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恭喜公子,时小姐有喜了。”府医落在雁西的脉上,惊疑的看了雁西一眼,然后起身冲几人拱了拱手。
雁西一震,不敢置信的垂望了小腹一眼,整个人都恍惚了起来。
许莓面上一喜,又很快露出愁容,她将府医请出,塞了银子,让其务必将此消息瞒到萧云谏回来。
这个要求,并不是过分,府医也不想得罪萧云谏,稍一犹豫,就应承了下来。
即便如此,许莓仍是不放心,送离了府医,又让平蝶在院门口守着,再三叮嘱,除了公子,其余的都不能进。
做完这一切,这才再度进了雁西房内,她看着躺在床榻,目光悠远望着帐盯的雁西,并未出声相劝,而是走到其床侧坐下,将手伸出,握住雁西的柔荑,将这份坚定的陪伴传递了过去。
安静的,就好像时间都在这屋内停滞了一般。
“雁西。”也不知过了多久,房门‘砰’的被打开,露出一副急切姿态的萧云谏,他三步并作两步,直接冲到雁西跟前,喘息着,急切着,显然是已经知晓了雁西有孕的消息。
许莓见已等到萧云谏,也是松了口气,让开位置,冲着尾随萧云谏进来的平蝶招了招手,二人一并出了房去。
“雁西,有哪里不舒服。”萧云谏坐在床侧,他想要伸手去碰雁西,可快要碰到雁西时,却又骤然收手,好似雁西是一副易碎的珍品般,全然手足无措的模样,
这模样倒是取悦了雁西,她勉强露了几许笑意,“有点难受,还有点恍惚,不敢置信。”
萧云谏这才松了口气,将雁西的手握在手心,他微叹了口气,“怎么早不与我说,要早知道,我定推了今日的宴局。”
雁西瞧着萧云谏一脸轻松的说着懊恼的话,她虽不不懂官场那套,可最为浅薄的道理她还是懂的,“圣上的邀请,岂是想拒就能拒的。”
她撑了身子,想要坐起身来,才刚一动,萧云谏就已经站起来身来,搀扶住雁西,将她托坐而起。
“虽说拒绝不了,当推诿一二,还是可以的。”萧云谏将雁西的一抹乱发,抚到耳后,眼眸中的温柔,似要将雁西浸溺其中。
只是……,此刻,雁西忧心忡忡的,哪里还会注意到这些。
当初萧云谏带她来的蜀京的条件就是娶她,当显然侯府的长辈,并不喜欢于他。
她可看着萧云谏做出的努力,可已经是徒劳。
如今她还未婚有了身孕,一想到爹娘知晓此事失望的目光,雁西便忍不住心慌慌然。更别说,侯府的长辈愿不愿意给她一个名分。
短短不到一年之间,她怎么就将自己落在现在这处境之中。
雁西萌扪心自问,可完全找不到答案,所以她只能问萧云谏。
“萧大人,如今可如何是好。”
“别怕,一切有我在。”萧云谏将雁西揽入怀中,信誓旦旦的保证道,“我明日就去寻爹娘商议我们的婚事。”
商量?即便萧云谏说的再轻松,再笃定,可雁西依然明白,这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
“可若侯爷不允呢?”
“若爹娘不允?”萧云谏眉头仅攒了一下,便松开了去,他笑着回道,“那我就去求圣上,为你我赐婚,若这样爹娘还是不肯接受你,那我就向朝廷请求外放,到时候就你我两人,就再也不会质啄些什么。”
“若雁西不想让我为官,那我们就择一山清水秀之地,读书,弹琴,问高山知己,做闲云野鹤。”
萧云谏侃侃而谈,为雁西描画出一副神仙眷侣的未来生活。
他所描绘的生活太过美好,让雁西在不自觉中,生了向往,心中的揣测不安,也归复宁静了起来。
只是这表面假象,又能维持多长的时间。
二月都已过了十来日,年节的喜气,这才稍稍散去。
一封加急的快报,连夜送进了宫内,边南失守,徐宏将军下落不明,生死不知。虽说朝廷有意隐瞒此消息,当几日之间,失利的消息还是在蜀京之内疯传。
徐宏征战一生从无败绩,从无失利,自然有人不信,可有好事者,在徐将军府外蹲守好几日,见徐太君的车驾入了皇宫几次,被好一般画蛇添足,信的人也就多了。
朝廷恐引起惊慌,特加盖皇印张榜公告解释了一番,这才稍稍平息了言论。
只不过不待这谣言彻底消失,徐宏之妻,宁太傅之女宁鞠衣流产的消息,又被私下里疯传。
人人皆道,是因为宁夫人知悉将军身故,伤心过度所致。
当是时,消息传来的第一时间,萧云谏正在院内,坐在秋千旁侧,给雁西念着千字文。
“公子,公子,宁……”居陈一脸惊慌失措的跑到院中,张口就喊。
可在看见雁西时,怔愣之余,硬生生的又将话给吞了回去。
但仅一字,萧云谏便已经心神意会。
他一脸淡然的合上书本,交到雁西的手里,站起身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