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软替身是把美人刀——一颗大牙印
时间:2022-07-29 06:31:59

  “而他们让扬府的来送信也只能说明,他们一时还回不去。”
  裴湛话中的意思与她不谋而合,想不到,她与裴湛竟然还有想到一块去的时候。
  “那…怎么办呀?”
  杨安榆如今声声泣泪,这事弄不好,便是灭门之祸。
  裴湛没有回答她,而是径直走了出去。
  想来应该是有所谋划了。
  屋内徒留下来还在落泪的杨安榆和还瞎着的她,想来也只是一个十六七岁的小姑娘,在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知道来找裴湛已经很冷静了。
  想着,要不还是安慰她一下:“杨姑娘莫要太忧心了,殿下肯定会有办法的。”
  这些山匪的计谋看上去扼住了杨铧廷和裴湛的软肋,可实际上却也看得出来已是穷途末路了。
  等人又哭了一会,见她快止住眼泪的时候,阿颜凭着声音的方向从袖中掏出一方绢帕递给了她。
  手在空中举了一会,却也没有人来接。
  “不用,我不需要这个。”
  沉寂片刻后,带着哭腔的声音在阿颜耳边响起,还带着些许不甘和倔强。
  杨安榆本来没想哭的,特别还是在裴湛面前。
  真不争气。
  “你不担心吗?”
  问了出来,杨安榆又觉着多问,人家和他们无亲无故的,甚至还可能因为裴大哥和嫂嫂的事情,巴不得嫂嫂出什么事。
  其实她也知道自己这么想小人之心了,可是…
  她就是没忍住,毕竟要她自己可受不来做一个替身,还得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心上人担心别的女人。
  阿颜抬眸,像是看着杨安榆的方向说道:“奴婢相信殿下一定会解决此事的。”
  对此,她还是不怀疑裴湛的能力的,他前面也花了许多精力部署,若是他连这件事都办不好,也不配裴竞视他为心腹大患了。
  杨安榆见她面上平静似水,一时竟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她原以为,这人会揪着裴湛耍性子。
  毕竟,只要见过嫂嫂,都能看出来她和嫂嫂很像。
  莫不是甘心情愿做着替身。
  又或者,她根本就不喜欢裴湛,只不过是贪图荣华富贵而已。
  这么一想,杨安榆只恨裴湛好好一个人,竟然眼瞎到被一个女人欺骗。
  等哪天有机会,她一定要让裴湛看清这人的真面目才是。
  “杨姑娘…你还在吗?”
  阿颜只觉着杨安榆挺…奇怪的。
  明明在她旁边,却又不出声。
  索性起身,朝着她站的方向走去,没走几步,便听到了人摔倒的声音。
  杨安榆没想到,这个丫鬟突然就朝她走过来了,她一时躲闪不及,左脚绊了右脚,摔倒了。
  阿颜故作惊讶:“是杨姑娘吗?奴婢还以为你走了,本想把门关上的,真正对不住了。”
  说着便想去扶她。
  没扶到,被她躲开了。
  接下来,就听她气呼呼地走了。
  真是小孩子心性。
  不过,家中有疼爱她的父母,纵容她脾气的兄长,随性一点也无可厚非。
  …
  阿颜不知道裴湛到底是如何筹划的,不过,如果是她,这时候,便会一边向着西南进发。
  另一边则去附近搜寻郑沅的下落。
  果然,第二日,公鸡还没报啼时分。
  便有人在她门口敲门。
  “颜娘子,奉王爷命令,属下一会送你回京。”
  阿颜听见动静,扶着额从床间起来。
  昨夜外头动静太大了…她想睡都睡不太好。
  不过,这也如她预料一般,裴湛已经派兵出发了,这样一来,整个驿站里的人就剩不了几个。
  万一流匪抢占驿站,她一个“弱女子”估计难以幸存。
  沉默片刻后,回道:“知道了,郑大哥,劳你等我一下。”
  幸而她的东西不多,随便收拾两下便好了。
  其实,如今回京,也不是一个万无一失的方法,原先,若是之前自然还是留在驿站安全,可因为事发突然,也只能派出更多的兵力前去剿匪。
  如此一来,留下原地只会更危险。
  正好,叶僅前两日出发去了随城调兵,不然以他的身子骨,怕是更不行。
  出门的时候,才听鸣鸡报晓。
  而驿站已经没有什么人了,想来大军趁着夜色已经出发了吧。
  …
  半月后
  镇北军已经攻出一条进入晋城的路,而裴湛也带着杨安榆和其他两三人,于七天前,在东南方向二十里的齐田村找到了郑沅。
  找到郑沅时,她因受了惊吓胎位不稳,为此又在齐田村耽搁了五日才与大军在晋城会合。
  晋城,城门口
  “王爷,匪首皆败,只是还有一小部分匪寇趁乱跑走了。“
  说话的是裴湛的副将,姓刘,这次也是他带领着大队,进入了晋城。
  “我军伤亡如何?”
  “回王爷,约在三百人左右。”
  裴湛低眉沉思,事出突然,虽打乱了他的部分计划,可起码还在谋划之中。
  随后叮嘱道:“好生安顿受伤的将士。”
  “还有…调出一对人马,明日随本王去追剿逃走的山匪。”
  “是,末将领命。”
  刘副将行了一礼后却在抬头时看到了来监军的叶僅,眉头一皱。
  他对着这些文臣很有意见,自己在沙场杀敌挣来的荣光,被文臣白白享用不说,时不时甚至还要被猜忌。
  “王爷,叶相来了。”
  听见禀明,裴湛转身便看见叶僅朝着他的方向走来。
  而平时温文尔雅的叶僅脸上似带着焦灼。
  “王爷。”
  叶僅朝着裴湛行了一揖,语气中带着一丝急迫。
  没想到他去借兵的这段时间,发生了这么多事。
  “想来叶相路上也听人禀报了。”
  时间拖的越久,山匪越有可能直接告诉杨铧廷关于阿姊的事情。
  不谈他会不会开城门,一旦他知道,哪怕他死守,城内军心也会动摇。
  裴湛不信叶僅会不清楚这个道理,因此便也不担心他向裴竞参他一本。
  叶僅面上依旧还是担心的样子,却带着一丝敷衍开口道:“王爷英明,自是当机立断,叶某佩服。”
  顿了顿后,才继续说道:“只是,叶某斗胆一问,不知,阿颜姑娘现在何处?”
  裴湛虽也担心那个女子,却不愿别的男子如此在意她。
  他就知道,叶僅对他的女人别有用心。
  “本王的女人,便不劳叶相费心了。”
  算日子,那女子也该回到京城了。
  正当叶僅拦住裴湛到去路准备再问时,东北方向处响起了信号弹。
  是山匪特用的信号弹。
  作者有话说:
  不太会写作战什么的大场面,就略过了(惭愧…)
 
 
第44章 
  艳红的烟雾随着一声响,散落在上空之中。
  裴湛也顾不得一旁的叶僅了,翻身上马,朝着远处的山崖而去,眉间微蹙下,油然而生一种不详的预感。
  好似有什么要从心间破土而出。
  不会和那个女子有关,她应该已经到了京城才是。
  虽这么想着,却只想策马过去赶紧确认了才是。
  …
  三日前,平山山脚下茶寮。
  初晨显露,蒸屉上方水汽袅袅,三三两两的食客错落坐开,阿颜的面上被端上来了一碗青菜粥。
  沿着桌面,用手指尖轻触碗沿,还有点烫手。
  “阿颜姑娘,你这眼睛还是看不见吗?”
  郑昀不无忧心地看着坐在一旁安静喝着粥的阿颜。
  按理说,照着医嘱吩咐喝上半个月药,阿颜姑娘的眼睛应该好了呀。
  可如今…
  难不成是他这几日都抓错药了吗?
  阿颜转头向着郑昀的方向笑了笑:“可能…得再过两天吧。”
  只不过她没说的是,那药每次喝完她都觉着昏昏欲睡,而且食欲也不佳。
  平时也就算了,如今回京路途颠簸不说,还有可能会碰到什么危险。
  倒也不是不相信郑昀的能力,就是觉着他太容易被骗了,和他姐姐郑沅一模一样,都不知道哪里来的这么泛滥的同情心。
  两厢权衡下,觉着还是先瞎着比较好一点。
  “对不住了,阿颜姑娘,要不是属下轻信小人,也不会让人将马车都骗了去。”
  代步的马车没有了不说,连车厢里阿颜姑娘的药都没了。
  “郑大哥,你也别责怪自己了,你也是好心,这世上如今像郑大哥这般赤忱的人不多见了。”
  将勺子里晾凉的米粥送入嘴中,细嚼慢咽下,阿颜弯下眼角,唇角带着盈盈笑意继续说道:
  “没了马车,好歹盘缠还在。”
  虽然剩下的银钱就只够他们买上一匹马了,还是一匹怎么看怎么孱弱的老马。
  这样一来,回京的进度自然也就被拉慢了,到现在还走了半半都没有。
  他们之前的马车虽然并不华丽,却在这山林小镇间也不多见,难怪那些小骗子会盯上他们了。
  这事说起来还有点好笑,在平城时,她都已经听出来那个朝着他们说走丢了的男孩就是个小骗子,郑昀还非得上赶着嘘寒问暖,陪着人从这头走到那头,她一个瞎子跟着他们走了老远不说,结果最后一回来,马车连着里头的东西全没了。
  那小子还直接一口咬在郑昀手上就跑去和自己同伙会和了。
  只徒留了一脸不可置信的郑昀。
  当然这是阿颜自己猜的。
  “多谢阿颜姑娘。”
  虽然知道只是些安慰的话,可也让他心里好受了不少。
  他突然明白王爷为什么对阿颜姑娘特别了。
  阿颜这几天停药后,就一直饿得慌,不一会,一碗热粥就全下了肚。
  坐上马背时,攥了攥手上的缰绳问道:
  “郑大哥,你不上来吗?”
  郑昀在前面牵着马绳,听到阿颜姑娘问他的话时,先是转头看了她一眼,只见她歪着个脑袋,浅笑着看着他,眼角那一刻泪痣鲜动异常。
  不由呼吸怔了怔。
  意识到自己失态后,连忙摇了摇头。
  “这马孱弱,怕是经不住属下。”
  这话有够让阿颜异想联翩的,突然“噗嗤”笑出了声。
  搞得郑昀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只能傻愣愣地看着她。
  “郑大哥确定不是因为觉着,和我男女授受不亲才拒绝的吧?”
  她在宁王府的时候听姜嬷嬷说笑道,在边关时,有姑娘送了郑昀糕点吃食,转头就被他拿到了军营给众人分食了。
  把那姑娘都气哭了。
  也是木头一根了。
  “姑娘是王爷的人,万不可与属下如此说笑才是。”
  却还是红了耳根。
  一点也经不起撩。
  …
  冬日,落阳,山林。
  这马走得慢,踽踽独行。
  要不是她眼睛不方便,早就下地自己走了,走了三日,连个平山镇地界都没出去。
  三个白天,不过是从平山的这头走到了那头,还不知这样得走多久。
  原本沿路欣赏风景什么,也挺好的,可如今,又看不到什么。
  耳边除了风声,便是这老马的喘息声
  “嘚嘚嘚…”
  忽而一阵马蹄声自他们东北方向而来…
  起码有四个人。
  郑昀貌似也听到了,顿时停下了脚步。
  只听得那马蹄声越来越近,也越来越急促。
  光听声音,就知道来者不善。
  好像是看见了他们…
  只听有人叫嚣着“那边有人”。
  郑昀也顾不得什么了,翻身上马来与阿颜共骑,向着西南边方向而去。
  可那群人似是追着他们,好像在追逐猎物一般。
  一刻钟后,老骥便失了力,阿颜二人很快便被追赶到了平山的山崖边。
  尘土扬起,还有落石接连滚落山崖的声音。
  眼看没有退路,郑昀下了马,抽出一旁的佩刀,直面相向。
  阿颜忽然有了一种预感,郑昀可能应付不了四个人。
  “二哥,这次不亏,有这么漂亮的小娘们。”
  随后便是粗俗的笑声三三两两地传来。
  阿颜虽不能确定,但从郑昀的脚步声中也能知道,他如今护在自己前面。
  “二哥,等我们把这小娘们带回去,当作另立个山头的战利品。”
  “对对对,赶紧把那男的杀了才是。”
  “哟,这还是个练家子。”
  “怕什么,咱们什么没见过。”
  “那还不快些,别让大哥等急了。”
  “动手。”
  阿颜蹙眉,因为她听出来,他们中有人说话间带着点陇西的口音。
  刀剑相碰。
  如果说一开始郑昀还能应付,可面对他们的车轮战,也慢慢失了力气。
  明枪易躲,暗箭难防。
  “咻。”
  是弓.弩。
  他们怎会有这东西。
  混乱间,阿颜听到了郑昀受伤的声音。
  是那箭.弩插.进了血肉。
  听到郑昀拖着受伤的身体,迈着随时倾倒的步伐,踉跄着向她这边走时,阿颜随即下了马。
  完全忘记自己本应当连下马也不会。
  “阿颜姑娘,对不住了…是我没有能力…”
  阿颜双手扶着郑昀的双臂,温热的鲜血沾上她的手掌,滴落在沙土之上,却只听他在她耳边低喃着抱歉和自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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