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感知到你有危险,特地去救你吧。”
“我感动得要哭了。”
阮令仪立刻搭腔。
宋斯年忍不住莞尔:“行了,有本事你真的哭给我看看。”
阮令仪暂时是没这说哭就哭的本事,不过如果有需要,说不定未来可以有。
宋斯年看她眨巴眨巴了眼睛,到底没有挤出眼泪来,敲了敲她的额头。
“我是代表我母亲去东大捐款的。”
宋斯年的母亲是瑞士籍华裔,年轻的时候在东大上学。
当是她年岁正好,遇见了来东大演讲的宋斯年父亲。那个时候宋斯年父亲已经丧偶多年,前妻留下的两个孩子都和她一般大了。
岁月阻隔不了爱情,他们终于还是走到了一起,并生下了一子。
只是再多的爱意也会在时间和生活的鸡毛蒜皮中消逝。两个人结婚的时候携手拨开了重重阻力,分开的时候倒是很轻易。
车子一直到东郊的山脚下才停。
这边开了一家射箭馆。
“你怎么现在才来!”
两人才走进馆里,一个在休息区坐着的男人就迎了过来。
他穿着一件黑色的运动服,头发稍显凌乱,看起来年纪不大。
阮令仪觉得自己似乎见过他,但时间隔得太久,她一下子不能将名字和脸对应起来。
“说好的十点,我没有迟到。”
周与淮还想说话,余光瞥到了正在打量他的阮令仪。
大概是对宋斯年的人品太过信任,他只将她当成了哪个亲戚家的小孩,抬了抬下巴问道:“这位我之前没见过啊,你妹妹?”
“是啊。”
阮令仪已经在脑海中找到了周与淮的名字,于是没等宋斯年开口,先接了话。
“你好啊,周总,我叫阮令仪,是宋总的……情妹妹。”
“嗯?”
周与淮先是愣了几秒,随即发出了一声“卧槽”。
他满脸不可思议。
用谢嘉述的话说,宋斯年那可是男德标杆,现在居然公然带情妹妹出来玩?这他妈是标杆崩塌的重大事故啊我去!
“她说的真的?”
周与淮急切朝着宋斯年寻求答案,一边还回头看向阮令仪:“你可别在外头败坏已婚妇男的名声。”
宋斯年没有理会他,只问阮令仪:“看我们玩还是也想上手试试?”
“我也想试试。”
一边说着,阮令仪还一边坏心眼地朝周与淮眨了眨眼睛。
程砚白之前和她说过,周与淮是宋斯年的朋友中脾气最好,个性还最好玩的。
周与淮见状,也没有理她,将宋斯年拉到了一边。
“什么情况啊你!前两天不是还吹老婆吗?现在就红杏出墙,我之前怎么没有发现宋斯年你是这样个人渣?”
“程砚白知不知道这事?他该不会刀都磨好了吧?”
宋斯年正准备开口,阮令仪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凑了上来。
“当然不会。”
她将宋斯年拉到身后,朝着周与淮笑了笑:“因为我刚刚是骗你的。我只是宋总的追求者而已,他对我都不屑一顾,今天也是我硬缠着他才跟来的。”
不屑一顾就好。
周与淮先是松了口气,随后看向阮令仪的目光突然警惕了起来。
公然追求已婚男人?
他还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人。
“他有老婆的。”周与淮警告道。
“我知道。”
“他老婆14岁上大学,在你这样的小姑娘连个像样文凭都混不到的年纪,已经取得了博士学位,在业界领袖的实验团队里独挑大梁。此外,她精通英语和西语,滑雪也是一把好手。外貌,是她最不值得一提的优点。”
周与淮不知道怎么回事,脑海里突然蹦出来谢嘉述当时鹦鹉学舌在群里说过的话:“这你也知道吗?”
“这我倒是不知道。”
阮令仪有些讶异,她先看了看周与淮,然后转头看宋斯年。难得,这次轮到她戏谑地看他了:“我从来不知道宋先生还会这样在背后夸宋太太。”
作者有话说:
周与淮你为什么把宋斯年说过的话记得这么清楚?
啊,我知道了,你心里有他(bushi)。
第13章 心肝
“我说的难道不是实话?”
宋斯年神情丝毫未变。
果然,想看宋斯年不好意思,纯属她做梦。
阮令仪多少有些失望。
“那您记得在宋太太面前多说一些实话。”
说真的,这话要是能亲耳从宋斯年口中听到,肯定又是另一番滋味,“她听到一定会特别开心的。”
“是吗?”
宋斯年似笑非笑:“你是宋太太吗?你怎么知道?”
“……”
啊,这个男人真的。
阮令仪暗瞪了他一眼。
“就是说,你这人也真是奇葩,人家夫妻间说什么,关你屁事。”
周与淮一直竖着耳朵挺两个人之间的动静,听见阮令仪还要对人家夫妻相处指指点点,立刻跳了出来。
他转眼站到了两个人中间,将阮令仪往外推:“你不是想射箭吗?戴护具去吧你!”
他必须捍卫宋斯年的节操!不然他真怕哪天东窗事发,他多年好友会被妹控大舅子砍死横尸街头。
这家射箭馆很大,老板似乎想要走高端路线,所以采用了VIP制度,只挣有钱人的钱。
不过有钱人的钱也的确好挣,毕竟有钱人毛病都多,比如——不喜欢用别人用过的东西。
宋斯年和周与淮都在店里存了特制的弓和专用护具,甚至因为氪金够多,还有专用的休息室。
阮令仪什么都没有。不过好在带她来的宋斯年面子够大,馆内的工作人员拿了一套新的护具给她。
宋斯年和周与淮出来的时候,她正抱着新护具走了过来。
看见宋斯年,她歪头笑道:“我不会戴,宋总帮帮我?”
一听这话,周与淮忍不了,站在宋斯年面前,和老母鸡一样护着身后的人。
“滚去问工作人员。”
“周与淮。”宋斯年低声喊了他的名字,语气中还带了几分警告的意味。
周与淮还没品味过来自己为什么被警告,就见宋斯年绕过他,朝着阮令仪走了过去。
周与淮一口气提了起来。
阮令仪见宋斯年过来,自然地将手中的护具递了过去。
谁知宋斯年根本没有接,而是连她也绕了过去,在墙边取了碳箭。
往回走的时候,他重新路过了她。
见阮令仪还看着他,轻笑了一声,用只有两个人听得见的声音道:“不屑一顾?”
“……”
她这也算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
好的,为了维持宋总对她不屑一顾的人设,她忍了呢。
“走吧。”宋斯年将箭递给周与淮。
周与淮见宋斯年没有过多理会阮令仪,好像真的是阮令仪单方面纠缠的样子,提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宋斯年和周与淮在场馆内比了几场,休息的时候,才发现场内已经没有了阮令仪的身影。
周与淮叫场馆里的工作人员送了水过来。
“那小姑娘走了?”
周与淮拧开水瓶喝了一口:“我以为她真的难缠,没想到还挺有眼力见。”
宋斯年也拧开了一瓶水,不过没有搭话。
他了解阮令仪,她不会轻易离开的,现在最有可能的是躲了起来,准备在他不注意的时候,和小猫一样跳起来,给他来一下。
想到这里,他不禁弯了弯嘴角。
“不过我觉得你对这个小姑娘和对以前那些纠缠你的小姑娘有些不一样。”
周与淮自顾自道:“你从前哪里会任由人跟着,怎么,是哪个合作伙伴家的闺女?”
“算是吧。”宋斯年敷衍道。
“什么叫算是。”
周与淮翻了个白眼:“你说说,是哪家的闺女?虽然我觉得那姑娘看上了你这个已婚妇男有些眼瞎,但整体还是不错的,至少人确实漂亮,为了解决你的后顾之忧,你看把她和我侄子周隽凑成一对怎么样?”
宋斯年喝水的动作顿了下来。
“不怎么样。”
他的语气很淡,甚是有些冷:“周与淮,我没有给人做媒的爱好。”
无语,真的无语。
这话说得像他很喜欢给人做媒一样。
他周与淮今天护犊子似的护着他,还决定贡献自己侄子出来,是为了谁?
好心当成驴肝肺。
两人回到场中又比了几场,全以周与淮输告终。
周与淮喜欢射箭,但比赛这种事情总要有输有赢才有意思。宋斯年射箭水平比他高,但之前一直有意放水,倒也算和谐。
今天他不知道怎么回事,认真得可怕。
“不玩了不玩了。”
周与淮输得怀疑人生,拿着弓往休息室走。
宋斯年查看了手机,确认没有消息后,也往休息室走去。
他刚刚推开休息室的门,立刻嗅到了熟悉的玫瑰香。
阮令仪离开场馆后,找到了带着宋斯年名牌的休息室。
门是密码锁,阮令仪不过试了试他的生日,立刻打开了门。
她在休息室内等了许久,顺带体验了一把游方科技新出的小游戏才听到了外面传来些许动静。
阮令仪藏在门后,在宋斯年进门时扑向了他后背。
她原本想吓宋斯年一跳,可是对方完全没有被她吓到的样子,甚至在她扑过来的时候,一手拿着弓,另一只手托着她,带着她走到了弓架前。
阮令仪偷鸡不成蚀把米,被男人以背着的姿势带着往前走。
“你怎么一点也没有被吓到?”
宋斯年没有说话。
“没人了宋先生还要对宋太太不屑一顾吗?”
阮令仪抱着他的脖子,下巴在他颈窝处蹭了蹭。
宋斯年刚刚喝完水,嘴唇尤其红润,在头顶的灯光照射下,格外诱人的样子。
他侧头看阮令仪:“怎么,现在不是追求者阮小姐了?”
有些人真是得理不饶人。
阮令仪从他身上下来,绕到他面前。
“可是追求者阮小姐和宋太太不本来就是一个人吗?”
“宋先生刚刚都没有教宋太太戴护具。”
宋斯年沉默着将弓放到弓架上,转头夹着她的胳膊,将她举起,放在了一边的矮桌上。
阮令仪一时受惊,发出了一声短促的尖叫。
休息室都是后来改建的,只供会员短暂休息使用,因此也没有特别做隔音处理。
这边动静闹得大,隔壁正在收拾东西的周与淮也听见了。
他敲了敲墙壁:“斯年你有没有听见什么奇怪的声音?”
“好像有。”
阮令仪听见周与淮的声音,有一瞬间紧绷,伸手抓住了宋斯年的前襟。
宋斯年握住了她的手腕,将被她放在一旁的护指拿了起来,套在了她的中指上。
“可能是猫吧。”
“猫?”
周与淮怀疑。
“我怎么觉得是个女人?”
“不会有人在休息室里干些不可描述的事情吧。”
作为刚刚发出了奇怪声音的女人,阮令仪此刻的表情有些许尴尬。
不过宋斯年完全不受侵扰。
射箭的护具一般由护指、护臂和护胸组成。给阮令仪带好了护指后,宋斯年将护臂贴在她左手小臂内侧,渐渐收紧。
“我觉得你想多了,出门左拐200米就是景区酒店。”
他的声音一如往昔,目光却始终都在阮令仪身上:“还是说,你女朋友有这种寻求刺激的癖好?”
他缓缓补充道:“比如偷偷藏在休息室里,等你进来的时候,再扑进你怀里?”
阮令仪被内涵了一把,抬腿就要踢他。
但宋斯年似乎早已经预判了她的动作,精准地捉住了她的脚踝。
“宋斯年你说什么呢,我女朋友可是高岭之花,再正经不过了!”
周与淮咋咋呼呼。
宋斯年将她的腿放回远处,上前一步,用膝盖抵住她,杜绝了她作乱的可能。
休息室本就逼仄,他这一动作,让两个人之间仅存的间隙也消失殆尽。
一时间,连呼吸都炙热了起来。
阮令仪有些紧张,连喘气都是小心翼翼,生怕被隔壁周与淮察觉什么。
如果周与淮知道她在休息室里,再结合刚刚他们说的话——他能脑补些什么?
但宋斯年似乎没有这样的顾忌,连声音都没有压低的意思。
“张开双臂。”
四周似乎有些缺氧,阮令仪已经来不及思考更多,乖顺地张开了手臂。
宋斯年将护胸套到了她的双臂上。
“斯年你刚刚是不是说话了?”
周与淮咋乎中隐约听见了一些声音。
“嗯。”
阮令仪原本就有些紧张,现在两个人靠得这样近,她的心跳似乎更快了几分。宋斯年倒是泰然自若,在回答周与淮的同时,顺手替她扣上了护胸的扣子。
“啪嗒”一声,在密闭的空间里,格外清晰。阮令仪只觉得心都漏跳了一拍,好在周与淮并没有注意到。
“我问你,公司的事情处理得怎么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