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占金枝——甜糯
时间:2022-07-28 07:57:49

  可是看她哭的委屈巴巴,楚淮到底是没忍心将人推开,他的手搭在萧容的后背,轻轻地拍着,生涩的安抚,“没事了,别哭。”
  他从未安慰过人,这是第一次,显得有些局促,但同时他也有些后怕,若是他今日不来,怕是他只能瞧见一具冷冰冰的尸体了。
  小姑娘那么惜命,若是死在冷冰冰的湖水中,该多痛苦。
  一想到这,楚淮眸中戾气翻涌,“别哭了,谁将你推下去的?”
  她天天盼着长命百岁,总不可能自己往湖里跳。
  “是萧琉,”萧容哽咽着,“她嫌我出风头。”
  “陛下亦是我的父皇,过去十几年从未关心过我半分,而萧琉享受了父皇那么多的关怀,如今我只不过受了父皇一点点的关心,便想要了我的命,为什么想活着那么难啊。”
  萧容死死地抱着楚淮,闭上眼睛眼泪还是止不住往下掉,她真的不明白,萧琉就那么恨她吗?她对萧琉向来恭恭敬敬,萧琉却还是容不下她。
  楚淮仔细一想便能明白,萧琉是容不下萧容相貌比她出众。
  他原以为男人之间的争夺才会你死我活,原来女子之间的嫉妒,也能杀人。
  萧琉,他记下了。
  萧容打了个喷嚏,在楚淮的怀中瑟缩了下,楚淮皱了皱眉,“别哭了,先回南撷院。”
  萧容抹着眼泪从他怀中退开,一身狼狈,吓坏了,现下腿还是软的。
  楚淮没说什么,在她身前蹲下,“上来。”
  萧容摇了摇头,“我自己走,你扶我一把就好,你的伤口还没好。”
  她没忘记他的身上有伤,下了冷水,怕是又要加重了。
  楚淮没多话,而拉着她的手腕将人背了起来,重量压过后背的伤,他闷哼了声,但马上开口掩饰,“抱紧,摔下去别喊疼。”
  萧容伏在楚淮背上,闻言圈住了他的脖颈,却又不敢将重量压在他的后背,有些难受的咬了咬唇,“阿淮,谢谢你救了我。”
  “嗯。”他轻声应着,步子迈的越发大了,没一会两人便回到了南撷院。
  孔嬷嬷瞧见萧容这般忙不迭找出干净衣裳,吩咐绿枝去向膳房讨一碗姜汤,楚淮在这不合适,回了西厢房。
  关上门,解开湿透的衣裳,洁白的中衣染了血渍,沾了水,晕开一片血色,楚淮没管,就这么晾着,他满脑子都是刚才萧容抱着她哭的模样。
  楚楚可怜,惹人躁郁。
  白日里楚淮不便去东厢房,入了夜,楚淮才过去一趟。
  萧容睡下了,屋内留了一盏微弱的烛火,她的脸色看起来不大好,毕竟死里逃生,对于她一个才十三岁的小姑娘来说,怕是恐慌的很。
  楚淮半蹲在床榻前,她的眼睫颤了颤,唇瓣翕动,不知在呓语些什么,睡的极其不安稳。
  楚淮的喉结上下滚了滚,黑沉沉的瞳仁,心疼与戾气交织,连他被萧应折磨的命悬一线时,都没这样的感觉。
  “阿淮……”萧容忽然蜷缩起了身子,柳眉紧蹙,嘴里喊着楚淮的名字。
  一刹那,楚淮的心口像是被利刃划过,汩汩的往外冒血。
  萧琉该死。
  他温柔的拍了拍萧容,“别怕,我在。”
  也不知是不是听见了楚淮的声音,萧容肉眼可见的安定了许多,皱着的眉头也舒展开了。
  楚淮轻轻地呼出口气,像是心里的大石头落了地,正打算离开,眼神蓦地扫到了萧容身前的那个玉坠。
  少年微眯了眯眼,玉坠虽然残缺只剩下半只鹿角,可他总觉得眼熟。
  薄唇微抿想了会,楚淮惊诧的抬眼看向她,有些难以置信,怎么会……
  *
  这几日萧策急的嘴角起泡,章家起势,朝臣见风倒,今日他与太子在朝堂上起了争执,父皇竟也毫不犹豫的偏向了太子。
  若再这样下去,他好不容易堆积起的声望又要崩塌,万一北境像原先南塘城一般一打就是一年,那余家往后怕是很难再爬起来了。
  萧策焦虑的夜深了还在床榻间辗转难眠,忽地听闻点动静,忙掀开幔帐,眼中闪过惊慌。
  “楚淮?”萧策披衣而起,只见楚淮端坐在金丝楠木圆桌旁,胳膊搭在桌上,指尖敲击着桌面,一下又一下。
  萧策如临大敌,宫门已经落钥,而楚淮竟能出入乐瑶宫于无人之境,他甚至丝毫没有发觉,这得是多大的本事。
  “你想做什么?”萧策起身,防备的看着他。
  楚淮面色森冷,眼神幽深的扫过他,“一年前你说的话还算数吗?”
  萧策愣了下,但很快反应过来,“你愿意与我结盟?”
  这对萧策来说绝对是个极好的消息,本就在发愁,而楚淮的本事,怕是远比他想的要高的多,这不就是打着瞌睡送来了枕头。
  楚淮不置可否,萧策忙道:“算数,只要你助我夺得储君之位,我便允你异姓王。”
  “谁稀罕你们大梁的王位。”楚淮轻嗤。
  “那你想要何物?”
  “萧琉的命。”
  作者有话说:
  呼~这是最后一劫了,之后应该没有了(抱头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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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报仇
  萧策愣了下,没想到楚淮会提这个要求,虽说萧琉是他的皇妹,可亦是章家人,余家与章家不是你死就是我活,他毫不犹豫,“可以,我本没打算留下章家人。”
  夺嫡之路凶险万分,什么骨肉亲情,都只能沦为垫脚石,来日若是萧滢会挡他的帝王之路,他也未必会手软。
  要不然怎么说帝王的龙椅之下白骨累累呢。
  得到肯定的回答,楚淮起身,“派人查查羌国大将阿木塔。”
  萧策呆了下,此次北境一战,羌国正是阿木塔为主帅,楚淮为何要让他去查阿木塔。
  他想要对付的是章家,和羌国大将有何干系?
  难道……萧策猛然回神,可楚淮已经消失不见了。
  *
  “公主,九公主不会将此事捅到陛下跟前去吧?”莲儿面带忧色的为萧琉卸掉钗环,谁能想到萧容居然会被楚淮救了上来。
  “她不敢,再说没有旁的证据,父皇才不会信她,”萧琉根本不担心萧容敢与她对着干,再者也没人会信萧容,“可惜了这般好的机会。”
  “也是,若她胡说,兴许陛下还会罚她,公主不必觉得惋惜,躲得了一次,还能躲得了第二次吗?咱们有的是机会。”莲儿面上带着笑宽慰萧琉,两人说着杀人之事,却好像在说今日天气不错。
  “嗯,得趁这些日子解决此事。”萧琉清楚的很,因为章家得用,父皇才会宠爱他们,一定要赶在北境一战结束之前解决了萧容。
  萧琉满脑子都是怎么把萧容解决了,睡到一半,觉得有些喘不过气来,被憋醒了,抬手在颈间摸到了一个冷冰冰,滑溜溜的东西,萧琉头皮发麻,爆发出尖叫:“啊——”
  玉坤宫依次亮起了灯,章皇后赶到萧琉屋子时,萧琉已经哭的要背过气去了,一看见章皇后扑了过去,瑟瑟发抖,“母后,太吓人了,母后呜呜呜……”
  章皇后搂着萧琉,怒目而视:“到底是怎么回事?”
  莲儿跪倒在地:“皇后娘娘,公主房里出现了一条乌梢蛇,奴婢们听见公主叫声慌忙赶来,已将蛇捉住了。”
  “玉坤宫怎会有蛇,你们是干什么吃的,今日打扫公主寝屋的人全部给本宫拖下去杖责三十。”
  章皇后扶着萧琉,“琉儿,你被蛇咬了吗?”
  萧琉受惊过度,只知道哭,喊着母后,她在宫里长大,从未见过蛇,还是缠住她脖颈的蛇,吓得三魂七魄都要没了。
  莲儿战战兢兢:“公主并未被咬,是受了惊吓,奴婢已派人去请太医了。”
  大半夜的,玉坤宫请太医之事又要闹的沸沸扬扬了,近来玉坤宫的怪事可真是一件接一件。
  *
  萧容这一觉睡的极不安稳,梦中光怪陆离,又想起了落水后那种窒息的感觉,一大早便被吓醒了,出了一身冷汗,瞧见熟悉的寝屋,才拍着胸口回神,指尖摸到了玉坠,低头瞧了眼,将它塞进了衣内。
  平复呼吸后,慢悠悠的躺了下去,双眼望着头顶的幔帐出神,既然萧琉想杀她,这次没成功,一定会有下次,她在宫里没有依靠,楚淮的日子比她更难,总不能每次都靠楚淮来救她,她该怎么办呢?
  她没有母妃,这时父皇本该为她撑腰,可她却不敢告诉父皇,因为她知道告诉父皇也没用,北境与她,孰重孰轻,萧容心知肚明。
  父皇靠不住,旁人就更指望不上了,难道她注定得一死吗?
  眼看着还有一年多便及笄了,为何这日子却越发难捱,从前萧琉只是刁难她,如今却想要她的命了。
  心里头乱,萧容的情绪低落,绿枝取回早膳,兴致勃勃的来和萧容说,“公主,端慧公主昨晚被吓哭了。”
  “为何?”
  “好像是半夜端慧公主的床榻上出现了一条蛇,端慧公主受惊发了高热,现下还昏沉着。”
  “宫里怎会有蛇?”即便是偏僻的南撷院,也没有蛇,玉坤宫居然有蛇。
  绿枝摇摇头,也不晓得。
  萧容抬头看向西厢房。
  今日休沐,无需去南书房,用过早膳她便去了西厢房,推开门楚淮坐在榻上看书。
  “阿淮,是你做的吗?”萧容单刀直入,除了他,想不到别人了。
  楚淮放下书,眸中闪过一丝忧色,“身体好些了吗?”
  萧容坐在另一边榻上,“我好多了,你别为了我与章家硬碰硬,这是宫里,若被查到是你,皇后不会饶了你。”
  被萧琉险些害死,她不恼吗?可她现下不够强大,只能忍了。
  “查不到我头上,”楚淮提了提嘴角,见她忧心,又道:“好好养着身子,萧琉的命我替你取。”
  “你这是何意?”萧容攥了攥指尖,“你莫要冲动。”
  “过些日子你便晓得。”楚淮勾了勾嘴角,吊足了萧容的胃口。
  萧容不明白,但很怕楚淮会出事,整日提心吊胆,每天打听玉坤宫的消息,萧琉因受惊病了几日,皇后吩咐内侍监严查此事,但并没有查到南撷院,这让萧容稍稍安心,但又在想楚淮要怎么取萧琉的命?
  很快到了千秋节,北境战事未平,武德帝吩咐大办此次千秋节,这是章皇后入宫后办过最大的生辰宴。
  千秋节自然是玉坤宫为主角,席面摆在了御花园内的长乐湖畔,宽敞明亮,清风徐来,别有一番滋味。
  而萧容对那湖心有余悸,看都不敢看一眼,从始至终都低着脑袋。
  直到传来一阵惊呼,有人落水了,她才诧异抬头。
  绿枝低头:“是端慧公主落水了。”
  “什么?”萧容起身望去,见好几个宫人往湖里跳,但她并未瞧见萧琉,好端端的怎会落水呢?
  萧容心如擂鼓,楚淮今日并未赴宴,他是如何做到在大庭广众之下让萧琉落水的?
  “奴婢也瞧的不真切,只见端慧公主与贵女们在湖心亭闲聊,忽地就往水里坠。”绿枝压低了声音。
  萧容瞧见了湖心亭那几个向来与萧琉交好的世家贵女,个个脸色煞白,湖心亭窄小,并没有婢女陪侍,贵女们又不会水,等湖岸的宫人挑下去将萧琉捞上来时,萧琉已经昏迷不醒了。
  章皇后哪里还有得意之色,即便努力想稳住情绪,可苍白的脸色还是出卖了她,不仅仅是萧琉落水让她忧心,还是因为丢脸了。
  陛下为她大办千秋节,原就是用来彰显盛宠,笼络人心的,来的都是士族女眷,现下萧琉无故落水,又不知道会传出多少风言风语。
  出了这样的事,千秋宴自然是办不成了,章皇后带着萧琉匆匆回了玉坤宫,不得不将席面交给贵妃处理,章皇后都要气死了。
  萧容也就起初惊诧,很快便挂上了忧心之色,此事与她无关,可不能被人瞧见她的神色不对劲。
  回到南撷院,萧容问他:“萧琉在众人面前忽然落水,你是如何做到的?”
  所有人都瞧见了萧琉自己往水里栽,与旁人无关,怎么查也不该查到萧容与楚淮头上。
  “不是我,是萧策。”楚淮半倚在榻上。
  萧容纤长的睫毛微颤,“他为何帮我们?”
  萧策代表着余家,与太子虽是死对头,可也没必要害萧琉。
  楚淮扯了扯嘴角,“我帮他对付萧应。”
  “你要投靠大皇兄吗?”萧容坐了下来,有些沮丧道:“可我不想。”
  “为何?”楚淮望着她。
  萧容鼓了鼓腮帮子,“我母妃极有可能是被贵妃害死的,我与你说过,当初贵妃想将我送去宫外养着,我不想你为了我讨好她们。”
  楚淮多么倔的一个人,哪怕被太子打的命悬一线也不会求饶一句,可为了她却去投靠大皇子,这让萧容心里极其不适,楚淮不该向任何人低头。
  楚淮抬手弹了下萧容的眉心,轻笑,“你在乱想些什么?”
  “唔……”萧容捂着额头,不解的看着楚淮。
  楚淮单手支着下颌,“我与萧策不过是各取所需,谈不上讨好,即便是讨好,也是他讨好我,更谈不上恩情,你母妃的仇,咱们慢慢来。”
  谁说帮萧策就是将从前的仇撇开?那也太轻松了,楚淮可没忘记萧容掌心的疤痕是谁留下的,他记仇的很。
  萧容讶然,“你利用他?”
  利用萧策对付萧应,等萧应倒台,楚淮便会对付萧策,这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楚淮勾了勾唇,一切尽在不言中。
  萧容心跳的有些快,压低了嗓音,“你有把握吗?”
  一旦行差踏成半步,极有可能就是万劫不复。
  “你信我吗?”楚淮挑了挑眉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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