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南壹壹恍惚了,使唤她这么顺手吗?
南壹壹犹豫了一会,她明天约了中介看房子来着。
婉转推拒:“哥哥,你可以点外卖。今天那家就不错,我可以把店铺推给你。”,她平时不怎么拒绝别人,有点不好意思。
萧悯:“我不会点。”
南壹壹汗颜,心道这年头还有人不会点外卖?!但是,她时间确实没几天了。正想说那我给你点。
萧悯撒旦般的声音先行传来:“南壹壹,来帮我抓老鼠。”
南壹壹疑惑:“什么老鼠?”,怎么话题就被扯到抓老鼠了。
萧悯:“偷吃生日蛋糕的老鼠。”
南壹壹:“……”
像是诅咒,南壹壹人麻了。
被翻旧账的不适感渐渐升起。
“你又不喜欢吃甜食。”,南壹壹嘟着嘴小声反驳,小姨都告诉她了,还在这儿装什么。
“……”
“那我下次再给你买蛋糕。”
“……”
沉默良久,南壹壹踢了踢脚边莫须有的石子,败下阵来。
“明天不许睡懒觉,等着早饭。”,她去,她去还不行吗。
大不了就是把下午空出来,下午再看房吧。
“嗯,不睡。”,男人终于舍得出声。
—
“木兰~我回来啦。” ,南壹壹开门进了宿舍,目光便寻找着惠木拉的身影,但却并没看到任何人影。
“拉臭呢。” ,惠木拉闷闷的声音从卫生间传来。
好吧,美女也是要拉臭臭的。
南壹壹耸了耸肩,靠在卫生间门口,将灯的开关按一下、再按一下、再按一下……
卫生间里的灯亮了暗,暗了又亮。
“南壹壹,老娘杀了你!” ,惠木拉坐在马桶上咬牙切齿的恶狠狠威胁。
南壹壹音调婉转,故意勾人:“客官,奴家好等”。
“……”
两人的相处模式就是这样,互怼又互相保护 。
不久,马桶的抽水声预示着惠木拉已经完事儿了,南壹壹便从床上起身正襟危坐的等她 。惠木拉一出卫生间便直扑南壹壹身上去,将小只一点的女孩猛扑按倒,“错了没?快说。”
南壹壹被她挠的直痒,哈哈哈笑个不停,没什么骨气的迅速告饶,“错了错了!快起来快起来……”
惠木拉慢吞吞起身,甩甩手又揉了把南壹壹的脸蛋,不满道:“把你哥照顾好了?竟然为了他鸽我。”
“他病了嘛。而且也不算照顾好了吧……明天还得过去一下。” ,南壹壹整理着被惠木拉揉乱的衣服,缓缓解释。
惠木拉很难想象那男人生病是什么样子,虽只有一面之缘,但她觉得南壹壹的堂哥就不像是会生病的人。
“以前没听你说过你有个哥哥啊?” ,女人吊儿郎当地靠在椅背处。那男人锐利又锋芒毕露,和南壹壹奶萌又温软的气质实在是毫不相关。
“他是我小姨的儿子。” ,南壹壹认真的点点头,“前几年他……他不在缇市。”,南壹壹犹豫了几秒,总觉得堂哥曾经的事还是不要说了。
南壹壹从来不会对萧悯抱有任何偏见,但不意味着世俗不会。
惠木拉了然地挑了挑眉,撩了撩自己的长发,也没太在意,她在意的是另一件事:“闺女,主要是他上次叫我红毛,所以我看他很不爽,建议你下次别为了他鸽我。” 。
而后咬牙重重地说:“不然教你看本姑娘是怎么干架的。”
“……”
南壹壹好像明白了。
是夜,女侠说她要强抢民女。
于是两人都挤在南壹壹床上。
惠木拉有点不放心的叮嘱:“找房子注意点安全,我那儿实在太远。”
“我知道”,南壹壹懒懒答应,揪着惠木拉的发丝,绕在指头上转圈圈。
惠木拉:“钱够吗?”
南壹壹:“够的。”
停了一会,
“木拉,你好漂亮啊。”,南壹壹侧躺,视线描摹着惠木拉的五官,软声感叹着。
“……”
似是可惜:“但你没有男朋友。”
“……”
“唉,我也没有。”
”……”
惠木拉的长相偏近鬼魅邪性,五官明艳勾人,许多人都觉得她会是坏小孩,坏女孩。
只有南壹壹,整日整日纯粹又认真地夸她好看,不厌其烦。
南壹壹曾说过她的脸像是上帝与恶魔同时的恩赐,精致的挑不出毛病,魅惑的无人能及。
听着南壹壹的自言自语,惠木拉选择无视。抬手捏了捏女孩的腰,她可太喜欢挼怀里的小姑娘了,娇弱软糯的姑娘谁不爱啊。
南壹壹也搂着她,听起来好像没什么情绪:“木拉,我们就要毕业了……”
“嗯。”
南壹壹又往惠木拉怀里缩了缩。
两人也没耽误很久,随便聊了几句便休息了,毕竟第二天女侠还要征战职场。
她家木兰不靠颜值偏要靠实力,奈何实习单位太远,南壹壹蹭不上她的住处,只能自己找。
揣着未了的心事,南壹壹睡得不太安稳。
再次醒来时,后背睡衣处还有些湿湿潮潮的,是盗汗吧,她猜。
第8章 耐心
翌日,麻雀浅鸣。
大自然的叫醒服务比闹钟早了十几分钟 ,南壹壹揉着困顿的眼睛挣扎着爬起来,惠木拉已经不在了。
她昨晚做了一个光怪陆离的梦:在一间空荡幽黑的玻璃房中,有个模糊的男人身影站在其中给她吟诗,一首接一首,全是情诗。
她越是恐慌无措的不想听下去,那人的声音就越是包围她!
像极了流浪于汪洋的海盗们遇见了用美妙音符蛊惑人听觉的美人鱼,最后海盗们只能丧失五感,随波逐流,最后被当了鱼食。
而那人360度全方位的立体环绕音效,仿佛也要将她吞掉。怪渗人的,南壹壹使劲回想男人的长相,却始终是背着光的一团黑雾。
“嗡嗡嗡……” ,手机振动,是堂哥。
南壹壹举着牙刷,口腔里还鼓鼓囊囊的含着泡沫,蔫蔫儿地,“喂……”
“我在等你,没睡懒觉。” ,沉稳有力的男声淡淡传来,他像是在完成昨晚的约定。
南壹壹总觉得她堂哥这语气像是在,邀功?
叹了口气,女孩软软配合道:“嗯,乖……” ,尾音拉的很长,她提不起精神。
愈发觉得耳边窗外的鸟叫聒噪,有点烦。
女孩耐了耐性子,不想因为自己的烦躁情绪影响别人,漱了口尽量平和的继续问道:“哥哥想吃什么?”
“随你。” ,不知道是回答了哪句话,但萧悯包容了她的僭越。
不知具体过了多久,南壹壹买好早餐摁响了萧悯家的门铃。在等待的时间里,她望着那块“闲人免进” 的牌子发呆。
不知怎的,越看越不顺眼 ,越看越想毁掉,于是不假思索的揪了下来,转身大步走向楼梯间的公区垃圾桶,爽了。
萧悯开了门,仍旧是素净的一身黑色。问她,“不是知道密码?”
“啊?” ,来别人家不打招呼直接输密码不太礼貌吧。
“下次自己开。” ,男人接过南壹壹手里的餐食,凝声嘱咐。
南壹壹不理解,很不理解,这是什么意思?这是给她特权了?可她为什么要来?
迷迷糊糊地“噢” 了一声,随着萧悯进了房间。
南壹壹来之前也没吃早饭,两人面对面坐着,她咀嚼着口中的面包一直觉得腻,反胃的咽不下去,嘴巴里好像一直泛酸。
视线不由自主的落在男人身上,他吃饭的样子看起来很美观,喝粥时细嚼慢咽,碗筷也不发出多大的碰撞声响,专心极了,头发好像被修剪过,利落精神,比昨天看起来短了些。
“南壹壹?” ,萧悯被盯了一会,终是没忍住抬眸看向女孩。
她的眼神好像失了焦距,眉头紧锁,呆的很。
叫了两声没人应,他便停了筷子,轻轻用指腹点了点女孩的额头,“在想什么?”
“哥,我想……” 吐。话还没说完!南壹壹便飞快地捂着嘴巴冲进了卫生间,抱住马桶一顿干呕。
她没时间也顾不上反锁门,根本来不急挡住自己狼狈的样子,生理上的恶心让她快要虚脱,小臂浅浅浮起了一层鸡皮疙瘩,身下的一股热流让她明白了原因:她家亲戚到了。
萧悯从她冲向卫生间时便起身跟上,情急之下碰翻了碍着自己腿脚的椅子,急步跟在她身后,看着小姑娘痛苦呕吐的样子,本能地上去帮她轻拍后背。
“壹壹……”
他的面色看起来比平时更加严肃可怖 ,长手拽过纸巾想帮女孩擦拭,但被南壹壹拦下了,南壹壹觉得自己唇边的呕吐物很脏,不愿意让别人碰。
萧悯紧绷着神经,快步接了杯温水来供她漱口,蹲下身子帮她从后背顺着气,静静地等她平复。
南壹壹整整吐了一分多钟。胸口和腹部不断翻搅,所有的东西都往喉咙上一阵阵地顶,鼻腔刺痛,直到吐出胆汁,由苦涩终止。
南壹壹难受的重重吞咽嗓子,想把那股反胃的感觉压下去,弱弱地喘着粗气接过男人递来的温水,先漱了几次口,而后缓缓咽了一点水。
她吸了吸鼻子,眼角挂了两滴生理性泪水,摇摇欲坠,“哥哥,对不起,好脏。”,她很自责,她没有想弄脏他的房子的,早知道今天说什么都不来了。
身体很不舒服,心里还莫名委屈。
“我送你去医院。” ,萧悯沉声安排,随即要扶她起身。
南壹壹先借着他的力站起来,而后拽住男人的袖口,眼眶还是红红的,鼻音浓重,“哥哥,我是老毛病了,不用去医院。”
“必须去。”,萧悯的语气坚实且不容反驳,像极了那天她带他去医院时的果断。
“哥哥!” ,她这下双手都紧紧握住他的手腕,“我是生理期到了,不是生病。”,一开始叫住他的时候音量还不小,可是越往后说越像是嗫嚅。
萧悯紧盯着女孩缓慢垂下的脑袋,以及紧紧拉住自己手腕的嫩白小手,她的耳圈泛了一圈粉红。
“咳……” ,男人喉咙里发出一声轻咳。
沉默了几秒,“生理期会呕吐?”,要真是这样,那她岂不是每个月都得这么难受?
“倒也不一定,我有时候的反应会剧烈一点。大多时候就是肚子疼。” ,南壹壹跟一个大男人讨论女性生理期的问题她实在是有些不好意思,但若是说不明白,以他哥哥的偏执扛也会把她扛去医院的。
萧悯难得拿不准主意,“要不还是……”
“我说不用!” ,南壹壹轻跺了跺脚,不耐烦的打断他,他哥哥怎么就是听不懂啊。
种种复杂的情绪不受控制的涌上来,房子还没找到、毕业论文写不完、工作也没定、如今又被看到这么狼狈不堪的样子……
生理期紊乱的激素点燃了她从不愠怒生气的好脾气。
但南壹壹是把自己气哭了,眼泪不受控制地流出来,抽泣着给萧悯道歉:“哥哥,对不起,我不是凶你,我是忍不住,嗝~”
萧悯长这么大从来没哄过女孩子。
他的身边向来都是大老爷们,起了冲突向来直接动手,监狱里的人更都是穷凶恶徒,他一身的肃杀冷然之气是骨子里的,也是命运塑造。
但面前这个,显然震慑不住。
萧悯沉默着没作声,视线紧盯着小姑娘委委屈屈啜泣的小脸,纸巾刚被用完了,现在这情形也不方便再去拿。
不知怎的,他用空出来的那只手轻轻抚上南壹壹红彤彤的眸子,拇指帮她擦拭脸颊泪痕,用从来不曾示人的温柔语气哄着她,“壹壹乖,我不怪你。”
萧悯想起了南壹壹小时候的样子。
高中时他偶尔会帮母亲给萧棠姨送水果,某一次到了她家便听到姨夫好像在训斥着谁,说什么不好好写作业和同学出去玩之类的话。
那时他有猜到被训斥的是那个晶莹剔透的小妹妹,结果小小的南壹壹怒气冲冲的从书房跑回卧室,完全无视提着水果的他,砰的一声关上房门。
那天家里好像只有姨夫和南壹壹,偌大的别墅里没人招待他,萧悯便将水果随意放置一角,抬步走向了南壹壹的房间。
他敲门,无人应。
扭动把手开门,便看见了小姑娘一个人窝在床头紧绷着倔强的小脸,白嫩的小手狠狠地抹两把,但总有新鲜的泪珠子再次涌出,哗哗哗的止不住。
她幼时就是美人胚子,梨花带雨。
后来怎么样了,他有点记不清楚。但此刻南壹壹翩然欲泣却又极力忍耐的表情与那时像极了。
萧悯抬手揉了揉她的脑袋,“不想去医院就不去了。”,他最近这几天似乎说了整整一年的话,耐心也是前所未有的好。
“可是我需要卫生巾,你也买吗?”,南壹壹的哭腔止不住,一直打着哭嗝,仰头看他。
“……”,萧悯的神色浮现着罕见的局促。
若是张昀理或是任何其他人瞧见了,必定锣鼓喧天。
“哼!男人的嘴,骗人的鬼!”,南壹壹甩开他的手,毫无顾忌的耍小脾气,自顾自走向客厅,站着真的很累,她的腰快断了一样。
萧悯微叹口气,转身跟上她,轻轻环住她的手腕转而将她带向卧室,无奈道:“躺着休息一会,我去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