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星柏遥遥与南鲤对视了一眼,唇角压不住地上扬,脸上露出羞涩却恰到好处的高兴,毕竟,身为普通修罗,见到修罗王应该是这样的表情。
南鲤看着小书生面色红润,笑容含羞带怯,脑子里忍不住就想得多了一些,她再次想起了谢星柏的那两幅春宫图。
南鲤:也是,见到穿上衣服的心上人,也该是这样克制又忍不住羞涩的表情吧!
调味十八郎的兄弟们只是为了一口气才来内城参加花魁争霸的,现在比完了就准备回外城了。
大家抬头挺胸,异常风光,在花瓣雨和万香楼老鸨愤怒的目光中走出万香楼。
南鲤高高兴兴去了赌摊那拿了赌资,笑得脸都快歪了,小书生的那一千上品灵石变成了一万上品灵石,赚了九千,她可以分到四千五,她没有芥子囊,特地去隔壁杂货铺买了个芥子囊装着。
而燕十三的那一万五百二十上品灵石也翻了十倍,她喜滋滋地都收进芥子囊里。
趁着买芥子囊的机会,南鲤观察了一下内城的街,发现内城还有巡逻的守卫,管得真的很严,外城的修罗是没资格住进内城的,而内城的修罗却可以随意选址而居。
也就是说,如果不是这次跟着调味十八郎进来内城,她都不能随便进来内城。燕十三进来时,递出了一块玉牌的。
玉牌,应该就是身份证,无亲无故无理由的,她也不好随便借人家身份证。
南鲤收回视线,匆匆往回走,她将芥子囊拿去给燕十三时,表情自豪极了:“十三叔,说好的全套调味料,辣椒要多一点,还要几坛酸菜。”
燕十三桃花眼眯成月牙:“好说,好说,回去就给你!”
南鲤看着很好说话的风流老鸨爹,还是忍不住凑近说了一句:“十三叔,进内城的那个玉牌,你能借我的吗?”
谢星柏听到南鲤这一句,垂下眼睛喝茶。
燕十三摇着扇子摇头,桃花眼里风流肆意:“一人一证,除非我带你进去,否则你单独拿着拿玉牌也进不来,有什么事就今天去办了。”
“我能有什么事呀,我就是好奇随便问问!我才回云蓬魔山没多久,很多事都不清楚。”南鲤又转头看燕十三身侧的小书生,递出芥子囊,把话题转了过去:“这个给你!”
她看着小书生脸上也露出了喜悦的神色,高高兴兴地夸她:“姑娘真厉害。”
南鲤骄傲又自豪,她挺起胸膛,道:“都说了,有我在,你肯定赢!”
小书生盯着她的笑颜看了一会儿,柔柔弱弱低头一笑,摩挲着手中芥子囊,嗯了一声。
南鲤心里却在可惜,小书生是内城的,应该也有玉牌,可惜,她要干的事不好和人一起。
……
披着夜色,南鲤骑在毛驴上,这就跟着‘送嫁队伍回门’,心情美滋滋,就等一会儿回外城人少时问小书生关于师兄师姐的事了。
调味十八郎从内城城门口一出来就受到了外城修罗们极大的欢迎,鲜花,爆竹应有尽有。
南鲤就这么在一片兴奋的视线里回到了调味十八郎。
燕十三招呼南鲤在大堂里等着,他去取全套调味料加酸菜,其他小倌们本想凑过去,可南鲤身边坐了个新任花魁寒春。
寒春目光柔柔地环视了一圈,貌美小倌们心里突突突的,莫名紧张,竟是一个都不敢靠前,都找借口忙自己的去了,毕竟因为花魁争夺赛,今日休息。
桌上摆了一盘点心,南鲤正在吃,味道很一般,但她很饿,在万香楼时由于心情紧张都没能吃上一口点心,加上消耗灵力也很容易饿的。
南鲤视线左看看,右看看,见周围没什么人了,赶紧把椅子朝着小书生挪过去一点。
她从盘子里捏了一块绿豆糕递过去,眼巴巴的明显的谄媚:“寒春,你尝尝看,这绿豆糕特别好吃!”
谢星柏下意识脸便凑了过去,张嘴咬住。
南鲤一愣,开开心心地直接喂进好姐妹嘴里,然后压低了声音问道:“咱们云蓬魔山最近有没有大事发生呀?”
她一双明亮的杏眼直勾勾看着小书生。
南鲤等着小书生回答自己,说不定谢星柏和他聊了什么呢。
结果就见他的俏脸一点一点又烧红了起来,他伸手接过了绿豆糕,低头又咬了一口,才抬头看向她,腼腆地说道:“绿豆糕很好吃。”
南鲤:“……”
本姑奶奶问的是绿豆糕吗?!
“我问了王关于那两个被抓的修士的传言,他说……”小书生顿了顿,似乎是吃绿豆糕噎到了。
南鲤赶紧给他倒了一杯茶递过去,眼神里写满了‘你快告诉我吧快告诉我吧告诉我两个被抓的修士是怎么回事!求求你啦!’
她问:“他说什么?”
小书生垂着头喝了口茶,随后才不紧不慢急死南鲤地说道:“他说不过是两个微不足道的修士,像是乐子一样养在修罗殿后院了。”
南鲤脸色一变,心想不管怎么说,她爹她娘也可能是她师兄师姐的南妄和无岁都长了一张绝色的脸。
谢星柏这死变态想干什么啊?!
南鲤很紧张:“他有没有说养着他们做什么啊?”
小书生歪了歪头,似乎对南鲤问这个问题很是不解。
南鲤立刻找补:“我就是好奇,王怎么不直接宰了他们!”
小书生抿嘴浅笑了一下,说道:“王说,他们擅长种菜,就让他们在修罗殿后院的空地三亩地里种菜了,云蓬魔山的菜不容易活。”
南鲤松了口气,转念一想,却又忍不住想笑,怎么回事啊,谢星柏那修罗捉了师兄师姐就为了让他们种菜?!他是有多馋啊!
但南鲤放心了,至少师兄师姐暂时没有生命危险。
酸菜鱼馆还是要开起来,不管怎么样,这就是多了一条路可以走。
修罗都很馋!!
“还有,王还说修仙界将乱,几大神器纷纷出事,近期不要离开云蓬魔山。”小书生又柔柔说道。
南鲤最近听多了什么神器出事,修仙界将乱的话,忍不住想,师父说不定知道什么,所以让他们进来避险的?
反正她要打定主意待在云蓬魔山见到师兄师姐的,外界怎么样她没能力也无心去管。
就是这谢星柏对小书生也太关照了吧?
南鲤的眼神越来越古怪,到最后却闪闪发亮,看着谢星柏好像看着一块肥肉。
南鲤:我必须要和小书生打好关系,说不定这是一条捷径!
“你和我们王的关系很好?”
小书生:“王对族里人都很和善。”
南鲤心里翻白眼:那可能只是对你和善,对我那就是核善了啊!
南鲤想了想,又问:“那你以后就在调味十八郎了?你不回内城住了?”
小书生很不好意思地告诉她:“暂且留在这里给他们写曲子,我不卖身。”
南鲤点头,给他一个‘我懂的我都懂的不就是想为我们王守身如玉吗?’的眼神。
谢星柏只看到她笑得灿烂如花,至于她在想什么,他看不懂,也不必懂。
他一边吃绿豆糕,一边盯着她看,等到她的视线看过来时,又低下头羞涩地笑。
……
从调味十八郎吃饱喝足开开心心出来,南鲤就回了自己现在的家。
明天白天她要去买些桌椅,布置一下隔壁空屋,弄个像模像样的酸菜鱼馆,再去小溪里捉几条鱼。
检查过师兄师姐的命石后,南鲤便躺了下来。大概是因为今天从穷鬼变成富婆了,她有点兴奋,睡不着,想了想,又拿出那本画册,忍不住往后翻。
食色性也,怎么说呢,大半夜的,就想偷摸看点凰图。
南鲤用蜡烛照着,又偷摸往后翻了两页,又流下两串鼻血,她不敢往后看,怕自己肾虚流血而亡。
天哪,这真是一页比一页刺激,画师是谁,这也太牛逼了,好像当场看到过谢星柏摆出那些诱人姿势一样!
但这画师胆子还是不够大,每张画上谢星柏的脸都半遮半掩的,看不清楚,真是可恶!
南鲤是不敢看了,她闭眼入定,又开始尝试吸纳灵力修炼,但实在漏气厉害,没一会儿就把自己累到,直接睡了过去。
第二天早上,南鲤是被人叫醒的。
睁开眼,南鲤痛苦地朝着窗户那儿看了一眼,天还没亮。
“姑娘~~姑娘~~”
门外,小书生寒春的叫声一阵又一阵,和叫魂一样。
南鲤火很大,她有很严重的起床气,没睡饱问题很大的。
她杀气腾腾起来打开门,一脸核善地看着门外的小书生,世界核平地问他:“有事?!”
作者有话说:
南鲤:你死定了!
谢寒春:我可以先让你看一下现场版春宫再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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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榜点击不太好,改个书名试试看,新书名《反派为了吃我忍辱负重》好像也挺贴切的?或者大家有什么新的想法吗?!
第11章 白首镯
天还未亮,到处都是灰蒙蒙的,穿着白色棉袍的小书生在这一片灰暗里异常显眼。
南鲤看着他那张白玉一样好看的脸,心情却没有好转半分,就算是好姐妹也不能扰人清梦呀!
谢星柏站在门外,云层里似透出一抹光,恰好落在南鲤脸上,照出她红扑扑的睡颜,散下来的头发柔软地散开在身前身后,发尾还有一缕调皮地翘起来,微微卷曲着,在微风中轻颤。
他唇角扬着笑,看着她生气的样子,看着她那双水润的杏眼里的怒气,看着她一脸不善。
像是兔子被惹急了马上要咬人的那一股子劲。
谢星柏看够了才慌忙后退两步,低下了头,涨红了脸,轻声细语地说道:“姑、姑娘……是在下、在下扰了姑娘清梦吗?”
南鲤:“你知道你还来扰?”
她气哼哼地说道,可因为才睡醒,嗓音绵软,带着一股撒娇的娇憨味道。
谢星柏垂着眼睛,鸦羽一般的长睫毛挡住了他眼底神色。
南鲤只听到这小书生羞愧地说:“是在下唐突了,只是在下昨日有一件东西忘记给姑娘了,左思右想之下才决定这个时候来找姑娘,因为调味十八郎再过一会儿便要晨起锻炼了,在下怕接下来没时间找姑娘。”
他有理有据,而且是个苦命的,莫名被绑去调味十八郎做了花魁,如今还要留在那写曲子,但凡南鲤是个心善的都不忍心苛责他了。
南鲤还能说什么,她不高兴地倚靠在门框上,问:“什么东西呀?”
她微微皱起了眉头,脸上写满了‘如果不是好东西我再也不会理你了!’的表情。
谢星柏低头从芥子囊里取出了一个红木盒子,那盒子不大,托在他的掌心,送到了南鲤面前。
南鲤皱了皱眉看他,没有立刻接过来,毕竟,作为一个女孩子,不管在哪里都是被从小教导不能随便收男人的东西的,她抬眼看过去,又问:“什么东西啊?”
谢星柏低着头,很是不好意思,脸又红了,南鲤已经习惯他这生理性红脸反应了,只耐心等着。
然后就听到他说:“是昨日花魁争夺赛的奖品,是姑娘帮在下夺取的花魁,这奖品,理应是姑娘的。”
南鲤一想,那确实啊,要不是她把猛男柔云的头发薅秃了,又是给石板施法,又是给铁锤施法的,这小书生哪能赢了花魁?!
毕竟,内外城的审美那都是不一样的啊!
所以,功劳都是她的,那她收下这奖品也理所当然。
南鲤心情颇好地伸手拿了过来,然后在谢星柏的目光里打开了木盒。
木盒里放了一只镯子,那只镯子是只银色的镯子,上面镶嵌了几颗漂亮的红色宝石,镯身上还有繁复精美的雕琢。
南鲤仔细看了,隐约看到了一条小鲤鱼。
做了那么久的金鲤族,南鲤看到小鲤鱼就很亲切,她很喜欢,而且她发现,这镯子是一件法器,散发出来的气息很强,甚至不比她娘给她准备的渡长欢龙们的法器弱。
她尝试性探入了一点灵力,确定这真的是一件无主的防御法器。
南鲤又抬头看向小书生。
小书生已经抬起了头,清隽漂亮的脸上除了羞涩外,还有一点点高兴,他红着脸说:“姑娘看出来了,这镯子还是一件法器,名唤白首镯,是防御法器。”
南鲤:“白首镯?哪个白首?”
谢星柏顿了顿,清澈的眼睛快速扫过南鲤的脸,然后才低着头腼腆地说道:“‘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的白首。”
南鲤:“一个防御法器怎么叫这么个名字啊?”
她将镯子取出来,转动了一下,随口一说。
这话似乎是问到了谢星柏,他想了想,道:“传闻这镯子是一名修士给其妻子定制的防御法器,愿以此护她周全,白首不相离。”
南鲤很是唏嘘,因为这法器是高级法器,灵力极强,显然,定制这法器的修士修为也极强。
而如今这镯子却到了她手里,显然那修士和他妻子已经不在了。
南鲤有些犹豫要不要戴手上,虽说她小小练气极其需要这么一个防御法器,但是……
“这白首镯最是能防御修罗的灵力,防御力很是厉害。”小书生又兴致勃勃地谈起。
南鲤一听这话立刻就问:“那这白首镯能抵御得住我们王的攻击吗?你别误会啊,我就是想,我们王是最厉害的修罗了!”
谢星柏唇角的笑漾开来,像是杏花开,柔软清纯,他说:“能。”
南鲤高兴起来,这是好东西啊,这岂不是说谢星柏也伤不了她了?
南鲤立刻就将镯子戴在了左手腕上,她没注意夜色下,红宝石里发出一道极浅的光。
谢星柏扫了一眼那镯子,脸上的笑容更美好了。
白首镯,戴上此镯的人,她无论去哪里,天涯海角,他都能知道。
此时天已经微微亮了,照得南鲤高兴的小脸越发明媚,她点点头,说道:“谢谢你啊寒春,我要在这里开一家酸菜鱼馆,到时候请你来吃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