拍了拍旁边的位置, 然后说:“那我们分队来玩,两人一队,一人摇骰子一人喝酒。”
过生日的当然是最大的啦, 大家迎合着谢邀的提议, 谢邀将筛盅交给她。
步箹不理解:“……我不会呀。”
“随便喊, ”谢邀说,拿着酒杯,“输了我喝。”
也不晓得是不是酒吧光线的原因,她觉得今天的谢邀特别的好看。
但是吧……
她的技术, 真的将“不会”两个字钉在了板上钉。
甚至连初学者的运气都没有。
于是开了几把, 谢邀喝了几杯。
她涨红了脸, 根本不敢看谢邀的眼睛,直挺挺地看着筛盅,小声说:“要不我还是当喝酒的那个人吧……”
“哈哈哈谢邀怎么能让女孩子喝酒呢。”其中一个男生说道,男生穿着格子衬衣,具体叫什么名字步箹已经忘了,只记得他酒量很一般,三杯洋酒就溜去了厕所,回来后大着舌头说话。
此刻他坐在角落,身边恰好就是青雄,没什么顾及地说:“你可是他从青雄这里抢来的,他怎么能不维护自己的面子哈哈哈哈哈。”
步箹一愣,忽然坐直了身子。
谢邀正拧着一瓶矿泉水,闻言也顿住了动作。
青雄脸色挂不住,扭头看向格子衫:“你他妈说什么呢?”
“你他妈是不是男人啊,”格子衫朝青雄笑,“你是不是怂,现在还没表白吧,你怎么不告诉人家美女,说最开始喜欢的她是你,谢邀说着不跟你抢对人家没意思,转手就截胡了。”
小c小声:“你们别说了啊……”
都过去的事儿了,说什么呢。
“怎么就不能说,谢邀你做了还不敢承认呢。”格子衫喊了一句。
步箹后知后觉地想起来,这格子衫好像不是谢邀的朋友,准确来说是青雄的知心朋友,和谢邀不过是点头。
不过她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她转头看了一眼谢邀,后者沉默地喝了一口水。
青雄脸色难看:“行了,你他妈喝醉了。”
格子衫:“老子没醉。”
青雄深吸一口气,首先看向的是步箹,脸颊透着淡淡的红:“最开始确实是我喜欢你的,之前也是我先邀请你去吃饭的,但我知道,只要有谢邀在,一般人不会看上我,所以……”
“不是的。”步箹抓着手,小声打断,“……不是你先的。”
“什么?”青雄问。
“我和谢邀,在你们请吃饭的之前,就已经相过亲了。”步箹说,虽然那个时候,两人还是好友的关系,但没事嘛,总归是谢邀在前面的。
而且如果要论起来她和谢邀的缘分,肯定是还要更早的。
“你早就是她的相亲对象了?”青雄不可思议地睁大眼,看向谢邀。
谢邀淡定地放下水瓶,微嘲地勾了勾下唇:“对啊。”
“你明明是她的相亲对象却不告诉他,”格子衫不满,“谢邀你在鄙视谁呢?”
“我觉得……”谢邀叹了口气,“那个时候我还没和步箹在一起,没有告诉他大概是觉得可以公平竞争一下?相亲不是捆绑吧?”
所以,是谢邀一直在给他机会,而不是他给了谢邀的机会。
这个认知,让青雄整个人被泼了一盆凉水,有种被剥光在众人面前的羞耻感。
“你跟他说这么多干嘛!”格子衫拍了一下,指着谢邀,“就你这种让敢让美女喝酒的酒品,能做出这样的事儿,一点也不意外!”
这话太过了。
就算是喝醉,为朋友说话,也太难听了。
怒火隐隐有翻出来的趋势,步箹冷漠地朝格子衫看了一眼,正准备开口说话。
“我什么时候说让她替我喝酒了?”谢邀将水瓶放下,扬眉。
“你刚都拿起筛盅了!”格子衫喊着。
谢邀轻讽地笑笑,没再多说,叫上两位朋友,直接开了一局,手腕在筛盅上,灵活地摇晃。
格子衫叫了七个六。
谢邀笑了笑,跳开了。
他一个六都没有,而格子衫只有一个,场中个数不够。
跳开,格子衫喝两杯。
重新开局,格子衫叫了六个二,轮了一圈后,谢邀叫了十个二,格子衫兴奋地叫了开,谢邀拿开筛盅,里面七个二,纯豹子,加上其余两个玩家,刚好十个。
又跳开,格子衫又喝两杯。
直到第六轮跳开,有格子衫连喝第十二杯后,脸色发青。
谢邀动了动手腕,懒懒散散地拨弄筛子。
步箹在旁边看呆了,原来这游戏还可以这么玩吗?其他人没有发话,但熟悉谢邀的朋友都知道,不要让谢邀在游戏中认真。
不然死透。
“换个游戏。”偏偏有傻子不信邪,拿出一副扑克。
“玩什么?”谢邀接过扑克,修长的双指压在扑克两端,洗牌时,扑克在指尖灵活地飞出了残影,洗完后他双手换了个,划拉成扇子状,非常整齐,像变魔术似的。
这手势,只要不傻都知道他有多熟练。
十二杯下肚的格子衫也有些怂了,硬着声音说:“比大小!”
步箹埋头笑了笑,比大小,这种纯靠运气的游戏,连她也有赢的时候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