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公主的顶级杀手——猫腮
时间:2022-08-06 06:38:21

  无萧面容冷峻,忍住现在立马想扶起堇色的冲动,只稍稍侧了一下脸,冷冷道,“往前走,去找堇容。”
  堇色如梦初醒,忙不迭站起身,临走之前她又转过身,咬咬唇,关切看他一眼。
  “你,要小心。”
  无萧留给她一道侧脸,点点头,于是肃杀的眼底有了一道和缓的裂缝,“放心。”
  听到这两字后,堇色才算是放心下来,转身离去。
  直到身后的脚步声一声一声远去了,无萧重新抬起头,目光重新如两道利刃一般射向归尘。
  “你找死?”
  “她是你什么人?竟值得你这般护着她?”归尘似是想到了什么,展颜一笑,“当初你上幽澜教,莫不是为了她?”
  归尘一边与他交谈,一边仍是对离去的堇色十分留意着,无萧一眼看穿他,冷冷道。
  “别想了,有我在,你动不了她一根手指。”
  归尘摇摇折扇,掩住嘴角笑意,“她是你的女人?”
  看他不说话,他缓缓摇了摇头,继续评价道,“不过嘛……虽然美则美矣,但未免太冷了点,实在不对我的胃口,无萧少侠的喜好,果然是别具一格啊。”
  无萧面色更冷了几分,“关你什么事?”
  “是谁要堇色的命?说!”
  归尘丝毫不慌,调笑道,“无萧,今夜陵园□□,堇容的命你不想要了吗,竟跑来这里保护一个女人,你的陛下知道你如此擅离职守吗?”
  “这个不用你操心,”无萧冷冷回击。“我会很快解决了你,自是一样不会耽误。”
  当他知道陵园已经被药人包围,他第一时间便想到了堇色,当即便顾不了那么多了,只想寻找她的身影,知道她平安无事。
  还好,来的不算晚。
  一想到刚刚赶到的那个画面,无萧抽出腰间长鞭,周身传来一股强大的威压,目光凛冽有些不寒而粟。“动了我的人,归尘,今天你就把命留在这里吧。”
  归尘冷笑,“无萧,你还真以为我怕了你不成!”
  “不过你能在这出现,我很意外,倒省得我到处找你了,你我之间,是该好好算算这笔账了。”
  “那就看看你有没有命拿。”
  两人各放狠话,四周突然掀起一阵凌厉的尘埃,白衣郎君与黑衣青年相对而立,衣诀鬓发纷纷无风飞扬起来,两道身影一同缓缓升至空中,便开始雷霆万钧地对打了起来。
 
 
第72章 
  杀声刺耳, 四周都是兵戎交接的刺耳打杀声,堇色跌跌撞撞避开人群,疾疾行走在无人的小道。
  这一条小道是通往堇容之所的捷径, 鲜少有人知道,上次还是太后告知于她, 她才留意了一二, 没想到如今倒是派上了用场。
  小道处于陵园偏僻之环,四周全是冰冷的墙壁, 只余窄窄只通一人的过道,隔绝了外面的一切。过于闭塞的环境有一种别样的寂静,相比于外面紧张的打杀声,这种压抑的气氛同样令人头皮发麻。
  越往前走就越远去了喧嚣, 一路再没有传来令人牙酸的打杀声, 想来还没有人发现这里。
  堇色一个人摸索在小道里,漆黑又压抑的小道只余她狂乱的心跳声, 还得时刻警惕着危险袭来, 这感觉简直令她发疯。
  裙矩已经染上了不知从哪里来的血污和灰尘,有的衣料甚至被割裂,她也全然没有心思管了, 只提着裙矩, 亦步亦趋、大气也不敢喘地走在狭窄又安静的过分的小道里。
  始终没有听到别人的脚步声,堇色放缓了步伐,一步一步慢慢往前。
  行到了陵墓之地,幽暗的视线瞬间豁然开朗,堇色轻轻眯起眼睛, 再慢慢睁开,才适应了骤然变化的光线。
  一列列冰冷的棺椁安然陈列在水面之上, 长明灯分布在陵墓内角角落落,烛火不熄,棺椁按照诡异的次序排列组合在一起,烛火摇曳。整个陵墓内金碧辉煌,仿若天宫。
  堇色顿住了脚步,被眼前的景象深深震撼。
  整个陵墓里笼罩着一种令人不适的光线,灰暗又寥落,仿佛一口偌大的野兽,将前来的人一口无情地吞噬其中。
  一妖娆倩影自黑暗中缓缓而出,声音在寂静的陵墓一字一句清晰无比,“堇色,你终于出现了,我在这里等你很久了。”
  是锦妃。
  堇色不动了,看着她,脸上慢慢褪去血色,“是你。”
  锦妃一步步走进她,寒渗的声音在这个寂静的地方都有了悠长的回音,“看到浮在水面上的这些棺椁了吗?”
  华美的棺椁一列列陈列在水面之上,长明灯分布在角落,也许是在欢迎她的到来,此刻正纷纷散发着摇曳不定的光。
  “这里面也有我的凌儿,你不妨猜猜看,凌儿的是哪个?”
  走近了看,才发现锦妃的面色并不好,她的脸色发白,眼睛却绯红,也许是因为此刻激动的原因,身子都在微微发着颤。
  堇色暗道不妙。
  “本以为你会死于密室,没想到他竟这么没用,竟没有得手。”锦妃死死盯着她,一字一句道,“不过还好我留了一手,早早等在了这里,倒也算是不枉。”
  “看到这些蜡烛了吗?我的凌儿知道你来了,也在欢迎你呢。”
  堇色头皮发麻,被她说的后背都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如今这里就你我二人,当着他的面,当着我的面,我真的很想知道,那一天,究竟发生了什么?”
  堇色看着她,皱起眉头,“锦妃,不论你是否相信,那一天的堇凌不是我杀的。”
  “你说谎!”
  锦妃一把攥紧了她的脖子,力道之大出乎她的意料,堇色拼命地去掰她的手,痛苦地咳嗽了几声。
  “我知道,我都知道,堇凌他一开始便对你有意,那一天,他离席后找的是你,对不对?!”
  “就是你!就是你!”锦妃一脸癫狂之色,手上愈加用力,“是你这个狐狸精,从你一回宫,就没有什么好事情,是你害死了我的凌儿,我要你偿命!”
  “你怎么不去死,当初我就该把你和你那个贱人母亲一起毒死!一了百了!”
  她口中胡言乱语,堇色却蓦地停住。
  不知哪里来的力气,她突然松开了她的桎梏,死死盯着她,“是你?”
  “是你杀了我母妃?”
  锦妃笑了,那张脸现在有多美艳就有多邪恶。
  她玩味地凝着她,毫不顾忌地承认了,“对,是我,你的母妃就是被我给害死的。”
  看着堇色瞬间凋零的脸色,她心中瞬间感到痛快起来,继续道,“五毒散。”
  堇色抬起眼睛看她,“什么?”
  “五毒散。”锦妃缓缓道,“死时外表跟平常无异,太医也无法查的出来,但体内五脏却具毁,每日只需服用一点点,数月之后便会侵入骨血。”
  “她刚怀上你时,我便送去各色吃食,天天喂她吃毒药,那个蠢货就这样一点也没察觉的日日服了下去。”
  “别人只当是容妃伤心你离宫,思念成疾心悸而死,谁也不知道,她是死于我的毒药!”她没有注意到堇色愈加反常的神色,自顾自的大笑,“我现在只是后悔没让你们两个人一起死了,为什么那个贱人死了还不够,你又来祸害我的孩子,早知道有今日,我就该——”
  “啪——”
  一记重重耳光,猛然扇到了她的脸上!锦妃止住了话语,被大力扇的侧过了头去。
  堇色凑了过来,揪起她的衣襟,咬牙切齿道,“是你,竟真的是你!”
  当听到这是事实时,从未有过的恨意从心底涌了出来,她的双眸第一次染上了愤恨无比的神色,“是你杀了母妃,你为何如此!”
  本还恼怒的锦妃也不打算反击了,冷冷看着她的模样,只冷笑着,一字一句戳她的心窝子,“因为她该死。”
  堇色瞬间怔住。
  她的痛苦之色让她的痛苦奇迹般的转移了,锦妃此刻只余畅快,继续一连串说道。
  “她以为对我假仁假义,我就会感激于她吗?以为博得了后宫所有人的赞美,就真的能高高在上了吗?她对我一无所知,凭什么指责于我?她有什么资格?”
  “明明不喜欢陛下,却还是勾引的陛下围着她团团转,她不喜欢的人,最后都会巴巴地倒贴她,我得不到的东西,她却视若无物,我就是瞧不上她那副装出来的假惺惺样子,她凭什么!”
  堇色怒不可遏,“母妃没有害任何人,她从来没有想害过你,你为什么要她死?你竟歹毒至此!”
  锦妃可笑的看着她,眼神带着点批判的奚落。
  “你和你的母妃一样,一样满嘴的仁义善心,自认为是这天底下的大善之人,就对别人妄加指正,觉得自己高尚,别人都是污泥尘土,什么都入不得你们的眼,像你们这种自诩清高、不需吹灰之力便有别人帮你们双手奉上的人,又懂的什么!”
  锦妃一字一顿,说的理直气壮,“我只是用我的方法得到我想要的东西,你们根本不知道我这些年是怎么过来的,也根本不知道我为此付出了多少心血!”
  堇色低下头,静静盯着锦妃,突然笑了。
  “你也不知道,我这些年是怎么过来的。”
  锦妃顿住,看着那双与容妃相似九成的凤眸,此刻幽深无比,透着一股宁静中的危险。
  “我被宫中视为不祥之人,像个囚犯一般被关在了谷中十七年,什么也不知道,也不能随意出去,将希望寄托在一个说不定已经随时将我遗忘的父皇身上。”
  看着堇色张阖的嘴唇,锦妃莫名沉默了。
  “十七年,你体验过十七年,整整十七年被困在谷中的滋味吗?”
  “即使回到了宫中,我还是步步维艰,如履薄冰,一方面小心翼翼看你们的脸色,一方面还要身不由已地处于漩涡中心,参与你们之间可笑的争斗,只是为了一个荣宠、一个地位,就把我们母女两人作弄如此,凭什么……”
  堇色揪住锦妃的衣领,眼尾微微发红,声音哽咽,“我连母妃的最后一面,都没有见到……我们从未害过任何一人,为何要遭受这些!”
  锦妃染红的眼睛更加疯魔,看到堇色如此痛苦的神色,她更加舒畅了几分,“这些话,留给你早死的母妃地下去慢慢讲吧,堇色,你杀我凌儿,我今日必让你死在这里,已祭我凌儿在天之灵!”
  “堇凌之死,那是他咎由自取!你明知道他对我如此,却还要蓄意纵容,如今他死,你却只会将罪责推脱到我身上,明明我才是被伤害的那一个,你却不知悔改一味颠倒黑白,堇凌怎么会有你这样的母亲!”
  锦妃将堇色一下子抵到池边,攥紧她纤细的脖颈,力道之大恨不得将她生生掐死在此,“你终于承认了是不是!堇色!”
  她又扯起她的头发,把她一下子拖到水池边,让她看着那一池的棺椁。
  “看到这池水了没?这水底下藏着的可是水银,满满的一池水银,只要我现在将你推下去,再点上一把火,这里所有的一切都会随着你灰飞烟灭。”
  堇色感到窒息,拼命地挣扎着。“就算点上了,咳咳、你也活不了!”
  锦妃贴近她,狞笑道,“没错,如今的我血蛊太盛,早已活不了多长时间了,如若能有人来救我那便最好,如若不能,我便陪了凌儿,再搭上你,也不枉了。”
  “疯子!你这疯子!”堇色骂道。
  锦妃已是睚眦剧烈,突然间她痛呼一声,堇色不知何时抽出了袖间匕首,将她反推在地上,整个人死死压在她身上,匕首抵在她脖颈处,气喘吁吁道,“别动!”
  生与死,一下子换了位置。
  “堇色,倒是本宫小看了你。”锦妃冷冷一笑。
  锦妃悠悠看着她,眼底仿佛燃烧着烈烈的地狱之火,引人堕落,“怎么,你要杀了我?来啊,动手啊,我倒要看看,一个自诩救死扶伤的医者,那双手是怎么杀人的!”
  堇色也不与她废话,只色厉内荏道,“解药!把天参蛊的解药给我!”
  “天参蛊?”锦妃蹙眉,“你莫不是发了疯?”
  堇色急促呼吸一口,“快点给我!”
  锦妃笑了,意味深长道,“怎么,你不是中了毒,而是中了蛊吗?”
  她无视掉堇色错愕的脸色,声音愈加癫狂,“堇色,你也有今天,一个能医鬼神的医者,竟然解不了自己身上的蛊,可笑至极!哈哈哈哈哈”
  她哈哈大笑起来,“既然连你都解不开,想必那是极其邪门的蛊毒,那么你就等着跟我一样被蛊虫反噬,被万蛊侵蚀穿心而死吧!
  “你杀我凌儿,这就是你的报应,哈哈哈哈哈哈!”
  “——人不是她杀的。”
  陵墓里,有一冷静清冽的声音突然响起,“是我。”
  堇容负手而立,静静站在陵墓的入口处,颀长身影遮挡住了外面仅有的光明,于是陵墓只余下一片昏暗,“堇凌是我派人杀的,锦妃娘娘,你的仇人在这里。”
  “是你!堇容!是你这个畜生!”锦妃死死盯着堇容,激烈地挣动着身体,脖颈皮肉已划破了几道,鲜血直流,她也似乎混不在意,堇色忙将手中的匕首退了退。
  “堇容!本宫当初就不该留你一条命!”
  “承锦妃娘娘厚爱,不过未能如你所愿,朕还是活了下来,好好活到了现在。”
  许久未见,堇容一袭明黄,毫发无损地立在入口处,身姿如竹如松,“堇凌之死,朕对你没有什么好解释的,你的闹剧该结束了。”
  堇色没想到堇容会在这个时候出现,不过想了想,还是选择了起身离开了锦妃,朝堇容而去。
  “锦妃娘娘伙同国师刺杀谋害朕,又擅闯陵墓欲加害我朝长公主,意欲何为?”堇容将堇色护在身后,依旧八风不动地看着锦妃,“现在,告诉我,国师在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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