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软替身是把美人刀——一颗大牙印
时间:2022-07-29 06:31:59

  太后还没开口,倒是裴竞率先回应了。
  裴湛又行一礼后,便在一旁的椅子落座。
  太后这边看是还没有消气,一直转过头闷着不说话,也不知道是在等着谁先开口。
  她这两个儿子倒是一个比一个沉得住气。
  “湛儿,你说你不娶安和,母后也由着你了,可你怎么能去叶家搅合呢?如今那叶老夫人是怎么也不同意这门亲事了。”
  “儿臣听不懂母后的意思。”
  裴湛依旧神色无异,只盯着自己桌上的茶杯。
  “你敢说你不知道安和正打算同叶相的侄子议亲,昨天哀家同叶老夫人说起这件事,她竟然当作没这件事发生过。”
  “你说你姑母对你...你怎么对得起她呀。”
  太后说着说着,越来越激动,到了后面直接敲起桌子来了,连茶杯里的茶水都被震出来了。
  裴湛只是稍抬眼眸,说话间却没有什么起伏,仿佛只是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情。
  “难不成是有人逼着安和当街伤人不成,叶府知道又有什么奇怪的。”
  叶府是世家大族,守的是三纲五常,要的是能做宗室大妇的女子,安和对下人如此苛刻,自然不是叶老夫人心中的人选了。
  他不过是推波助澜了一把,在前几日派人去了趟叶家把实话告知了而已。
  “不过就是一个丫鬟,况且那日也没有伤到她什么,要不是你同叶家说了之前的事...”
  “...安和好歹是你表妹呀,怎能一点情面都不留,你让哀家还怎么面对懿和。”
  懿和是大长公主的封号。
  “姑母就该约束安和的所做所为,想来母后也知道,这不是安和第一次动手伤人了,众目睽睽之下,她都敢持鞭伤人,更不论在府中的所作所为了,这么些日子以来,姑母敢说对此毫不知情?”
  这话说的绝,直接将大长公主说成了纵容之过。
  安和在府中虐打奴仆,也不是冤枉了她。
  这话气得太后直接站了起来,连指着裴湛的手指都在抖。
  “那你娶,你好好教导安和。”
  可笑,裴湛在心里冷笑一声。
  面上也不生气,只是拿起桌上的茶杯,浅尝了一口后,才淡淡地回道:
  “说来,母后要是这般喜欢安和,不如让安和同皇嫂做那娥皇女英,倒也不失为一段佳话。”
  如今裴竞的皇后便是大长公主的大女儿,安和的姐姐。
  “你...你...”
  太后被裴湛气得噎住了,看着裴湛这副绝情的模样,更是不知道该怎么说。
  “咳咳...”
  这边太后还指着裴湛不知道说什么,倒是裴竞率先咳了一声。
  “这事说来也是安和的不是,给她点教训也是应该的,免得将来闹出更大的祸患,说来这门亲事也没过到明面上,即使不成,对安和的名声也没有什么影响。”
  裴湛依旧没有什么反应,他当初找上叶家的时候,就已经料到会有今日的局面。
  他也知道,裴竞做的是一副仁君的模样,而且更重要的是,他也不一定乐见大长公主府与叶府联姻。
  因为无论是叶府还是大长公主府势大,对裴竞这个皇帝一点好处也没有。
  “陛下...这教训也太重了一些,不就是一个丫鬟,死了也就死了...”
  “母后慎言,父皇在世时,就言明不得虐打奴仆。”
  裴湛这话,更是将太后没说出的话堵了回去。
  “母后消气,四弟说的也有道理。”
  递给太后一杯茶后,裴竞又对着裴湛说道:
  “皇后知道这件事之后也是寝食难安,特意给了朕一盒舒痕膏,要朕记得交给四弟。”
  说话间,便来了一个宫人,将一瓶药膏呈到了裴湛面前,一个浅绿色的小瓷瓶。
  裴湛本来想拒绝,可犹豫片刻还是接了下来。
  “臣代她谢陛下恩典。”
  裴湛刚收下那舒痕膏,便又听到裴竞继续说道:
  “母后,就别在这拘着四弟了,朕还要靠着四弟训练那批镇北军,毕竟秋猎也快到了。”
  听至此,裴湛也顺势起身行礼告辞。
  “臣,便先告退了。”
  说完便退了下去。
  等裴湛离开后,太后有些不安地开口道:“陛下,你说湛儿他是不是看上那个丫鬟了。”
  “不行,我得去找他问问。”
  “母后,怎么会呢?您忘了四弟之前在信中说想娶的那个?”
  “就那个边关校尉的女儿?”
  见裴竞点头后,太后直接将手中喝到一半的茶杯重重地放下。
  “也不知道是怎样狐媚的长相,难不成湛儿现在还惦记着吗?”
  其实说起来,京城中并没有什么人知道裴湛在边关的这件事,连太后也只是知道有这么个人,却也未曾见过,思索片刻后,裴竞继续说道:
  “母后不是在为四弟相看人选吗?也快到秋猎了,到时候再让二人见上一见,说不定就成了。”
  太后就觉着那江家姑娘是个极好的,一定是中秋那日天太暗了,湛儿没有好好看一眼,才没什么反应的,想到这里,太后才稍微心安了一些,试探性地问道:“那哀家到时候下个旨意?”
  “母后圣明。”
  直到此时,裴竞刚才一直藏在袖中的紧握着的手才慢慢松开。
  “陛下...”
  太后有些许犹豫,不知道怎么的,明明都是她生的,面对裴竞,她总感觉有些不太自在。
  “母后有话直说。”
  裴竞喝着茶,却是眼眸都没什么反应。
  “想来,陛下也二十有六了,这...也应该有后了才是。”
  每每问起皇后,皇后总是说着陛下国事繁忙这样的话搪塞她,她原本也以为是皇后的问题,可这些年来,陛下的后宫都无所出,便是得陛下圣宠的芸贵嫔都没有消息,这就...
  “母后说的是,朕自当记在心上。”
  裴竞依然按着原来的那一套回复,不解释也不反驳。
  “陛下得真的记在心里才是呀。”
  “这是自然,难不成朕的皇位还能让给旁人不成。”
  明明说的只是简单的一句话,太后却打了个寒颤。
  “陛下记得便好。”
  即便是亲母子,太后与裴竞之间的话总是少的可怜,今日也不例外,没多久,裴竞便起身回了御书房。
  御书房内的陪侍奉上一盏茶。
  裴竞却并没喝,只是浅浅的吩咐道:“让周有崖来见朕。”
  “遵旨。”
  内侍总管得旨后立马去宣,不敢耽搁,服侍陛下这么久来,自然也是知道陛下如今正在火头上,毕竟一回来就宣皇城司都知觐见,肯定没有什么好事。
  裴竞拿起书架上的一把匕首,想起阿荇回京已经半年有余了,又想起裴湛竟然出手教训了安和。
  利刃出鞘,刀锋上闪过裴竞阴鸷的眼神,只一瞬之间。
  安和,真是好的很。
  ...
  驶离皇宫的马车上,
  “王爷,是回府还是...?”
  裴湛盯着手里拿着的舒痕膏,回想起姜嬷嬷同他说那女子身上的伤痕,心里有了一丝异样的感觉。
  “去军营。”
  半响后,又对着马车外面说道:
  “郑昀,你把这个交给姜嬷嬷。”
  将药从车帷处递给郑昀后,接着补充道,
  “还有本王书房里的架子上的那瓶药也一起交给姜嬷嬷。”
  “这几天本王不回王府了,你也告知姜嬷嬷一声。”
  其实王爷以往也经常待在军营不回府,也不见得会知会府上的人。
  可既然王爷这么吩咐了,郑昀也只好老实应下。
  而此时,阿颜还坐在床上想事情,说来,裴湛自从那日来过以后,后面也是好几天没露面。
  “娘子,这一瓶是宫里赏的,一瓶是王爷在行军中常用的,娘子看看想用哪个。”
  正当阿颜想着接下来如何时,转过身便看见姜嬷嬷笑眼盈盈地从门口走了进来,手里头还拿着两瓶药。
  其中一瓶她认得,是宫里的舒痕膏。
  “嬷嬷,宫里头赏的,我能用吗?”
  姜嬷嬷想了一下,才开口说道:“王爷既然让人拿过来了,自然是可以用的,娘子莫要担心了。”
  姜嬷嬷只听郑昀说这是王爷从宫里带出来的,也不知道其中的来龙去脉,难不成这是王爷特意去宫中拿的药,可也不对呀,王爷有这么在乎颜娘子了吗?
  “指不定是太后娘娘担心王爷在军营中受伤赏给王爷的,不过王爷既然让人给娘子了,娘子用着就好了。”
  “说来,这女子的皮相还是很重要的...”
  听到这话,阿颜作势转头瞟了一眼自己的背,然后低下头去,用着小心带有试探的语气问道:
  “嬷嬷,我背后面是不是很丑呀?王爷他是不是...”
  她其实不是很在乎,有些伤也已经很多年了。
  “王爷这不是送了药来吗?无论是这宫里的还是王爷赏的都是顶好的,总能消下去的。”
  阿颜倒是没想到还能听到这么一番安慰人的话,她总以为姜嬷嬷即便不是徐嬷嬷那样的人,也不见得会在乎她的感受,可是,她刚刚是在安慰她吗?
  “那用王爷赏的好了,宫里头的留给王爷好了,王爷带兵总是会受点伤的,是太后娘娘的一番心意,总不好给我糟蹋了。”
  “好,老身给娘子上药。”
  这颜娘子倒是个有分寸的。
  说着,阿颜将身上的衣衫除下,只是这般样子,将后背露给他人,她总是不太习惯。
  双手环膝,手指却不停地抵在小腿上。
  别说,这药抹在身上还挺舒服的,隐约间还有一股淡淡的的香味,就是不知道效果怎么样。
  “嬷嬷,王爷他...”
  阿颜想着床里侧坐着,头靠在膝盖上,别着头轻声地问。
  如今她也只有从姜嬷嬷处得知裴湛的消息了。
  “哦,对了,老身差点忘了,王爷派人来说这几日不回府了。“
  “嗯,好。”
  阿颜落寞的语气下,眼神里闪过一丝探究的神色,裴湛他究竟是怎么想的,简直一天一个样,变得比那江南三月的天气还要快。
 
 
第16章 
  “阿荇。”
  阿颜戴着帷帽在一屋内等着谁,闻着声音微微侧身才看到从她身后侧推门缓步走了进来的裴竞。
  一身暗红色燕居服,头上用着玉簪束发绾髻,倒让阿颜想起十年前第一次见到裴竞时的场景,他好像也是做着这副模样,只是那时他骑在马上,居高临下地只瞟了一眼浑身脏兮兮的她。
  只开口问她说“你想活下去?”
  也不知道她有没有记错。
  “陛下。”
  摘下帷帽放在桌上,正要跪下叩首时,裴竞已然走至她的身前,扶住了她的左臂。
  二人就这样面对面站着。
  “瘦了。”
  裴竞也不放手,慢吞吞的两个字后,便一直握在她左手的小臂上,透过衣衫,指尖还捻了捻她内臂。
  一年未见,她真的瘦了好些,他一只手便可以将她的胳臂缚在手中,透过衣衫抚到那销形的骨骼。
  不仅仅是手臂,便是面颊也清秀了许多,只是不知为何,原本那清冷的目光中,如今却多了些她这个年龄少女该有的柔情。
  是因为裴湛?
  裴竞面上不显,眼神里却多了一丝审视。
  阿颜有些不自在,眼神却也不敢乱动,只垂着头,她习惯在裴竞面前低眉顺目,却并不习惯裴竞亲近她,而且她明显感受到裴竞这是得了趣在逗弄她,这手更是不知道该不该缩回来。
  她真是一点也没明白,裴竞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见她,就不怕她的身份暴露吗?
  更甚,裴竞竟然敢在那舒痕膏上留暗示要她今日来这马场见面,也亏得那瓶子上只是一匹马的图案,便是她也不太敢确定裴竞的意思,想来裴湛也没神到看到瓶子上一匹马就有所怀疑。
  她知道裴竞这个人很疯,也没想到这么有病,是真的不怕他自己的计划付之一炬。
  “谢陛下关心,属下已经按着陛下的吩咐接近了宁王,只是宁王疑心很重,属下还需要一些时日。”
  阿颜低着眉目,将目前的情况照实回禀了一番,说话间已然没有了那江南口音,只是等了半天却等不来裴竞的回应。
  她是为裴竞办事的,他不开口,她也只有颔首低眉等着的道理。
  半响后,
  裴竞松开阿颜的手,目光却从她的脸上下滑,记忆中的阿荇总是一身黑衣,今日倒是第一次见她穿着如此清秀,更像是一个女人。
  只可惜这淡绿色,一点也不衬她。
  “阿荇,朕自然是信你的,说来,朕与你相识也有十年了。”
  十年前,他救了她,也将她从太原带回来,可惜那时候,她才十岁,这些年来,看着她长大,也看着她慢慢长开,慢慢变得这番...诱人。
  虽是瘦了,却别有一番韵味。
  如此盈盈不堪一握。
  “陛下记得不差。”
  “陛下救命之恩,属下从不敢忘怀。”
  便是她早已厌倦这十年间刀尖舔血的生活,也疲惫于应付裴竞这阴晴不定的性子,但她也记得那个曾经将她从生死边缘救回来的少年。
  “伤可好了些?那舒痕膏可是有用?”
  裴竞依旧是站在她眼前,上下打量着她,漫不经心地问道。
  “陛下赏赐,自是极好的。”
  嘴上虽这么说着,却觉着这些问题有意义吗?她以为裴竞今日让她前来是觉着她的进展过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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