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十三上下打量她那张娇美灵动的小脸,暗示她:“其实有一个办法你可以不费一颗灵石就将他救出来,那就是你替——”
“我,小鱼,将助你一臂之力,将他送上云蓬魔山第一花魁宝座。”
南鲤斩钉截铁,掷地有声,顺便胡诌了一个化名。
谢星柏:“……”
燕十三:“……”
南鲤已经接受了自己是大冤种的设定,话一说出口,忽然就自信满满了,被这么多修罗盯着也不慌了,她很肯定地说:“放心,我一定让调味十八郎超越万香楼,头牌非他莫属!”
燕十三朝着小书生快速看了一眼,依旧摇着羽扇,狐狸眼眯了起来,“明晚上就要比赛了,这关乎我们外城的尊严,你真的可以吗?”
南鲤:“既然时间急迫,那我们现在就开始操练他吧。”
谢星柏:“……”
燕十三笑得风流勾人:“他可是硬骨头,百折不挠,你若是调、教好了他,那我就送你全套厨房调味料。”
南鲤见缝插针提要求:“辣椒要多一点,最好再来几坛酸菜。”
燕十三顿了顿,点头:“可以。但是你要是没让他拿下花魁怎么办?”
南鲤自信地下了军令状:“那你说怎么办我就怎么办。”
她不可能输。
南鲤走上前,上前替小书生拢了拢胸前衣襟,尽量不去看他白得发光的胸膛,凑过去小声说道:“哎呀,你就配合一点,识时务者为俊杰,先夺下花魁……”
至于后面的话,不好让老鸨爹燕十三听到,南鲤给了他一个‘你懂的’眼神。
可南鲤却看到这小书生露出委屈却坚定打算听她的话的眼神。
南鲤:“……”
所以说傻白甜受欢迎是有道理的,她对修罗这么铁石心肠都忍不住软了心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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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鲤问过燕十三关于两楼比拼的花魁选拔的项目和规则后,就拉着小书生进了调味十八郎某间房间,开始写计划书。
她写得很认真,此战,必须胜!
因为她说不定可以跟着小书生进内城看花魁大赛,而且听说赢了的话,能拥有一件修罗殿珍藏的宝物,小书生更有机会见到谢星柏,到时,她或许可以问问他关于谢星柏如今的身体状况。同时打探一下师兄师姐被关在哪里。
知己知彼百战百胜嘛。
谢星柏坐在她身边,视线在她脸上梭巡,唇角露出无声的笑容,他的手撑着下巴,坐在她身边很安静。
他的眼神幽幽,不知在想什么。
南鲤写了满满三大页的计划书,当然,一部分原因是她毛笔字不太好看,字忍不住写得大了一点,占地面积大,于是就这么写了三大页。
“姑娘,如何了?”
南鲤听到身边小书生好奇且紧张地凑过来问,她偏头,一不小心就撞到了他鼻子。
一瞬间,她几乎闻到他身上好闻的味道,好像是某种花香的味道。
南鲤赶紧捂着鼻子后退,疼的她眼泪都要狂涌而出了,她原本想说两句对方,结果就看到这小书生满面羞红地后退了两步,看都不敢看她一眼,说道:“是在下冒犯姑娘了。”
南鲤:话都让你说完了,我还能说啥?
她摸了摸鼻子,大度地说:“小事而已。”
南鲤见小书生躲得远远的,便让他过来一些,道:“这是我写的计划书,今晚上我们操练操练。”
小书生乖巧过来一些,垂着头朝着她手里的计划书看过去。
南鲤多看了他两眼,想了想,还是没问他叫什么名字,毕竟他是一个修罗,在她的生命里注定不可能让一个修罗留下什么痕迹,如此也不必知道他的真名。
而他现在,被赋予了一个花名——寒春。
谢星柏看完南鲤的计划书,沉默了下来,一时无言。
他修长粉润的手指指着第一条,抬起漆黑的眼快速扫了她一眼,很快又低头,脸上是羞涩不确定的神色,他问:“穿得严实一点?可是,他们都穿成那样,在下若是严实一点,恐怕……”
“我们走的是禁欲范,是可望不可及,是只可远观不可亵玩!裹得越严实,让人想要扒掉衣服的冲动就越多!最好穿黑白两色的衣服,黑的酷,白的仙!”
“是这样吗?”
“你听我的准没错!”
“好,在下听姑娘的。”
“那第二条,才艺表演,瑜伽?那是什么?”
“那是考验柔软度的,你想啊,别人都在表演琴棋书画甚至唱歌跳舞,只有你,腰软得仿佛一掐就断,劈叉劈得毫不犹豫,多么吸引眼球?”
南鲤看着小书生懵懂的眼神,心想,他可真纯洁啊,跳舞哪有某些瑜伽动作诱惑直接啊!
只要是来逛小倌院的,保准都挪不开目光!
谢星柏听见南鲤都笑出了声。
谢星柏:“……”
南鲤又追问一句:“对了,你会下腰劈叉这种基础动作的吧?”
谢星柏笑了一下,笑容轻浅:“会。”
南鲤都忍不住期待了起来,刚想说话,就听这小书生说道:“不过这瑜伽具体是怎么样的,还请姑娘教在下。”
南鲤觉得这没问题:“我自然是要教你的。”
说完话,她就看到小书生笑了起来,清澈的眼里像是闪烁着星光,满是期待,她不自觉挺起了胸膛,颇有做师父的快、感。
谢星柏低下头,又指着第三条问道:“那这个含着变态辣椒吃着苦瓜酱是有什么特别的用意吗?”
说到这,南鲤就兴致勃勃的,她说:“这是我给你准备的拉票环节的大招,你知道吗,美人落泪真的很惹人怜惜,让人很不得将他搂在怀里死死爱一番!”
谢星柏露出认真思考的模样,虚心好学:“所以这是……?”
南鲤:“我怕你哭不出来,所以准备的,我还给这一招取了个名字。”
谢星柏:“什么名字?”
南鲤红唇缓缓吐出四个字——
“含辛茹苦。”
作者有话说:
南鲤:我的成语学得可真好啊。
谢星柏:真辛真苦。
南鲤:想向姐姐们求一下营养液~~
谢星柏:还有留言,阿鲤也要的!
第7章
“…”
小书生脸红红地说:“姑娘的成语学得真好。”
他的语气充满了真诚的赞叹,南鲤丝毫不怀疑他此刻的真心,十分问心无愧地收下了这一声夸赞。
她点点头,用十分大佬的语气说道:“计划就是这样的,我去找燕十三拿衣服,你等着。”
说完,南鲤就离开了房间,往燕十三那儿跑。
等她一走,谢星柏便往椅背上一靠,冷白到透光的手指捏起那三张计划书,他垂着眼睛又看了两遍,便笑了起来。
那笑容忽的绽放,便如云山雾霭中猛然乍现的桃花,春光乍现的柔意,却又很快被朦胧云雾遮住,看不透彻,明明暗暗。
他在想,她为什么一直没问他叫什么名字呢?
他想亲眼看看当他告诉她他是谢星柏时她的表情,很想很想,越是想,便克制不住的兴奋。
南鲤很快就回来了,她手里抱着一堆衣服,有白色的,也有黑色的,她的脸上是兴致勃勃的神色。
怎么能不快乐呢,这就和小时候给芭比娃娃打扮一样,那种心情无法描述。
“先试白色的还是黑色的?我想想,你经常穿白色棉袍的,这次先试试黑色的吧?不,算了,还是先试白色的吧,你喜欢白色的吧?你放心,燕十三给的这衣服很好看,宽袖大袍,外罩轻纱,穿起来肯定和神仙似的!”
南鲤看看怀里白衣,又看看黑衣,最后还是先递过去白衣,“快去快去!”
她的杏眸亮晶晶的,满含期待,然后就见这小书生似乎有些不好意思,连眼睑那儿都透着红,他没吭声,接过了那件白衣。
南鲤坐下来给自己倒了杯茶,等着小书生换好衣服。
他就在屏风后面换。
南鲤忍不住就朝着那边看过去,也不知道这房间怎么回事,屏风竟然是放在朝阳的地方,此时窗外阳光照进来,正好将小书生的身影映在屏风上。
南鲤捧着茶杯,呼吸都忍不住放轻了一些,她看见小书生低垂着头,一头长发乖顺披散在身后,有几缕随着他脱的动作跑到了胸前。他缓缓褪下衣服,露出肩膀,她真是没想到,他的肩膀看起来没那么瘦削,反而十分宽阔,骨架分明。
衣服脱下来了,他忽然面朝着她这边,这让她清楚看到了那宽肩窄腰的弧度,南鲤赶紧移开了目光,下意识去摸鼻子。
很好,鼻血克制住了。
南鲤灌了一大杯茶,又忍不住看过去,她心想,那看都看了,不看白不看!
小书生又侧过了身体,南鲤瞪大了眼睛,可恶,这也太翘了吧!!!
南鲤赶紧又低头喝了口茶,等到她再抬头时,小书生已经在屏风后系衣带了,她赶紧正襟危坐,看着他走出来。
小书生似乎有些害羞,出来时低着头,可他还没抬起头,南鲤便看呆了——他身形挺拔修长,那层层叠叠的长袍穿在身上没有半点臃肿,反而堆出了雍容清贵的气度,外罩的薄纱更是如意料之中一般透着股飘渺仙气。
最惹眼的是他腰间那根金镶玉的腰带,勒着他劲瘦的腰,那禁欲的味道直接就腌入味了。
“快,快,抬起头我看看!”南鲤激动地站了起来。
谢星柏故作不好意思地伸手捋了捋衣摆,这才是红着脸抬起头,一双星眸直直地朝着她看过来,眼神里掩饰不住的羞涩,他问:“姑娘觉得如何?”
南鲤也不是没见过世面的人,确实被这小书生的容貌给震慑了两秒,但她一想到他偷藏谢星柏春宫图,看他的眼神就少了性致,多了好姐妹之间的亲昵。
当然当然,她不会戳破小书生那不为人知的心思令他尴尬的。
她心里很激动,跑过去围着他转了两圈,毫不吝啬地夸赞:“特别好看!”
“姑娘真的觉得在下好看?”谢星柏笑得眯了眼睛,唇角往上翘着,显然心情很是不错,他垂了头,做出不好意思的模样。
南鲤想到花魁大赛胜出后很可能让小书生见到谢星柏,便理解了他此时的忐忑,她笑得意味深长,拍了拍他的肩膀,深沉说道:“放心,我定会让你如愿以偿。”
谢星柏对上她的眼神,眉头短暂蹙了一下,但很快,南鲤便将那套黑的递了过去:“快去换黑的看看!”
他接过黑色长袍,慢吞吞往屏风后面去,快到的时候,偏头余光朝她瞥了一眼,正好对上她鼓励的目光。
那目光亮晶晶的,谢星柏自然又害羞地收回目光。
南鲤这回没偷看屏风了,老实等着小书生出来,脑子里开始想,一会儿教他什么瑜伽动作好呢?
要展现柔韧性,但也不能太女气的,最好柔软潇洒好看一点……
“姑娘,在下换好了。”
小书生腼腆的声音出现得那么突然,南鲤还没回过神来,但脖子已经扭了过去,这一看,她的神思一下回拢,人也坐直了。
穿着黑衣劲装的小书生像是一把利剑,一把看起来清冷锋锐,可触及到他眉眼便觉得温和柔软的剑。他原本昳丽英秀的脸也变得俊挺起来。
他遥遥望过来一眼,眼神含笑。
南鲤忽然想起了长欢龙门前见到的谢星柏,他当时也是这样,穿着一身黑衣,那衣服黑得好像深渊里的颜色,照不进一丝一缕的光。
但谢星柏气势强横,凶多了,眼神也不是这样的。
当时她全身心被他幽沉的目光锁住了,那张脸具体长什么样没记住,只记得那双眼睛了。
就那双眼睛,都让她的危机感+99999!
南鲤眉头一皱,心里猛地一跳,总而言之——说真的,不会修罗一家都和黑衣适配指数百分百吧?
“姑娘,在下穿黑衣你觉得如何?”
就在此时,小书生展开双手,对着南鲤展示了一下自己,他的脸上还是带着羞涩的笑。
南鲤:“……”
南鲤有点忧伤,她确实更喜欢小书生穿黑衣,顶着一张昳丽的脸,一身黑衣裹在劲瘦的脸上,酷帅的劲像是一头暗夜的狼,她确实吃这一款。
忧伤的是,当初没仔细看谢星柏的脸,她感觉自己错过了什么好东西。
但好在,小书生颜好,这很好治愈了她短暂可惜的情绪。
南鲤:“好看,特别好看!”
谢星柏直直看着她,对这回答似乎毫不意外,可他又问:“那姑娘觉得在下穿白衣好看还是黑衣好看?”
南鲤掷地有声,给与极大的肯定:“黑衣!”
谢星柏满意地笑了,可看在南鲤眼中,他羞红着脸低下了头。
解决了明天的服装问题,接下来就是教瑜伽了。
南鲤打算就教三招,她让小书生坐在椅子上认真观摩,自己在一边的空地上准备演练,她神色严肃,庄严圣洁,极为一本正经:“你看好了,我就演练一遍。”
谢星柏点头,一脸向往憧憬与期待:“在下一定认真看。”
南鲤深呼吸一口气,当场练瑜伽,那尴尬是肯定尴尬的,但是只要自己不尴尬,那尴尬的就是别人。
谢星柏看着南鲤将自己扭成了麻花,又是下腰又是劈叉,整个人软得好像没有骨头,他轻轻眨了一下眼睛。
他的睫毛很长,像是两片鸦羽,此时睫毛轻颤,像是平静的湖面被什么搅动起了涟漪。
谢星柏盯着南鲤,眼底如深潭,一眼望不到底。
南鲤结束动作,直起身来,面色红润,转头问小书生:“怎么样,学会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