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昭像个卖药的人一样,每一样药都清楚地介绍了功效用法才给了众人。
宴顾和宋书生最先拿到,两人风度翩翩而对她拱手道谢后,就回到了原地。
其余几人拿了药后,也冲着她诚恳道谢,态度隐隐都带上了几分恭敬
如此不消片刻手里的药分了个干干净净。
唐昭也因这个举动迅速收货了一众人心。
待所有人走了之后,看了半天的周到狐疑地看着她,声音压得极低问到,连一旁的青竹都没听到:
“你是不是又想做什么?”
这女子可不是个慷慨的人,上次这么大方的时候还是为了支使他干活呢。
唐昭咧嘴一笑露出洁白的牙齿,她同样压低声说:“我不是大方,我是小气记仇,睚眦必报。”
周到眨眨眼睛,没听明白这话。
唐昭接着笑意盈盈地说:“你看冯虎。”
闻言周到转动眼珠往冯虎所在位置看去,却发现那冯虎黑着一张脸,看着这边怒目而视,就跟唐昭戳他心肺管子了。
这一下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他回想起方才的事,不由的竖起了拇指,真心实意地佩服道:“这招使的高。”
可不就是高吗,冯虎费心费力好不容易得来的人心不过短短一天的时间全跑唐昭这来了。
这妥妥的打蛇打七寸啊。
不止如此,也是这时唐昭忽地转头冲着冯虎一笑,目露不屑,笑得却极具挑衅型。
冯虎瞪着眼,脸立时黑成了锅底,那眼神恨不得吃了她。
周到咽咽口水,不得不承认,论气人唐昭果然是个中好手。
正这般想着时,唐昭突然神情一变轻皱眉头道:“他的人要出事了。”
出事?出什么事?
周到莫名,随即目光移向羊头等人。
这一看果然发现了不对劲。
冯虎一行四人,当初遭遇蜈蚣潮时,除掉冯虎其余三人皆被咬伤。
后来这三人虽挤出了毒素,但吴山的下场让周到第一次认识到了唐昭口中的伤口感染有多可怕。
而唐昭也早说过,这三人很可能会步吴山的后尘,虽周到有时会注意一下他们。
前面看不出来个个生龙活虎的,但眼下,那羊头状态有些不对劲啊。
准确的说是十分不对劲。
周到收回目光看向唐昭,艰难地说:“要是真感染了,就真没救了?”
唐昭摇摇头:“我不是医生说不准,如我之前所说,看个人。但如果出现全身症状,大约就是没救了。”
“这,果真是比中毒还厉害。”
感染也是确实算是中毒。
话说到这,周到也意识到了一件事:“冯虎一心要冒头,如果他的人都死光了,他不会疯了吧。”
“疯不疯不知道,但铁定会找我的麻烦。”
周到张张嘴,想说,找你麻烦你也吃不了亏。
但话还没说出口,就见唐昭打了个哈切,接着说道:
“行了,不说了,先睡吧。”
说罢她双臂环抱侧了侧身子,闭眼睡觉了。
周到将话咽了回去,再看了一眼羊头又看了看冯虎,最后还是无奈收回目光。
他现在还靠着唐昭呢,实在不敢得罪人。
冯虎自己不长眼,非要和人作对,以后要是被唐昭收拾了也是自找的。
啧,还是他聪明,有眼色。
不过他又想起了感染这回事,不由得庆幸,幸好没有受伤。
这东西这么可怕,看来以后要是再受伤,绝不能随便处理了事了。
周到心有余悸地想着,随后也闭眼睡过去了。
而当他睡去时,唐昭却慢慢睁眼看向了他。
关于和晏家兄妹和朝玲合作的事,唐昭还在犹豫到底要不要跟周到说。
之所以这么犹豫,本质上还是因为她对此人并不放心。
周到这人表面看起来没什么,人心也不坏。但唐昭总觉得他是知道宴姮宴顾的一些事,说不一定连宴姮有地图这件事他也知道。
可他却将此事瞒得严严实实,所以她怀疑周到是另有打算,因此想留一手。
只是两人毕竟成了同班老这么瞒着也不好。
唐昭有些头疼。
算了,再看看,如果没问题,届时开诚布公谈一次。
打定主意后,唐昭重新闭上了眼睛,很快就睡过去了。
天色越发晚了,营地的人陆陆续续睡去,除了守夜的人警惕看着四周。
……
翌日唐昭同往常一样,天还没亮透就醒过来了,起身后她活动了一下发僵的四肢便提步离开。
训练需要继续,顺便也要把她空了的布包填满。
走到一处合适的空地上,唐昭先练了老三项,慢跑快跑和爬树。
但除了这三项,她今日还添了一项格斗。
昨日狼袭让她警觉,格斗该提上日程了。
她对于格斗技巧的掌握很熟练,但这具身体上生疏的,所以她需要让身体肌肉记住了那些动作。
在无人看见的一角空地上,唐昭开始一遍一遍的练习基础动作,直到从笨手笨脚到慢慢熟练才停下。
等所有训练完了以后,她又差点把体能榨干。
呼出一口气,她守住动作,擦干净了额头的汗珠,唐昭背起地上的布包慢慢在林间转悠开了。
这里虽然不怎么见天日,四周带了几分阴冷,但由于土地湿润,地上和树上生了很多真菌植物,连上次的洋蘑菇也有很多。
正好,今天叫花鸡又一样材料有了
作者有话说:
还有两章,会晚些时候来,大家先睡,记得明天来看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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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除了普通的蘑菇, 唐昭竟在地上找到了一小丛花菇。
花菇是香菇中的优等菇,味道鲜美爽口, 将它塞进鸡肚子里做出来的叫花鸡那味道绝对差不了。
唐昭蹲下身子, 将那一从的花菇都摘了,当然最先看到的洋蘑菇也没放过。
除了这两种外,她还选了耐保存的, 打算晒干做成干货放着。
采摘了菌子后,唐昭还弄了些野菜,到时候全塞鸡肚子里去。
虽然野鸡还没看见踪影,但唐昭已经把配菜找齐,一切都安排得妥妥当当了,只等到时间做了。
最后又弄了这草药填了个空, 唐昭就带着鼓鼓囊囊地布包往回走了。
而在离营地最近的地方还有一棵梨树, 上面结了不少果子,这应该就是昨晚上周到摘梨的那棵树。
唐昭挑着熟了的, 摘了几个边走边吃。
甜津津的汁水带着果肉在嘴里化开,让干涩的喉咙也舒服了不少。
回到营地时,时间掐得正好,其他人都才起身不久。
知道她醒得早,常常一大早就不见人影了,大家也都见怪不怪,只不过今日见她,不少人都笑着跟她打招呼,比前几日相比, 热情了不少。
这些都是承了她的情。
唐昭一一点头回应, 然后走到周到和青竹身边。将揽在怀里的梨子分给了他们。
两人正饿着, 这下有了梨子吃正好。
旁的人见此, 不由得心生羡慕。
这边和谐高兴着,另一边的气氛则稍显紧张。
冯虎皱眉看着面前耷拉着脑袋的两人,面色难看道:“你们伤还没好?”
羊头有些耳鸣,反应慢了半拍才点头。
随后他抬起一张青白的脸,苦着脸说:“老大,我伤口化脓了。”
羊头的声音嘶哑,听着有气无力的。
他人现在正发着烧,身体不适显得有些虚弱。
和他站在一起的朱勇也是如此。
两人现在的症状和吴山的一模一样,便是伤口感染引起的,且症状已经颇为严重。
但是在场三人都不知晓这点,冯虎对此还颇为恼火:“化脓了,把脓挤了过两天伤口就好了,这还要我教你们吗?”
羊头和朱勇一直不好,他手里能用的人一下子就只有老桩子了。
但老桩子愣,脑筋不灵光,做些力气活还行,其余的没多大用处。
再这么下去,他们就要被那女子给排挤出去了。
冯虎一想起昨天的事,那股子邪火就直往上冒。
旁人不知道那晏家兄妹的身份,他可是清楚的很,想起在船上偶然听见的话,冯虎眼里涌现出了贪婪之色。
绝不能让晏家兄妹再亲近那女子了。
想着,他皱眉看向二人:“把伤养好,我还有事要你们做。”
羊头和朱勇颓丧地点了点头,但整个人看着还是没精神。
冯虎看他们这幅模样就来气,凑近二人,左右看了看,见无人注意才低声说:“还想不想过好日子了,再不给老子打起精神来,通通滚回去走镖。”
走了这么多年的镖,几人身上谁没点伤疤,丢命都是常有的事。
所以能有更好的路子,谁想把脑袋系在裤腰带上挣银子。
因此两人一个激灵就挺直了背。强压下身体的不适,胡乱点头:“是,老大,我们明白。”
“知道就好。”
冯虎冷言冷语丢下这句话后就离开了。
朱勇看向羊头:“老大说把脓挤了,这,这会不会出事?”
无怪乎他有此一问,只见他撩开衣服的下摆,把用布条粗糙缠了一圈的绷带往下扯了扯,露出侧腰的伤口。
那伤口周围红肿了一大片,且还有向四面扩散的迹象。
伤口处的裂口不仅没有结痂还皮肉翻卷,已经侵蚀到了原本好的地方。
那口子的边缘一圈都化脓了,鼓起了一个个脓泡。
他撩开衣服时,伤口处还有股异味传出。
这模样看着着实骇人,羊头却面不改色,因为他肩膀处的伤没比朱勇好多少。
显然这样的情况,他们根本不敢下手去碰。
纵使不懂医术,这两人也隐隐知道不能去挤脓。
皱紧眉头想了一会儿,羊头转头看了一眼唐昭所在地方,又看了看冯虎,接着悄声说:“那阿昭姑娘昨夜散药,应该懂些医术,不然找她帮我们看看?”
朱勇闻言有些心动,但又犹豫了:“这,老大知道了得不高兴。”
这话说的没错,冯虎对唐昭十分敌对得,恨她抢了自己的风头,又怎么愿意他们去找人治伤。
可是不治,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
两人各自想了想,随后一起抬头看向对方。
羊头:“别跟老大说,悄摸着去。”
朱勇:“偷偷去,不会被发现。”
二人同时说到,话虽不一样,但意思是一个意思,便也达成了一致。
而后他们仔细谋划了一番,方若无其事地忙了起来。
营地里众人收拾好后,眼见天色不早了,他们就准备出发了。
只是临走之际却产生了分歧。
原本他们是一直往南走的,后来为了躲避狼群失了方向乱走一气,所以早脱离原来的路线了。
现在依照太阳升起的方向,倒是可以辨方向了,但再往南走的路不好走了。
因为往南,要过河。
这条河倒是不深,河面也不宽,水流平缓,想要过河基本没什么危险。
可向来不怎么说话的宴姮,却态度坚决的拒绝过河。
“宴姑娘,这,可是有什么不妥?”
冯虎耐着性子问到。
宴姮看着对面的黑洞洞的林子入口,神色微敛道:“对面山体绵延,林木葱郁更为茂盛。如此一来,一则路不好走,二则,再次入林恐再度迷失方向,不妥。”
听了她的话众人再次向河对面看去。
万木山既然叫山,那自然是有山存在的。只是此处广袤,山体都身处最深的腹地,因而到现在都从未爬过山。
而此时,他们显然已经在腹地附近了。
站在这里,往南面极目远眺,大片林木背后,正是冒尖耸立的山体。
如宴姮所说,如果继续往南,势必是要穿过那座山的。
这几日遇上的险境,让人已心有余悸,若是能选择他们还真不想走山路。
光光是平原,就已经遭遇了蜈蚣潮和狼群,谁知道山上还有什么,这的确不妥。
“那依宴姑娘之见,我们该往哪儿走?”
宴姮的话句句有理,冯虎无法反驳,只得挂着笑脸问到。
“便顺着这条河走吧。”
宴姮抬手指着河面说到,“如此既能辨别方向,途中也不用另寻有水的地方歇脚了。”
这的确是个法子。
可冯虎也不知是出于什么原因,听了宴姮的话后没反驳,也没说同意,竟扭头看向唐昭问到:“阿昭姑娘对宴姑娘所说,意下如何?”
“好法子,晏姑娘聪慧。”
唐昭抚掌对着宴姮称赞道,可对着提问的冯虎连一个眼风都没有给到。
冯虎眼里闪过一丝冷意,但很快压下,他笑着说:
“阿昭姑娘既然说好,那就走这吧。”
唐昭拿了个梨在手上,自顾自地咬了一口,随后似笑非笑地冲冯虎说:“做事还是要自己动脑子。”
说罢又咔嚓咔嚓几下把一个一个梨子啃完了。
冯虎咬牙,想说什么,可转眼看见其他人都盯着他,就只能强忍下口气了。
随后众人正式出发,沿着河边走。
只是这万木山里的河道错综复杂,到处都是分流。
幸而这里还能分清得清方向,他们不至于再次迷路。
这一路走来还算顺利没遇见什么事,便是因为太过顺利走在前面的冯虎松懈几分,不知道在想什么,显得有几分心不在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