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谣言四起,而短短数日间,越演愈烈不说,更是被坊间编造出了一段悱恻缠绵,不被世人认可的畸恋。
而面对这诸多事端,萧云谏此刻却在府中院内,铺展画卷,对着坐在秋千架上的雁西正在作画。
雁西端坐于秋千架上,手里捧着一冷碟,秋千微晃,惬意潇然。
“居陈,你怎么来了。”推晃着秋千平蝶,眼角忽见公子的侍从居陈,神情紧张,脚步匆忙跨进院内,连忙呼道。
“我寻公子有些急事。”居陈匆匆然丢下一句,目光四扫,窥见萧云谏身踪之后,连忙跨入屋内,到了萧云谏跟前,正要开口,目光瞟到雁西的视线投注过来,连忙闭嘴,然后附到萧云谏的耳旁,这才低语道。
萧云谏的脸色一肃,他将手中笔豪搁下,然后挪步往院外而去,居陈见此,连忙追上。
“萧大人?”雁西疑惑的看着萧云谏匆忙的脚步,唤了一声。
但显然,萧云谏走的太过急切,看都未曾看雁西一眼,便直接跨步而去。
聚福楼的厢房之中,萧云谏一进房内,看着坐在桌边浅酌的梁致,一脸不愉,“你莫不是疯了,在此档口,居然邀我相见,你知不知如今有多少人目光盯着我等。”
前几日,当今圣上早朝退朝之际,忽然昏阙倒地,虽事后正宫内传出无碍,但亦有密信传出,圣上如今体魄已大不如前,一时间太子与诸位皇子的之间的氛围也是凝重了起来。
他景国府身为三皇子党派尽人皆知,可蜀京上下,却无人知晓,一贯与景国府不对付的梁致,乃是三皇子的暗手,两府之间,虽明面不和,可一暗一明之间,可是帮着三皇子平了不少事端。
梁致听到萧云谏的话,抬起来望着他,目中的怒火遮掩不住,他嘴角泛起一丝冷笑,“不是我疯了,而是萧大人疯了吧。你可知,徐将军府的暗手,我花费多少心血,才将他送到今日的地位,你倒好,仅为了一个女子,就将他当成弃子抛出,以至于徐府之地,再无可掌之处。”
梁致当真是要气疯了,徐府那妾室被捉奸于床,他还只当个笑话瞧着,等知道另一人是谁,他哪还笑的出来,更让他心生恼怒的事,查了几日,还查到了萧云谏头上,不能解气不说,还得将其残留的尾巴,尽数抹去,当真气煞了他。
世间美人万千,各有姿色不同,他萧云谏怎么就偏要吊死在这颗歪脖子树上呢。
萧云谏不曾想梁致竟这么快就能查出是他所为,心惊了片刻,转念又想起,若是梁致,想来后是应该已经无碍,也就放下醒来,走到桌边,给自己斟了杯酒,致歉道,“是我疏忽大意,扰了梁兄计划,该罚,该罚。”
“哼,如今蜀京的局势瞬息万变,非是你我能够掌控,圣上这几年虽说越发看重三皇子,但太子一日未废,局势便一日未明,在新皇未定之前,还是莫要擅动的好。”
此事他做的仓促,未与任何人商议,致使梁致今日怒火,也是理所当然之事,萧云谏歇了情绪,对梁致服了软。
“梁兄教训的是,萧某受教了。”
若萧云谏硬气些,与他对干倒还好。可这般示弱姿态,反而让梁致怒意无从发泄。
他扬手指了萧云谏好几下,最终颓然放手,冲萧云谏扬了酒盏。
萧云谏见此,仰头将杯中酒水尽数饮下,撩了衣摆,坐在了梁致的对侧。
连酌数杯之后,梁致盯瞧着手中酒盏,忽然来了一句,“萧兄,与往前似有不同。”
萧云谏闻言,摇头失笑,冲梁致扬了手中酒盏。
“可否帮我一事。”
“说。”梁致倒是痛快。
“替我寻一助孕的方子,以梁兄花名在外的名头,想来此事不难。”萧云谏也不见外,当即将所请说出。
此话一处,梁致目光投向萧云谏,一副狭促姿态,他将酒盏随手丢在桌面上,站起身来,走到萧云谏的跟前,抬手拍了拍萧云谏的肩膀,语气悠远,“既然已有所得,那些不该你染指的东西,又何必死揪着不放,你就不怕到来头,伤人又伤己。”
说罢,梁致便扬长而去。
萧云谏没有动,许久之后,喃喃低语一声,“痴念了这许多年,又岂是说放就能放的。”
梁致常年流连欢场,身份又特殊,不过短短半月之余,一张方子,在萧云谏的授意下,夹藏入了徐府,送到了宁鞠衣的跟前。
“雁西,这是在?”这日,萧云谏应职回府,一眼就瞧见时雁西坐在他常用的书案处,极认真的书写着什么。
他来不及更换官袍,走到桌案之旁,看着雁西手上的簪花小楷,出声提醒。
虽说他有意放缓了声音,可仍吓了雁西一跳,手上一抖,笔尖落下的字迹,也扭曲了一下。
不顾好在,雁西提笔提弄的快,只颤了一小笔,还能修饰。
“中秋将近,我离家也月数之余,虽说来时,萧大人便已经替我向爹娘报了平安,可都过了这么久了,我想去几封信过去,问问爹娘近况,到时候还需得萧大人般我送到驿站才是。”
既是有求于萧云谏,雁西也不藏着捏着,将手边已经写完,封好的信封在萧云谏眼前晃了晃。
既是家书,萧云谏倒不好在旁,继续窥望,他怜惜的抬手,抚了抚雁西发鬓,这才折去内寝更衣。
将满身风尘尽数抹去,着一身便服,再次出现雁西前,雁西正在封蜡信封,萧云谏也不打扰,等雁西做完抬头,这才露颜一笑。
雁西抿唇浅笑,以作回应,然后拿起剩余的几封信,到了萧云谏跟前,把信一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