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心中欣喜非常,一双黑漆漆的眸子饶有兴趣地盯住姑娘脸上的每一丝细微的表情,姑娘依旧是不作声,脸蛋却似出嫁的女儿用上了胭脂般,白里透着红气。
可这时的少年那知,他可是要为此受上一番苦楚了。
“阿音,你今日出门采药为何不叫上我?”少年略微苦涩地倚在树干,修长的身姿竟要那比长年累月里,吸收天地灵气的树身精美些。
但姑娘只是看了他一眼,一双清灵的的眸子里是半点波澜也没有。
少年着急了,一抹愁色直接爬上了眉梢,大概是在思索着自己到底是哪里错了,竟惹了她?
“阿音,天色已经快黑了,你忙了一天,是不是很累了?”
“阿音,你怎么还要往上走啊?”
“阿音,你等我一下,别走不见了啊。”
“阿音,阿音。”
少年饶过了一个小山头,这下好了,他可是彻底地与姑娘失去了勾连。
擦了一把额头的汗珠,明晃晃地叹了一口气,着急往山上追干,幸好在一个晃眼之间,瞧见了姑娘原来是坐在,他手肘扶住的树干的另一头歇脚呢。
少年殷切切地蹲在姑娘的面前,脸上的笑意好似哪春风样,带着夏日的热气:“阿音啊,你上山爬了这么久,可是累了?”
姑娘双臂环绕着双腿,面前是一只竹娄,里面是她刚采的草药。
姑娘杨起下巴:“我累与不累,你当如何?”
少年微微昂头:“你若愿我背你下山,我便背你,你若不愿,我便陪你在这山上过夜。”
姑娘置气:“你若是背我,这药娄怎么办?况且我们虽相识多年,但终究不是什么亲密之人,又怎能做出这种亲密之举?”
少年微微一笑,恍若冰河之上跋山涉水吹来的凉风:“那你就是要下山了。”
将姑娘背于身上,一手提起药娄。
“你既是在意这些名份之事的,那我明天就给你改一个名分,你看这样可好?”
姑娘嘴角难掩笑意,想是听懂了他话里的意思的,终究面上羞涩而已。
渊清镇里的村民们,不知盼了这桩好事盼了多久,如今得知两人总算松口。
便马是马,鞍是鞍的张罗起来了。
向来着一身黄衫的少年,今日便穿上了火红的颜色,却瞒着媒娘,与那还未出嫁的新娘子纠缠。
“娘子,你看为夫挽得这个发髻可还喜欢?”
“喜欢。”姑娘点点头,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很是幸福地笑了。
“娘子,今日之后就要学会改口了,可否需要练习练习?”少年故意说。
“什么?”姑娘一时没懂。
“娘子,你看相公这两字有没有些像这只发簪,不如将这发簪的名字换了吧,你看如何?”
“但你不觉相公这个名字有些奇怪吗?”
少年喜上眉梢,眼里犹如照亮数个夜行人回家之路的星河般:“哎。”
这一声“哎”答得真妙,停顿得也是恰到好处,既是及时的表达了他的欣喜,也是收住他险些掩饰不住的得意。
也真是难为他,一连十六字,可他偏偏只识得两字。
“哎,新郎官怎么能在这呢?这不好的,快出去。”媒娘可劲地推搡,也竟是没把他推出去半分。
拉住步子踉跄的媒娘:“别着急,我家娘子一整天没有人照料,我怕她一人苦闷无聊罢了,我早晚会出去,但还得把我家娘子脸上的胭脂扫一扫,你若是真怕我不出,在这等我既可。”
说完这些,少年便拿起姑娘面前的胭脂棍,将多余的胭脂扫落些下来。
媒娘歪头去看:“呦,真是胭脂涂多了。”
第40章 一场虚妄罢
一场须臾罢了,音故赶到之时,疏香已经被折磨得不成样子了,她是那么爱美的人,而如今,这张昔日算得上倾国倾城的脸,却是连快好肉都找不到了。
“啊!”剧烈的疼楚嗜碎人心,她蜷缩在地上,两只脚踝都有一道血痕,露出白骨。
积压了许久的情绪,直到看见音故,才爆发出来:“你!你……怎么才来,你知道,我等了你多久吗?”
“是我来晚了。”音故扶起她来。
“当然是你来晚了,我告诉你,你要是今后再留下我一个人,我就永远也不理你了。”拔着的最后一丝气力用到了尽头,她紧紧地抓住音故的衣袖,直到完全失去了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