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醋缸祖宗——三两夭
时间:2022-07-29 06:49:26

  湛卢甚至有种冰雕在说话的错觉。
  明源拿袖子胡乱抹去脸上泪水,赤红着眼底,狠狠道:“现在才说这种话,你不觉得太晚了些吗?你的任何补偿,我都不稀罕!”
  “在这个世上,师尊既是我爹,又是我娘!至于你?你没份!你不配!你……你要做什么?你放开我!”
  湛卢眼见突然凭空出现的金绳将明源捆了,忙展臂挡在他面前,“元君,有话好说,你不能……”
  “本君不知你是谁,但见你如此护着我儿,想必是我儿好友。今日带我儿回府一事,本君已征得他师尊同意。虎毒不食子,本君是他亲娘,不会伤他。”
  话已至此,湛卢还能怎样。
  明源还在挣扎叫嚷,却被他娘一个指诀封了口。
  拂尘一甩,祥云自脚下汇聚,霸道娘亲头也不回离去。
  几名剑侍忙向前来搀(ya)扶(song)她们的小仙君。
  突然,歪fai一个飞扑,挂在了明源身上。
  几名剑侍当即横眉立目。
  可怜巴巴的,歪fai道:“我是他养的狗狗,他在哪里我在哪里……”
  湛卢偷偷冲她竖了竖大拇指。
  几名剑侍在互递个眼色后,御剑离去。
  湛卢在院子里站了好久。
  这一天,就跟做梦似的……
  她压下要去天庭的念头,怕现在去会给添乱。
  打扫了点明源,不对,是墨敌小仙君剩下的盘子底儿,她回到自己房中。
  脑子里好些问题纠结在一起,她躺在床上翻来覆去,不知过了多久才胡乱睡去。
  门外,月光下,已卸去铠甲的银发白衣少年敛尽白日里的杀气,弯唇一笑,岁月静好。
  守至半夜,直到那个名叫横艾的女子回来,他才无声无息离去。
  湛卢被响动吵醒,见是横艾师姐,便询问了下天庭那边情况。
  听闻不仅有圣兵驻扎,还有仙域兵马拱卫,心下才觉安稳。
  又问怎不见重光师兄,横艾说他不敢离开胪启左右,湛卢也觉这样更安全些。
  湛卢便又将明源被他妈强行带走的事说了,横艾听得直叹气,心疼的很。
  圣殿之中,少佾虽已换下帝服,却还未歇下。
  他身边多了个男子,身材高挺,目光如炬。
  待见太岐步入,那男子挑眉冷笑,“多年不见,风姿依旧啊。”
  “彼此彼此。”
  “当众一举端了弃介那小畜生的老窝,你也不嫌忒过惹眼。”
  “我只嫌不够惹眼。犯我主者,必杀,你也不例外。”
  “……行,你厉害,你厉害行了吧。”气煞老子!
  “没心思跟你磨牙,东西找的怎么样了?”
  “谁跟你磨牙了?让我家主上一等等你大半宿,你是否太过分了!”
  “我要等她睡着才能离开。”
  “……”男子瞪眼看向少佾,就这狂妄玩意儿,他不信他家主上能惯着。
  少佾瞥一眼面前与白天那个冷血屠夫截然相反的温柔少年,的确觉得碍眼的很,“飞鱼。”
  男子忙在旁应声,“主上。”
  “将事情跟他交接一下。”
  “属下遵命。”飞鱼巴不得如此。
  太岐却不乐意了,“我不能离开,我得守着她……”
  “何时你们乾阳宫的事,还得非劳他人帮忙了?”少佾淡淡打断他的话,“本座离开太久,又加上天庭易主,手头事务太过繁杂,需要飞鱼在旁协助。”
  太岐闻言,愤而甩袖不语。
  什么狗屁圣主,小气吧啦!
  飞鱼暗暗得意的很。
  让你嘚瑟,敢在我家主上面前说什么等她睡着守着她的话,活该!
  太岐回到乾阳宫时,好转的心情已急转直下。
  刚迈进高高门槛,有侍婢挽着宫灯战战兢兢向前,“灵尊,神女有请。”
  太岐先是茫然,而后便猜到所谓的神女是哪位,恶声恶气道:“不见。”
  目睹白天镜像的侍婢险些被吓跪了,哪还敢再多言一个字。
  太岐往前走了两步才看到被他醒来时震塌的主殿。
  他转身,往偏殿方向走去。
  “太岐。”
  太岐止步,望向从残垣断壁后走出的白裳女子。
 
 
第31章 老匹夫
  “恭喜你醒来。”云缅柔柔一笑,纯美可人。
  “有事说事。”太岐的脸色已冷厉的可怕,周身煞气也不再收敛。
  云缅蹙眉,收回迈出的脚步。
  她知晓面前这少年郎脾气坏,可久不见面,再见已然不习惯了……
  她收了笑颜,如对方意有事说事,“天帝弃介,还不足万岁,并不曾见过姐姐的面,哪来的不敬姐姐之罪?”
  太岐冷冷斜睨着月下的美丽神女,唇角浅勾,“你这是在质问我?”
  “本宫……”
  “本宫?哪个宫?”
  “我……”
  “你怕是忘了神尊曾亲口说过的话,这个乾阳宫,她之下,只有我太岐。自今往后,你若安分还好,不安分,滚蛋!”
  云缅呆立于殿前,半晌说不上话来。
  走出一段路后,太岐又止步,“我说过,想为弃介小儿鸣不平,只要不怕死,大可来找我,包括你在内。”
  脚底一软,云缅被气倒在婢女怀里。。。。
  ‖
  啊啊啊啊,迟到了!上班第二天就迟到了!
  湛卢驾着她的“湛江”,几乎是一头撞上了圣殿的白玉阶。
  按照规定,她先连滚带爬去见了博古老头儿。
  结果不言而喻,被骂了个狗血喷头。。。。
  也顾不上玻璃心,她又往大殿跑去。
  圣阶之上,容铎正不紧不慢拾阶而上。
  身后传来的响动让他不由侧目。
  本正拎着肥大官服费力攀爬的湛卢在一个抬眸间愣住了。
  这张脸……
  这服饰……
  几乎是一瞬间,她便觉热血上了头,拳头攥的嘎巴嘎巴响。
  “这是……”容铎察觉到异样。
  引领他前行的圣侍弯腰道:“大圣有所不知,这是圣殿新来的起居郎。”
  “女起居郎?还这般无礼邋遢,圣主对待下臣倒真是宽容。”
  容铎脸上的嘲讽尽数落在湛卢眼中。
  湛卢下意识便要张口反击,“圣主自然宽容仁慈,哪像大圣连亲……”
  高阶之上,有圣婢快步而下,“湛起居郎,因何这般晚才来?鹤起居郎独自忙不开,正着婢子去寻你呢。”
  老匹夫,今个儿算是便宜你了!湛卢抱着册子随那圣婢匆匆而去。
  容铎立于阶上,莫名其妙……
  少佾之所以不去镜话叫醒“女儿”,是想让“女儿”睡个好觉。
  如今瞧着“女儿”顶着个鸡窝脑袋慌慌张张进殿来……
  哎,罢了,毕竟是当“爹”的,做不到不理不管。
  湛卢刚在鹤齐不悦的嘴脸下跪坐好,就觉自己的头发无风自动起来。
  鹤齐暗暗为之皱眉。
  经过一夜,昨日圣主亲派心腹前去迎他这位新同僚来圣殿一事已经传开了,如今再加上圣主的过分举动……
  湛卢真恨不得找条地缝钻进去才好。
  从小她便没留过长发,而且,在她前一世,长发也就扎个马尾,哪用得着这般多花样。
  昨晚她还想着早上让横艾师姐教她呢,可等她睡醒,横艾师姐早没影儿了……
  倒是为此耽误她大腿爹的宝贵时间十分不值当,她发誓,等下班一定回去好好学!
  发挽好,扭脸就瞥见鹤齐略有深意的目光,湛卢只觉头大。
  这工夫,容铎上殿来了。
  湛卢的心口,一下子又被恶气堵住。
  但工作归工作,私仇归私仇,这个道理她还是懂的。
  湛卢该庆幸她大腿爹不是那种废话连篇的人,不然,半天下来,非得把她的手腕子累折了不可。
  上午事务处理完毕,她正欲随鹤齐离开,圣座之上,传来圣音,“明日是天帝登基大典,放你一天假。”
  湛卢自然知道是在同她说话,顶着四周火辣视线行礼,“谢圣主。”
  殿外,她实在受不了鹤齐挂着讥讽的嘴角,出言解释,“新天帝是我在下界时的师父。”
  “哦,那就难怪了。”鹤齐一脸原来如此的抬步离去。
  望着他那直挺脊背,湛卢恨不得一头撞死在柱子上。
  为了撇清与大腿爹关系,她又将她哥装进去了。
  新天帝的徒弟,这不还是走后门入职的嘛。。。。
  而且,她明显感受到四周圣婢们的窃窃私语。
  心烦意乱跺跺脚,她打算中午多吃些饭撑死自己算完!
  吃罢饭无聊,又不想出门遭人嫉恨,湛卢留在博古那里随手翻看架上的册子,就当是学习前辈经验了。
  可翻着翻着,她脸色就不对了。
  这里,不仅收录圣殿历史,还有辖管之下的诸界历史。
  一页页翻看着天庭近史,她手指抖颤起来……
  突然,她合上册子,拔腿跑出门去,驾驭起她的“湛江”往天庭方向而去。
  可行至半道,她又停下来。
  于云端,望着遥遥前方那层层殿宇,表情复杂……
  天庭之中,两天一夜未曾合眼的胪启黑眼圈都有了。
  第不知多少次下意识去摸腰间的酒葫芦,却发觉腰间空空。
  口舌无味的他抿抿嘴,趁着无人,问道:“她在圣殿还好吧?”
  旁边侍立的横艾便将昨晚的事学了。
  什么???师尊的旧相好竟然是凌吉宫那位??!
  啧啧,师尊呐,您老人家口味当真独特呐,敢将座冰雕存心里,也不怕冻坏喽身子骨。。。。
  本忙的没食欲的胪启,此刻却胃口大开。
  横艾忙去为其传膳,出殿却迎头撞上老者商横。
  经过这两日接触,商横与重光、横艾已熟络起来。
  听闻自家小神君要用膳,商横忙将活接了过去,“老朽去传、老朽去传,老朽自幼看着神君长大,最是知道他的口味了。”
  望着商横匆匆离去的背影,横艾有半晌愣神。
  以前,与师父近乎相依为命,自然觉得关系是最亲近的了。
  如今,上界来才知……
  忽的,有声响入耳。
  横艾抬头,望见殿角有几个宫娥正凑头聊的热闹。
  许是成仙了的原因,她的耳朵好使了很多。
  她只当什么都没听见,转身便要回殿,手腕上却是一紧。
  回眸一张熟悉的脸落入她眼中。
  重光凝视着她的目光,坚定而深沉。
  显然,重光有话要同横艾说。
  可横艾却用力抽出手,逃也似的入殿去了。
 
 
第32章 关系丢人
  身为雪狼,重光的耳力可比横艾强的多。
  殿角,宫娥们感受到压迫感,在寻望过来时,不由被重光满脸的阴霾吓的四散而去。
  倘若不是新帝登基不好出乱子,重光必然不会饶了她们!
  一下午,湛卢都有些心不在焉。
  傍晚,少佾未曾留她,眼望着她心事重重同鹤齐离殿而去。
  “哎……”坐在“湛江”上,湛卢托腮,不觉便是一声长叹。
  “怎么了?”
  熟悉声音吓的湛卢险些从“湛江”上滚下去。
  她大腿爹居然也不嫌掉价,直接在她身畔坐了下来。
  她忙晃着她大腿爹胳膊,紧张兮兮环顾四周,“爹,你别这样,被人家看到就麻烦了!”
  少佾非但不听劝,还干脆召来云朵,化作云床,枕着手臂舒舒服服躺了下来,“怎么,你嫌咱俩关系丢人?”
  湛卢急得都跪起来了,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在给她大腿爹守灵呢。
  “不是怕丢人,主要是为着你的将来着想,不想给你添麻烦!”
  少佾好奇了,“说来听听。”
  哎呀,这个爹怎么这么不懂事啊!
  为爹操碎了心的湛卢跪趴在那里,边瞧看周遭,边快速解释,“你一个单身狗……啊,不,单身汉,要是被人知道有个女儿,即便是义女,也会被传出些闲话的。到时候,更没人乐意嫁你了。”
  “你说……没人乐意嫁给本座?”少佾侧个身,面向那张巴掌大小脸儿。
  对于这个问题,他觉得十分有必要跟这死女人掰扯掰扯了。
  有人乐意嫁,您还至于到现在还单身?湛卢心里这般想,嘴上却不能这般说。
  她急得都磕头了,“爹啊,除了不想给您添麻烦,我也不想让人家认为我是靠走后门才谋得这份工作的……”
  “可这就是事实。”
  “……”湛卢真想从云头上跳下去。
  少佾不再逗她,“我已设下屏障,外人看不见的。”
  我这暴脾气!
  湛卢想抬手打人又不敢,只能暗暗在心里画圈圈。
  少佾没再继续之前那个话题。
  其实,他不是不想公开两人的父女关系,相反,他十分乐意公开。
站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