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清冷仙长是百草枯这档事——舒沁橙
时间:2022-08-08 07:21:49

  这已经不光是社死的程度而已,牡丹想直接挖个洞躲起来,让自己不用面对这尴尬事。
  可她心里也明白,再怎么躲,这一关都是躲不掉的,不过是时间早晚的问题而已。
  只是……
  她将捂住双手的脸,悄悄开了一个指缝,偷看符悬书。
  符悬书会怎么回答,牡丹不得不承认,她的确挺介意。
  然后就听见他说的是:“不需要旁的什么人,我一人,足矣。”
  牡丹:“……”
  她完全不敢将掩住脸蛋的手放下。
  倒是白鹤,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以后,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
  “牡丹大人,那您稍等,我很快就会为二位准备好合适的地方,这半个月,都不会有人前往打扰。”
  白鹤的笑容,牡丹并不想懂。
  牡丹趁他去忙时,瞪着桌上那两盒蛇妖碎丹,心里不禁嘀咕:被什么妖吞了妖力都好,怎么偏偏就是蛇妖呢!
  可事实就是事实,她再怎么碎念,那也无法挽回。
  白鹤替他们准备的地方,似乎就是牡丹以前的居所。
  这屋子和浴房是打通的,浴房有三座池子,皆为活水,冷、温、冰,三种水池样样有,全凭牡丹喜好,想泡哪池泡哪池。
  而这也非普通的池子,就牡丹草草看了几眼,那也看出这里的水池灵气含量,并不比千凌门的灵气来得少。
  牡丹点头:“倒是个极佳的修炼之地。”
  看完了,往后退时,牡丹没料到符悬书站得离自己那么近,直接一头撞进他怀里。
  符悬书:“姑娘当心。”
  牡丹头都不敢抬起,心里另外又补充了句:也是个双修的好地方……
  符悬书的怀里很令人安心,白鹤已将另外总共三枚的碎丹放在床头──两小一大。
  牡丹愣愣看着木盒摆放的方向,心思飘远,觉得花妖睡的床榻还真大,躺上去滚个好几圈,都还不会摔下的那种。
  符悬书寻着牡丹视线望去,瞧见她在注视的,是摆放蛇妖内丹的位置。
  他顿了下,问她:“姑娘要先取哪枚妖丹?”
  听到符悬书这么问,牡丹自己也恍惚了下。
  是哦,现在有三枚。
  两枚同样大小,以前在落日谷就一次吸收过两枚的量,这牡丹还是有经验的。
  问题在另外那一瓣……
  牡丹对符悬书说出自己内心真正想法:“我觉得,大的那枚一吸收完,我人也没了。”
  说这话时,她眼神都发直。
  符悬书闻言一怔,也不晓得该如何安慰牡丹才好,只好艰涩地对她提出另项建议:“那,便从小的开始吧。”
  牡丹也正有此意。
  她伸手将那两枚小片的碎丹捧在手上,虽然明知困难,牡丹还是试了下,只想吸收花妖的妖力。
  但,果然还是如牡丹预料的那般,花妖与蛇妖的妖力已密不可分,不管怎么拆,彼此的妖力定会沾染上另外一方的,丝毫分离不了。
  没办法了。
  牡丹只能全都吸收,缠在碎丹上的绯红色妖力浸入她掌心,再由手腕、手臂等,游走蔓延至全身。
  熟悉的炙热感涌上。
  牡丹将吸收来的妖力转换为自身妖力时,绯红色的妖力就有如一道道分流的岩浆,牡丹甚至都还能清楚指出,蛇妖妖力现在流到了自己身体的哪个部分。
  但,牡丹眉头一皱,觉得有几分古怪。
  怎么……还没完啊?
  两枚的碎丹妖力,之前她吸收时虽已被炼制成法器,但,也不至于要这样久的吧?
  她正觉奇怪,就听符悬书声音传来:“姑娘,快停下!”
  符悬书声音难得有这样急切的时候,牡丹撑着被热意侵蚀的脑袋,勉强睁开眼,想一探究竟。
  然,不看还好,这一看之下,牡丹险些晕过去。
  “另一瓣的妖力为什么也跟着被牵引过来了!”
  牡丹正忍着吸收妖力的不适,喊出来的话声显得嘶哑。
  她会如此惊讶是因为,另一瓣想先放置着的碎丹,那上头妖力竟然自顾自地缠上牡丹手中的另两枚小碎丹!
  牡丹专心在吸收时根本顾不得其他,直接将另外一道妖力也跟着汲取。
  幸好,及时发现。
  牡丹凝神,趁现在才只有一点点,一切都还来得及挽回时,集中精神,要将那一瓣碎丹上的妖力断开。
  可她额上都已冒出细小的汗珠,那股绯红色的妖力仍是源源不绝往牡丹体内送。
  牡丹瞳孔地震:“断、断不了!”
  符悬书也出手相帮,以自己自身灵力为刃,就要将那一道绯红斩下。
  然,那道妖力却是被斩断后,又立刻自断口处衔接起来,根本无用。
  牡丹现在已经不是岩浆的支流在体内肆虐而已,而是像把她整个人都扔进沸腾的火山口。
  她站都站不住,腿一软就要倒下。
  “姑娘。”
  符悬书及时将她揽住,一碰上牡丹就发觉她体温之高。
  他眼眶一紧,瞬移到浴房那处冰灵泉前,将牡丹放下时,泉水都还冒出“滋──“的白色蒸气。
  符悬书也跟着进到池子里,他对牡丹说:“姑娘,开灵府。”
  不然的话就来不及了。
  牡丹意识已在模糊边缘,勉强能听到符悬书说话。
  她眼下做不了思考,但,只要是符悬书说的话,那就必定不会有错,跟着照做便是。
  牡丹毫不迟疑开了灵府,她这样干脆,反让符悬书滞了下,暗叹口气。
  之前就对她说过,灵府是何等重要的地方,她却还是这么毫不设防地打开。
  符悬书不禁在想,这是只对他,还是换成旁的人来提出这个要求,牡丹都会答应?
  可看她烧得迷糊通红的脸,符悬书自己也半点没有犹豫,将灵府打开。
  他的唇抵上牡丹的唇,释出灵力的同时,也将神识一道往外放。
  唇齿交缠。
  符悬书神识寻到了牡丹,一碰到她的当下,符悬书就被她身上的高温给骇了下。
  “呜呜呜,我好热……”
  牡丹哭哭啼啼在抱怨。
  每次被蛇妖妖力折磨的时候,牡丹就会无助地像个孩子。
  符悬书上前将她揽紧,那股热意连他神识也感觉到灼伤感,可符悬书还是没有放手。
  牡丹哭出来的眼泪马上就被蒸发,符悬书伸手捧住她的脸,指腹轻轻在她眼角一擦,唇也印上。
  她睁着红通通的眼,愣愣看着他。
  符悬书问:“还热吗?”
  他手指冰凉,牡丹直接扑抱上去,对他说:“热!”
  旋又大哭起来。
  自己一个人的时候,啜泣声什么的都还能小声控制。
  可一有人来安抚自己,那种本以为自己可以忍受的、已经压下去的委屈感,就扑天盖地齐齐涌上。
  符悬书的神识同他整个人一样,都是偏凉的。
  他们一冷一热,符悬书每每动用灵力,自己身上就会再凉一分。
  牡丹没法断了另一半碎丹上的妖力,身子无时无刻都在吸取力量,原先的热度本来因符悬书渡入的灵力会下降一些,偏又在同时,热度再次袭上,牡丹就没有一刻体温能恢复到正常的时候。
  这会儿她已不光是神识,连自身都因热得难受,流出泪水。
  符悬书闭眼,为她将灵气度入,察觉到她脸庞的湿意,还有牡丹轻微的啜泣声,符悬书睁眼。
  他轻抿了一下,才放开牡丹的唇。
  放开归放开,自己却没退得太远,而是鼻尖抵着她的,气息微乱,温声在哄她:“再忍忍。”
  牡丹哽咽地问:“……得忍多久?”
  符悬书望着一旁,哪怕相隔已有一段距离,然,榻边那枚妖丹的绯红色妖力,仍是顺着牡丹所在,潜入浴房。
  非但如此,那道妖力缠绕在牡丹身上,且,都过这么久了,那也丝毫没有减弱的迹象。
  面对牡丹所问还要多久,符悬书自己也不好做出判断。
  浸过灵泉的手冰凉,符悬书捧上牡丹的脸。
  颊上的湿润已分不清是泪水还是泉水,符悬书老实对她说:“不知还得耗费多久。”
  牡丹听得崩溃,身子摇摇欲坠,符悬书将她紧揽在怀中,在她耳边轻声说:“我在。”
  不管要花上多久,他一直都会在。
  符悬书将她的脸捧起,再次吻上,渡入自己灵力。
  他们所在的池子就蕴含了灵气,灵力不够随时能补,更别提就符悬书这修为,本身所含的灵力量就大,基本也不需怎么补。
  泡在池子不知过了多久,等到牡丹意识已没再那样模糊时,就发现他们已换了个地方。
  她睁眼,透过眼中盈满的水雾看出去的,是冰蓝色的灵力与绯红色的妖气交织在一块儿的景象。
  冰蓝色的灵力就像是围起了一个防护气泡,浓郁地凝出一层,控制绯红色妖力进入的量。
  牡丹恍然。
  所以她才会觉得好受一些啊。
  颊边微痒。
  符悬书的墨发垂落,牡丹对上他的眼。
  神魂交融与双修同时并行,灵力耗量极大,光是牡丹自己就已累得都抬不起手指来,何况是还这样凝出一层像是结界般屏障的符悬书?
  “仙长……”
  牡丹本意是想让他歇会儿,结果一开口,才发现自己声音已经哑得几乎都发不出声,说出口的仅是气音。
  她尴尬,不知该不该继续开口,就见符悬书听了她这话,忽地扯了下嘴角,露出邪魅一笑。
  牡丹:“?”
  她看了什么?
  肯定是她眼花吧?
  就在她目光发直时,符悬书低下身子,凑在她耳边对她说:“你可以继续喊。”
  说完,还咬了下牡丹耳垂,牡丹心中大骇。
  这是狗心魔啊!
  他怎么出来了!
  符悬书笑得嚣张,牡丹看惯了他那张淡漠的脸,狗心魔虽也是符悬书,但,顶着同样的长相露出这种和符悬书大相径庭的表情,牡丹看了都觉自己要裂开。
  他扭头欣赏那一道灵力围成的屏障,像在盘算什么那样,眉头轻轻挑起。
  牡丹心中有不好的预感,撑着疲累的身子,一把摁住他的手:“你、你想做什么?”
  虽嗓子还是哑得很,但他俩离得近,牡丹有绝对的把握可以笃定,他绝对听得见自己在说什么。
  狗心魔笑得极其欠揍。
  他对牡丹说:“这样多无趣?你说是不是?”
  牡丹疯狂摇头:“不不不,我不觉得无趣。”
  狗心魔长指一收,像握拳般轻轻攥起,那些如屏障般将大部分的蛇妖妖力挡在外头的灵力,被他一口气收回。
  没了阻拦,蛇妖妖力狂喜。
  绯红色的妖力就像迫不及待要回到主人怀里那样,一股脑儿往牡丹体内奔。
  牡丹才觉清明许多的脑子,又被这一下烧得更狠,耳边甚至还回荡着狗心魔张狂的笑声。
  “哈哈哈,来,玩点有趣的。”
  牡丹在意识即将变得浑沌之前,最后愤怒地说了句:“只有你觉得有趣!”
  熟悉的啃咬感传来,再后来的,牡丹被排山倒海的蛇妖妖力侵袭,脑子热得都没法运转。
  五天后。
  白鹤瞧见符悬书踏出房门,一口茶险些没喷出来。
  他惊讶上前问:“你怎么……那牡丹大人?”
  白鹤侧头想越过他的身子,去瞧瞧牡丹如今现况。
  符悬书却侧了身子,一道灵力扫过,直接将门掩紧,连丝缝隙也不让白鹤窥看。
  白鹤:“?”
  符悬书说:“她还在睡,别吵她。”
  白鹤脑子一懵,指了指门,又指指符悬书,问:“所以你们……这是结束了?”
  “嗯。”符悬书出来不是为了同他谈这件事,直接说明来意,“她喜欢吃的、喝的,劳烦你备上一些,算算时间她将醒,一次吸收大量妖力,她消耗甚大,这会儿应是饿了。”
  与牡丹有关,白鹤立即吩咐人去准备。
  才扭头说没几句话,交代完后就见符悬书说完要回房里,白鹤连忙赶了过去,追问:“你们是真的已结束了?蛇妖妖力全都吸收完全?”
  符悬书“嗯”了一声,不给怔愣的白鹤再有追问的机会,直接掩上木门。
  徒留白鹤待在原地,惊讶地嘴都合不拢。
  不是……
  就他那些碎丹的量,十天半个月他都算保守估计了,可这才五天啊!
  短短五天内就要吸收那些,符悬书竟都还能好端端地走出来……
  白鹤艰难地咽了口唾沫。
  不愧是牡丹大人看上的人类,竟恐怖如斯!
  符悬书回到屋里,站在榻边。
  他给牡丹掖了掖被子,俯身抹掉她眼角沁出的泪。
  哪怕是在睡梦中,牡丹也时不时在抽泣。
  符悬书捏紧自己的手,沾染了牡丹泪水的指头将湿润染上更多地方。
  牡丹的体温已恢复正常,但,符悬书仍觉她沁出的这滴泪滚烫。
  待到指上的泪已干,符悬书再次伸手,想将牡丹落在唇上的发轻轻往耳后一勾。
  先前抹去眼泪时,牡丹就已经微有意识。
  这回符悬书动作放得再轻,牡丹也感受到了微微的痒意。
  她睁眼,与定定看着自己的符悬书眼神对上。
  符悬书顿住。
  但,他没有停手,仍继续将牡丹的那缕长发勾好。
  动作很慢很慢,就像舍不得收回手那般。
  符悬书问她:“姑娘,你妖力已回来三成,加上蛇妖妖力,勉强撑得上有你往日的四成妖力,已足够自保。”
  牡丹眨了眨眼,长睫扫过符悬书尚未收回的手,符悬书指头一紧,要接着说出口的话滞了下,才在牡丹那双眼的凝视下道出:“姑娘欲留在赏客楼,还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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