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碎的记忆里,是他与敌人鏖战了数百回合,他遭人暗算身中迷毒,全身经脉尽损,再无力施展杀招。
跑。只能逃跑。
他还不想死。
奈何对面丝毫不给他喘息的机会,誓要将他置于死地,一路追至悬崖。
他无计可施,纵身跳下万丈悬崖。
悬崖中迷雾重重,荆棘丛生,无萧深谙这种地形,依托着崖间凸起做落脚点,来回几个翻腾之后,竟然一路甩下了敌人。
在悬崖半山腰,他发现了一处隐秘的山谷,想也没想便落到了半山腰。
山谷状如断剑,势如覆舟,飞至百米便豁然开朗,竟然还有几处竹屋房舍坐落其中。几个翻滚之下,内力终于耗尽,他再也支撑不到下一秒,刚飞至房舍之上便重重跌了下去。
之后的之后,他便记不太清了。
但是现在的种种场景表明,他还活着。
无萧捂着头痛欲裂的脑袋,慢慢坐了起来,警惕又细致地审视着眼前的一方一寸。
房屋以竹竿为梁,蒲叶为衣,轻巧高雅,屋内一器一物极尽齐全,虽不如金玉器皿贵重,却也雅致非凡。
很明显,这里不是地狱。
而自己,也还没有死。
他以为自己已经半个身子踏进了奈何桥,没想到老天还是留了一条命给他。他揉揉脑袋,劫后重生之后只余身心疲惫。
不过,好像有哪里不对。
好奇怪……他昨天好像闻到了一股很好闻的香气,还看见了一个非常美的女人。
……
是自己的幻觉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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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亦正亦邪少年杀手x孤高之心隐居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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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君朱岐惨死之前,班施是陵王宫里倾国倾城的美人,是世人口中祸国殃民的妖妃,而当楚琼带兵杀进来的时候,天上月一朝变成了笼中鸟。
【弑君艳妃x乱世枭雄】
陵国覆灭,班施一朝从云端跌落泥淖。
听说新王楚琼杀伐决断,是一个年轻有为的贤明王。为了能够摆脱妖妃的头衔重获自由,班施使出了作为祸水该有的浑身解数,明晃晃的勾引,暗戳戳的暧昧,嘘寒问暖,含情脉脉。
然而楚琼对此只是冷冷相对,并无一丝动摇。
伴君如伴虎,班施费尽心机百忍成金,终于在他身边获得了一席安身之地。
等到楚琼带兵北伐之际,她得偿所愿,逮到了机会便偷偷逃出了宫。
她转身便忘记了那个男人。
她走的异常干脆,寻不到一丝踪迹。
她对楚琼全部都是虚情假意,便没有所谓的愧疚和念念不忘。等她给妹妹的坟头上了香,找到一个合适的男人准备嫁了,洗尽繁华重新展开新生活时——
一个雷电交加的雨夜,楚琼颀长的身形立在她面前,如同黑压压的乌云遮住了她的整片天空。
男人低头看她,一身玄银甲胄,手中握着染血的剑,血混着雨水逶迤了一路,声音冷峻又低沉。
“——施施,本王有没有告诉过你。”
“——既然要逃,那就该逃的远远的,永远别让我再找到你。”
#人人都道楚琼励精求治不近女色
只有班施知道,在他喜怒不形于色的皮囊下,有着比朱琦还要可怕的疯骨#
【古早狗血+追妻火葬】
另一本预收:《我死遁后陛下火葬场了》
司空汐颜,翰天最为尊贵的九公主殿下
某日走马观花之际,她对一踏江而来的翩翩公子一见倾心。她念念不忘,为此想方设法、不惜与皇帝抗衡,最后终于如愿以偿地嫁给了那位公子。
婚后二人琴瑟和鸣,羡煞旁人。
慢慢地,汐颜发现事情不对——她的夫君温文尔雅的面皮底下,竟然藏着另外一张面孔。
而且他心心念念的,是那个死去的白月光。
朝堂风云混乱,变化莫测,汐颜为护住至亲,不得不低下高贵的头颅,努力讨得他的欢心。
然而,昔日的夫君只是居高临下掐着她的脸,冷冷道:“你也配。”
那一刻她才明白,他对她所有的一切都是演的,他恨她。
且恨之入骨
“我从未碰过你,那一夜,只是我的一个侍卫。”他对她笑的温柔又残忍。
汐颜一夕之间失去所有,穷途末路后,有人拿着她曾经的信物,逼她跳楼自尽。
她死的那一日,正是她的夫君登基的大日子。
临死之际,她从眼缝里看到那个匆匆而来、总是装着对她深情的皇帝陛下竟然露出了痛心的表情,还演的挺入戏。
*
那一日,汐颜对他微微一笑,当着三十万大军,在他面前纵身越下万丈城墙,成为了姜弗寒挥之不去的梦魇。
江水深不见底,兵马找了三天三夜,姜弗寒日夜不息地派人搜寻,他不信她就这么死了。
杳无音讯的几个月里,新帝喜怒无常,逐渐疯魔。
三年后,两军对垒,他在乱军中看到了那张熟悉的脸,欣喜若狂之际——
旌旗飘扬,汐颜华服猎猎,于千军万马中亲手弯弓搭箭,一箭射穿了他的肩胛骨
姜弗寒潦倒醒来,看到的便是日思夜想的人儿正慵懒依偎在那个本该死去的侍卫怀里,浅笑吟吟,赤足将他踩在脚下
“跪下。”
【主线女主,另:男一男二都是主角】
【追妻火葬场,骨灰扬了的那种。】
【非重生】
第2章
珠帘之内,一个月白色的倩影静静坐在铜镜旁。
女郎坐的端庄,侧身正对着他,琳琅的珠帘之下,那抹月白色像一抹虚幻的泡影。清晨的微光透过窗柩洒在她周身,吹起广袖翩翩,周身都被镀上了一层熠熠的柔和光圈,看起来极为脆弱,而又不真实。
无萧静静看着眼前的景象。
他昨天梦到的九天玄女,好像是真的。
她正在梳妆,动作斯文优雅,宽大的广袖堆起繁复的褶皱,露出一小截纤细的手腕,手腕上显出一个翠绿莹润的玉镯,更加衬的手腕莹白如雪,随着梳妆的动作慢慢的滑落,一直蜿蜒至广袖深处。
无萧的目光便久久地凝着那一个镯子。
恍惚间,正梳妆的女郎慢慢扭头,无萧靠在墙上坐着,还没来得及收回盯着她的目光,正好与她撞了个对眼。
无萧:“……”
于是虚幻的影子有了实体。堇色眼波微微晃动了一下,轻轻放下手中玉梳,起身朝他走去。
眼睁睁看着朝自己走来的袅婷倩影,无萧楞了一楞,不自在的咳嗽了一下。
昨夜光顾着处理致命伤势,他的脸上还残留着来不及处理的鲜血和泥土,长长的黑发凌乱的披散在身上,浓重的血腥味湮灭在看不到一丝别的颜色的玄衣里,此刻在堇色眼里要多狼狈就有多狼狈。
还未走进他,她就轻轻掩了掩鼻子。
无萧:“……”
这不怪堇色,她的嗅觉本就敏感,一丝一毫的血腥味都躲不过她的鼻子,但是这看似不经意的小动作,却让无萧心里感觉怪怪的。
无萧:我难道被嫌弃了?
而堇色想的和他却是完全不一样的东西。
她在想,这个人为什么长得这么高,眼神那么冷。
还……一直直勾勾的盯着自己看。
地上的人就算坐着,遒劲的长腿也是闲闲地伸展着,狂乱地占据着视线,狼狈的血污掩盖不了他年轻的身体,看样子是个年纪很轻的少年,他明明受了伤,浑身上下却流露着慵懒的闲适,沉默的时候偏又给人一种压迫感。衣衫褴褛,血气四溢,像一只蛰伏的豺狼。
堇色半跪在他面前,伸手搭上他的手腕,刚刚想的东西随即便抛诸脑后,在把脉的这一刻一切变得安静又专注起来。
她的手很凉,有一种白玉的质感,无萧一瞬不瞬地盯着她看,听她断断续续的说道。
“……内伤很严重,但还算护住了心脉,否则情况便不好说了……你的内力很深厚,不过经脉损耗严重,还需调养一段时间,这些日子不要再运力……外面的擦伤倒是还好……不过才一晚上的时间,竟然恢复的这么快……”
像是怕惊扰到他一般,声音很轻,好像在对他说,又好像在对自己说。不过他竟觉得她这样絮絮叨叨的样子……有点不一样。
至于是什么不一样,他不好说。
此刻柔和的声音,与昨天梦境中恍惚的声音重合了起来,“他既落到我的宅院,想必是与我有缘,既然人已奄奄一息,我若不救,岂不是造了杀孽?”
也许就是听到了她的这番话,自己到死都不曾失去的戒备心,他竟然放心的阖上了眼。
他还在自顾自想着,女郎已经慢慢贴向了他。
近距离看,她的皮肤细腻如上好的瓷器,面庞不施粉黛,却有些让人移不开眼,此刻她低垂着眉眼说着话,那扇子般浓密的羽睫便落入他的眼底,在姝丽面庞投下一叠小小的阴影,一下一下在心间轻颤。
“我去给你写方子。”
堇色说完抬头,于是两人目光又一次相对。
无萧:“……”
她的眼睛像一方沉静的砚台,极黑,眼型是难得一见的凤眸,并不过分狭长,眼尾含蓄的向内收敛成一个优美的弧度,黑耀石般的眼珠就这样静静盯着他,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
极美,也易碎。
气氛随之沉默下来,无萧想了想,觉得应该打破此刻这种氛围。
“那个……”一开口,才发现声音有些嘶哑。
“我叫堇色。”
仿佛看出他心中所想,堇色打断了他,“你昨天闯入了我的院子,受了很重的伤。”
声音很好听,说话也是分寸极佳,但是和漆黑的眼珠一样,都透着一股淡淡的疏离和寒。
无萧淡淡哦了一声,停了一顿,“我叫无萧。”
堇色轻轻嗯了一声,让他怀疑她根本就没有往心里记。
他踌躇一瞬,开口道,“我想喝水。”
堇色看着他,微微皱起眉头。
她轻轻抬手,似乎是想叫外面的侍从进来,想了想,人已经起身,自己去桌上端起一碗清水,又慢慢走回到他身边。
她将玉碗递到他面前,示意他自己拿。
搭在玉碗边缘的那只手,骨节修长、肤色白皙,指甲没有留长,修剪的微微尖润,透着珍珠般粉润白皙的光彩。
无萧看了看碗中的清水,又看了看她,喉结轻轻滚动了几下。
“……我的手不太方便。”
堇色便不动了。
其实他的手没什么大碍,他以为这拙劣的借口惹恼了美人,正在犹豫着该如何补救,没想到她只是停了一停,便斯文的掀起广袖,将水缓缓递至他的唇边。
无萧挑了挑眉,有点讶异地看她,美人依旧面无表情,动作却轻柔,清水咕噜咕噜灌入他干涩的喉咙,他才意识到自己真的有点渴了。
玉碗离开唇边,他缓慢的舔了舔湿润的嘴唇,眼睛始终没有从她脸上移开,“谢谢。”
堇色收回玉碗,向他轻轻颔了颔首,神色始终淡如清风。
他还想继续和她说些什么,但她已经拂袖而起,然后无萧便眼睁睁地看着美人慢慢掀开珠帘走进里面,不再出来。
他不好扰了她,只能眼巴巴地看着她。
她端坐在书桌前,执着一只笔,正在认真地写方子,时而思索一阵,才缓缓落笔。
他看了一会,目光便从中移开,百无聊赖的逡巡在女郎清瘦的腰身上,再到那优美的颈肩线条,最后视线上移,落在那一张弧线完美的侧脸之上。
她的面庞姝丽,鼻尖精巧挺翘,高挺的鼻梁中和了五官所带来的柔媚之感,朱唇不厚却丰,与冷淡的眼睛相对应的,是一张花瓣般的艳色,这使得微微上挑的唇角有了一丝悲悯的弧度。眉目,唇角,秀发,没有一处是不动人的。
她比昨夜梦境中的样子更美。
无萧行走江湖,也是见过不少美妙女子的,但是从没有一个如眼前的女郎这般让他挪不开眼睛的。他就是觉得,她很不一样。
他一瞬不瞬盯着她看,但是很快便有人来打破这一美好的氛围。
“你是谁!为何深夜落入了我们宅院?”一阵推门声,李嬷嬷气势汹汹地站在了他面前,不善地审视着他。
这浑厚有力的声音打断了无萧的雅致,他转过头,不满地看向来人。
余光中,堇色也放下了笔,似乎也想听他接下来的回答。
无萧收回了刚才不善的表情,莫名感到有点心虚。
他快速地想着措辞,几声咳嗽显得自己更加虚弱几分,“我昨夜执行公务,被贼人所伤,机缘之下便落到了此处……抱歉。”
连个称呼也不叫,真是好生没礼貌,李嬷嬷心中腹诽着,对他的解释也是半信半疑,“你的伤好了没?好了就赶紧走。我们这里不养外人的。”
听到这话,无萧怔了一下,转头默默望向珠帘内。
堇色已经继续写着方子,淡淡道,“嬷嬷,他的伤还很严重,这个样子是不可能出去的,且留着多养一段时间吧。”
无萧心里便又一下子弹了回来,附和道,“堇姑娘说得对。”
察觉李嬷嬷不善的眼光向他投来,他顿了顿,又道,“等我的伤养好了,我马上走。”
“殿、小姐,他一个外男,怎好跟我们住在一起?”
三个人中,只有李嬷嬷情绪肢体都很激动,她分明有点着急,“这,这不合规矩啊。”
无萧心里想着,这怎么就不合规矩了。
“他是病人。”堇色头也不抬,不疾不徐道,“就养好了伤,就让他走。”
李嬷嬷急的团团转,她知道她家殿下面冷寡言,实则有一颗菩萨般的心肠和说一不二的脾性,见到伤患,自是不愿意委屈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