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忆后我嫁给了死对头——秦尽
时间:2022-08-07 07:04:36

  楚沉都被她气笑了,“你想怎么狡辩?”
  “不是……”秦真一着急都把心里话说出来了,见状不好,连忙改口道:“你听我解释,这刀是用来防别人的,绝对不是用来砍你的!”
  她说完这一句,自个儿也有点心虚,声音不自觉地就轻了下去,“你也知道这一路有多少在打我的主意,你把我那些暗器袖箭都收走了,让我连个可以自保的东西都没有,可不得拿到什么用什么了吗?”
  楚沉慢条斯理地把秦真环在自己腰上的手扒拉下来,面无表情地问道:“这么说来,还是孤的错?”
  秦真连忙赔笑道:“没有没有!我家平澜怎么会错?”
  她迅速打好了腹稿,抬眸看他,准备对死对头来一波甜言蜜语准备施展攻心大招,结果刚启唇,就看见楚沉拂袖将榻上的菜刀扫落在地,忽然俯身逼近而来。
  “你……你又要干什么?”秦真心下一惊,什么计谋策略都忘到了天边,忐忑万分地退后再退后,直到无处可避,只能像只鹌鹑一样怂怂地缩在床榻最里侧。
  楚沉步步紧逼,一手撑在了床柱上,将秦真困在榻角和他怀抱之间。
  一瞬间,两人近在咫尺之间,连呼吸都几乎要交融在一起。
  秦真刚要开口说点什么,缓解一下气氛。
  楚沉直接把她摁住了,忍无可忍一般道:“当初是你说喜欢孤、此生非孤不嫁的。是你说若日后你嫁了旁人,让孤一定要来抢婚!”
  秦真闻言,满脸震惊道:“我怎么可能说这样的话?!”
  “没说过?”楚沉冷冷一笑,从袖中取出一块墨色玉牌,一张红纸金字的庚帖,直接扔到进了她怀里。
  秦真连忙拿起来看,墨色玉牌上头刻着莲花和“如故”二字,是当年太傅刚为她取字的时候,找了全京城最好的雕玉师给她刻的,秦真很是喜欢,因为时时佩戴的缘故,身边的那些损友还曾取笑过‘如故兄这玉牌可得收好了,日后落到了谁手里,只怕是拿着寻上门来做你夫人的!’
  她那时候说,‘我这玉牌若不是我身上了,那必然是到了我心上人手里,到时不用他找上门来,我也会上门求亲!’
  秦真回想着年少说过的话,不由得将玉牌又翻来覆去地多看了几眼。
  这确实就是她贴身带了好几年的那块没错。
  问题是……怎么会在楚平澜手里?
  秦真对这事毫无印象,还怎么都想不通,但现在不是自乱阵脚的时候,她立马又把那张庚帖翻开看了看,生辰八字都是她的,连这龙飞凤舞般的字迹都是出自她自己之手。
  唯一奇怪的就是,这庚帖所用的红纸,实在太普通了些,完全配不上当年秦如故挥金如土的作风。
  她看着这两样东西陷入了沉思,好半天都没说话。
  楚沉忽地转身朝窗外的侍卫道:“拿剑来。”
  “是。”守在外头的侍卫应了一声,当即将君上的佩剑抛了进来。
  楚沉抬手便接住了,不轻不重地扔到榻上,“此剑,你可还认得?”
  秦真心头又受了一重击,整个人都有点不太好。
  她抬手轻轻拂过剑身,顿时睁大了一双桃花眼,“这、是逐风流!这不是我的佩剑吗?”
  “从前是你的。”楚沉长身玉立于榻前,语气淡淡道:“如今是孤的。”
  “等一下!”
  秦真越听,心绪越乱,忍不住喊停。
  她得冷静下来好好地想一想。
  过了好一会儿,秦真抬眸看着楚沉,小声问道:“我的玉牌佩剑还有庚帖怎么都在你那里?”
  这几样东西,都是贴身之物,意义非凡,随便拿出一样,就够让人编排出无数风流韵事了。
  可死对头拿着这么些,先前愣是一个字都没提过。
  着实是奇怪得很!
  楚沉对上她的视线,面色如常道:“你给的定情信物不在孤这,还能在哪?”
  秦真顿时:“……”
  我感觉你在骗我,但是我没有证据。
  秦真没有开口说话,屋里一下子就安静了下来。
  楚沉眸色幽暗地看着秦真的双眸,好似一眼就望进了她内心深处,看穿了她此刻心中所想。
  他语气淡淡道:“秦如故,你是不是想悔婚?”
  “什么悔婚?”秦真闻言差点从榻上蹦起来,可她刚一动,怀里的玉牌和庚帖就掉到了脚边,连跟了她好些的佩剑——逐风流,这会子看起来都有点不怎么顺眼。
  她又想不起来自己什么时候办过这档子糊涂事,想当场否认,偏偏心又虚得很,只能低声同楚沉道:“我什么和你定的情,我真的不记得了,你是不是也再想想清楚一点……万一是你记错了呢?”
  秦真做梦都不敢想,自己和死对头还能定情,还做什么让他来抢婚的约定。
  这事压根不可能。
  除非太阳打西边出来。
  但是楚沉拿出来的这些东西,她也找不到更好的理由解释,关键是她完全不记得了!
  吃亏就吃亏在这了!
  “不记得了?”楚沉一脸‘你在诓我’的表情,正色道:“秦如故,你这是始乱终弃!”
  “我……”
  秦真就是想解释都无从说起。
  她深吸了一口气,试图让死对头冷静一下,“楚平澜,咱们讲点道理,你拿的这些东西是我的没错,但是我都不知道什么给你的,而且什么悔婚啊,始乱终弃的,这话是不是太重了点?咱们……”
  楚沉目不转睛地看着她,“你继续说。”
  秦真心道你这样我哪敢继续说?
  “咱们不说别的,你至少得同我讲讲,这些东西我是什么给你的吧?你不能因为我这两年吃药吃得记性不好,就欺负我吧?”她抬手揉了揉脸,硬生生挤出一抹笑来,“你我定情的时候,都说了点什么来着?”
 
 
第26章 你说
  秦真满眼真诚地看着他,心里想着楚沉若是故意诓她,说得多了,必然会露出马脚。
  若是真有此事,那他多讲讲之前的事,她也借机想起点什么来。
  无论如何,一定要多套点话出来才行。
  楚沉眸色稍暗,没有立刻回答她的话。
  秦真见状,心道这里头果然有诈,当即又试探道:“要是你记性也不太好,不记得当时是怎么定情的也不要紧,那你我是在哪约定的终身,何时许的誓言,你总能讲给我听听吧?”
  声落下许久,楚沉都是没接话。
  屋子里好像变得越发安静了。
  秦真心道:死对头到底是没怎么骗过人,经验不足啊。
  这才三两句话,才圆不上了。
  她捏了捏自个儿的指尖,轻咳了两声缓解了一下僵持的气氛,刚要开口,就听见楚沉说:“三年前。”
  秦真一下子都没明白过来,“你说什么?”
  楚沉眸色幽暗地看着她,面容平静如常地说;“你我是在一同逃离京城的路上定的情。”
  秦真闻言顿时说不出话来:“……”
  她回想了好一会儿,愣是没想明白自己当初怎么会和死对头一起逃离京城,明明那会儿宫变所有人都自顾不暇,自个儿的小命都保不住,哪有心思去管别人怎么样?
  更何况真同谁一起走,也该是和平日里关系好的那几个结伴而行,怎么会和死对头凑到了一起?
  秦真怎么想都觉得不对劲,当即道:“咱们怎么会同路?且不论你我平日里……”
  她说到一半,忽然意识到这种时候可不能再翻她两从前针锋相对的事儿,顿了顿,连忙改口道“北州和南州方向完全相反啊,咱两根本不可能同路的。”
  “原本是不能的。”楚沉语调缓缓,继续道:“当初京城大乱,人人自危,宫变那一日,京城被封,所有人都在想着怎么逃出升天,唯有你回来找孤,说要与孤同生共死。”
  “这话……”秦真忍不住揉了揉眉心,有些难以置信道:“真是我说的?”
  “嗯。”楚沉眸色微动,面上却没有半点变化,语气如常道:“你说的。”
  秦真听到这,依稀想起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但是同生共死什么……她之前真的是这么说的吗?
  她将信将疑着,不由得再次陷入了沉思。
  楚沉伸手从榻上捡起了那张庚帖,摊开了递给她看,“这庚帖,是当初孤背后受了箭伤,你非要扒孤衣裳为孤治伤时写下的,当初是你说……”
  秦真听到这不由得抬眸看他,“我说什么了?”
  楚沉道:“你当时说:我其实是个女子,从前混迹烟花之地都只是假象而已,想把你变成断袖是假的,但爱慕你是真的。”
  最后一句,他还是用秦如故从前惯用的语气说的。
  秦真猛地一怔,有些结巴道:“这这这……”
  楚沉凝眸看着她,又道:“你那时还说:今日看了你的身子,虽是不得已,却也是缘分。来来来,你我今日立下此盟约,便是一家人了,我日后必不负你。”
  秦真听得心头突突,有些想不明白地低声喃喃道:“你那时候都受伤了,我怎么还有心思说那么多话?”
  死对头自年少那会儿话就不说,能一句话说清楚的绝不说两句话,能用一两个字说的,绝不会说三个字。
  他今个儿复述了那么多话,又全是她自己的语气口吻会说的样子。
  秦真都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负心薄幸?
  这么重要的事……怎么就一点都不记得了呢?
  “这玉牌边便是那日你给孤的定情信物,如今信物凭证俱在。”楚沉没接她的话,只俯身将榻上的玉牌也捡了起来,压在庚帖上,语气一下子沉了下来,“你却同孤说什么都不记得了?想不认账?”
  秦真整个人都笼在他的身影里,听得眼前发黑,头也开始晕晕乎乎的,无奈道:“平澜,咱们讲点理,这又是我故意不记得的……”
  她伸手在边上摸了摸,握住了那把叫做“逐风流”的佩剑,忽然想起了什么一般,抬头问道:“那个,你方才说了那么多,怎么没说这把剑我是什么时候给你的?”
  秦真还在“垂死挣扎”。
  但凡死对头说得有半点不合理的地方,她都要放大了再仔细想想,是不是他嘴里没有一句实话。
  这把逐风流陪了她整整十年,从年幼时连拔都拔不出来,到后来得心应手,是她最喜欢的一把剑,回秦王府养伤的那些时日,偶尔清醒过来还曾派过不少人去寻找,可都是一点音讯也没有。
  如今却落在楚沉手里也就算了,这厮竟然还说是她送给他的。
  楚沉打量着她,只片刻,便回答道:“你我分别之日,你将逐风流赠孤防身,还说孤以后日日带着这把剑,就如同你朝朝暮暮都陪在孤身边。”
  “咳咳咳咳咳!”秦真闻言忽然呛到了,顿时咳了个惊天动地。
  她严重怀疑自己当时肯定是喝了死对头灌的迷魂汤。
  不然怎么说得出这样的话?
  楚沉顺势坐到了榻边,抬手轻轻拍着她的背部,再开口时,嗓音里不自觉地带了微微笑意,“你说、你想孤的。”
  秦真本来都快缓过气来,听到这句,又猛地咳了好几声。
  这厮怕不是想趁我病要我命?
  “最后一句。”楚沉把庚帖和玉牌都放到了一旁,忽然靠近秦真,与她在咫尺之间,四目相对,“你同孤说:你回去之后千万不要喜欢别人,快则两月,迟则三年!最晚三年……三年后,我一定会来北州与你成亲!”
  秦真震惊得连呼吸都顿住了,就这么怔怔地看着他。
  楚沉抬手摸了摸她眼角,语气是难得的温柔,“你忘了来,所以……孤来了。”
  秦真面色微僵,心绪大乱,顿时坐都坐不住了,整个人都往榻上倒去。
  她心里七上八下的,一时间竟没注意到坐在榻边的楚沉也轻轻地松了一口气。
  夜半时分悄然寂静。
  门窗外风动烛摇,帐中人心乱如麻。
 
 
第27章 进京
  秦真努力回想了半天,似乎是想起了那么一点自己当年是和楚沉一道逃离京城的事儿,但是他后边说的那些……定情信物、会想你、三年后一定会来北州同你成亲什么,真的是一点影子都不记得。
  她闭上眼往榻角一缩,准备装死。
  楚沉伸手勾住了她一缕发丝把玩在指尖,语气不咸不淡地问道:“你我这亲事到底还成不成?”
  秦真装作困极了的模样,半睁着桃花眼看他,赔笑道:“我还是没什么印象……得再回想回想。”
  楚沉温声道:“好。”
  秦真有些诧异地看了一眼,心道死对头今晚怎么这么好说话。
  下一刻,就听见他说:“孤坐在这里看着你想。”
  秦真顿时:“……”
  温柔解意什么的,果然都是假象!
  她翻了个身,面朝里侧开始琢磨楚沉那些话的真假,可想了好半天也分辨不清,睡意渐渐袭来,眼睛睁也睁不开,不知怎么的就睡了过去。
  哪晓得睡着了也没个平静的时候,她连着梦见了好几个乱七八糟的场景。
  先是宫变那日,大雨滂沱,她拉着楚沉飞檐走壁突破重重守卫往宫外奔逃,路过各大街道,平日里热闹繁华的京城大街空无一人,家家户户门窗紧闭,前面是紧闭的城门,后头的追兵多的数也数不清……
  秦真睡得并不安稳,光是梦见这些额头上都冒冷汗,后来梦境忽的一转,变成了一间很简陋的小客房里,楚沉背上全是血,唇色发白几欲晕厥,咬牙说着什么,她都听不清楚,手却在扒他的衣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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