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
常煊:“除此之外北宁军.......”
“如今边关相对平稳,京中人也不敢动手,只不过昨日戚家二子去了侯府,闹了很大一通。”
卫君樾绕过桌案,倚上椅背,慵懒挑眉:“因何?”
常煊犹豫了一下,抬头:“戚二公子……似乎是乔七姑娘的未婚夫。”
......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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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戚家祠堂。
“跪下!”
戚父怒火冲天,用力甩出戒尺。
啪啪几声,戒尺落上皮肉带出狰狞可怖的伤痕,可面对牌位端跪的男子却没有发出半点声音。
“知道错了吗!”
戚父停下手,上了年纪的身子因着这番动静气喘不止。
戚允珩后背血肉模糊,他紧咬牙关,额角青筋暴起。
“我没错。”
“还敢顶嘴?!”戚父眉峰一凛,手臂扬起又是一鞭落下。
这一下用足了力气,咔嚓一声戒尺从中断裂,戚允珩闷哼一声,单手撑住地面才没倒下。
血水顺着唇角一滴一滴落在地面,戚允珩闭了闭眼,干哑的喉中始终重复着那三个字:“我没错......”
戚父气得不轻,胸口大肆起伏,他气冲冲地拾起断了一半的戒尺,忽然门外传来了阵轮椅压过地面的声音。
“爹。”戚允承被婢子推入祠堂,看向戚允珩的眼中十分怅然,“二弟向来稳重,怎么做出如此不知轻重之事?”
戚允珩独自一人去乔家质问侯爷的笑话闹得举朝皆知。
一个小小的六品官如此不知轻重,实在贻笑大方。
戚父见到来人眉目松缓了许多,却有些责怪:“怎生不在房中休养?”
“见二弟这般莽撞,儿子实在痛心。”说着,戚允承伸手捂上心口,眼眶红了。
“我们戚家曾经也是名门望族,奈何一朝落魄,我又是废人一个......倘若二弟也这样不争气,我们当如何面对列祖列宗?二弟,你太让为兄和爹失望了!咳咳......”
“阿承!”戚父眉头皱起,心焦地上前为他顺着脊梁。
戚允承声声泣诉,引得戚父对戚允珩更加不满。
“当初你和乔七姑娘私下来往,看她出身侯府,为父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如今你竟然为了这个女人做出如此荒谬的行径,还将乔二公子打成那般模样,是想要我们戚家的命吗!”
耳边充斥着父兄的控诉和责怪,戚允珩只是紧攥着拳垂头不语。
那天他将调戏乔茉的街头流氓关入牢中,他自知禹京风气不太好便一番严格拷问,却不想那背后供养这群地痞流氓的竟然是乔家二子乔宇。
「啧,这又是调戏了哪家妹妹啊?」
戚允珩冷眼看着乔宇吊儿郎当的样子,道了句是他的亲妹妹,却不想惹得乔宇大笑不止。
「乔七七?这会儿大抵是被送到摄政王府了吧!」
乔宇满不在乎的模样激怒了一向隐忍的戚允珩,他一拳便挥了上去。
「啊——」
「什么叫送到摄政王府?!」
戚允珩双目通红,不敢去想可怖的猜想,遂和乔宇扭打了起来。
二世祖哪是他的对手?几下便打得乔宇下不来床。
戚允珩失了理智,带血的拳头来不及洗便冲到了乔家。
乔天朗大怒,派人围堵了戚允珩,又在暗中卸了他好不容易升上六品的官职。
“逆子!简直悖逆不轨,胡行乱为!”戚父气得不行,“你给我在这好生反省!”
语毕,他拂袖而去。
戚允承见状扯了扯唇,滚动轮椅到他面前,状似安慰道:“二弟,大丈夫何患无妻,没了侯府也还有其他高门,你当初既然能为了……”
“大哥。”戚允珩忽然睁开眼,瞳底冷冽,一下堵住了戚允承后面的话。
他嗫喏半响:“……既然能引得乔七姑娘如此死心塌地,日后便也会有旁人.....”
“你......好生想想罢。”
大门吱呀一声被关上,室内陷入黑暗,唯有祠堂上的点点烛光。
戚允珩瞳仁颤动不止,心悸到呼吸凝滞。
摄政王的药人。
砰的一声他一拳垂到地上,无力地垂下头颅,心口哀凉一片。
“七七......”
......
后来几天,乔茉一直断断续续地持续着低烧,进食依旧不多,但好歹比在昏迷时一点也吃不下要好。
她恹恹儿地窝在在这一方小院,双眸空洞地盯着外面,前几日的暴雨小了许多,甚至在今日出了点太阳。
忽然门口传来了叩叩几声。
乔茉瞳仁动了动,那方银翘小跳着跑过去从门缝里接过了食盒。
“谢谢侍卫大哥!”
银翘笑眯眯地道谢,然后捧着食盒小跑到了乔茉身边。
乔茉瞧着她灿烂的笑颜缄默无言,相比于自己提不起半丝力气,她实在不明白这个小丫头每天都在快乐些什么。
“姑娘,今日的青菜是绿色的诶!”
“好像还有半块肉!”
“......粥里面竟然有米了!”
......
乔茉默默地移开了目光。
她望向天空,耳边却注意着隔了一面高墙的外面,那是属于方才送饭侍卫的脚步与交谈声。
出门往右,大约二十来步再往左,然后逐渐走远,这是她这几天听来的规律。
而按照他们隐隐的交谈,以及这边的安静程度来看,这所杂院的周围应当十分荒凉,甚至周边都没什么巡视之人。
并且......
乔茉将视线投向刚刚被拉开的门缝。
那把锁已经很旧了。
“姑娘,姑娘?”
絮絮叨叨了老半天的银翘看她走神,忍不住多唤了几声。
乔茉回神,接过银翘递来的饭食,唯有的半块肉被她摆在最上面,小丫头捧着脸,一双眼睛亮晶晶的。
......算了。
乔茉抿抿唇,执起筷子,夹起肉块放入口中。
嘭嘭——
“喂,银翘,我的呢?”
银环满脸不耐烦地用木棍敲了敲旁边的破桶,这几天她已然使唤银翘上了瘾。
“诶,来啦!”银翘蓦地跳起来,端起剩下的饭食朝她跑去。
乔茉抬头,刚好对上银环洋洋得意的脸,她的目光算不上冷冽却让银环脸上的笑意骤然僵硬。
......怕什么怕?
就她这命不久矣的样子,还指望能再得殿下宠幸不成?
银环硬着头皮挺了挺自己的胸脯,一把夺过银翘手中的饭食再没多看一眼。
......
这处杂院虽然堆放杂物,却也有简单的主卧和一厢侧房。
银环一个人独占了一间,银翘则每晚睡在主卧的外室。
夜半子时,黑暗中的乔茉睁开了双眼,她缓慢地下了床,蹑手蹑脚地绕过趴在桌子上守夜的银翘,可刚走了两步又折了回来。
乔茉垂眸瞧着缩成一团的小丫头心情有些复杂。
虽然有点呆,却不坏。
但她确实无法多顾一个人。
思及此,乔茉心底隐隐泛起了点愧疚,解开了身上同样单薄的外衫披到了银翘肩上,随即头也不回地往外走去。
......
万籁寂静,四周寂寥无声,深秋的夜晚只有沙沙风动带起满院凉意。
一抹娇小的身影从室内钻出,轻慢地摸索到了大门口。
乔茉其实断断续续地还有些低烧,可被这凉风一吹,竟是清醒了不少。
她借着暗淡的月色打量了一下这把锈迹斑斑的锁,双手稍稍用力便啪嗒一声开了。
果然和她这几天看的没错,这锁没有落实。
就和在侯府时他们住的那个院子一样,根本没人来修。
乔茉将打开的锁慢慢放下,凭借着这几日听闻的方向,她先转身向了左,却没有按照记忆中再向右拐。
乔茉在黑暗中一步一步摸索着前行,终于在不知走了多久后,看到了王府的外墙。
她猜的果然没醋,这些人送完饭回去的必然是王府更里面的位置,而若向反方向,则该是府中边缘。
乔茉愣愣地站定在原地,胸腔的跳动一下比一下更激烈,血液都在这阵激动中开始奔腾。
她或许,真的可以离开这个鬼地方。
乔茉双腿颤抖,眼眶开始发热,她吸了吸鼻子靠近了墙,这才发现这墙要比她想象中高上许多。
从前在侯府的时候她不是没有翻过墙。
那时孟姨娘的病就十分严重,奈何后院的那扇破门还没破到让她能挤出去,是以,她都是通过翻墙出门卖画然后买药回来。
只不过那堵墙因着年久失修垮了大半,高度与她相差不多,而眼前这堵墙……
她仰得脖子都有点疼。
乔茉搓了搓脸,一对秀气的眉毛拧成麻花状。
忽然她余光瞥见不远处探出枝头的歪脖子树。
如果......左脚先踏上最矮的树墩,再借力往上......应该问题不算太大。
打定主意乔茉暗自咬了咬牙,她走到那棵歪脖子树下,深吸一口气,双手抱了上去。
只要能翻过去她就能去找允珩哥,前些日子的种种都不复存在,她还是从前那个乔家最不受宠的庶女,也依旧……
乔茉咬紧牙关用力往上爬,至于后面的事她不敢想,也不愿想。
她只是一遍又一遍地用前面的这些说词麻痹自己。
只要离开这里,都会好的,一切都会好的。
分明是深秋凉意,可经过这一遭乔茉额角已然大汗淋漓。
当她废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骑坐上高墙,望到外面的风景时,眼眶不可抑制地热了起来。
乔茉瘪着嘴大口喘着气,吸得急了还咳了两声,脏兮兮的手背胡乱地摸着泪,又害怕引来人,干脆一把捂住了嘴。
可下一瞬呜咽梗在喉头,她忽然发现了不对。
悬空的脚下离地极远,霎时间一股害怕涌上心头。
自己好像、似乎......不敢下去了。
“啧。”
就在此时,身后传来一道男声。
乔茉浑身一愣,只感觉冰冷的寒意从脊梁瞬间传至四肢百骸。
她僵硬地转动眼珠,对上了男人似笑非笑的眼眸。
卫君樾双手拢在袖中,仰着头看着小姑娘单薄的身子在高墙上抖个不停,唇角浅弯。
“你还活着呢?”
乔茉害怕极了。
她下意识地摇头,又觉不对,赶忙点点头,而这一番慌乱下来,本就红透了的眼眶霎时溢出了不少泪。
忽然重心倾斜,她猛地弯下腰,泪汪汪地抱住墙。
男人又笑了一声:“爬啊,怎么不爬了?”
“呜......”
乔茉挂在墙头进退两难,他的声音彻底扰乱了她的心。
她呼吸乱了又乱,脸憋得通红。
她尝试着调整自己的姿势,却不想这阵动静下整个人身子更加不稳。
然后朝外面滚了下去。
嘭——
卫君樾:“......”
作者有话说:
卫某:嘶,发现了好玩的小东西
ps
如果说某种程度上也算甜文你们信吗(探头探脑J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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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乔茉只感觉天旋地转,屁股着地,一下子摔得眼冒金星。
剧痛从尾椎骨顷刻之间冲到头顶,她眼角被疼痛逼出泪水。
乔茉十分艰难地眯起眼,这才发现自己竟然滚到了王府外面。
突如其来的自由让她懵了懵。
她现在,应该是出了王府?
“给本王爬过来。”
忽然,墙那边传来了男人的沉沉低音。
乔茉蓦然回神。
才想起这面墙之后还有一个活阎王。
可是她不想过去。
乔茉咬着唇,扶住墙颤巍巍地站了起来,脑子里没有哪一刻比现在更灵光。
这面墙这么高他一时半会儿肯定翻不过来,如若现在开跑的话,等到他带人来抓她的时候,她肯定已经跑得很——
“别让本王说第二遍。”
卫君樾的声音再次响起,只是这一次好像很近。
就像是在......头顶?
乔茉梗着脖子慢慢抬头,只见男人立于高墙,修长的身形在月光的笼罩中投向长长的剪影。
乔茉:“......”
这人为什么可以如此轻易地就上了这么高的高墙??
还站得这样稳,让她没有半分选择的余地。
贝齿咬了又咬,乔茉僵硬地后退了几步,心如死灰。
忽然,她想起那日秋嬷嬷甚至还没来得及惊呼就扯出的舌头,后背一凉,浑身抖了几抖。
可这边并没有院中那样巧妙的歪脖子树,唯有一堆碎石在下。
于是在他的注视下,乔茉绝望地闭了闭眼,一只脚踏上碎石。
她艰难地踮着脚往上爬,废了九牛二虎之力双手终于够上了高墙的顶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