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躲我躲的这么严实?嗯?”男生有力的手指死死的捏住他的下巴:“陆鹿,你他妈是不是想死?”
他傲气,张狂,打着‘追求’她的名号从来都是独断专行的强迫,说一不二。
气急了的时候,动手是从来不含糊的。
陆鹿被他推在墙上地上不少次,青青紫紫绝对能到磕伤的程度——但郑嚣从来都没有察觉。
他的意识里,永远都只有自己爽这一个要素最重要。
只是陆鹿不会配合他,被郑嚣折腾的时候,她就和一条死鱼没什么区别。
任由他推搡,说狠话,甚至威胁性的解开她的衣服:“鹿鹿,你这次带刀了么?”
陆鹿没有随身带刀,但她也不怕他。
她无声的望着天花板,就像旁边是个死人。
而郑嚣这种狂傲极端的性格,最受不了的就是陆鹿的漠视。
尤其是在他自以为对她‘非常好’的情况下,她依然是万年如一日的漠视他。
在这样的情况下,干什么都没意思。
郑嚣索性断了要陆鹿身子的念头,打算简单粗暴的诛心。
“从高二到现在我也烦了,陆鹿,我就要你一句话。”他掐着女孩儿的下巴,几乎是逼问她:“怎么样才能当我女朋友?”
陆鹿看着他,眼睛和声音都平静的像水:“你去死。”
郑嚣愣了片刻,气的连连发笑。
“好,你够狠,不同意是么?”少年按住她的手腕抢过她手里攥着的手机,冷笑着站起身:“那你就在这儿呆着吧。”
“呆到你同意为止。”
陆鹿就这么被郑嚣用非法手段,在这个屋子里囚禁了八天。
她当时用的是那种最便宜的老式手机,并没有什么密码锁之类的,郑嚣用她的手机给学校里的导员打过去请了假,他不管对面追问原因什么的,就是固执的要请假。
如果不是因为陆鹿长时间的缺席并且打电话一直关机的状态下引起了学校里老师的注意,她都不知道自己要被郑嚣关多久。
那八天里她始终是一个人待着,男生没有回来打扰她,除了每两天送一堆新鲜的食材过来保证她不被饿死以外,坚决不和陆鹿沟通。
郑嚣做了鱼死网破的决定,就是要用沉默和囚禁逼迫陆鹿屈服。
你不听话是么?那耐心和自由都结束了。
在没有网络,通讯,娱乐的八天里只能自己和自己说话,时间每一分每一秒都被拉的无限长——直到警察过来救她。
林澜不是燕市那样的小城市,一个大学生无缘无故的失踪了,是会根据最后的通讯地点一路找过来的。
八天没有和任何人说过话,陆鹿的喉咙似乎都锈住了,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她被带到警察局里,面对警察耐心的询问,开口第一句话是:“我是被关在里面了,被迫的。”
“关我的那个人,叫郑嚣。”
名牌大学的学生被人非法囚禁了,这事儿闹的很大,很轰轰烈烈。
而陆鹿自始至终都没打电话通知自己的家里人,一个人面对所有的事情。
郑嚣被警察局拘押的不到五个小时,将将做完笔录就被郑家的人保释带走保护了起来。
郑凌峰亲自到了林澜,和陆鹿面对面的谈话。
“姑娘,抱歉。”郑凌峰状似十分诚恳的对陆鹿道歉着:“郑嚣这孩子被我惯坏了,做事太没分寸。”
“有什么要求你尽管提,什么条件我都给得起。”
陆鹿微微提起嘴角,看着那位郑总的眼神空洞又冷漠。
她很看不起他,但他知道郑嚣这位父亲是有本事的。
于是陆鹿毫不犹豫地提了一个要求:“我要郑嚣离开。”
“我再也不想看到他。”
那次交谈,女孩儿全程开着录音,因为郑凌峰说过‘什么条件都可以’,她需要牢牢记住他的保证,留个证据。
郑嚣也就是因为那次的恶劣事件被郑凌峰送出了国,陆鹿也过了几年消停日子。
但盼着他永远不能回国是不现实的,所以她渴求来的安宁生活,总是摇摇欲坠。
因此,陆鹿选择和一个几乎陌生的人来结婚,以这样近乎玉石俱焚的方式。
她像是不顾一切的要摆脱郑嚣,也像是赌一把——赌自己会有新的生活。
她选择的是俞九西,所以她赌对了。
可是在那之前……女孩儿本该是青春洋溢的漫长岁月里,都被逼到什么程度了啊?
该是有多绝望,才会拿自己的婚姻当赌注。
俞九西的情绪从焦灼到冰冷,忏悔自己之前发火的态度,并且由衷的……心疼陆鹿。
被不喜欢甚至厌恶的人死命纠缠,偏生那个人又有钱有势,对于一个身无长物的女孩儿来说真的是痛苦死了。
他心疼她在遇到自己之前,吃了这么多的苦。
俞九西把人紧紧的抱在怀里,叹了口气:“我有点后悔了。”
陆鹿眨了眨眼睛,长睫毛像蝴蝶翁动的翅膀:“后悔什么?”
“后悔跟郑嚣动手的时候下手没再重点。”俞九西修长的大手轻抚她的长发,声音闪过一丝狠戾:“现在打死他的心都有了。”
“少来了。”陆鹿心头跳了一下,难得活跃起气氛:“你不是打架很菜么?”
“少听许行霁那混蛋胡说八道,他污蔑我。”俞九西很幼稚的计较起来,随后抬了抬女孩儿的下巴,亲她,声音含含糊糊的:“别质疑一个男人的打架水平。”
和床上水平一样,都是不容怀疑的。
陆鹿笑了声,但随后就没有说话的机会了。
俞九西的亲吻很急躁,热烈的过了头,像是在确认她的存在一样,嘴角都快被咬肿了。
陆鹿有些不大乐意,哼哼唧唧的想别过头,但俞九西掐着她手腕的手却很坚定,慢慢的向上移,按在她的肩膀低声问:“之前这里青了一片,算算日子是郑嚣回来那时候。”
“是不是他推的你?”
从女孩儿的描述中,他已经能八成确定郑嚣是有狂躁症的。
有些惊讶于俞九西的敏锐,陆鹿诧异的眨了眨眼——她都不用回答,表情已经给了人答案了。
呵,真是个不折不扣的混蛋。
俞九西修长的手指轻轻揉捏着陆鹿的肩膀,像是抚慰一样的帮她按着,边亲边问:“当年和郑凌峰对话的录音,还有么?”
“嗯…还有。”陆鹿被他亲的迷迷糊糊的,傻乎乎地问:“你问这个干嘛?”
“给我。”俞九西笑了声:“我去找他老子。”
“让他管好自己的儿子,别再出现在我老婆面前。”
俞九西声音平淡而坚定,每句话都有种从心底里给人力量的感觉。
陆鹿闭了闭眼,半晌后轻轻‘嗯’了一下。
就这样吧,试着去依靠他,信任他,甚至是…爱他。
她从来没喜欢过什么男生,但俞九西,是值得的。
亲吻愈演愈烈,正当陆鹿感觉自己的手腕被抬起来按在身后的墙上时,俞九西湿热的吻向下蔓延……
病房的门就被‘唰’的一下推开了。
“操。”俞九西低声骂了句,声音里有着显然易见被打断的恼怒,他手疾眼快的把陆鹿按在自己怀里,面色不善的瞪向门口——
“你怎么还没滚?”
“抱歉,打断你的好事了。”许行霁耸了耸肩,很无辜的嘟囔:“帮你挂号缴费,还不落好。”
“有屁快放。”俞九西烦死他了。
“我发现了一件有趣的事。”许行霁扫了一眼俞九西怀里的人,无声的用口型说:郑嚣在这儿。
那狗东西也在这医院,还真够巧的。
俞九西眉目一沉,点了点头示意他先出去。
等许行霁阖上门离开,俞九西才拍了拍怀里的姑娘:“人走了,别害羞啦。”
陆鹿抿了抿唇,站起来,白皙的脸颊尚且有两抹绯云,她没看到刚刚许行霁说了什么,只是对他说:“我们回家吧。”
‘回家’这个词,真的是个很温暖的词汇,只是不是人人都有家的。
陆鹿此刻心情非常开阔舒缓——因为她觉得自己已经有了。
俞九西怔了一下,唇角的笑意加深:“好,回家。”
没必要在这个时候去教训郑嚣,他做事向来喜欢放长线钓大鱼,或是……釜底抽薪。
郑嚣说他自己姓郑,嚣张的嚣,但这嚣张的资本是谁给的呢?擒贼先擒王这个道理永远不会错的。
俞九西不打算继续找郑嚣,他会直接去找郑凌峰,问问他管不管自己家这个社会败类的儿子。
如果他不管,那自己会帮他管。
作者有话说:
虐的都过去啦,和九哥在一起女鹅会很甜(
第33章 、味温
除了唇角部位淤青了一块‘破了相’之外,俞九西的手臂受了轻伤,真的挺轻——就是去医院小题大作了一番,被假模假式的包起来了。
纱布缠在小臂吊在脖子上伪装成‘重伤’,俞九西就这副模样去见了魏乘。
老魏正在茶馆候着,边等他边悠闲的喝茶,结果终于把人侯来了之后差点一口水喷出来。
“卧槽,九西,你这……”他不甚庄重,目瞪口呆的看着俞九西:“怎么受伤了?”
怎么受伤的?
俞九西闻言一笑,声音带上了几分做作的凄苦:“老魏,我这次受伤可是拜你所赐啊。”
老魏:“我?”
“可不就是你。”俞九西顿了一下,凉凉道:“你死命推荐的那个合作对象,郑嚣,把我给打了。”
魏乘简直以为自己听错了,不可置信地从沙发上蹦起来:“什么?!”
“老大不小的了怎么这么不镇定,坐下说。”俞九西嫌弃的敲了他一眼,不疾不徐的端起茶杯来抿了一口热腾腾的龙井,声音淡淡的说着足以让老魏觉得‘石破天惊’的话——
“我打算起诉他。”
“别整活儿。”老魏着急的瞪他一眼:“到底怎么回事?”
俞九西笑了笑,可笑意并不达眼底:“哪里是整活儿,我们有私人恩怨,他动手打我,就得做好被我起诉的准备。”
“老魏,你帮我联系一下郑嚣的那位好爸爸,说我有个东西要给他。”
“不是,到底怎么回事啊?”魏乘听的稀里糊涂的:“你和郑嚣什么时候有私人恩怨了?”
“别问,帮我联系就是了。”俞九西瞧了他一眼,悠悠道:“不想传这个信儿也行,那让郑嚣直接等法院传书吧。”
“别啊,有事好商量……”
老魏不敢继续问了,想了想咬牙答应下来:“成,我去告诉老郑。”
“他那个儿子,的确是不像话。”
可哪里是不像话那么简单了?如果杀人不犯法,那么俞九西很想把郑嚣千刀万剐。
没有理会老魏刻意打圆场的说辞,他轻飘飘的笑了笑,告辞离开。
那茶就喝了一小杯,胃里还是怪空虚的。
茶楼外面有一小排的美食街,俞九西想着买点东西顺便带回去算了,就给陆鹿打了个电话。
本意是想问问她吃些什么,只是电话响了好半天都没人接。
听着里面的‘嘟嘟’声,俞九西眉头轻蹙,顿时也没心情买东西了。
他把包着纱布的左臂从脖子上吊着的绷带里拿出来,抛弃伪装,匆匆开车回了家。
陆鹿在不久前才吐露心扉,能坦诚相待说出来过去的事情,虽然是种解脱但心绪上肯定一时半会儿也没那么快消化。
所以这几天,俞九西一直都很关心她的一举一动。
不是要把她禁锢在眼皮子底下,只是不想如果她有什么不开心的事情,自己关注不到。
开门之后家里一片静悄悄,但陆鹿这几天穿的鞋子却安稳的放在鞋架上,她没出门?
俞九西眉梢轻挑,试探着喊了声:“小鹿,在家么?”
无人应答,偌大的客厅里格外空旷,仿佛说话有回音一般。
皱着眉,俞九西加快脚步走到卧室里。
卧室门并没有关严实,露着一小条缝隙见光,他推门进去,就看到陆鹿窝在偌大的软床上。
她纤细的身子蜷缩着,窝成一团,穿着睡裙露出来的四肢上白皙的皮肤都泛着红,脸颊也是。
有些微乱的发丝衬托着巴掌脸,秀眉轻蹙,睡梦里似乎都很难受的模样。
俞九西目光一凛,忙弯身拍了拍陆鹿的脸,滚烫。
好家伙,发烧了都不知道?他声音一下子有些急:“陆鹿,醒醒!”
但或许是太累也太疲倦了,心里重重的包袱放下之后,许久没生过病的身体居然挺不住了。
可事实上,陆鹿都没察觉自己在生病发烧。
她只是趁着假期想睡个下午觉,结果越睡越沉,眼皮越来越重,身子仿佛着了火,掉进深渊的熔岩里。
而就在这个时候,撞到了一小块‘冰山’。
“嗯……”她小声□□了一下,神智并不清醒,只是凭借本能追逐着俞九西冰冰凉凉的手,小猫似的蹭。
强烈的反差感,迷糊的脆弱着。
一瞬间,俞九西就感觉自己要被她萌化了。
但与此同时却更加着急上火,他抿了抿唇,干脆放弃叫醒陆鹿——而是拨通了自己手机里家庭医生的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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