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故?”软绵绵地呢喃。
“嗯。”浅淡微若地回应
“音故……”他再喊。
“……嗯?”音故疑惑,转眸看向他:“宿易,怎么了?”。
宿易不答,依旧声声唤着:“音故,音故……”
音故无可奈何,就随他叫着。
次日,三人乘船出山,淇方一人直立于船头,音故与甘泊坐于船仓。
甘泊静坐仓角,面目阴郁,心事重重。
音故从身下掏出一壶雪虞来,扔到他怀中。
甘泊微愣,随即道:“多谢阁主。”
音故略显惆怅:“疏香酿的雪虞,属你最爱喝,你这一走,我要再想喝酒,就难了。”
没有嗜酒的甘泊掩护,以后她再偷拿雪虞酒,疏香怀疑第一个人就是她。
甘泊低眉未答,只是大口大口地喝着壶中酒,眸光似乎是在挣扎着什么。
音故自怀中掏出一块黑字金漆,不大不小的牌匾。其上有一只红冠独脚售,似活的一般踩在牌匾上,口微张仰头正呜,目光凶煞。
又割开腕间血肉,将累累鲜血灌入牌匾。
一抹一抹红晕光圈环牌匾而出,不断闪烁。
良久,光圈渐渐散去,与音故刚将它拿出之时无一点区别。
只是黑字金漆更加明亮,她将牌匾递给甘泊:“此物能掩盖你与他人不同之处,保你平安。”
她是在乱葬岗中捡到他的,他已经濒临死亡,尚有余愿未了,音故许他以非人之身而活,至于是什么,她也不太清楚,只是知道不能被修真界所容。
甘泊接过牌匾,抬眸看了她一眼,只一瞬又低下头去,那一眼眸里,有感激,有犹豫,有欲言又止,有不知从何说起。
音故执白布缠上仍有血溢出的手腕,将一端咬进口里,一端执于手中欲将两端作结,甘泊接过两端布带,小心翼翼地道:“我……我来。”
她索性放手给他,不由自主汕笑:“活了几百年,好像也只有这点血有点用处了。”
情至浓厚处,笑容寸寸消散,要是换做以前她是绝无可能让他们其中任何一个人独自行动的。
只是如今看来,他们都是不愿苟且度日的。
船绕出距天虞阁三百里的临幽谭,而后三人步行,翻山越岭,行至一祥和各家静好的小镇,名越女。
街道行人来来往往,皆眉开眼笑步伐轻快,街道两旁有怀春少女在挑选花钿,有恩爱夫妻相携闲逛,有古稀老人含饴弄孙。
三人入客栈名为回闲,虽模样老式建筑古朴,但被冲洗得干净清新,脚一踏入门,便有一股梨花清香扑鼻而来,音故侧目,果然看见西窗伫立的一颗梨花树,枝繁叶茂,煞是好看。
音故清笑,绕至西窗坐下,甘泊淇方两人环顾在侧。
一壶清茶,三碗淡粥。
“依牧倾川,你们两磨蹭什么呢,快点啊。”三名白衣少年追逐打闹,进入客栈,站在一处,便似大雨刚洗涮了灰尘,又出了灿烂的阳般,干净清爽,明朗阳光。
眸光移至音故三人所在方位,笑容戛然而止。
先后行至音故身旁,得体有礼地发问:“姑娘,能否让我们看一下你的琴?”
时正风盛,梨花瓣飘落进西窗,落在青丝上与她抬起的茶碗里。
音故抬眸正视三人,温淡一笑:“可以。”。
三人中,一人惊于清丽容颜,一人讶于稀有古琴,唯与音故说话者无所动,接过琴,眸光微抬于淇方所处之位,警惕凌然。
淇方眸动,一手放于桌面上的青龙长剑上方。
“多谢姑娘。”少年将琴递回,两人各执一半。
少年手微抬,有物要暗自掏出……
“依牧。”阳光滑过屋檐,刺溜地钻进了屋内,暖了冰寒的眼角。
少年闻声大喜,顾不得手中琴,见一素衣谪仙之人站于身后,便高兴地呼:“师叔!”。
音故抬眸,穿过三人,视线落在他们围绕之人的模样,算是熟人,便起身施礼:“道长。”
非比立马抬高了眉眼:“师叔与这位姑娘认识?”
南澈慕与三位少年行至一旁,低声与他们说了一会话,三位少年便相携出了客栈,没了再回来的趋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