咬一口春色——栖许
时间:2022-08-04 06:27:07

  乔圆替祁见浔反驳说:“哪里虚伪了,姐,网友们羡慕你还来不及呢。”
  时姜却根本不听乔圆的说辞,双臂抱着胸直翻白眼,理直气壮的说祁见浔的坏话,“谁要和他青梅竹马啊!他说这句话什么意思,是把自己往年轻了说的,还是把我往老了说的?我才24岁,一枝花的年纪呢,他都是个即将奔三的老男……”
  后面的尾音还来不及补上,病房的门便从外面被推开来。
  时姜吓了一跳,瞪圆了眼睛看着门口风尘仆仆而来的男人。刚刚还在视频里看见的男人突然出现在了自己眼前,时姜脑袋顿时有些发懵。
  与视频里不同的是,向来从容淡定的男人眉宇间似乎残留着来不及消散的焦躁;一丝不苟的衣着此刻不管裤子还是西装外套都有着没有抚平的褶皱,外套的扣子也没系。
  祁见浔刹住脚步,握着门把手的指尖还没收回来,目光已经紧随着落到时姜脸上。
  时姜视线发直,愣愣的看着自己,发丝乖顺的绑在脑后,梳着低马尾,可能是之前躺着的原因,有几丝任性的脱离大部队垂在耳侧,贴敷在颈边。
  乔圆也被突然出现的祁见浔吓了一跳,没了之前的嬉皮笑和脸神气活现,退开时姜身边给祁见浔让出位置,自是不敢真当着他的面喊姐夫,只能结结巴巴得喊人: “祁、祁总……”
  她的这声颤音同时换回了时姜和祁见浔的思绪。
  时姜眨巴着眼睛收回视线,乱成浆糊的脑袋此刻仿佛有着一排的土拨鼠在尖叫。
  刚刚还在说着这人的坏话,转头这人就出现了!
  她轻咳两声缓解了自己的尴尬,半点没刚刚的话是否被当事人听见的心虚,还煞有介事的主动出击,埋怨道:“你怎么来了,门都不敲一声?”
  祁见浔没吭声,纯黑色的眸子缓慢转动了下,盯在了时姜受伤的脚踝处。
  他的反应落在时姜眼里,仿佛在说‘我来看看你残成了什么样。’
  时姜顺势抓住旁边的被子盖住了自己的脚,挡的严严实实,而后一脸挑衅的瞪着祁见浔。
  祁见浔捏着眉心朝时姜身旁走,直到他带着戒指的那只手抓住了被子边缘,温声说:“松手,我看看。”
  然后一点一点从时姜掌心抽出了被子。
  两只脚踝对比明显,受伤的要胖了一圈。被祁见浔这么直白的盯着看,时姜的脚指头不可抑制的蜷了蜷。
  男人骨节分明的指尖轻点在脚踝处,按了按,问道:“疼吗?”
  突如其来的一按让时姜瞬间添油加醋的疼得鬼叫起来,拍开祁见浔的手,“啊啊啊疼!”
  “祁见浔,你有病啊!你当是捏面团呢,哪有你这么按的!”
  祁见浔收回手,没在意被拍红的手背,“知道疼就别这么拼命,受伤了还非要把戏拍完。”
  时姜:“……”
  剧组里果然有这狗男人的奸细,怪不得他知道的这么清楚!而且她哪知道会韧带拉伤的,明明一开始扭到也没有多疼的!
  当然这话时姜是不可能跟祁见浔说的,她翻了翻白眼,故意呛人:“用得着你教训我?”
  祁见浔敛下眼眸,透过镜片的弧度正好能看见他左眼睑处有一颗不明显得浅浅的小痣。他盯着时姜的发顶,出声问:“医生怎么说的?”
  时姜抬眸撇他一眼,哼哼两声,阴阳怪气道:“你不是什么都知道嘛,怎么会不知道医生怎么说的?”
  说完撇开脑袋不再看祁见浔,也不再搭话。
  祁见浔压了压唇角,侧眸看向站在一旁默默看戏吃瓜的乔圆。
  被祁见浔瞥见的乔圆立马绷直了背,嘴比脑子要快:“祁总,是轻微韧带拉伤,医生说最少需要制动三周,后续还要看恢复情况。”
  “能出院吗?”祁见浔问。
  乔圆:“嗯,可以的。”
  “嗯。”祁见浔微微颔首替时姜盖住了被子,弯腰凑近时,清晰的看见时姜的眼睫轻颤了下,话是对乔圆说的:“你去办理出院手续吧。”
  “好的。”
  在乔圆出了病房后,祁见浔站立了片刻也出了病房。
  看着空荡荡的房间,时姜又气不打一处来。
  她看着自己受伤的脚,想到马上就要被祁见浔带回家并且两人要抬头不见低头见的相处一个月,她就头皮发麻的难受。
  没一会儿,两人便前后脚的回来了。
  看着祁见浔推着一辆轮椅进来,时姜的两条秀眉不可控制的扭曲起来,“祁见浔,你什么意思啊?!”
  祁见浔轻抬了下眼镜,唇边微微扬起,笑的人畜无害,“后半辈子在轮椅上过是不可能了,一个月倒是能先体验下。”
  “……”
  时姜闭了闭眼,皮笑肉不笑的一字一句道:“我的、进口、便携式、手动、轮椅呢?!”
  祁见浔也不知道上哪学来的流行语,沉思两秒后试探着出口:“要什么自行车。”
  “……”
  时姜差点被气笑了。
  承诺给她定制轮椅的是他,现在要啥自行车的也是他,合着她后半辈子不在轮椅上过连祁见浔辆轮椅都捞不着呗!
  可小气死他吧!
  祁见浔把轮椅推到床边,自知刚刚的话把人气到了,压低声音说:“坐不坐?”
  时姜咬住后槽牙,掀开被子,话几乎是从齿缝中挤出来般,“坐!祁总细心周到,我真是受宠若惊!”
  话落,余光撇见祁见浔倾身凑近,时姜一瞬间慌了神,“你……”
  只见男人略带着薄温的指腹徐徐擦过她的后脊,落在了她的腰侧,另一只臂蹭过她的腿弯,时姜顷刻间就嗅到了祁见浔身上飘散过来的清泠淡香。
  手臂施力,时姜被稳稳对抱起,两人靠的最近时,祁见浔微烫的气息拂过她的耳畔,留下了一句缱裹着笑意的“过奖”。
  “……”
  时姜使劲搓了搓耳朵。
  什么毛病!
  乔圆红着脸捂着唇站在病房的角落,尽量把自己的存在感降到最低,生怕自己出个声打扰到打情骂俏的小两口。
  但看着两人即将要走,也知道不得不开口了。
  “那个,姐…”乔圆伸出尔康手,在两人的目光投射过来时,她尴尬的指了指时姜身上的衣服,“剧组的衣服,我还回去。”
  时姜垂眸,材质陈旧的白大褂上脏了好几处,她顺势脱下递给了乔圆,再抬眸时,身上多了件男士的西装外套,外套里还残留着主人身上的余温,想也知道时谁的。
  “外面冷,穿上。”祁见浔说。
  时姜里面就穿一件薄衫,外套盖的随意,但也把薄衫勾勒出来的紧致身材掩了过去。
  她接的倒也痛快,一点没客气,双臂伸进袖子里把自己捂得严严实实。
  而后,朝乔圆挥了挥手,“有什么事电话联系啊。”
  …
  祁见浔推着时姜直接乘电梯下了地下停车场。
  临到车旁,祁见浔的助理陈则从副驾驶下来,笑的斯文得体,“夫人。”
  “陈助也在啊。”相比较于祁见浔,时姜倒是脸色好了不少。
  陈则笑得更加狗腿,“特意跟祁总来接夫人。”
  祁见浔扶着时姜上了后座,后者环视了车内一圈,扭头问祁见浔:“湛湛呢,怎么没一起来?”
  “在公司。”他说。
  时姜凝神想了两秒,回过味来,那张小嘴又开始朝祁见浔开炮:“祁见浔,你带着你的助理来医院接我偷闲,让我们家湛湛在公司给你打工卖命,诚心让我们姑侄见不着面是吧?”
  眼看着夫人要跟祁总吵起来,陈则连忙解释:“不是的夫人,祁总和我没回公司,我们是从机场直接赶过来的。”
  看时姜目露茫然,陈则又继续说:“祁总本来是在出差的,得知您出事的消息……”
  后面的话还没说完,就被祁见浔撇过来的目光逼退了回去。
  陈则张了张嘴,尬笑两声老实的坐回了副驾驶。
  用不着陈则说完,时姜也大致明白了他话里的意思。
  她抿抿唇,心道祁见浔还算有点良心。
  车缓缓启动,车厢内骤然间安静下来。
  时姜看了会儿窗外呼啸而过的车辆,还是闲得无聊。
  她摸出手机,打算刷会儿微博,熟练的指纹解锁,紧接着弹跳出来的声音就令她傻眼了。
  “祁总,您太太是个什么样的人,能和我们分享一下吗?”
  靠靠靠靠啊!
  时姜的大脑飞速转了八百圈,想起和乔圆在病房看祁见浔的采访视频,她当时退都没退出去,就直接关了手机。
  现在打开手机,视频接着暂停的地方继续播放了起来。
  来不及去看其他人的反应,时姜硬着头皮手忙脚乱的退出了页面。
  声音戛然而止,车厢内陷入了诡异的安静中。
  时姜垂着脑袋暗自懊恼着,她也不好奇祁见浔在采访里分享她是个什么什么样的人,只祈求着最好谁都没听清刚刚的声音,谁也不知道微博上的热搜!
  而表面?却装作若无其事的模样指尖随意的滑动着手机屏幕。
  可不想副驾驶的陈则突然转过头来,像是突然找到了与自己有相同的兴趣爱好般的欣喜,笑着道:“夫人也在看祁总的采访啊。”
  “……”
  时姜闭上眼睛。
  让她死吧。
  “呃…”时姜扯出了一抹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刻意忽略来自自己旁边祁见浔的凝视,“不小心点开的。”
  “我也在看祁总的采访。”
  陈则没拆穿时姜,但一个‘也’字却也认定了她是在看而不好意思当着祁见浔的面承认。
  他说完,解锁打开了手机,祁见浔的声音顺着手机听筒传遍了整个车厢内,播放的也正好是那段采访视频。陈则似乎故意还嫌此刻的氛围不够尴尬,又把手机的音量调大了些,让所有人都能听得见的程度。
  还一本正经煞有介事的解释:“祁总也没看呢,正好和夫人一起看。”
  时姜:“……”
  祁见浔:“……”
  作者有话说:
  陈则:double kill!
  时姜:大可不必(尴尬)
  祁见浔:可以扣工资了
  暂定晚八点更,日更。
 
 
第3章 咬三口
  时姜维持着表面的淡定,怎么能因为一个小小的采访而就此落了下风呢,反正采访的对象又不是她自己。
  她悄悄侧眸看了眼旁边的祁见浔,男人端坐着,因为把外套给了自己,他只剩下了白衬衫和同色系的马甲,马甲贴敷在周身,勾勒出了的身型紧致而迷人,肩宽配上窄腰,每一处都让时姜差点挪不开视线。
  在他的身材巡视了一圈,时姜的目光才施施得才落到他脸上。
  祁见浔紧抿着唇,因为有眼镜的框架挡着,她看不清他眼底的情绪,看神情还算是淡定。
  当事人自己都没尴尬,她尴尬个什么劲!
  前面的采访倒还好,时姜可以做到脸不红心不跳的听着,因为她完全听不懂那些专业词汇。直到采访的内容涉及到了戒指,连她自己都没发觉,就下意识的放缓了呼吸静静的等待着祁见浔的回答。
  再次听到那句“已婚,我和太太是青梅竹马。”
  时姜的脸颊不可避免烫起来,她都替祁见浔脸红。
  还当着他助理和司机的面,真是丢死人了!
  明明没人朝她投来调侃或异样的视线,可时姜还是眸光闪烁,莫名的心虚。
  然后鬼使神差的再次看向祁见浔,却毫无预兆的对上了他看过来的视线。
  两人视线相撞,均是一愣。
  时姜舔舔唇,看着罪魁祸首神色无碍的模样,她就心理失衡的想挤兑他。
  她朝祁见浔的位置挪了半个屁股,凑近压低声音说:“都说三岁一个代沟,咱俩中间四舍五入隔了俩沟,你好意思说青梅竹马?”
  祁见浔垂眸,敏锐的捕捉到了小女人眼底的挑衅。他朝她靠近,两人呼吸瞬间近在咫尺,祁见浔的声音同样压低了几分,“你八月生日,我一月,咱俩差了四岁不到,你是怎么四舍五入算得两个代沟?”
  时姜眨眨眼不动声色的退离些距离,扯扯嘴角,妥协道:“那就算是一个半沟吧,你祁总的心眼这么小的么,”时姜右手的拇指和食指捏紧,在祁见浔面前晃了晃,“你有必要算这么清?!”
  “有,”祁见浔坐直身体,目光瞥了眼时姜比划的那个小,又游移回时姜脸上,意有所指道:“我可不想一直被人说是要奔三的老男人。”
  “……”
  这老男人,果然听到了她的病房的话,还内涵她!
  恰好这时时姜的手机来了电话,她咽下要怼人的话,愤愤的拿出手机。
  紧接着祁开扬吊儿郎当的声音传了过来,“听说咱们时大小姐伤着脚了?”
  时姜从喉咙里挤出一道哼声,懒散道:“托您的福,还没残。”
  “不敢当不敢当。”祁开扬砸咂舌,又道:“我听姜湛说你受伤了,想着去医院捞你,就换了个衣服的空儿,就被我叔捷足先登了。”
  时姜惯知祁开扬的尿性,轻呵一声:“但凡你少在镜子前臭会儿美,我现在坐的就不是你叔的车了。”
  祁开扬尬笑两声,而后捕捉到了时姜话里的‘车’字,又问道:“我叔在你旁边?”
  与此同时,旁边的祁见浔也意识到了那头的人是谁,他侧眸看过来,镜片反射对光线恰好掩饰掉了他眼底浅浅流光,轻声问:“开扬吗?”
  时姜闻声看过去,祁见浔的声音盖掉了祁开扬的,以至于她刚刚完全没听祁开扬说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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