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忆后我嫁给了死对头——秦尽
时间:2022-08-07 07:04:36

  楚沉连忙伸手一把将她捞了起来,看她发髻散了,金钗落地,衣衫也凌乱不堪,连忙脱下了外层的大袖衫将她整个人都拢住了。
  从头到尾,秦如故脸上都没什么表情,只是怔怔地看着他。
  饶是楚沉一向喜怒不形于色,此刻也被她看得心头大乱。
  他面沉如水,急声问道:“如故?秦如故!你同孤说句话,他怎么你了?”
  “楚平澜!”秦真看了他许久,才忽然醒过神来一般喊了他一声,跳起来抱住了他的脖子,双腿夹住了他的腰身,大有打死也不放开的架势。
  “我在。”
  楚沉生怕她抱不稳会掉下去,不由自主地伸手托住了她的腰。
  窗外皎皎月色落在湖面上,舱内盈盈灯火笼罩着两人周身。
  秦真还醉着,听他说话嗓音温和轻缓,全然不似先前闹别扭那般生硬漠然,顿时无限委屈漫上心头。
  什么死对头旧怨深深、什么先前有过盟约又反悔的破事都忘得干干净净。
  她低头,用鼻尖碰了碰楚沉的额头,望着他,桃花眼里水光潋滟,低声抱怨道:“姓王的胖子好重啊!他差点把我压死了!”
  楚沉抱着她,沉声道:“孤要把他身上的血肉一刀一刀凌迟割下来!”
  秦真头昏眼花神志不清,也不知道他在说什么,自顾自继续抱怨着,“他酒品太差了!算账就算账,记仇就记仇,干什么忽然要让我给他生儿子啊?这不是有病吗?”
  楚沉腾出一只手来,轻轻拍着她的背部以示安抚,“嗯,他有病。”
  秦真听到他的附和,忍不住又道:“我有病他不知道啊?都不知道还能活几年,还给他生儿子,他也不瞧瞧自个儿长的什么癞□□模样?是想让我再短命一点吗?”
  “不会的。”楚沉看着她,无比认真地说:“有我在,你不会短命的。”
  秦真听到他这样说,忽然忍不住笑了。
  她原本就艳若桃李,又饮了那么酒,此刻醉眼迷蒙,面染红霞,忽然抬起双手捧住了楚沉的脸,让他同自己对视着。
  “平澜。”秦真忽然轻唤了他一声,无意识间,嗓音又娇又软。
  她此刻同楚沉靠的极近,呼吸间尽是温热酒气徐徐扑簌在他脸上。
  连带着这醉意好似蔓延到了他身上一般,面容清隽的楚王殿下,耳根处也染了一层薄红。
  “嗯?”他应了一声,神色微微有些不自然,好在这个醉鬼此刻什么都不知道。
  秦真却低头,柔软的唇若有似无的轻触他的鼻尖,醉的意识不清,也撩人的很。
  楚沉僵立在原地许久,任由她这样撩动心弦,忍了许久,才忍不住去吻她的唇。
  月色旖旎,烛光晃动无声交叠。
  就在刚要碰触到的那一刻。
  秦真的手一动,掐住了他的脸,“我让人送信给你,你为什么不回?”
  被掐住脸瞬间毫无威仪的楚王殿下:“……”
  偏偏秦真还在一心忙着问罪,用两只手揉他的脸,很是苦恼道:“沉沉,你的脾气怎么越来越大了?”
  脾气越来越大的沉沉再次无言:“……”
  “我都做的这么明显,要同你认错,要来讨好你了?你竟然不理我?”秦真靠在他肩头,忽然气不打一处来一般,在他耳垂上咬了一口。
  楚沉只微微皱眉,却任由她这样咬着,动都没动一下。
  过了许久,秦真才松开了口,忽然前言不搭后语一般在他耳边喃喃说道:“你再不来,我就准备和那姓王的同归于尽了。”
  “我来了。”楚沉偏过头,同她耳边道:“秦如故,我来了。”
  秦真听到他说这话,不知怎么的,忽然就觉得很安心。
  大抵是闹了这么一场累着了,她都开始困了,直接就趴在楚沉肩头打盹儿,喃喃道:“我好困,想回家……”
  “好。”楚沉把她抱得更紧了一些,语调却不由自主地变得愈发温和起来,“我带你回家。”
  秦真安下心来,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楚沉抱着她走出船舱,冷眼扫过被一众侍卫按在水里拼命挣扎的王锦霖和一众小厮,“先在水里押一夜,明日去叫刑部的人来。”
  无星带着众侍卫齐声行礼应“是”。
  整个东湖上的画舫这会儿都歇下了,歌女舞姬们被这忽如起来的变故吓得缩在里头不敢出声,连来找乐子的恩客都吓得不轻,齐刷刷窝成了鹌鹑。
  楚沉抱着秦真上了马车,见她睡着了也不肯松手,便一直抱在怀里,低声吩咐车夫:“去秦王府。”
  “是,君上。”车夫当即挥鞭赶车朝秦王府去,这会儿夜色已深,绕湖跑了半圈,经过没什么行人的长街。
  不多时便到了秦王府。
  马车停在了府门前,楚沉抱着秦真下来,径直就往秦王府里走。
  守门的府卫见状都吓得不轻,“楚、楚王……我们郡主这是怎么了?”
  楚沉面上没什么表情,也不说话,谁也不敢拦他,只能跟着他一道往里走,有两个机灵些的立马就跑去里头通禀此事。
  秦真睡得正香,只觉得周围有些吵闹,但是眼睛怎么也睁不开,便伸手揽住了楚沉的颈部,继续窝在他怀里睡。
  秦王府里的小厮守卫见状,顿时惊了又惊。
  府里众人并不知晓发生了何事,秦真带着蓝烟出门的时候留信儿了,秦良夜和秦无恙不见她回来,父子两都有些担心,就一直坐在后花园里等。
  听到守卫来禀告之后,两人都匆匆赶了过来。
  耽误了片刻功夫,楚沉已经抱着人走到了临风阁了。
  “姓楚的!”秦良夜一看自家宝贝女儿被楚沉抱在怀里,当下就快步冲了过来,“你你你……这大庭广众之下,你抱着我们家真真干什么?你羞辱她羞辱得还不够吗?还不赶紧放开!”
  楚沉停步,面色如常地看向秦王,淡淡道:“不是孤不放。”
  “什么意思?”秦良夜闻言忍不住皱眉,再仔细地瞧了一眼,发现是自家女儿环抱着人家楚王的脖子睡得正香。
  他顿时:???
  秦无恙见状也很是诧异,温声问道:“敢问楚王,我阿姐这是……”
  “喝多了。”楚沉垂眸看了秦真一眼,又道:“犯困。”
  秦王府众人顿时:“……”
  秦良夜忍不住皱眉道:“好好地怎么会喝这么多酒?她自从用药之后,就把酒戒了,今夜谁给她喝的酒?”
  他说这话的时候虽没有指名道姓,但是一直瞪着楚沉 ,这意思再明显不过。
  楚沉的目光一直落在秦真脸上,毫无开口解释的打算。
  秦良夜越发怒从心起。
  秦无恙见状连忙拦了自家父王一把,有些歉意地朝楚沉笑道:“我家阿姐有些时候是行事不羁了一些,她想喝酒,旁人想拦也是拦不住的。今夜有劳楚王把她送回来,多谢了。”
  他说着就要伸手去把秦真接过来。
  楚沉倒是站着没动,结果秦真就是抱着他不松手。
  秦无恙走到两人面前,愣是没地儿下手。
  “本王来。”秦良夜看不下去了,上去想就把秦真的手掰下来,可使了好大劲儿,累的浑身冒热汗,都没能掰开。
  忙活了好一会儿。
  秦真还是好好地在楚沉身上挂着。
  她被拉拉扯扯的吵得有些难受,不由得把楚沉抱得更紧了一些,还嘟囔着“别闹!做什么扰人好梦?”
  秦良夜闻言神色微僵,再回想了一下方才自己说楚沉大庭广众非要抱着真真那些话,顿时觉得脸上有些挂不住。
  楚沉什么都没说,唇边却不由自主地扬起几不可见的笑弧来。
  还是秦无恙开口打的圆场,“那还得有劳楚王把我阿姐送回房去。”
  “嗯。”楚沉依旧是那副不冷不淡的模样,应了声,抱着人继续往前走。
  暖玉燕儿几个在郡主身边伺候的侍女连忙上前带路,引着楚王进了临风阁,来到郡主的闺阁,掀开珠帘罗帐,随侍两旁。
  楚王抱着怀里熟睡的人大步入内,将她放到榻上,抬手将她的手臂轻轻拉下来,握在手里看了片刻。
  瞧见她腕上的红痕,不由得眸色骤沉。
  秦真闻到熟悉的味道,倒是睡得越发安心了,完全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恰好这时候,秦良夜和秦无恙走了进来,瞧见他握着秦真的手不放,又是一阵的心情复杂。
  秦王刚才已经被女儿当场打了脸,这会儿也不好再说楚沉什么,但他好歹是为人父的,没法看着这姓楚的在自己府上对宝贝女儿上下其手。
  他重重地咳了好几声,暗示楚沉赶紧放手,麻溜儿地走人。
  秦无恙上前,温声道:“楚王难得来一趟,可要留下喝杯水酒?”
  “不了。”楚沉看了这个传闻中一直孱弱多病的秦王世子一眼,发觉他同那榻上人生的有几分相似,语调便多了几分温和,“孤还有要事,先行一步。”
  秦无恙刚要开口寒暄两句,站在几步开外的秦良夜便抢先道:“来人,送送楚王!”
  门外一众小厮侍女齐声道:“恭送楚王殿下。”
  楚王回头看了一眼罗帐软榻上的秦真,见她睡得安稳,这才朝秦良夜微微颔首,缓步离去了。
  几乎是他一走,屋里的侍女们都齐齐松了一口气,凑到榻前瞧自家郡主究竟如何了。
  秦良夜回头看了一眼楚沉的背影,忍不住低声道:“年纪轻轻,气势倒怪能糊弄人的。”
  “父王。”秦无恙有些无奈地喊了他一声,“人家楚王能大半夜地把阿姐送回来,可见同阿姐的关系非同一般,您今后还是待他和善些,免得日后真做了翁婿……”
  秦良夜直接开口打断了他,“你阿姐同他的关系是不一般,做了那么多年死对头,能一般才怪?”
  秦无恙顿时有些无奈,“……父王且看着便是。”
  “本王看着呢。”秦良夜上前打量了秦真好一会儿,忍不住发愁道:“这得是喝了多少酒才能醉成这样啊?”
  他皱着眉头,吩咐边上的侍女,“去煮些醒酒汤来,再把府医叫到临风阁来候着,若是郡主醒来的时候有哪里不适,便让他们来瞧。”
  说完之后,又忍不住碎碎念:“来了京城就这样可劲儿地折腾……叫人怎么放得下心?”
  众侍女齐声应“是”,各自去办了。
  秦良夜有些不放心,又坐到榻边看了秦真片刻,忍不住犯嘀咕,“这怎么还披着那姓楚的外衣呢?”
  “父王……”秦无恙刚要开口提醒不要乱动,就看见他把那大袖衫扯了下来,压根就来不及。
  然后……
  睡得正香的秦真忽然就坐了起来。
  秦良夜被她吓了一跳,连忙起身去扶她,“儿啊?你没事吧?怎么了这是?”
  秦真虽然坐起来了,但还闭着眼睛,过了好一会儿才睁开一条缝,眯着桃花眼看眼前人。
  她瞧也瞧不清,含糊地问道:“我的人呢?”
  “说的哪个啊?”秦良夜听得一头雾水,只好说:“父王在呢。”
  秦真抬手揉了揉眼睛,醉醺醺地说:“楚平澜啊。”
  秦良夜顿时:“……”
  他满脸尴尬地转头看向秦无恙。
  后者一副意料之中的表情,上前扶着秦真躺下,“楚王有要事,先回府去了,阿姐有什么想同他说的,明日再说,先睡吧。”
  秦真缓缓躺了下去,头都快要沾到枕头了,又忽的坐了起来,直接拂开秦无恙的手,赤着脚就翻身下了榻,朝屋外飞奔而去。
  父子两都愣了愣,片刻后缓过神来,连忙追了出去。
  此时已是夜半。
  秦王府里已经灯火通明,小厮侍女被先前那一通折腾,全都还没歇下。
  秦真赤着脚往外跑的时候,着实把众人都惊了惊。
  她身上衣衫凌乱,跑得的时候发髻也完全散了,及腰的青丝垂落,被风吹得有些飘扬凌乱。
  众人愣在原地,一时间竟没人伸手去拦。
  秦真今夜饮的酒后劲儿极大,小睡了一会儿,这时候才有腹中如火烧的灼热感。
  她醉意浓重,心里却还记挂着该办的事还没办妥,睡不着,也不肯再睡了。
  这楚沉怎么来了又走呢?
  秦真迷迷糊糊地想着,隐隐约约听见后头传来秦良夜的喊声,“拦着郡主!快拦住!别让她摔着,也别让她大半夜的跑到外头去!”
  一众小厮侍女这才醒过神来,上前去扶她。
  可秦真没打算上外边去,她一边拂开众人的手,一边道:“我摔不了,我好的很!”
  小厮侍女们也不敢反驳她,也不好硬扶,只能亦步亦趋地跟在她左右。
  秦真闭着眼跌跌撞撞地穿廊而过,来到后花园最右侧的那堵墙边,伸手拽了拽爬满墙头的绿藤,拉住了然后一脚蹬上去就往墙爬。
  这姿势熟练地像是天天翻墙上梁的飞贼一般。
  众人差点惊掉了下巴。
  但是秦真醉后有当年飞檐走壁的心,却显然没有轻轻一跃就上屋顶的力了。
  她攀着藤蔓往墙上爬,半天也上不去,还一脚踩空,差点整个人都摔下来,好在双手拽的紧,这才勉强攀住了。
  秦良夜急匆匆地追过来,就看见了这一幕,登时吓得差点魂飞魄散。
  “真真!”他惊呼了一声,急奔到墙边,想伸手去接,又怕她再一不小心真摔了,急声道:“儿啊,你爬这么高做什么?快下来,快……”
  秦真却费劲地爬上了墙头,直接跨坐上去,把绿藤抛开了,双手放到唇边做喇叭状,闭着眼睛高声道:“平澜、楚平澜!你出来……不然我就直接过来找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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