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她看见小书生脸也红扑扑的,他一脸为难地说:“姑娘,这太难了,我恐怕不行。”
南鲤严肃说道:“我会帮你的,你过来。”
谢星柏:“……”
谢星柏顺从地走到她身边。
南鲤便想先看看他身体的柔软度,她说:“你先劈个叉让我看看。”
谢星柏:“……”
他朝着门口方向抬起了一眼。
门外刚过来忍不住偷窥的燕十三和一众小倌真情实感地替谢星柏感到蛋疼,这他娘的一个劈叉下去必定扯到蛋,一不小心被压疼了就是鸡飞蛋打。
是个男人搁谁受得住?
小倌也受不住啊!
南鲤催促:“快点呀,留给咱们的时间不多了!”
她踮起脚尖,两只手已经按在小书生肩膀上:“来,我先给你压压腿,你的腿这样,你往下弯腰。”
谢星柏:“……”
谢星柏见识到了什么叫瑜伽,他骨头硬,宁折不弯,但是南鲤太用力了,他不自觉脸上真泛出了红。
南鲤使出了吃奶的力气都没能让这小书生的腿叉开超过一百度,她想起了燕十三说的话,说他是硬骨头,百折不挠,她现在觉得这话十分有道理。
这么硬的骨头,瑜伽是别想了。
南鲤:“你不是说你会劈叉吗?”
这小书生似乎也是有些羞愧,说道:“姑娘,是在下高估自己了,在下平时喜好读书……”
他后面的话没有说,但南鲤秒懂了他的意思——我喜欢读书,不喜欢运动,身体废物,百无一用是书生指的就是我。
南鲤幽幽地叹了口气,目光可惜地看向谢星柏。
谢星柏:“……”
两人一个尴尬的对视,南鲤还没来得及说话,门却倒了,外面一堆人哗啦摔进来,是那群美貌小倌。
燕十三是唯一站着的,他风流地整理了一下衣服,同为男人,忍不住说了一句公道话:“我看才艺还是换一个吧!虽然咱们是小倌,但也要护蛋啊!”
谢星柏:“……”
南鲤:“……”
也不失为一个道理。
时间仓促,最后定下的才艺表演是拉二胡,这是南鲤极力争取的了。
这些修罗明明不是人,非要讲究风雅,刚开始说要弹琴,弹琴怎么行?十个花魁里十个都会弹琴,但拉二胡就不一样了,别具一格,这把必胜!
南鲤还提过杂技比如胸口碎大石什么的,被老鸨爹燕十三强行阻拦了,毕竟小书生身体弱,到时恐怕表演的不是胸口碎大石,而是当场毙命。
她不免感到可惜,叹了好几口气。
算了算了,就是一群没见过世面的修罗罢了,还能指望他们有什么好主意呢?
小书生被燕十三拉去练二胡了,南鲤亲手准备辣椒酱和苦瓜酱,并且将其搅拌在一个小瓷瓶里,忙活到很晚才休息。
明日她要跟着一起进内城,所以被燕十三强迫留在‘调味十八郎’里。
南鲤求之不得,她甚至有点兴奋。
她觉得修罗的智慧都不怎么高,没想到自己不仅顺利混进云蓬魔山,还能这么快去内城,这简直是意外之喜飞来横福啊!
因为兴奋,她这会儿睡不着,准备修炼,所以她在房间里捏了一个不需要多少灵力的防护法诀。
南鲤盘腿坐在床上,发现自己修炼‘漏气’,吸纳灵力困难。
奇怪,师父还说她天赋好呢,难道是燧心珠关系?南鲤打算先好好内视一下自己的燧心珠。
上一次她粗粗感受了一下,知道燧心珠依然在体内,却是碎裂的,这一次认真内视体内,南鲤才发现自己的燧心珠不仅是破碎了,白玉一样又泛着彩光的燧心珠外笼罩着一层云絮一样的灵力。
那灵力看起来柔和,可当她试探着用自己灵力去触探时,却被猛地弹开,霸道的很。
南鲤搞不懂这是怎么回事,她研究了一整晚,只研究出来这云絮一样的灵力应该是保护燧心珠的,或许这也是她珠碎却感觉不到什么痛苦的原因?
第二天早上,南鲤听到门外敲门声,顶着两个大黑眼圈起来。
她如鬼魅一般幽幽地过来开门,门外的谢星柏看过来,脸上的笑容都忍不住一僵,猛地倒退了半步。
南鲤抬头看过去,看到这小书生清澈的眼里一闪而逝的复杂神色,她听到他愧疚地说——
“姑娘为了在下能赢得花魁真是殚精竭虑。”
作者有话说:
南鲤:不不不,你误会了!
谢星柏:我真感动,今晚我就赢得花魁头名,把自己送给你!
云蓬魔山内偏日常的多一些,希望宝们喜欢看!!!!剧情也在慢慢推进的!啾咪!
第8章
南鲤不懂小书生在说什么,脸上有一瞬间茫然。
恰好此时燕十三摇着扇子风流倜傥地走过来,当看到南鲤时嚯得一声收了扇子,往后一跳,那瞬间甚至灵力都波动了一下。
他说:“赶紧拿粉遮遮,否则跟我们一起出去,我真怕吓死人!”
说完,燕十三从怀里摸出一面小镜子递给南鲤。
南鲤不解地拿过来,瞬间就看到了镜子里那顶着两个大黑眼圈的自己,她也被吓了一跳,差点丢掉镜子。
啊啊啊啊啊啊镜子里的女鬼是谁?!
从前是金鲤一族,也算是准龙族,虽然她体弱且菜,但天生血脉原因,熬再多的夜也肌肤水嫩,她这就一晚上没睡,直接像当代索命女鬼。
南鲤先瞧瞧检查了一下师兄师姐的命石,然后才苦闷地打着哈欠先遮黑眼圈,心想还是要赶快到筑基期才行,可依照她目前漏气的情况,实在是有点难。
准备就绪后,燕十三带着十八个美貌小倌,加上她和小书生一同往内城去了。
因为小书生今天是作为主角出场的,所以他盛装打扮,和老鸨燕十三坐在两抬风骚红色的八抬大轿里。
由于大家小倌们都穿了红衣,轿子还是红色的,南鲤觉得这场面活像送嫁队伍,还一嫁嫁两。
只有自己格格不入,像个陪嫁丫鬟。
她穿着师父替自己收拾的鹅黄色棉裙,骑着小书生的那只毛驴。
这毛驴特别有脾气,早上见她要骑就鼻孔喷气一顿不满嚎叫,好在这毛驴特别听小书生的话,小书生抬手摸了摸它脖子,它就老实巴交低下了头。
浩浩荡荡的‘送嫁’队伍,在外城很是吸引注目,外城居住的修罗和妖魔纷纷出来观看。
这一回,南鲤看到了好些长得不像人的妖,像是妖化人不全的形态,比如那边那个牛妖,牛头人身堪称当代牛魔王,还有那边那个人身马腿,这是人马族吗?
南鲤东张西望的时候,八抬大轿里穿着黑衣束着玉冠的谢星柏透过随风飘动的轿帘往外看她。
他的视线如蛛网,粘在她脸上,清澈的眼睛隐在光下便成了晦暗不清。
谢星柏唇角勾着,面容柔和,可那粘腻的视线,冷玉一样的雪肤却令他整个人透出一种病态的苍白。
南鲤心情有点紧张也有点激动,就好像马上要考试但自己还没复习的心情,她骑着毛驴伴在八抬大轿旁边,已经到了内城守卫这里了。
内城守卫各个膘肥体壮,一双双眼如虎目,透着威严,离得远感受不深,离得近了发现他们个个都身高起码二米五,甚至有几个起码三米。
南鲤骑在驴上也不过到他们腰,更别提那些柔弱小倌了。
燕十三从轿子里伸出手,手里拿着一块玉牌,守卫见过玉牌后,视线一一扫过其他人,拿着手里一块好像扫描仪的玉器,最后在南鲤身上停下。
忽然被注目的南鲤:“????”
怎么的,难道我不是修罗的秘密被发现了吗?难道不是只有幽冥河可以检测吗?
南鲤忽然紧张起来,僵在毛驴上半天没敢动弹,但用理直气壮的眼神回瞪过去,怎么也不能输在气势上。
那膘肥体壮的守卫被她这么一瞪,赶忙收回了视线,甚至想弯腰屈膝,但很快就感觉腰上环绕一股灵力,逼着他的身体板得很直。
南鲤见这守卫修罗收回视线就松了口气,赶紧跟着‘送嫁队伍’进内城。
一到内城,她就感觉什么都不一样了。
外城很是质朴,都是贫瘠的土屋,最豪华的就是‘调味十八郎’那栋土楼了,很是符合云蓬魔山这个修罗被逼退深居的贫瘠之地。
可内城却是处处雕梁画柱,仿佛进入了一个仙境一般,抬头看天空,天空飘着彩霞飞云,环视四周,路上的修罗和妖魔各个人模人样,身上穿的也都是飘然若仙的衣裙。
这和她脑补的魔山完全不同,这更像是一座仙山。
唯一和‘仙’这个字不搭调的就是路上的修罗们都非常高大雄壮,人均两米五,哪怕是女孩子,魁梧得好像这里是巨人国,而她是这里的小蘑菇人,哦不不不,往地上一怼,她简直就是个小孢子。
这就是南鲤从毛驴背上下来后的感觉,毕竟她是‘调味十八郎’里最矮的那个。
“姑娘,我有点紧张。”
作为和南鲤最熟也最亲近的小书生,他忐忑不安地从八抬大轿下来后就凑到了南鲤身边。
南鲤十分理解他此刻的紧张,毕竟她很想回一句“俺也一样。”
可南鲤自觉自己比小书生要胆大,她挺起胸膛,把他挡在身后,道:“莫方,稳住!”
谢星柏斜眼瞥了她一眼,低着头嗯了一声,跟在她身边。
小蘑菇带着小孢子瑟瑟发抖跟在燕十三身后,被一群膘肥体壮的修罗们注视着。
而燕十三已经坦然自若地摇着扇子往前走了,前方一栋豪华三层小楼,门匾上写的万香楼三个大字。
花魁争霸赛就在万香楼举办,显然,这赛事前些日子已经传扬出去了,此时见到他们调味十八郎的人来,纷纷凑过来看热闹。
南鲤竖起耳朵听周围的人说话——
“什么啊,外城就这么些鸡崽子?”
“没劲,就那身板,老子一巴掌就能拍晕!”
“他们审美不行啊,这把我还是赌万香楼赢!快点去押注,今天最后一天了!”
“一会儿大家肯定都投万香楼,外城就是外城,太落伍老土了!”
南鲤皱眉:她的审美怎么可能有问题?超前起码八百年!
南鲤想了想,悄悄往小书生凑过去一些。
谢星柏的余光本就一直注意着她,见她靠过来,却假装没看到她,直到她忍不住扯了扯他袖子,他才‘顺从’地低下头,唇角含着笑,愉悦地问她:“姑娘,怎么了?”
南鲤脸有些红,纯粹激动的,她问:“你有钱吗?”
谢星柏:“?”
南鲤说得清楚点:“我得去押你赢!”
谢星柏:“……”
南鲤见小书生没作声,忙仰头看他,眼睛亮晶晶的:“赚了钱的话,本金还你,赢得我也分你一半!”
怎么都不吃亏,而且忙着比赛干活的也是小书生!
小书生脸上再次露出羞涩的表情:“姑娘对在下这么有信心吗?倘若在下输了……”
南鲤赶紧打断他,自信十足:“有我在,你不会输!”
小书生腼腆地低下头,把腰间的芥子囊递给她,说道:“这里面大约有一千上品灵石,是在下全部家当了,姑娘既然信任在下,那便去赌吧。”
南鲤真的很感动,很想交这个朋友,还没接过芥子囊,差点就要问对方叫什么名字。
但是她想想对方是个修罗,想着他们两族世仇,加上她体内燧心珠也跟着穿过来了,硬是忍住了。
她感动地说道:“放心,你必赢!”
南鲤跑过去和燕十三小声说了这事,也就是打个招呼,自己要短暂离开一下,哪知道燕十三顿时也兴奋起来,妖娆俊美的脸上露出‘这钱怎么能你自己一个人赚呢?’的表情,塞过来一个芥子囊,道:“里面有我攒了十年的钱,一万五百二十上品灵石,去押寒春赢!”
南鲤一听对方攒了十年了,先不提十年才一万五百二十上品灵石,就说这辛苦钱就这么全赌了是不是不太好,她劝他:“都是辛苦钱,我感觉是不是谨慎点?”
燕十三桃花眼一瞪:“你不是信心满满,小鱼,难不成你想阻拦我赚钱?”
南鲤:“……我这就去押注!”
她抓着两只芥子囊,提前跑到了押注的地方,就在万香楼旁边,直接买了调味十八郎头牌寒春胜,买的时候,她问了一嘴:“有多少人押寒春赢呀?”
“只有你。”
南鲤觉得自己要赚疯了,赶忙回到队伍里,喜滋滋跟着进了万香楼。
一进万香楼,她就觉得大事有点不妙,他们调味十八郎的兄弟们也都停了下来,气氛莫名凝滞。
南鲤一抬头,看到这万香楼里的男人都穿着黑袍,和小书生寒春穿的几乎一样,这就算了,这里的小倌走的是肌肉壮汉款,各个身高两米五,往那一站,比的是健美先生。
很明显,他们这比赛不在一个赛道上。
南鲤再转眼一看大堂里坐的观众,不论男女,显然对肌肉美男们垂涎三尺,对柔弱的调味十八郎的小倌们不屑一顾,都不多给一个眼神。
这一瞬间,她觉得完了。
内外城审美不一致,大众投票凉凉。
南鲤瞬间想到了小书生和燕十三的钱,当场就要转身出去拿回来,她不赌了!结果万香楼的门就在此时关上了,并且上一层防护结界,一道攻击法阵。
其中一个穿着粉衫十分花枝招展的男人朝着燕十三嘲讽一笑,好像在说‘就你那小鸡仔怎么赢我家大块头?’,然后他就带着扭着屁股在台下最佳观赏位置坐下。
如果南鲤猜的没错,那是万香楼老鸨爹。
燕十三表情冷漠地朝着南鲤扫了一眼,又十分麻木地任由万香楼管事将小书生送往后台做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