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大姊已嫁作人妇,小她几岁的两个妹妹恰是待嫁年华,论外貌,绝对比她这个大龄女子更年轻娇俏,论结亲能实得的好处……他若是当了二伯父的女婿,肯定比当她阿爹的女婿来得强。
绝非瞧不起自家爹亲,她完全就事论事。
她家阿爹说坦白了就是蛀书虫一只,作起学问来废寝忘食,外头的人情世故、往来攻防,全然不懂。
还是说……李氏女不是好求的,就算请旨赐婚,帝王亦得顾及隆山李氏这边的意愿,因此柿子挑软的捏,长房子弟中,她阿爹无疑是最软的那一颗,徒有名声而无实权,且膝下无男丁仅她一个闺女,如此才被选中赐婚的吗?
凌乱思绪蓦地飞扬,一串吟哦从朱唇间泄出,男人摆弄好她赤裸的娇身,压着她的腿根一个劲腰挺入,泥泞般稠黏潮湿的部位如此稚嫩,实有些受不住,体内又酸又热,一时间涨得难受,却又矛盾兴起一抹难以言喻的酥麻快意。
她禁不住拱起腰身,小手下意识揪紧底下被褥,眉心潋灩出一段动情波漾。
两人刚成亲那时,封劲野并未立时与她洞房行周公之礼,而是在相处超过半年之久、有些熟悉彼此了,他才趁着邀她温酒赏月的某一夜晚顺理成章和她作上真正的夫妻。
然後真正的夫妻作了大半年,李明沁是直到近来才渐渐体悟到所谓「鱼水之欢」欢在何处,「水乳交融」的滋味又妙在哪里。
那方压箱宝的黄绢子是她出嫁前夕大姊特意带给她的。
犹记得当时景象,大姊一脸笑意,在长辈与外人面前端得一身大家闺秀该有的矜持清雅,私下对着她却笑得又坏又娇,大姊把装着黄绢的木匣子推到她面前桌上,还叮嘱要她好生钻研。
她不明就里一把掀开匣盖,才瞥了黄绢一眼,「啪!」的又把匣盖猛地合上,脸上红云久久未褪,惹得大姊以帕掩嘴当场笑得前俯後仰。
木匣子就此压在衣箱底,她怪大姊没事塞给她这羞煞人的烫手山芋,然,今儿个却想着将它翻找出来仔细瞧瞧……她这心境转变,莫不是嚐到夫妻床笫之间的妙处,遂食髓知味了?
噢,老天,她竟还被封劲野逮个现行,这份心思若被他窥知了去,真真没脸见人!
身上的男人彷佛觉察到她的胡思乱想,蓦地揽着她换了另一个姿势。
她柔躯蜷伏,昏昏然间他已从身後再次挺入,潮湿不已的她一下子将他完全接纳,双双发出呻吟的同时,那埋在她体内的律动随即加快。
「夫人琢磨些什麽呢?心魂没系在本王身上,莫非是本王不够卖力?」
低哑勾人的嗓声在身後荡开,那慵懒语调似笑中带恼,问得李明沁无法作答。
那一具健硕男体亲密抵入火热之处,缠绵深凿,撞得她泪眼婆娑。
她抓着他的粗腕试图改变体位,但自身这点力气用在丈夫身上根本如蚍蜉撼树,她掰不开那一双扣在腰间的大掌,力气使没了,终是受不住的求饶——
「没琢磨什麽……没的……你、你……王爷别……别……」骤然间一股剧烈酥麻感遍及全身,声音全堵在喉头。
男人按着她发起狠劲儿,臂上一束束的肌理绷硬,占有那柔嫩娇躯的方式堪称野蛮,却是不容寸土遭犯的气势,宛如野兽以自身气味圈划出地盘,身下女子独属於他,无论她愿或不愿、甘心不甘心,她都是他的。
只能是他的。
眼前这「盘中飧」,唯他独享。
「王爷……别、别啊……啊啊——」求饶嗓音带着哭调。
见她扛不住慾潮狂乱的奇袭,秀美脊柱窜起明显颤栗,而一波波颤栗又窜向四肢百骸,才令她身子不住地抽搐、收缩,遂将他绞紧在那甜蜜的玉壶底。
於是快意层层堆叠,瞬间冲至高点。
於是他锐利的峻目迷蒙了,肌肉纠结成块,神魂颤栗不已。
於是紧紧扣住女子柔润腰身,他将自个儿的气味染遍女子全身,嗄吼奔出喉间,一仰首,喉结凸显,青筋浮现,脐下三寸一股喷嚣炽烈……
再一次,他将精血彻底泄进那一身柔嫩血肉里,将她占为己有。
夫与妻,她是他的妻。
该起身了,李明沁心里想着。
午後被男人这麽一闹,原定要处里的事务全搁下,有两、三件较紧要的,府里大总管还在等她拿主意,估计要等急了。
虽如是想,身子仍发软,男人怀中好温暖,当真暖烘烘,越发使得她浑身懒洋洋的。
两贴身丫鬟就守在寝间外,被她藉故支开,也不知何时回来的,她隐约听到交谈声响,似是瑞春备来热水,问着碧穗寝间内可有动静。
主子没出声唤人,两婢子自然不敢擅自进来。
但李明沁一想到这般白日宣淫,都觉不好意思见人,一会儿瑞春和碧穗定是脸红红对她,让她这当主子的想端都端不住威仪。
都怪他!
暗暗腹诽,她扬睫瞪着罪魁祸首,後者仍是睡着的模样,眉目疏朗,鼻息徐长。
那是一张与「清雅斯文」、「温润如玉」这般的形容完全沾不上边的面庞。
男子脸部轮廓很是刚硬,棱角分明,连一双耳朵都显得耳骨嶙峋有力,宽阔的额庭下是两道浓黑剑眉,前两日任她用小银剪稍稍修掉杂毛,浓眉尾巴如今齐整许多。
他的那管鼻子生得又挺又直,鼻头有肉,还微微一捺,像被人用指甲在鼻尖中央上捺了一小记,竟有点可爱,亦是凭着这一点柔软,勉强柔和了那张峻唇以及方正下颚的线条。
此刻他闭着双目,李明沁还能在他脸上寻到丁点儿可爱软意,若然他张开眼睛……男人的目光太深沉犀利,盯着人时总像要把对方一切看尽,她也害怕被他盯着瞧,无形威压似步步进逼,逼她交出所有。
那麽在她眼里,这张充满阳刚气、五官峻厉的男性面庞是好看的吗?
老实说……他并非所谓长得好看的那一款人。
但,他又确实很好看。
当他昂首阔步时,或是一个不经意顾盼,举手投足间焕发自然且自信的风采,英气逼人。
他是那样壮硕高大,行止间却又那样优雅灵活,即使出身寒门,眉宇间尽是冲天傲气,好似建功立业、天下无难事,但凡他有心琢磨,没有得不到之物,没有办不妥之事,更没有他要不了的人。
在她眼里,他绝对是引人注目的。
她不讨厌他的外貌皮相,甚至越看越顺眼。
嗯……好吧好吧,可以说她是喜欢看着他的,但最好得偷偷窥觑,若然被他察觉,指不定要怎麽捉弄人。
边想着,她悄悄探出一指,动作全凭本能,就想摸一摸他鼻头那一道指甲痕似的撩心浅捺。
「哇啊!」心儿一颤,指尖才触及男人的鼻尖,对方那一双锐眼陡然掀启。
李明沁怔愣之间忘记收指,如瞬间被定住一般。
男人挑挑眉,慵懒勾唇,跟着挪了挪脸,主动将唇挪到她那根伸出的食指上,微噘嘴亲了亲。
「嘿,夫人这是瞧着、瞧着,终究耐不住了,才想着偷摸为夫几把好解解馋是吧?」深邃炯目熠熠发亮,问声若古琴吟韵,察觉她欲撤,峻唇一舔竟张口把她的秀指含进嘴里。
什麽耐不住?什麽偷摸解馋?
她、她才没有好不好!
这坏心眼的人又要捉弄她、欺负她了!
李明沁香颊赭红,收回嫩指倏地握成粉拳,直接抵在他硬邦邦的胸膛上。「你……你装睡!根本一直醒着吧?」
欸,怎又被他骗了去?往那厚实胸肌捶了两记,男人根本不痛不痒还笑给她看。
绸缎锦绣面的被子底下两具赤裸身躯交叠,妻子柔软的身子窈窕美好,触感丝滑,封劲野纵情地将她揽紧,贪婪地嗅着那丝丝缕缕的体香,瞬息间慾望又被唤起。
李明沁一惊,水润润的眸子瞪圆,都快哭了似。
「封劲野你、你……不行不行的——」她急声道,边撇开脸试图躲避他的吻。
「说本王不行?还连着两个不行?你真敢啊!」恶霸男人浓眉飞挑,咧出两排亮晃晃的白牙。「看来夫人得作好觉悟,接下来三天,夫人都别想下榻,为夫会让你累到下不得榻。」
李明沁自以为急中生智道:「什麽三天?王爷还能连着三天都不上朝、不去校场吗?别闹,快放开,府里还有好多事得安排。」
「为何不能?为了跟夫人欢好,共享鱼水之乐,为了将那黄绢上的招式练个遍,别说三天不上朝会、不进校场,即使要我弃了『昭阳王』此头衔和身分,亦是无妨。」
见他一脸坦率,如此理所当然又理直气壮,李明沁先是怔愣,蓦地一把摀住脸儿哀叫了声,那叫声里有挫败、有气恼更有满满羞臊,都不知该怎麽活了。
把她惹成这模样,男人显然十分志得意满,笑声响起,胸中因笑而隆隆震动,同时亦让她挤在他怀里的酥胸跟着一阵悸动。
点点啄吻落在她摀住脸蛋的手背上,似哄着她别把脸儿藏起来。
欸,随便他了……李明沁突然自暴自弃起来,都想遂了男人的意,由着他乱来。
却在这时,封劲野低咦一声,动作顿了顿。
李明沁略迷惑地放下双手,望进他那双幽深眼瞳中时,感觉他被子里的大脚丫子缓缓动起,正来回摩挲着她的裸足。
「怎麽又这麽冰?已有好一阵子没发作,不是吗?」问话的同时,封劲野已翻身坐起。
早春这一点倒春寒於他而言丝毫无感,连件底衣也懒得披上,就赤裸健躯大剌剌盘坐,他一手探进锦绣被里,握住妻子冰凉凉的玉足。
「也算不上什麽发作不发作,体质恰是这般罢了。」李明沁小小声道,原打算要被他「鱼肉」一番,岂料形势陡转,她腹中好似滚着一团温火,火中泌着水,一时间还没能完全稳下。
然後,她其实还想告诉封劲野,自这般成了亲,与他有了夫妻之实,且行房次数……甚是频繁,她寒凉的体质已起变化,尤其是惧寒、手脚冰冷的症状缓和上许多,果真应了「清泉谷」那位女老前辈曾对她说的。
她幼时颇受寒症之苦,十岁时曾被送进清泉谷求医。
因隆山李氏的祖辈与清泉谷女谷主有些渊源,最终因祖父的亲访与托付下,她遂得以长年留在谷中边调养边学习,而家里也会定时遣人来探望她,送来日常所需。
女谷主前辈自始至终并未收她为徒,待她却是亦师亦友。
对李明沁而言,清泉谷女谷主是一位可亲却深不可测的老奶奶,慈祥且神秘,在谷主前辈身上彷佛有学不完的技能,而她自个儿能耐有限、天赋有限,即便谷主前辈能教,她也没法儿学到专精。
所以她会很多技艺,琴棋书画诗酒花,甚至是替人正骨诊疗、看相卜卦、制香雕玉,她都会,然,仅止於皮毛。
此际,男人乾脆将她的一双凉足揣进怀里,又是往她足尖上呵气,又是握在掌中不住揉搓。
他壮实胸怀温烫烫的,气息更烫,那双蒲扇般的大掌几乎把她的秀足完全包覆,掌心的热度像生出两团无形火,将她摩擦着生热。
如果不是他求皇上赐婚,迫使她不得不离开清泉谷返回帝都嫁人,此时的她即便已成大龄姑娘,应该还是会继续留在谷中生活吧?
娘亲在她三岁时急病离世,她家爹亲则醉心在读书作学问上头,根本管不了也无心来管她的婚事,加上她有祖父当年的应允,而女谷主前辈亦容许她居留,若她要一辈子待在清泉谷也是可以的,偏偏命中出现了封劲野这样一个男人……
他对她十足坏心眼,但,好像又待她很好很好。
像此刻这样使出浑身解数欲暖她的双足,已非头一回。
他根本是她专属的大火炉,尤其在秋冬之际,多亏有他来暖和被窝。
……唔,当然啦,还有那一个个与他共度的火热夜晚、一次次的深入缠绵,皆令她的身子舒坦不少。
当日不得不离开清泉谷,在上自家马车之前,谷主前辈似安慰她般笑道——
「我替你卜了一卦,没事儿的,嫁了也好,你这寒症成亲後定有好转,比起自个儿练气调养要省力许多,遇上的这个人嘛……嘿嘿,恰能补你体质所需,挺好,挺好啊……」
李明沁如今越想越脸红,决定这事还是烂在肚里为妙,太羞人,她才不要搬石头砸自个儿的脚,留了话柄给他,再让他拿来捉弄她、欺负她。
只是当他待她好时,像很珍惜她。
暖着她双足时,他的表情是那样认真,垂眼凝注,搓揉的手劲恰到好处,更时不时按压她足底与脚趾间的穴位,活化她的气血……凝望眼前这个男人,李明沁不仅足尖发热,连心口也一并热烫,宛若被触及了某条心弦,弦一动,余韵荡漾,隐隐不绝……
突然——
「封劲野你干什麽?」惊!裸足瞬间僵硬,人也僵住。「你、你……拿那个……你那个……蹭我……」结巴到不成句。
男人扬起剑眉,上一刻认真宠妻的表情此时已如过眼云烟,又回归一脸不正经,无辜道——
「夫人双足过凉,为夫腿间这一柱擎天又过热,与其独自受凉或忍耐燥热,还不如藉夫人之凉来消为夫之热,说到底咱俩都得好处,这稳稳的双赢岂有不好?岂能不乐?」
这个……坏人!
在一波僵硬过後,脑子里明白了男人是何举措,李明沁再次羞到浑身发软。「你、你滚……」
可惜嗓音太哑太软,没什麽魄力。
她试图挣脱,踹了几下也没能逃脱男人羞耻的掌握,倒是撑在榻面上的双肘变得无力,整个人遂软软瘫躺下来。
太太太羞耻了……真的。
格外羞耻的是,男人竟还理直气壮地问,问她能允他挺进她腿心里一通狠蹭,为何不允他抵着她的足底慢慢蹭?
他就是个没脸没皮的浑人!
更浑的是,她、她竟被蹭得一阵阵颤抖,从里到外都不对劲儿……又或者说,太对劲儿了。
她哀叫呻吟,那硬挺男根蹭的是她的足底,她下腹滚动的那一摊春水却是泄了,濡得腿心窝湿漉漉一片,当真计无可施,只得把红通通的脸埋进已然凌乱不堪的被褥里,掩耳盗铃般默许男人这一番胡作非为。
原来,她也是浑人,被男人带坏的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