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重赔偿——诀别词
时间:2022-08-07 06:33:28

  直播人数涨到有些吓人的程度。
  梁肖立刻开始互动,评论里一片“哈哈哈”。
  本以为情况向好,可没想到过了几分钟,客服来将直播间封了。
  梁肖傻了,网友懵了,项目组疯了。
  策划立刻手动申诉,运营观察风向,而陈浠立刻打电话给官方客服。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大家急得焦头烂额,陈浠忍不住炮轰客服,要对方给出一个理由。
  客服表示短时间内有大量账户举报直播间低俗,陈浠气得上火,明眼人都知道这是有人在整荣光,她怒骂道:你进来看过吗?直播间就一个大男人,他好好的在和粉丝聊天,又没在跳脱衣服,低俗个屁!
  客服被震到了,磕磕巴巴地说去了解一下情况。
  十分钟后,直播间终于恢复。
  陈浠这才冷静下来,紧接着发现直播间的人气更旺了。
  后续发展出人意料。
  由于“荣光直播间被封”这个话题被反复提及,反而引来了一群看热闹的网友,新产品的销量高得超出预期不说,梁肖也吸了一波粉,评论里清一色都是“灯买好了,可以把主播一起送过来吗”,可以说是非常成功的营销。
  项目组各位面面相觑,觉得有些事情真就需要运气,狗屎运的运气也可以。
  事后陈浠感慨这场直播过于惊心动魄,以后还是平平稳稳比较好。
  一件事尘埃落定,陈浠带着美好的心情离开写字楼。
  温之信已等候多时,看陈浠上车,倾身给她系安全带。
  觉得肉麻,陈浠说:“我又不是没长手。”
  温之信默了默,发泄似的咬了陈浠一口:“你太能破坏气氛了。”
  陈浠哼了一声,悄悄扬起嘴角。
  今晚小区没有车位,温之信让陈浠先上楼,他绕两圈找车位。
  但等陈浠慢吞吞地上了楼,却发现公寓门口有一位中年男子鬼鬼祟祟探头探脑。
  她警铃大作,立刻将手机静音,拍了一张照片发给温之信,和他说明情况后,走到一个进可攻退可守的位置,扬起声问道:“您好,请问您找谁?”
  中年男子吃惊地望过来:“你是——之信!”
  陈浠下意识转头,听见跟上来的温之信喊了一声“爸”。
  ……
  三个人走进家门,陈浠瞪着温之信,问他这是什么情况。
  温之信耸耸肩,表示他也不知道。
  氧化钙从窝里跑出来,冲温从故叫了两声,窜进了陈浠双脚间,又被温之信抱起来。
  温之信问:“爸,您怎么过来了?”
  温从故刚好在嘉市和客户谈事情,临时起意来看看温之信,没想到还有意外之喜,他笑眯眯道:“刚好路过,就来看看。这就是陈浠吧?果然很漂亮。”
  陈浠镇定而谦虚地笑了笑,心中佩服温从故竟然能笑着说出如此违心的话。
  合格的仪容不仅表示尊重,也能给自己一些底气。
  陈浠不喜欢打扮,不代表她不知道重要场合需要打扮。
  她原打算忙过这阵,理个发化个妆准备一些东西再去见一见温之信父母,但现实和设想相去甚远,今天她蓬头垢面,衣着随意,没有一点和漂亮搭上边,却刚好碰上了温从故。
  说不出是无语还是无奈,陈浠看了一眼温之信,结果他在偷笑。
  烦人。
  三个人坐下简单地聊了聊,温从故别有意味道:“陈浠,之信去年就在家里提过你,我们早说让他把你带回家一起吃个饭,没想到今年都快过完了都没动静,我和他妈都担心他是不是把事情搞砸了。”一席话既嘲笑了温之信不上道,又表达出对陈浠的期盼。
  他说:“下个月之信生日,赏光过来坐一坐?”
  不能再装傻充愣,陈浠微笑应下:“好。”
  温从故离开后,陈浠整个人放松下来。
  温之信眯着眼说:“我发现你在我爸面前特别拘谨。”
  陈浠没好气道:“我这是随机应变相机行事。”
  “一句话两个成语,浠浠厉害。”温之信比了个大拇指。
  “……”怎么有这么幼稚的人。
  陈浠真诚地问道:“你到底多大?”
  “我多大你不知道吗?”
  陈浠品味了一下这句话,把他怀里的氧化钙夺过来,说:“今晚不要碰我。”
  “为什么?”温之信一愣,反应过来什么,微妙道,“你是不是想歪了?”
  陈浠心虚地撇开眼:“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她快步走进了房间。
 
 
第64章 疯了!
  之后几天直播前的空闲时间,梁肖和陈浠坐在一起聊天。
  梁肖忽然开始缅怀大学生活,说要是能回到那时候,他一定好好学习,不谈恋爱了,又开玩笑地问陈浠,如果他穿越回大学,告诉她以后她会和温之信这样的人在一起,她会是什么反应?
  陈浠说:那我可能会建议你去看看精神科。
  这是大实话。
  大学的时候陈浠思考过人生轨迹,不管能不能赚到钱,反正哪条路上都没有男人。毕竟她凭自己就能解决大部分问题,没必要加个累赘,没用就算了还容易坏事。
  那时候她心里只有赚钱,根本想象不到自己谈恋爱的样子,更不会想到未来有一天,她会因为要见男友的父母而感到忐忑。
  陈浠简直都快不像陈浠了。
  也不知是好事还是坏事。
  和温之信回家前,陈浠按照原定计划去理了发,将已经留到后背长度的头发再次剪到了锁骨以上,除此之外,理发师还帮她理出几根刘海,道是最近流行这个发型,陈浠对此非常不满,可剪掉的头发又不能接回去,遂妥协。
  最后陈浠顶着新发型和温之信一起去了温家。
  温家比陈浠想象的朴素许多,虽然地段优越,但装修非常简单。
  简而言之,很有家的感觉。
  温从故和张眠十分和蔼,展露的始终都是笑容,而且并没有对她的家庭情况深入探究,陈浠对此心怀感激,但有一个问题——她能看出来他们对她并不是非常满意,尤其是张眠,笑容中始终带着一种说不出的复杂。
  晚上陈浠留宿,睡的是客房。
  她有些失眠,走出房间却看到书房透着光,是张眠在里面。
  陈浠想了想,敲了敲门。
  张眠一惊:“还没睡吗?”
  “嗯。”
  “要进来吗,正好帮我把门关上。”
  陈浠关上门走进去,看张眠给她空出了一个位置,便坐下。
  书房有一种淡淡的木香,桌上堆放着许多文件,看起来有些凌乱。
  张眠把手里的相册递给她,指着几张照片说:“我在看以前的照片。看,这张是老师拍的,之信在课上哭得很厉害,因为我和他爸答应他会回家,但太忙了没能回去。这张是她奶奶在教他钢琴,我们在旁边,所以他特别认真。还有这张,好像是他自己说要学游泳,结果不敢下水。”
  陈浠看得津津有味,没想到温之信小时候是这种性格和形象。
  怪可爱的。
  张眠说:“大部分都是之信爷爷奶奶拍的,他们去世后他就不爱拍照了。”
  陈浠又往后翻了翻,看见一张照片是温之信抱着一只金毛。
  她愣住,脱口而出:“七月。”
  张眠:“对,这是七月,之信养的狗,不过前几年就去世了。”
  虽然早想过七月太过年老可能已经去世,但如今被证实,陈浠还是觉得有些心酸,而且她怎么也没想到世界这么小,原来秦燃的那个朋友就是温之信,怪不得氧化钙最开始这么喜欢温之信,现在看来多半是因为七月。
  照片翻到头,陈浠合上相册,开门见山道:“阿姨,您是不是不太喜欢我?”
  “为什么这么说?”
  陈浠没说话。
  张眠摇头:“我没有不喜欢你,相反,我很喜欢你。”
  陈浠以为自己幻听了。
  张眠笑了笑:“谁都不会嫌钱多,作为一个商人,我的确是希望之信能找个门当户对的女孩子,做到利益最大化,但作为一个母亲,我希望他能找一个彼此喜欢互相扶持的对象,那就是你。”
  饶是陈浠也有点不好意思,不自在地笑了笑。
  “不过我是有一些担忧的。”张眠告诉陈浠,“我喜欢你,是因为我们有些像,看到你我总是会想到自己。我和之信他爸的结合有爱有冲动,我有时候会想,如果没有遇见他,我会不会有更大的成就……但也只是想想,毕竟我现在很幸福,人要知足是不是?”
  陈浠不知道该点头还是摇头,于是依旧沉默。
  张眠拍拍陈浠的肩膀,站起来相册收好。
  离开书房前,她对陈浠说:“陈浠,作为一个母亲,我希望你和之信能平平稳稳地走下去,但作为一个女人,我希望你不要因为爱情放弃任何让自己变得更优秀的机会。”
  陈浠回了客房,抹黑躺上床,却感觉到有异样。
  还没来得及翻身查看,背后已经贴上一具温热的身躯。
  温之信将她双臂扣到身后,懒洋洋地说:“猜猜我是谁。”
  陈浠挣扎了两下没挣开,无语道:“你这样好像一个变态。”
  温之信笑了两声,松开她:“和我妈聊什么?”
  陈浠翻身面对他,故意说:“说你小时候很爱哭?”
  “……小时候爱哭怎么了,现在不哭就行了。”
  陈浠长长的“哦”了一声,又说:“还说到了七月。”
  温之信静了静,忽然叹了口气。
  陈浠好笑道:“干什么?”
  “被你发现了。”
  “发现就发现咯,又不是什么大秘密。”
  “你不懂少男心。”
  “……我发现你脸皮越来越厚了。”
  “对付你专门练的。”
  陈浠冷哼,拿手机看了看时间:“十二点了,你二十八岁了。”
  “你要祝我生日快乐吗?”
  “生日快乐,少男。”
  温之信哈哈笑,抱着陈浠一顿猛亲,最后在擦枪走火前停止。
  平缓呼吸后,陈浠忽然说:“温之信,我有件事要和你说。”
  “什么事?”温之信很轻地碰了碰她的鼻尖。
  “邢总上个月找过我。”陈浠握住他点在鼻尖的手指,不让他捣乱,然后用有些快的语速说,“他想让我去英国进修,明年春节后出发,为期两年。”
  温之信愣住:“你怎么现在才告诉我。”
  陈浠答非所问:“你觉得怎么样?”
  温之信冷静地起身打开灯说:“这是询问我的意见还是通知我?”
  陈浠眯了眯眼,也坐起来:“你怎么理解就是怎么样。”
  温之信被打太极式回答气笑了:“合同已经签了?”
  “还没。”
  “那我的回答会影响你的决定吗?”
  陈浠表情为难:“可能不太会。”
  “……”温之信哭笑不得,“那为什么还要问我?”
  “因为我想听听你的想法。”
  陈浠依旧看着他,仿佛很重视他的回答。
  温之信叹了口气,像是拿陈浠没办法般缓缓说道:“我的想法就是你的想法。”
  他凑近陈浠,拨开她额前的碎发认真道:“陈浠,我是来让你成为更好的你,不是来当你的绊脚石的,你要做的就是去做你想做的,不需要瞻前顾后,否则我会觉得是我做得还不够好。”
  看着黑暗中都明亮的双眸,陈浠轻轻拥住了他。
  入睡前,陈浠听见了窗外的雨声。
  最初陈浠对这个城市感到厌烦,厌烦人们有色的眼睛,厌烦大城市的阶级秩序,厌烦自己为什么还不够强大,而她最厌烦的,便是这无穷无尽反反复复的雨,总是唤起她种种不好的记忆,让她想逃离。
  可现在,她忽然觉得下雨也挺好的。
  这个城市天气潮湿多雨、人心复杂浮躁,可也有许多温暖的东西。
  由一些说不清道不明,却无端在心底疯涨的感受组成。
  陈浠发现不知何时,她不再总是未雨绸缪想象着最坏的结果,她有了发现美的眼睛,对可能到来的美好满怀期待,对眼下的生活感到满足,尽管它并不是完美的,有数不清的麻烦和争吵,令她头疼难忍,但她却了然人生就该是这样的。
  跌宕却不得不前行,在鸡毛蒜皮中寻找光明。
  或许这就是生活的真理。
  荣光迎来了春天。
  一个全新的、蓬勃的、欣欣向荣的春天。
  直播稳定走红后,荣光以一种同行难以置信的方式重回照明行业的龙头,项目接到手软,甚至抢占了大量的海外市场,光是项目组线上销售业绩就有几千万,更别提各个省市区域的线下销售的成果,年前全年度业绩出炉,净利润与去年相比翻了两番。
  邢建林收钱收到手软,社交活动也变得频繁,今天见局长,明天见市长,后天被采访,忙得见不到人影,且邢建林计划扩大公司规模,将荣光升级为集团,将营销中心彻底交给温之信管理,而他去做集团的董事长。
  陈浠调侃温之信,之前说不想在荣光久干,现在是否还保持初心。
  温之信摸着下巴状似深思,喃喃着如果工资可观,那留在荣光当个小温总也不错。
  陈浠忍不住翻白眼。
  除此之外,邢建林表示去年取消的年会,今年会大办特办补回来。
  这回没有资金限制,行政部门总算没有压力,和总裁办一起按照邢建林的要求定了五星级酒店最气派的宴会厅,并且让流水线上的工人也参加了年会,可以说是有史以来最热闹的一次年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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