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来“嘿嘿”笑了笑,“我是在夸你的胸膛坚硬又广阔,练得不错,继续保持。。”
末了斜他一眼,不忘记倒打一耙:“这都听不出来?”
陆行止只是笑,真的拿她没办法。
人既然到齐了,便可以开餐了。
李言把外面抽烟的人叫回来,并通知服务员可以上菜。
落座的时候,李言笑称陆行止是他们和姜来的牵线月老,邀请他落座主位。
陆行止摆摆手,拒绝道:“你们都是大哥,又是我们前辈,我怎么好坐那边。”
话音落,拉开椅子,坐在了姜来旁边。
烛风乐队几个人固然是姜来的前辈,但和他陆行止一资本家哪有这样子的论法。
李言打量他一眼,心里却明镜似的,没再勉强。
等菜的功夫,一群人坐一起闲聊。
陈京说起一好笑的事情。
“我有个在娱乐公司做经纪人的朋友,他们这阵子在接触一个乐队。太搞笑了,我朋友说她签下了乐队的的经济约后,突然想起来她前几年拒绝过这几个男孩子。
“当时她是想签一个姑娘,但是那姑娘是乐队鼓手,不签个人合约,非要带着乐队一起才签约,她当时实在不看好乐队的其他人和后续发展,就没谈成。
“结果没想到,兜兜转转了一圈,姑娘退队了,这几个人反而和她签约了。”
这故事姜来越听越耳熟,于是试探性地问了一句,“你朋友不会叫林向楠吧?”
哪知陈京还真兴奋的点了点头。
姜来只能尴尬一笑,然后不好意思地开口:“很有可能,我就是那个姑娘。”
陈京“欸”了一声,不解地问:“为啥啊,当初那么难都没离开,怎么选择这个时候离开。”
众人齐齐向她看过来。
只有陆行止垂着眼眸,像是并不关心她的答案。
姜来不愿意多说自己退队的原因,避重就轻的回答她:“主要是当时林向楠,她想把我往唱跳歌手那方面包装,我想想还是留在乐队打鼓比较开心,就拒绝了。”
“也是,听说这次签下他们,营销也是准备往走流量方向包装的。”
这倒也不奇怪,既然放肆选择了把经济约和唱片约,分开签给传统娱乐公司和独立音乐厂牌,说明顾唯一本人也不是想走传统乐队路线的。
他长相不错,只要包装营销跟得上,说不准还真能另辟蹊径,杀出摇滚这个小圈子。
姜来“嗯”了句,对此兴致乏乏。
陆行止却突然笑了一声,说:“姜来,你会比他们发展的好。”
“当然。”姜来点头,丝毫不觉得不好意思。
她从不是妄自菲薄之人,她知道自己只是差点运气和机遇而已。
而如今,烛风的巡演舞台和身旁的陆行止,不都是触手可得的机遇。
正巧服务员进来上菜,这个话题到此为止。
烛风几人知道陆行止不喝酒,便没有特意询问,酒倒到姜来这,卫林问她:“你喝酒不?”
姜来本想说不喝酒的,瞥见陆行止俊朗非凡的面容,又想起昨夜电话里的粘人撒娇,突然恶趣味上头。
她眸子里漾开一丝笑意,乐呵呵地从卫林手里接过酒瓶:“卫老师您坐,我自己倒酒就行。”
然后就见那白皙纤细的手腕一转,酒瓶随之倾斜。
不过片刻,便“哗啦啦”的倒了满杯。
只是若仔细一看,就会发现这酒哪里倒向了她自己杯子。
李言看过来时,酒已经一滴不落地全落在了,陆行止面前的酒杯中。
他只当姜来不知,便出声提醒她:“行止不喝酒的。”
“哦?你不喝酒的啊。”
姜来假模假样地看向陆行止,慢腾腾的伸手,佯装要去拿那酒杯。
陆行止把她的小表情全看在眼里,须臾,眼角微挑,伸手按住了酒杯。
扬起嘴角道:“没事。”
朋友间喝酒,规矩没那么多,几次碰杯后,就是各自喝各自的了。
姜来起身要给几个人添酒,看向陆行止时,发现他杯中酒水分毫未减。
她牵起嘴角,故作娇嗔:“想让陆总喝杯酒可真难啊。”
“真想看我喝酒?”
陆行止偏头打量她,语气里掺满浓稠情绪,“你若敬我,我便喝。”
李言视线在两人身上打量了个来回,笑着从姜来手中接过酒瓶,还是自饮自酌好了。
姜来撇撇嘴,落座不言语了。
她酒量不好,到时候别陆行止没醉,自己先现了行,划不来。
“不敬就算了啊。”陆行止看着她笑,端着茶杯的手指,修长纤细,骨节分明。
姜来喜欢好看的手。
尤其是这双手,还仔细地修好每一个指甲,整整齐齐的,干净又圆润。
她盯的久了些,瞬间有些上头,竟想去摸摸那双手。
一时甚至觉得口干舌燥。
低头看,面前酒杯茶杯竟无一有水。
她无端生起些怒火,端起陆行止面前的酒杯,仰头一饮而尽。
陆行止不动声色地看过来,注意到姜来落在自己双手上的视线。
再然后,四目相对。
姜来做贼心虚,借口上洗手间溜了出去。
门阖上的瞬间,陆行止也起身,跟了出来。
两人一前一后的,最后都停在了庭院中的水榭上。
“昨天给我打电话了?”
“是啊,然后就遇上了某人酒醉撒娇的名场面。”
她喝了些酒,脸颊晕上红潮,面上几分得意之色,配上亮晶晶的眼神,明艳动人。
陆行止轻笑了一声。
“所以刚刚是故意的?想当面确认一下我醉酒的样子?”
“是啊。”
骤然又说,“陆行止,我好像有点醉了。”
陆行止没听懂,正等着她后面的话,猝不及防的,就看见姜来整个人向他凑了过来。
他以为姜来是身形不稳,忙伸手去接,不曾想,手刚一抬起,就被姜来抓了去。
嘴里还嘟囔着,“你这手真好看。”
第18章
姜来自然是没醉。
食色性也。
她就是看见陆行止那双手, 有点心痒,加上喝了酒后情绪高涨, 不能好好转移自己的注意力。
便一不做二不休, 直接上手摸了。
只不过旁人若问起,她定是要一口咬死,说当时喝醉了,什么都不记得。
倒不是怂, 主要是陆行止这性格, 怕不是能让她随意调戏的。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但事实上, 陆行止敞亮的很。
他并不在意姜来摸自己手的事情, 力的作用是双向的, 谁意识上得到了满足,便是谁占到便宜。
从这个角度来说,他并不吃亏。
两人在亭边吹了会风。
临走前, 陆行止想起来正事,问她昨天打电话过来是要干嘛。
姜来狡黠一笑:“本来是想让你把那把吉他拿回去的。”
“本来?”陆行止迅速抓住重点。
“嗯, 但是现在改主意了,毕竟帮人保守秘密可是个苦力活。”
姜来掏出手机,调出昨天的通话录音, 赶在播放到她让陆行止叫自己姐姐之前,又急匆匆地摁下了暂停键。
陆行止喝醉后是完全不记事的, 清醒状态下乍一听到自己这样温言软语的, 一阵头皮发麻。
这录音要是流出去,他或许可以成功洗刷掉,那个“万年冰山”的外号。
谁听了不得说句, 好个一江春水向东流。
再抬头, 正好对上姜来亮晶晶的眼睛,
像一汪水似的,要把他淹没、融化……
好半天,陆行止才说了句:“你自己欣赏就好了,可别让旁人听了去。”
语气里几分玩笑,几分真挚。
姜来笑容僵在脸上…
真够自恋。
-
隔了半个月,姜来的那把破吉他,迎来了生平的第三次断弦。
她平静的接受了多次断弦,应该是吉他自身有问题的结果后,在下一次的排练中,带去了陆行止抵押在她那里的天价保密费。
烛风的人到底是见过大场面的,并不像回溯驻唱的小伙伴们那般大惊小怪。
见她掏出这把吉他,也就扫了一眼,然后淡淡说了句,“欸,什么时候回的国内。”
姜来没听懂这句话,以为李言是在感慨,这吉他未在国内发售怎么会出现,便没放在心上。
哪知道排练结束时,李言突然来了一句,“陆行止把这吉他送你了?”
她赶紧解释道:“不是送,是借给我用的。”
李言并不在意这些细节,反而说起别的。
“去年十二月份,我们俩有个共同好友,是个乐器发烧友,还想借他这把吉他展览一段时间来着。不过等了好久,结果陆行止回他一句,吉他在纽约,要展览自己飞过去取。”
姜来想了一下自己拿到吉他的时间,二月中旬,应当正好是展览之后。
于是感叹道:“朋友真爱啊,还真飞去纽约了!”
“怎么可能,正常人谁会飞半个地球,只为了取一把吉他。”李言失笑。
姜来品出李言话里面别的意思。
去年年底的时候吉他还在纽约,且陆行止自己没有要拿回国的想法,但二月份的时候,吉他凭空出现在了自己手中。
怕是陆行之特意为她取回来的。
她尴尬地笑:“是不是你认错了啊。”
李言“欸”了一声,解释道:“这把吉他我用过,再加上本身就是限量版,又是同一个人所有,认错的概率很低的。”
几年前的时候,烛风乐队去海外演出。
当时,李言的吉他在托运过程中被暴力损坏,到了无法使用的程度。演出迫在眉睫,却始终找不到可以救急的吉他。
后来,他们通过朋友,辗转联系到了同在纽约的陆行止,陆行止借给他们救急用的,便是这把吉他。
李言或许会认错别的吉他,却绝不会认错它。
看她表情茫然,一副不知改如何是好的神情。
李言拍拍手,笑着说:“我没别的意思,就是想说,他人其实挺好的,对你也挺上心的。”
认识陆行止这些年,他很清楚,有些事若是姜来不问,陆行止可能永远都不会说。
姜来“嗷”了一声,感慨道:“帮他说话,你们关系还挺好。”
仔细想来,她好像就没有这种会站在自己角度,替她说话的朋友。
小时候朋友倒挺多的,随着年岁的增长,自然而然般的就散了。
后来上大学,因为总是和乐队在一起排练,鲜少参加宿舍里的集体活动,和室友们也就是一起上课的关系。
再加上毕业后分散在各地,时间久了,也就不怎么联系了。
做乐队这些年,走南闯北的,朋友确实认识了不少,本来以为放肆几人能算得上交心朋友,但现在看来,好像也没有。
所以陆行止乍一走进她的生活,她下意识就会警惕,会刻意不在意。
毕竟,过客而已。
但这一番接触下来,姜来心里也知道,陆行止之于她,仍是有几分独特的。
她并不是那种可以轻易接收别人好意的人。
不与旁人算的一清二楚,她就会觉得不自在,好似他们之间有什么不清不楚的牵扯一样。
但是陆行止的帮助,绕了一大圈,最后总还是会落到她身上。
半推半就的,又自然而然的。
姜来隐约明白,这似乎算得上是一点喜欢。
但是这点喜欢,放在她目前的人生规划,分量又是那么的轻,那么的微不足道。
不足以让她沉沦。
-
排练完了,正好没什么事。
李言同姜来讲起,他们和陆行止变熟悉的原因。
“最开始我们也就是借吉他这点情分,后来有一天,陆行止突然联系我们,说请我们帮他找一个人。”
说到这里,李言突然停了下来,转头看向姜来,“你和他第一次见面是什么时候啊?”
“去年七月。”
姜来和陆行止的第一次见面,并不是多么久远的事情。
去年夏天,回溯闭店一年后重新开业,她去应聘驻唱歌手,陆行止翘着二郎腿坐在一旁的沙发上看热闹。
冷傲、慵懒,便是姜来对他的第一印象。
她不明白李言为什么突然问起这个,“怎么了吗?”
李言摆摆手,说道:“那没事了,刚刚有一瞬间,我还以为你就是那个女孩子呢。”
“谁啊?陆行止前女友吗?”
八卦似乎是女人与生俱来的能力。
“不是,就一个打鼓的女孩子,陆行止偶然在街头碰到的。”
“哦哦,那肯定不是我。”
陆行止这样的人,见过便很难轻易忘却,她不会没有任何的印象。
过了一会,姜来“啧”了下嘴,姜来摇摇头,又说,“陆行止是不是对女鼓手,有什么特殊的情结啊。”
当年大动干戈地找一个街头鼓手,现在又对她这般行事暧昧的。
这人八卦起来,连自己都不放过。
但姜来自己能调侃,李言却是万万不能接这话的,于是转而拿起了姜来手边的笔记本,对她的揶揄充耳不闻。
笔记本上记录的信息很杂,有零零散散的句子,也有不成段的曲谱。
写了划,划了改的。
不过这样的本子对一个音乐人来说,并不陌生。
于是李言顺势,自然地转化了话题,“在写新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