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妨事,能护雁西无恙,我心甚安。”萧云谏微喘着扬起头,望着雁西的眼眸中,只有眷眷情深。
雁西有些承受不住的挪开了视线,清了清嗓子,“萧大人这话,可也対我那外甥女说过。”
外甥女?萧云谏呆愣了一会儿,这才醒过神雁西提的是鞠衣。
一抹尴尬之态,浮现于萧云谏脸上,“都到了这个时候,雁西又何必拿这话来噎我。”
“不提也罢。”雁西并未対此多做纠缠,但就在萧云谏松了心弦之际,雁西接下来的话,又将他的心高高提起,“対了,你那婢女刚刚瞧见我,一副极惊讶的模样,可是认得我?”
是他疏忽了,他为雁西受了这么重的伤,于情于理雁西都应该来看他一看,他百密一疏,居然忘记提醒平蝶和许莓,莫要在雁西跟前露出破绽的事。
心虚只停留了刹那,萧云谏已经找到了理由,“雁西误会了,不过是你和鞠衣生的有些相似,她认岔了而已。”
“也是,若非年龄摆在那,我那外甥女说是我闺女,也不为过。”雁西煞有其是的点了点头,换来却是萧云谏的苦笑,都到了这个时候,雁西这嘴,还真是半点都不饶人。
不过,萧云谏可不打算在雁西跟前,过多的讨论鞠衣的事。
他随意的岔开了话题,直往雁西喜欢的话题上搭,倒是惹的雁西连连发笑。
只二人谈的正兴起之际,门骤然被撞开,平蝶直接跌了进来,而其身后,一身华服,满脸怒容的廖氏,急匆匆闯了进来。
她听闻有着和雁西同样容貌的女子进了侯府,到了萧云谏的院子,她虽然觉得有些匪夷所思,但还是忍不住过来探个究竟。
“你,你不是死了吗?”看到雁西的第一眼,廖氏就吓的连连后退,她抬手指着雁西,就如同见了鬼一眼。
她前几日才礼佛归来,対于蜀京近来发生之事,知晓的不多,自然也就不知道雁西归京之后的事。
“夫人,你认错了,这是盛威侯的宁安郡主,她来蜀京还不到两月之余。”追在其身后的许莓,没有丝毫的犹豫的接口道。
她的伶俐,还真是一如既往的贴心。
不过,対于现在的雁西而言,这份贴心来的并不是时候。
雁西站起身来,走到廖氏跟前,她挑了挑眉梢,“怎么,我活着,让侯夫人很为难吗?”
萧云谏投来警示的目光,以及许莓的提醒,让廖氏有所清醒,她定了定神,恢复了侯府夫人应有姿态,“抱歉,是我将郡主错认了。”
“哦,是吗?”雁西不太相信的应了一声,偏头望向萧云谏,“萧大人,这一个认错也就罢了,两个,还是这侯府最尊贵的夫人,这就有些说不过去了,你难道不需要给我个解释吗?”
萧云谏默然,这让他如何解释,难道要说,她失忆前就住在这个院里,而她之所以会失忆,都是因为他的缘故。
“雁西,其实这很好解释。”萧云谏不想回答这个问题,可是他更怕自己的迟疑,让雁西窥破其中的不堪。
他挣扎着起身,想要给雁西一个解释,可力不从心之下,竟让他直接跌下了床榻,重重摔落于地,背上的伤,再度崩裂,将里衣衬的血红。
“公子……”
“谏儿……”
惊呼声中,萧云谏瞌合了双目,头一歪,便昏了过去。
场面顿时一阵兵荒马乱,対于萧云谏这种紧要关头就装死,雁西早已领教,她一脸遗憾的告辞,并不打算参与其中。
萧云谏伤上加伤,于府中连着休了半月有余,这才堪堪愈合,也不知他是如何与鞠衣解释的,两府之间,竟平静的没有一丝波澜。
这倒是歇了雁西看笑话的心思。
不过,蜀京在这半月之内,可谓是瞬息万变。
宁霓云随行的车仗,走走停停,终于到了蜀京。
圣皇早已枯朽的身躯,再也坚持不住,于六月的最后一个夜晚,撒手人寰,丧钟响彻整个蜀京,七月的破晓黎明,蜀京城内已然挂满了白绫,哀重的气氛蔓延。
但圣皇还未入土安息,太子已着龙袍,于太庙登基,改国号于新。
皇后与三皇子虽不甘心,可传位圣旨字字皆真,盛威侯又于侧虎视眈眈,原本归属于他宁太傅,景国府,甚至梁致一并倒戈,已无回天之术,他们只能俯首称臣。
国丧之期,不得婚嫁,萧宁两府原本定在八月的婚期,只能推迟,这倒正如了萧云谏之意。
“你这伤才好,便陪我闲逛,当真无事。”雁西打量着萧云谏依然有些苍白的脸色,带着几分担心,开口问道。
“我虽是文官,但强健体魄之事,也时时施为,这点小伤,早已不碍事了。”被雁西相邀而出,已足以让他窃喜万分,余下的那点儿未愈之伤有算得了什么。
“那就好。”雁西这才松了口气,“我本来是请了二兄一道为大兄择生辰之礼,若非二兄临时有事,我也不必拉着你一道出来了。”
“雁西能第一个就想到我,当真不胜荣幸。”萧云谏连忙言道,“只不知这礼物,雁西心中可已有决断。”
“这正是让我为难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