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向后仰去的音故被他捞入怀中,余下一个没有回答的疑问,抱入白色帷帘后一方木榻,抚青丝,握素手。
尤像疼爱妻子的丈夫:“阿音,你该睡觉了。”
没有什么迷药,只是助眠的一味药草,以前的这间屋子里就时常燃着这股味道,她大概是没忘,所以才会忽略了这股特别的味道。
门外南卓被茶肆老板娘好一顿热情的接待,但迟迟不见音故,还是令她心慌意乱,总是伸长了勃子,望向那间房屋。
一整三天三夜,混沌的神识变得清明,思绪舒卷。音故从木榻初醒,手中传来的温热之感,令她感到异样,异常熟悉。
见音故醒,他的手掌从她手中抽离,端坐于木榻前:“阿音有什么想问的?”
音故望向四周,还是那方刷了黑漆的屋子,摆放着许多新鲜的竹条。
“音故与尊上不过只是相识,何以得尊上多番关照?”
从无妄川拔骨之日起,她就告诫自己,他与她毫无瓜葛了。
但不知为何,她总觉得他的背影十分单薄,经不起推敲,却也不望告诫自己,他的身份。
“啊音如此想吗?”清朗的音线就在刚才突然暗哑了下去,不过一瞬,就恢复正常:“此番我来此原由,阿音很快就会知道了。”
音故从木榻起身,行至门前,蓦然回身。
“伯意仙尊他……?”
“此事,阿音已经还了。”
音故不明所以,正待深问,遭他打断,是一记长河地深叹。
“阿音要快些去,来不及了。”
“什么?”音故秀眉微蹙,望向身后之人,他身子渐渐消失,像从未没来过一般。
——
摇曳城殿中,音故栽的那一片梨树林,一夜之间,被断根拔土,魏梓安挑拣了还尚完整地梨花瓣,独自一人清理这片疮痍。
“你这样做,毁坏的是音故的心血,你知不知道?”魏梓安双手颤抖指向身前的黑衣男子,声音暗哑浑浊。
“知道,不过它们不该属于这里。”宿易双手微抬,两手手腕处缠有厚重的白纱,透出刺眼的红色。
“你是疯子,为什么要带着她?”梓安掌心拍向黄地,惊动地上的梨枝,和风微动的花瓣。
“我是疯子。”宿易眸子血红,承认梓安的话,重复的道:“我是一个疯子,所以才来找你。”
梓安两手微顿:“你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宿易嘴角突荡是一抹神秘地笑:“看你想不想知道了?”
梓安从地上站起来,与他目光平齐,一为迷茫中的不解和预感的骇然,一为满目的阴鸷。
“阿音怎么了?”魏梓安大几把着宿易的双肩,用力地喘息。
“城主,放开我。”冷寒地喝,似乎是厌恶别人碰到他。
魏梓安放开了他,宿易捧起一簇花瓣在手中,状若无事地游荡。
“我也不需要你,只是要你借一点东西而已。”
他平生最不喜与任何旁人有瓜葛,魏梓安自然也在其中。
“听说,诉灵铛正巧在你这里,我就来了。”话音微顿,他接着说:“就是不知城主可否借上一日?”
黑曜的眸子里充满自信,他料定了魏梓安会拿给他,不过是心里要受些挣扎。
“此事与阿音有关?”
“城主难道不知,那根魔骨对她来说有多重要?还是……”宿易提起梓安的衣领退后百米,抵上一面石墙,激荡万千灰尘和零星的花瓣:“还是城主当真就这么眼看着了?”
梓安骨头松脆,受不住如此一番大力折腾,口中吐出大口热血来。
“是!”梓安竭声沙哑答应:“我看着她被血浸了全身,我无能为力。”
呜咽中全身难以控制得住地颤抖,魏梓安顺着墙面跌在地上。
宿易目光环绕前方已遭摧残的梨树林,缓缓地说:“诉灵铛,一日我就还给你,如何?”
“我如何能相信你?”魏梓安伏爬在地上,减缓痛苦。
“相不相信是你的事,与我无关。”
宿易低下身子,在其耳旁:“就看你还想不想得见阿音了。”
魏梓安四肢颤抖着从地上站起来,目光出奇地平静:“有阿音在,我就不怕你不还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