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清冷仙长是百草枯这档事——舒沁橙
时间:2022-08-08 07:21:49

  她走到符悬书身边,问他:“仙长,你一直没休息啊?”
  飞行法器的运作需费灵力或灵石,画舫自出发以来并未停过,也就是符悬书持续在耗自己灵力。
  牡丹从空间捧出一堆灵石:“用这些吧,仙长歇会儿。”
  符悬书却没收:“不碍事,睡眠于我而言,并无帮助。”
  牡丹是知道他们修士到了一定境界后,不吃不喝不睡都无大碍,但知道归知道,牡丹这回却没把灵石收回。
  “那就当我的路费了。”
  牡丹把灵石在地上堆成一座小山。
  符悬书看着蹲下的牡丹,她神情恹恹,问:“姑娘怎么不睡了?”
  瞧她这脸色,分明就是没休息好。
  堆完了小山,牡丹也不站起,直接席地而坐。
  地上干净,摸着,手上也不觉有尘沙沾上。
  她拍拍自己身边:“仙长也坐下嘛,同样都是看夜景,站着看和坐着看,那都是同样的啊,那还不如坐下舒坦些呢!”
  符悬书看了下两人间的距离。
  他站她坐,离得颇有些远。
  可若是坐下,就离牡丹要近得多。
  符悬书当机立断,直接走到牡丹身旁,掀袍而坐。
  牡丹没想到他会过来得那样干脆,明明是自己喊的人,最惊讶的却成了她自个儿。
  坐下后,符悬书看着她,又问:“姑娘还未说没睡的原因。”
  倒很是执着。
  牡丹也没想过要藏着,他都问了,也就将这事道出。
  穿书一事,牡丹不确定书中角色接受度如何,便另套了别种说词。
  “因妖力缺失,我记忆也跟着缺损一部份,但,每回妖力回来后,记忆也会像片段那样,以梦境的方式让我想起。”
  夜里静谧,身边坐的还是这世界里最让自己心安之人。
  牡丹烦乱的心,不知不觉静了下来。
  她缓缓说道:“刚刚我又梦见以前的事了,又杂又乱,片段太碎,连不到一起,觉得烦闷,这才出来走走。”
  结果,没料到符悬书也并未休息。
  说着说着,牡丹竟觉眼皮子又沉重起来,方才怎么也找不到的睡意,这会儿却屁颠屁颠来寻她。
  牡丹眼眸半阖,身子摇摇欲坠。
  符悬书又问:“姑娘梦见何事?”
  星光璀璨,落在她堆起的灵石上,一闪一闪,特别漂亮。
  符悬书问出后,牡丹过了好一段时间,才在脑子里明白过来他所问意思,慢腾腾地答道:“我梦见了,以前相识之人。”
  那银发少年时常出现在花妖周遭,每回还总是兴奋地对她喊着“牡丹大人”,就好像光是自己出现,就已是上天的恩赐,眼神孺慕崇拜。
  热烈到,牡丹都没好意思迎向他的眼。
  身子就像被睡意往下拖去,牡丹不想挣扎,也不愿挣扎。
  最后,她终于抵挡不住睡意,身子一歪。
  符悬书肩上一重,他整个僵住。
  “……姑娘?”
  传来的,是绵长的呼吸声。
  符悬书能感觉到牡丹身上的香气,还有那柔软的发丝扫过自己颈项。
  他抿紧唇,动作很轻,转头去看靠在自己身上,睡得香甜的牡丹。
  牡丹睡得似并不怎么安稳。
  她还惦记着在与符悬书说话一事,没放任自己就这么睡了过去。
  但,身体她使唤不了,只有搅成一团的意识,还在想着他们刚才话题。
  他们刚刚说到哪里了?
  哦,说到花妖以前相识之人。
  牡丹努力发出声音,声音含含糊糊的,符悬书认真去听。
  然后,便听牡丹挣扎着想说出的话是:“……我梦见了,银发的……美少年……”
  符悬书:“……”
  哦?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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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二章合一)
  “姑娘夜里,说了梦话。”
  牡丹这一觉, 没再做过接连不断的梦。
  本以为能睡得比方才来得舒服,但,牡丹却瑟缩了下身子。
  ……冷。
  不是那种冷了添衣, 身子暖了就没事的那种冷。
  而是自心底升起的凉意。
  冰冷刺骨。
  牡丹这一觉仍是没能睡好。
  阳光刺眼, 牡丹用力闭了闭眼, 才睁开一个缝,就被亮得再次闭上。
  她第一个念头是:啊,天亮了啊。
  紧接而来的第二个念头则是:……她为何睡在外头?
  这全然不像是在屋里睡着、或是在院中阴凉处入睡时醒来该有的亮度。
  她的第二个疑问尚未获得解答,闭着眼的牡丹就觉日光似被什么遮挡,光线暗下许多。
  嗯?
  被云遮住了吗?
  感觉现在是个正好睁眼的时机, 可随之而来,符悬书的声音响起:“姑娘醒了?”
  牡丹:“?”
  为何她会在这种时候, 听见符悬书这么问自己?
  她倏地睁眼。
  眼前,符悬书抬袖,以宽大的袖子为她遮去阳光, 两人的距离不是靠得极近的话, 是做不到这点的。
  然后, 牡丹发觉, 自己看出去的视野,有那么点歪。
  怎、怎么是横的啊?
  察觉自己现在是个什么样的姿势后,牡丹眼睛瞪大。
  不是吧!
  她几乎是整个人都弹了起来。
  牡丹动作太大,加上昨夜又是以同样的姿势枕在符悬书肩上,坐着睡了一夜,牡丹都还来不及惊讶, 就先被脖颈上僵硬的痛感给引了注意。
  “嗷, 疼!”
  牡丹龇牙咧嘴, 五官几乎都快皱在一块儿。
  她伸手想揉揉舒缓, 奈何一碰就疼,牡丹压根不敢使力,更没法恢复脖子原先该有的位置。
  她睡落枕了!
  牡丹眼角含泪,正想着这该怎么办才好,忽然,她的手背被另一只微凉的手覆上。
  这只手的温度,牡丹是再熟悉不过的。
  牡丹怔怔看着符悬书。
  源源不绝的灵力自符悬书掌下传出,冰凉的气息浸入牡丹肌肤,原先僵硬疼痛的地方被那股凉意包着,不知不觉间,痛感已褪去许多。
  “多谢仙长。”
  牡丹转了转脖子,虽是恢复了,但道谢的话说得很是别扭。
  她真的没有想到,自己竟会靠在符悬书肩上睡了一宿!
  可……符悬书为何不把她喊醒,而是任由自己枕他枕了一夜啊?
  牡丹自己痛楚都被肩颈引了过去,可事实上,另一侧的手臂那也是又僵又疼──是她枕着符悬书的那一只手。
  所幸,符悬书把这些痛楚都一并消弭,牡丹现在肩头轻松许多,不再像是肩上彷若压了一块大石那种沉重感。
  但,即便如此,做过的事就是做过了。
  牡丹的脸丢得无处可放,可,还有件更令她在意的事。
  ──符悬书覆在她手上的手,至今还放得好好的,似并无收回的意思。
  “仙长?”
  符悬书的指收紧,就像是握住牡丹的手那样。
  他眉眼阴沉,情绪不高,在牡丹睁着那双灵动的桃花眼看过来时,符悬书垂下眼帘,避开与她对视。
  牡丹紧张起来,胆战心惊地问:“仙长……我昨天那样睡,你不高兴了吗?对不住,我不是有意的,下次不会……”
  一听牡丹打算绝了往后再有靠在他身上入眠的可能,符悬书淡声道:“再有下次,也无妨。”
  牡丹眨眨眼。
  嗯?
  这意思是……他其实不讨厌啊?
  那又为什么露出这种表情?
  牡丹看不明白。
  符悬书说完,转回目光。
  以深沉的眼,对上牡丹唯有些懵的脸。
  他说:“姑娘夜里,说了梦话。”
  牡丹差点被自己呛到。
  她说什么了她?
  符悬书见牡丹着急得不知所措的模样,娓娓道出后半句:“姑娘说,梦见了一个人。”
  牡丹点头。
  这点没错,听着还算正常。
  牡丹提起的心稍稍落下了些。
  但,符悬书还没说完。
  他接着道出后半句:“梦见一个……银发的美少年。”
  牡丹:“咳咳咳──”
  这句话太具冲击,牡丹语无伦次想说点什么,却又被惊得呛着,只能先连咳几声。
  大写的草!
  ──她都对符悬书说了什么啊!
  虽然梦里那少年确实生得很是美貌,但她这句话听起来怎么就……像是对这位美少年抱了什么不可告人的心思呢?
  牡丹抬手,只差对天发誓:“仙长,信我,我只是做了个很普通的梦,真没什么的!”
  符悬书看着牡丹那认真立誓的模样,想问什么,话到嘴边,却又歇了原本的打算。
  ──你与那人,是何关系?
  符悬书想问此话,可……
  他垂眸,掩去眼里过于复杂的情绪。
  牡丹记忆有失,他问了,也得不到答案的事,即便问出口,那也没任何意义。
  符悬书未回应,牡丹也不知他究竟信不信自己所言。
  正想再多解释些什么,忽然,她伸手指着符悬书腰间。
  “仙长,令牌亮了!”
  说完扫到自己腰间挂着的那块,也同样一闪一闪发出白光。
  他们将令牌取下,置于掌中,待白光褪去后,手上除令牌外,又多了另外两件东西。
  “这是……记载今年拍品的卷轴,还有这是……戒指?”
  卷轴牡丹在路葳那儿曾见过,并不陌生。
  倒是戒指,是看似平平无奇的一枚玉戒,可若凝神细看,便能察觉戒指上有灵力涌动,是件小小的法器。
  两人得来的东西都是同样的,符悬书拆了卷轴,牡丹就不拆了,两人一同看一份。
  写在开头的是注意事项,文字随着清朗的声音一同传出:“各位好,今年,赏客楼再次恭候诸位大驾,为了让新客人也能享受,接下来说明的规矩,还请务必遵守。”
  牡丹听到“赏客楼”三个字,多在心里念了几次。
  她一直拍卖场、拍卖场地喊,原来他们还有个名字,就叫赏客楼啊?
  卷轴冒出的是男人声音,应是事先用了可以录制声音的法器,而且……
  牡丹皱了下眉头。
  她总觉得这声音有那么点……耳熟啊?
  听着很像是她梦里那个……美少年的声音。
  牡丹急忙把这念头晃掉。
  肯定是刚刚一直在说他的事,才总联想到他!
  这话声并不低沉,而是爽朗有朝气,感觉就是个年轻活泼的男子。
  但,牡丹认识的人里,即便有相似性格的,声音也对不上。
  牡丹觉得事情应是不会那么巧,更偏向是自己错觉,她把这股异样压下后,继续凝神细听他接下来所言。
  反正是不是的,到时去了赏客楼,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吧?
  牡丹收敛起浮躁的心思,将注意力重新集中在卷轴所说事项上。
  卷轴浮起的文字在话声说到该处时,字句会同时亮起,方便人对照着看,心急的更可以直接往下看完所有文字。
  他说:“一同附上的除今年拍品卷轴之外,还有一枚戒指法器。”
  “此物上头施了术法,配戴后可遮掩自己的相貌,做隐藏身份之用,除此之外再无其他,请各位安心。”
  符悬书放出神识,进法器一探究竟,点头:“他所言无虚。”
  毕竟是要戴到自己身上的法器,多少总是带着疑虑的。
  听符悬书已经探过,牡丹就想,这赏客楼想来也不会随便砸了自己招牌。
  声音继续:“在入赏客楼之前,请诸位务必将这枚法器配戴妥善。请注意,未能配合者,将丧失今年入场名额,即便手持了令牌,请恕我们亦无法放行。”
  这是丑话先说在前头了。
  牡丹手握戒指,这么小一枚,还得好好收着才好,免得到时弄丢了,没处哭去。
  再者,能有这枚法器,牡丹自己也安心。
  否则大手笔拍下拍品,一出拍卖场就被人围了群殴夺走,岂不是得不偿失?
  简单的事项说完,再来便是能自由翻阅拍品。
  拍品分了几个大类,如泛着蓝光的按钮状悬浮着,牡丹毫不犹豫摁下了中间最显眼处的“每年固定拍品”。
  一按下,碎得如细水晶般的红色蛇妖碎丹,便在空中缓慢漂浮旋转,方便让人无死角观看。
  而且,令牡丹惊奇的是,漂浮着的碎丹并不只一块。
  “这是……一次要放出三枚啊!”
  三块红艳艳的碎丹就跟跳华尔兹似的,在卷轴上方转着圈圈。
  牡丹喃喃碎念:“这赏客楼……到底还有几片碎丹?”
  她能一次全拍下吗?
  牡丹在心里暗暗盘算,突地,她想到什么,对符悬书说:“仙长!赏客楼每年都会拿蛇妖碎丹出来拍卖的事,想必魔修那儿也是知晓的。”
  否则的话,他们也不会无缘无故,第一个锁定下手的目标就是落日谷。
  符悬书露出郑重的表情:“我会护好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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