夺金枝——璀璨呀
时间:2022-07-28 08:07:31

  按说女儿高嫁,成为皇后是天下的好事,可她心里总不是滋味。唯恐皎皎像上次嫁给镇国公一般吃苦头,无端的受委屈。
  嫁给镇国公尚可和离,嫁给圣上,这辈子都脱不了身的。
  顾玫知道母亲忧心,便温声安慰她:“圣上而立之年才娶了女儿进门,定会对女儿千娇万宠的,母亲莫要忧心。”
  于氏嗯了一声,理儿是这么个理儿,但天底下又哪里有不为儿女忧心的父母呢?
  门外响起一阵喧闹声,是姐妹们过来给顾玫添箱了,于氏赶忙揩掉眼角的泪花,出了屋子。有她这个长辈在,小辈们说话也不自在。
  姐妹们齐齐涌进屋内,和顾玫说了一会子话,这才纷纷拿出自己准备的添箱礼。
  五妹妹给顾玫添了一支珠花,六妹妹给顾玫添了一对耳铛,七妹妹给顾玫添了一双玉镯……唯有周韵的添箱礼最独特,是一匣子金瓜子。
  顾玫捧着金瓜子笑个不停,若说知心,还是周韵最了解她,给她添的礼物可是真金实银。
  过了年顾玫便十七岁了,周韵比她还要大半岁,女子到了十七岁未成亲的,着实不多。
  顾玫压低声音对周韵道:“你果真要学那女诗人薛涛,一辈子不嫁人?”
  周韵摇头:“我原想和你作伴的,如今你都嫁人了,我自不能单一辈子。”
  旁人不晓得霍之慎对周韵的情意,顾玫确是看在眼中的,只周韵当局者迷罢了。
  顾玫对周韵道:“我觉得霍家三郎慎好!”
  周韵连连摇头:“那个煞星,嘴皮子比刀片还利,每每遇到他我可是有多远躲多远的。”
  顾玫“哦”了一声:“你既对他无意,我就让圣上把他指给我家五妹妹,五妹妹最喜欢武将,做梦都想嫁给霍三郎那样的才俊呢!”
  “你敢!”周韵脱口而出,话一出口才发现自己中了顾玫的圈套,脸一红,低下头不说话了。
  顾玫低笑:“过一阵子我给你们做媒,保管让你风风光光嫁到霍家。”
  周韵轻轻嗤了一声,到底没有再出言反驳。
  说话间就到了出门子的吉时,皇家讲究四平八稳,自不能像普通人家那样,堵着门子向迎亲的夫家讨封红。顾玫盖上红盖头,由女官引着向门外缓缓走去。
  这时泠泠的声音在耳旁响起:“你们且退下。”接着便有一只温热的手掌握住了顾玫的柔荑。
  顾玫一怔,古往今来就没有圣上亲自迎亲的先例,圣上的安危事关江山社稷,等闲不出皇宫,哪怕迎娶皇后也只是派宗亲走个过场,傅珩怎的亲自来了?
  约是瞧出了顾玫心中所想,傅珩低声道:“今日是我们大婚的日子,我自得亲自将娘子接回家才能安心。”
  无关身份地位,他只是一个惦念娘子的郎子而已。
  前来贺喜的人目瞪口呆,万想不到圣上会亲自到洛阳迎娶皇后,一时不知该不该行三拜九叩大礼。
  这时圣上近侍吴公公发了话:“今日是圣上的好日子,诸位大人莫要多礼。”这便是无需行大礼了,毕竟大喜的日子跪一地人,属实不好看。
  傅珩牵着顾玫走到大门口,将她安置到凤鸾上,这才转身上了披着红绸的高头大马。
  春风得意,如民间迎亲的新郎。
  冬日里天短,銮驾进入凤仪宫的时候天已然变黑,宫内张灯结彩,亮如白昼,顾玫由嬷嬷扶进寝房,傅珩转身到太极宫宴饮。
  便是顶破了天,这些臣子也不敢给圣上灌酒,傅珩象征性喝了两杯酒,便又匆匆折回凤仪宫。
  一日下来顾玫也累得够呛,头顶的九凤衔珠凤冠沉甸甸的,压得她脖子发酸。若不是想让傅珩瞧一瞧她凤冠霞帔的模样,她定要将这凤冠摘下来才好。
  顾玫抬手轻轻揉捏自己的脖颈,这时有人进了屋,是傅珩的脚步声,她倒是没想到他会回来的这样早。
  傅珩走到顾玫跟前,轻轻将红盖头掀开,她玉软花柔的面容一点一点展现在他面前,她生的娇艳,被凤冠一衬,比神仙妃子还要侬丽几分。
  傅珩漆眸愈加浓黑,他抬手将顾玫头顶的发冠摘下,低声问她:“饿不饿?”
  自早晨到现在,顾玫滴水未进,自然是十分饥饿的。她点点头,回道:“饿极了!”
  傅珩轻笑,吩咐宫人上了一桌席面,顾玫教养极好,便是饿极了,吃饭也半点声音都没有,小口小口,细嚼慢咽,令人赏心悦目。
  晚上吃多了伤身,顾玫吃了六分饱就让宫人将席面撤下去,由嬷嬷伺候着进了盥室。
  傅珩半靠在拔步床上,一边看书一边等着顾玫,盥室里水声潺潺,他竟如毛头小子一般,有些心不在焉了。
  大约过了一盏茶的功夫,顾玫从盥室折回寝房,嬷嬷已把多支灯熄灭了,屋内只余一盏夜明珠照亮,柔柔的光晕洒在顾玫脸上,愈发显得她娇艳妩媚。
  顾玫在拔步床边站定,脱掉浅红色寝衣,身着小衣和亵裤上了榻。
  她的小衣是大红色的,上面绣着交颈鸳鸯,衣带细细,衣摆也比旁的要短一些,露出一截纤细的腰肢。
  腰肢下是同色亵裤,那亵裤乍一看平平无奇,行动间,却隐隐露出一丝嫩白,裆部竟是开口的。
  傅珩一把将顾玫压到身下,搂住她的腰肢,哑着嗓子问道:“这亵裤是谁让你穿的?”
  顾玫大着胆子抬起头,轻轻在傅珩的喉结上吮了一口,低声道:“这是我自己的主意。”
  话本子上,小姐每每穿上这种亵裤,总要勾的书生发狂。她倒要看看温文尔雅的傅珩,发起狂来是什么样子?
  “皎皎——”傅珩喟叹一声,含住顾玫的唇瓣肆虐起来。
  半个时辰后,宫人端着铜盆走到屋内,只见地上扔着两块被撕得七零八落的红色衣裳,莹白的小脸倏得就红了。
  她是司寝女使,原本就该伺候帝后的床帏之事,因着圣上迟迟不大婚,便未履行过职责,今日是头一次难免有些放不开。
  司寝女使慢吞吞走到拔步床边,刚要掀起幔帐伺候,便听圣上道:“将铜盆搁在小几上。”声音低低的,带了几分暗哑。
  女使如蒙大赦,将铜盆放到小几上,快步出了寝屋。这时幔帐被掀开,傅珩探出身子,拧了热手巾给顾玫清理身体。
  顾玫香汗淋漓,腰肢酸的都不像是自己的了,她软软斜了傅珩一眼,嗓子低哑,连指责的话都说不出来了。
  傅珩给顾玫清理完身子,又将她抱到怀里喂了一盏清水,这才躺下。
  小姑娘娘馨香的味道传到鼻端,傅珩又紧绷起来,顾玫也感觉到了他的变化,立马警戒的扯过锦被,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
  傅珩无奈一笑,转身进了盥室。
  顾玫睡醒的时候太阳已高悬在天际,明晃晃的照的眼睛都发疼,她激灵一下,赶忙起身穿衣,边穿衣裳边嘟囔:“彩玥,你怎的不叫我起床?”
  彩玥如实回道:“圣上特地吩咐过的,不让叫您起床。”
  顾玫撇撇嘴,除却皇后这个身份,她还有另一重身份便是新嫁娘,新娘子进门第一天可是要给长辈敬茶的。
  顾玫连早饭都来不及用,梳妆打扮以后便赶去了慈宁宫。面对赖床的儿媳,太后倒是半点都不生气,
  她让宫人给顾玫端了一盏银耳羹,笑盈盈问道:“身子可有不适?”
  顾玫自然知道她是什么意思,红着脸回道:“无碍。”
  太后是过来人,自然知道顾玫为何起的这样晚,她看向顾玫,可怜见的,小姑娘眼下一片乌青,也不知几时才歇下的。
  太后暗嗤,她那个儿子都三十了,平日里瞧起来清心寡欲的,如今怎的癫狂成了这副模样。
  太后令嬷嬷取来一个软垫,给顾玫垫在腰后,温声道:“你年纪小,得顾忌着自己的身子,若是受不住,便是拒了皇帝也无碍。”
  太后是好意,顾玫却更加不好意思,低下头应了一声是。这时宫人进来传话,说是圣上来了,傅珩走进花厅,神清气爽,一副餍足模样。
  太后瞥了他一眼,令宫人上了几样小菜,一家三口围坐在八仙桌上用起了饭食。
  用完饭后,太后便让顾玫回凤仪宫睡回笼觉,她道:“哀家年龄大了,喜欢清静,以后除了初一、十五,你无需过来请安,将养好身子,早日让哀家抱上皇孙才是正经。”
  太后这样宽宥,顾玫倒不知该怎么应对了,傅珩替她接了话:“谢母后体恤,皎皎会好好将养身子的。”
  说来也是运气好,顾玫进宫第三个月的时候便怀了身子,皇上和太后本就体恤她,怀孕以后莫说请安,便是多站一会子,都要被宫人轮流劝诫。
  十个月后,顾玫诞下皇长子,瞧着给孩子换尿布的傅珩,顾玫心满意足,做皇后似乎比做生意更有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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