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清冷仙长是百草枯这档事——舒沁橙
时间:2022-08-08 07:21:49

  一定要这样走吗?放她自己下来不行吗?
  牡丹欲哭无泪。
  符悬书却以为她这是怕掉,又把牡丹抱得更紧,惹得牡丹浑身僵直。
  他在她耳边说:“抓稳,不会摔着姑娘的。”
  牡丹眼神放空。
  不,现在问题不是那个。
  她看着符悬书走上岸后,从灵泉中带出的一串水,滴滴答答的水珠,在石砖地面上滴了一路。
  牡丹感觉到体内源源不绝的灵力,脑子空白的那瞬间,还不忘对地上抛出个清洁术。
  ──所谓眼不见为净。
  像牡丹这样掩耳盗铃的举动,符悬书并未插手,而是任由她去。
  符悬书迈出的每个步伐,他与牡丹身上都起了变化。
  他们身上湿透的衣衫与发,随着他前进的步子,一点一点变得干爽。
  待到恢复如初,符悬书才依依不舍将失神的牡丹放下,瞬移回自己寝屋。
  牡丹这才知道,原来就算自己在意识清楚的时候,那也不见得能有心思研究符悬书是如何瞬移的。
  符悬书选的位置很好,恰好就在榻前。
  牡丹身子刚恢复,站不了太久,一落地的同时,直接跌坐在榻边。
  她一时不察,坐下的力道太大,弄得她与符悬书面色都僵了僵。
  把符悬书怔愣神色看进眼里的牡丹这下知道,最开始,在她误打误撞,和符悬书结了同生共死契后,她产生的第一个问题,得出的究竟是什么样的答案。
  只是,情况调了个个儿。
  ──原来,是会疼的啊!
  他们俩面面相觑,符悬书迟疑着开口问:“姑娘……可还好?”
  “我没事、我很好。”
  到底是否真的没事,符悬书也再清楚不过。
  他正要再问牡丹几句,屋外却传来人声。
  “怎么石门开了,里头不见师尊踪影,连牡丹姑娘也不见了?”
  是盛樱染的声音。
  端木境忧心忡忡地道:“不如我们分头找找?最近宗门不太平,他们可要没事才好。”
  牡丹听到这儿,忙对符悬书说:“你闭关出事时,掌门、你师兄和徒弟们可担心你了,我们突然不在,他们遍寻不着,定是担心得很。”
  符悬书颔首:“我出去看看。”
  牡丹喊等下都来不及,虽然觉得应该不会发生自己想象中的事,但,还是有些在意外头得谈话。
  她与符悬书同时出现的话,情况着实不好解释。
  而且……
  牡丹自空间里取出镜子,照了照自己如今的脸。
  刚进过灵泉,肌肤气色好了都不知有多少,就是双颊绯红,双眼盈了一层水光,还有比往日都要红上许多的唇,让牡丹沉默。
  自己顶着这张脸出去,本来没什么的,也都会被当成有什么!
  还嫌自己跟符悬书的那些社死事迹不够多吗?
  但,牡丹也没想到,居然这么快,又要再新添一件。
  盛樱染他们见到自己师尊没事,开心得说话语调都上扬不少。
  他们的对话直接传到屋里,被牡丹听得一清二楚。
  “师尊,太好了,您没事!”
  不用亲眼看见端木境和盛樱染,牡丹也都能想象出他们围在符悬书身边,仰头看他的眼神会有多开心。
  牡丹自己也露出了淡淡笑意。
  毕竟,她也算是间接见过揽月峰一开始的状况。
  当时的符悬书很安静。
  不言不语,静立在风中的姿态,牡丹看着,就觉喉头梗得难受。
  三百年过去,揽月峰上多了花草树木,还有朝气蓬勃的弟子们。
  符悬书也不再总是一个人,尽管他表现得再如何疏离,凑到他身边来的人,也只多不少。
  牡丹想着想着,盛樱染的一句话,忽然让她嘴角笑意凝住。
  盛樱染很是困惑地问:“可是师尊,怎么只有您一人啊?牡丹姑娘没跟您一起吗?”
  在他们这些徒弟眼中,大抵觉得符悬书这师尊,身边带的人不是他们,而是带的牡丹,才最是合情合理。
  牡丹闻言,瞬间就将视线扫向门外──哪怕她什么也看不透。
  然后,怕什么,就来什么。
  符悬书不疑有他,直接回道:“她在我房里,这会儿尚且累着,有什么话,改日再与她说。”
  牡丹扶额。
  她、就、知、道!
  如果不是错觉,牡丹都怀疑自己听见盛樱染他们师兄妹的倒抽气声。
  盛樱染的声音转瞬变得开朗许多,像迫不及待在盼着什么道来似的。
  “那师尊,我们改日再过来,您和牡丹姑娘先忙、先忙!”
  脚步声匆匆,还有端木境疑似是被拖着跑的声音,不住唤着:“师、师妹,慢点儿!”
  牡丹:“……”
  那个……事情真不是你们所想的那样。
  牡丹虽然很想这么说,但,这话与事实不符,牡丹自己也没底气说出。
  她看着走回来的符悬书,想了想,还是不禁对他说了句:“仙长,有些话,不必说得那样明白。”
  符悬书怎么这么老实呢!
  听了牡丹此话,符悬书微偏了下头,眸中闪过不解。
  他同牡丹请教:“那,应当如何说,为好?”
  符悬书这话,着实问倒了牡丹。
  要圆一个谎,就得用更多谎去圆。
  符悬书直接,在说那些话的同时,也半点没想过要掩藏自己与牡丹发生的事。
  可是……
  牡丹垂眼。
  符悬书到底……是怎么看待自己的?
  这是牡丹从不知什么时候开始,就在意起的问题。
  对符悬书来说,他可否有过一刻,关心的不是身为花妖的自己,而是身为人类的“牡丹”?
  牡丹想不明白,更不敢问。
  现在朦朦胧胧,所有界线都是模糊的。
  只要不说破,他们的关系就能维持现状,不会有剧烈变动。
  若是她与符悬书对换,她可能与符悬书那样,毫无顾忌就说出自己与他的事?
  牡丹完全没法想象。
  她觉得自己就像隔着水在看符悬书。
  看见的,都仅是表面。
  心魔一事,也是最近才偶然得知。
  符悬书从不会与她说这些。
  所以每跟符悬书一起度过一日,牡丹就能找到以前自己没注意过的,符悬书的性格特质。
  虽是有令她惊喜的部分,比如,偶尔会觉得他性子像猫。
  但,要说他性子最能贯彻始终的,大抵就是不论何事,碰上了,就不加节制一事。
  院里那些被他摧残的灵植是一部分,给的灵力豪放,也是一部分。
  牡丹轻碰了下自己唇瓣。
  她这无心之举,被正盯着牡丹瞧的符悬书看在眼里。
  符悬书视线落在牡丹指下,只是看着,都能清楚知道,牡丹唇瓣有着什么样的触感。
  他目光太过直白,不加掩饰。
  牡丹一抬眼,就撞进他晦涩的双眸中。
  两人对视,又同时将眼别开。
  想到的,许都是同件事。
  偏此刻还在同一空间里独处,并非为了渡灵力的时候,他们单独在一块时,就已经回不去从前。
  这样的气氛太过压抑,牡丹想着,自己得说些什么,来打破这僵局才好。
  偏偏任她怎么想,都想不出一个合适的话题,只能自己在心里干着急。
  最后,先开口的,却是符悬书。
  他对牡丹说:“这儿的灵泉,姑娘可自由出入,你身子三番二次受蛇妖之力折腾,眼下看着无碍,恐伤及根基,闲来无事入泉内泡着,能解蛇妖霸道之性。”
  牡丹闻言,几乎合不拢嘴。
  不是被感动的,而是被惊吓的。
  她把自己的裙都捏得皱了,结结巴巴地问:“闲来无事就、就那样的话,那也太过了吧?”
  符悬书能撑住是一定的,但牡丹考虑了一下自己的情况……她可不敢保证啊!
  可谁料,符悬书听了牡丹这话却大为不解。
  牡丹见符悬书闻言,露出的神色带着疑惑,她自己也错愕了下。
  她说错什么了吗?
  不明白错在哪儿,问就对了。
  虽然有些难以启齿,但牡丹还是硬着头皮开口问他:“难道仙长所言,不是如稍早那样,藉由灵泉的灵气,辅以灵力渡入吗?”
  泡灵泉的话,牡丹一人足矣。
  但若要渡入灵力,尚需符悬书在场,单凭牡丹自己是做不到的。
  意会过来牡丹所说含意,牡丹觉得符悬书好像石化般,僵了一瞬。
  等她眨了眨眼准备再次细看,却发觉他耳根子慢慢泛红,然后,再次别开目光。
  牡丹:“?”
  怎么会是这样的反应?
  牡丹还不知自己闹了什么笑话,等符悬书沉默片刻,缓缓对她道出:“若姑娘希望,自当奉陪。”
  听到这里,本来就觉异样的牡丹听着更为纳闷。
  等她重新再想一次,符悬书起先对自己说的是什么以后,这次,石化的人成了牡丹。
  人家说的,是让她自己泡!
  她给想成什么了!
  牡丹瞳孔地震。
  自己那一问一答,让符悬书彻底误会,如今牡丹再想试图解释,发觉只是越描越黑。
  牡丹只好顺着符悬书的话说下去:“那届时……便劳烦仙长了。”
  双眼发直,尬得连符悬书的眼都没好细看。
  尴尬是被她自己给整出来的,牡丹有义务将话题带开。
  可心里想着想转移话题,奈何符悬书屋里很空,几乎不像是有人日日在此生活的模样。
  牡丹看来看去,最还是只能将眼神落在那一面书柜上。
  她指向柜子,口是心非地道:“仙长,你这儿的书我能看看吗?”
  说回正事,符悬书耳上的热意才降下许多。
  他颔首:“可。”
  得了他应允,牡丹当即跳下榻,一溜烟地往柜前窜去。
  她也没管自己拿的是什么书,拿到的当下随手就翻了开来。
  都已经大喇喇摆上柜子的书,应该也没什么不可告人的内容。
  为防意外,牡丹瞄了一眼。
  书页上头配置了插图和解说,一看就是花卉相关,牡丹放心了。
  她没多喜欢看书,只是为了转移注意力才逃了过来,更没打算细看书册内容。
  可,等她发觉自己手上的书是什么样内容的,牡丹登时不淡定了。
  她在内心疯狂祈祷,希望符悬书别靠过来,然,事与愿违。
  “姑娘想看什么样的书?”
  符悬书走路几乎没什么脚步声,牡丹此刻又是怔愣着的,一听到符悬书声音时,他已站在自己身边,垂眸。
  牡丹“啪”地阖上书页,然,为时已晚。
  符悬书目光一滞,接着再看见蓝色书皮上的书名,眼神都直了。
  牡丹顺着他的眼扫过封皮,这不看还好,一看之下,牡丹只觉这册子烫手。
  她手中的书名为──《灵植授粉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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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二章合一)
  “因为,姑娘喜欢。”
  其实吧, 符悬书房里藏书众多,还多是有关花草。
  会有灵植如何授粉之类的书册,那也再正常不过。
  只不过, 再正常的书, 在不同情况下拿起、翻阅, 还被撞见,那状况就会变得不寻常起来。
  ──尤其还是在他俩刚结束双管齐下的渡灵力以后。
  牡丹试图解释:“我就是……随手拿的一本。”
  真的没有其他意思。
  “……嗯。”
  符悬书应得有些慢,也不知他对于牡丹这话,究竟信了几分。
  牡丹再次觉得,那种社死的窒息感又来了。
  只不过, 这次的对象仅符悬书一人。
  那就好像进了别人房里,无意中翻出了小黄书, 还被房间主人逮到在翻看一样尴尬!
  ──不对,这种时候,尴尬的人为何成了她自己!
  牡丹奉行, 只要自己不尴尬, 那尴尬的就是别人。
  但, 她想不出什么好法子, 只好退而求其次──绕开话题。
  牡丹咬牙思考,想着有什么可以把这事盖过、提起来又不会太过突兀的事没有?
  啊!
  有了!
  为了增加自己话中的可信度,牡丹想到近期发生的,还真有件事可以拿来举例。
  牡丹说:“仙长还记得蜂无双吗?就落日谷那只蜜蜂妖!”
  她从未想过,有一天在提起蜂无双此妖时,自己竟会怀着这样庆幸的心情。
  正在落日谷练舞的蜂无双打了个大大的喷嚏, 揉揉自己发红的鼻子, 疑惑又坚强地问:“是谁?谁这么惦念着我?”
  问完还自己回答:“一定是我女神!我就知道, 我女神最口是心非了!”
  蜂无双沉浸在自己的幻想中, 自顾自沉浸在自己的美梦里,别人叫了也不肯醒。
  蜂无双的事暂且不提,话说回牡丹他们这边。
  提起蜂无双,符悬书眸色就冷了下来,连话声都冰凉了许多:“记得。”
  他当然记得。
  牡丹看得出对于胡乱掳人进蜂巢的蜂无双,符悬书并不是太待见,但,她觉得自己接下来要说的事,许会让符悬书对它刮目相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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