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没见过?”大哥重复道。
“我们清理的时候,只见过一些陶器、银器之类的。“白眠如实回道。她早些年听老师说过下墓的时候,盗墓贼就站在自己面前的情况,但是没想到她会遇上这种硬抢的。
大哥一言不发打量着她。
他身后的两个男人也在看她,随后车上又下来三个蒙着脸的男人,一个体型偏壮的中年男人道:“没东西就走啊,在这儿愣着干什么?”
“老三他们说东西是在的,绝对是他们这群人把东西藏起来了。”
“行了,别把事情闹大。”中年男人道:“散了。”
握着刀的男人心有不甘,一把抓向白眠的手,“你们放东西的地方在哪儿,带老子去看看。”
白眠以为他要动手,下意识抬手挡在自己面前。
握刀男人本就憋着一肚子火,见她还敢躲,正欲握刀上前,却被她手上的东西晃了一下眼睛。
不止是她,身后的几个人都被晃了一下。
中年男人眯着眼睛,借着光打量着她手上的东西,但是灯光太暗,根本看不清。于是他打开手电,照在白眠的手腕上,所有人的视线都聚集在她的手腕。
空旷的戈壁滩上,只有风声吹拂的声音。
不知过了多久,中年男人才关掉手电筒道:“秦牧云是你什么人?”
白眠不知他的意图,没有贸然回答。
中年男人向她逼近一步,“他来了吗?”
白眠还是没有说话。
中年男人深深打量了她一眼,拉着握刀的男人道:“走。”
“走什么走?秦牧云要是真他妈敢来,我现在就废了他!”握刀的大哥显然和秦牧云有仇:“当年滇地鬼谷,他废了我叔三根手指头的事,我是绝对要跟他报的!”
“大哥,算了算了,要报也不是现在报,咱们是来找东西的,先走吧。”下墓道的男人道。
“你他妈嚷嚷什么?”中年男人制止道:“你非要把秦牧云喊过来才高兴是吧?”
“有脾气他就来!”握着刀的大哥道:“老子不要他的命,都要废他一只手。”
中年男人身后的另一个男人冷哼出声:“这些年四哥他们折在秦牧云手里的人少了吗?老八在藏地直接被废了一条腿,现在碰到秦牧云只敢绕着走,你他妈别给老子找事。”
白眠仿若在听天方夜谭,他们嘴里的秦牧云和她认识的秦牧云完全就是两个人。
大哥虽然不服,但还是被劝了下来。
转身往车上走去。
中年男人走到门边,又看向白眠道:“我们无意招惹秦牧云,今天多有得罪之处,还请包涵。”
随即,微微颔首,往车上走去。
三辆越野车离开后,白眠才双腿一软跌坐在地上,“不省人事”的郭溯扬也坐了起来:“你没事吧?”
作者有话说:
要收尾了,时间不是很准时,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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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 是 他
白眠一时没缓过劲儿, 完全听不见他在说什么。
负责查看监控的值班人员,见两个人迟迟没有回来,打起电筒向他们离开走去,还没走近, 就看见满地汽车碾过的痕迹, 立马知道就出了事, 把营地的其他人全部叫了起来。
各个帐篷陆陆续续亮起灯。
林诗语听闻此时以后,更是大感惊讶, 她从事考古工作这么多年,参加那么多大型挖掘工程, 从来没有遇上过这种事。
这群人简直无法无天。
林诗语安排其他人查看失窃和被盗的情况后, 带着白眠和郭溯扬去镇上报警, 这立刻引起了当地警方的高度重视,然而对方不止蒙了面, 连车牌和汽车型号一并遮挡。
从现场的监控, 也被经过微妙的调整, 刚好避开案发现场, 所以安保人员也没有发现异常。
显然是提前“踩”过点了。
同样也让大家百思不得其解的是,这个前凉的家族墓群,远离当时的都城姑臧, 算不上显赫,最具有研究价值的就是砖上的壁画, 而对方显然没有兴趣。
白眠提起他们问过的几样东西,就连林诗语都觉得疑惑, 她初期进行文化背景了解的时候, 关于前凉的资料只有寥寥几笔, 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
当地的文物考古研究所也连夜抽调了保卫科人员, 将现场的监控系统,也更换成了便携的高清无线安全监控系统,通过一米五高的支架,全天候不间断地为发掘现场提供高清的数字图像。「1」
郭溯扬担心惹火上身,只说自己被打晕了,对自己听到的内容只字不提。
熊书怡更是自责不已,一直向白眠道歉,而白眠不仅没有任何创伤后的应激障碍,甚至能反过来安慰她。
对那天晚上发生的事,只是一语带过。
似乎对她没有任何影响。
类似的事,之后再也没有发生过。工地上的人也多了起来,招了一批新的工人师傅,帮忙清理探方和运土,加固整理横梁,在日复一日中,出土的墓葬也日渐增多。
不知不觉,大半个月时间过去。
大家也逐渐把这件事抛到了脑后,只有郭溯扬时不时向白眠打听关于几句秦牧云的事。
白眠自是避而不答。
熊书怡偶然中听到过一次,不由产生了一丝疑惑,他怎么会知道秦牧云的事?
于是,背着白眠把郭溯扬打了一顿,郭溯扬扛不住揍,把那天晚上的事一五一十的交代了,并嘱咐她不要告诉任何人,不然他就真的没得混了。
熊书怡没空搭理他,转身去找了白眠。
白眠正在看当地的文献和地方志,见她进来,收起书笑道:“你去哪儿了?”
熊书怡没有回答。
拉着她的手在旁边的床沿坐下,十分认真询问:“小眠,你老实跟我说,你男人到底是什么人?”
白眠唇角的笑意逐渐暗淡下来。
她曾经以为她知道的,可是这些天,她也在想这个问题,秦牧云到底是什么人?他的过去到底是什么样的?
为什么一个出生名门的正经商人,能让那群亡命之徒都闻风丧胆?
她摇了摇头,这段时间她一直想找机会跟熊书怡说这件事,可都不知道如何开口,而今更是不知该如何解释。
她也不敢问秦牧云,怕他得知这件事后,贸然前来,遭到那群人的报复。
尤其是那个拿刀的男人,明显恨他入骨。
“你确定他做得都是正经生意?”熊书怡提出自己的疑问道:“他真的像他说得那么清白吗?”
白眠没有回答。
“小眠,这种事不能装糊涂的,你至少得知道,他在做什么,做得事又会不会给你带来危险?”熊书怡面露担忧道。
白眠面露难色,因为秦牧云的反应,似乎也不想告诉她的样子。
熊书怡不禁抱怨道:“我就说他那么着急跟你结婚,肯定有问题。他要不是家里有钱,我真的都怀疑他是……”
“不可能。”白眠虽然不知道他在干什么,但可以肯定他绝对不会做出对有损文物的事,“他爷爷一生都在为了保护文物奔走,他也不允许市面上出现倒腾文物之辈,他绝对不会是你以为的那种人。”
“那你说,他为什么会和那种人有交集?”熊书怡提出自己心中最大的疑惑。
“你等我找到机会问他,我一定会解答你这个疑惑。”白眠握着她的手道。
“小眠,你不是要解答我的疑惑,是要给你自己一个答案。 ”熊书怡抽回手,摁在她的肩上道:“他如果没跟你结婚,我一点儿都不在乎他是干什么的,但是现在我放心不下,你明白吗?”
白眠点了点头。
躲在帐篷外面偷听的郭溯扬,也恍然大悟点了点头,唇角泛起一丝意味深长的笑意。
**
秦牧云靠在越野车的后座,面无表情盯着手机屏幕里的电子地图,窗外时不时闪过一棵胡杨。
江寻坐在副驾驶,侧头拉下鼻梁上的墨镜,嚼着口香糖道:“秦爷,白眠妹妹走了二十天。你……”
“谁跟你说是二十天?“秦牧云从屏幕后探出头道:“是二十六天。”
“所以从白眠妹妹走得那天,你就在数日子吗?”江寻不禁发出一声惊叹:“天呐,秦爷,要是让江湖上那群人知道,你退隐江湖后就干这种事,肯定会笑话你的。”
秦牧云交叠在膝盖上的左脚,有意无意踢在副驾驶的后背:“把嘴闭上。”
江寻的嘴能闭上,但是闲不下来,安静了两秒钟又道:“爷儿,距离白眠妹妹工作的地方,就六十里地儿了,你开心点儿行吗?”
白眠妹妹走了二十六天,他这脸就垮了二十六天。
“你信不信我马上就让你不开心?”秦牧云问。
江寻自然相信。
立马乖乖闭上了嘴。
开车的阿仁忍不住看了江寻一眼,江哥这贱真是一天不犯都难受啊。
江寻感受他的目光,冷冷斜睨过来道:“你看什么呢?”
“我在想,齐湛南要是知道我们到了他的地盘,会不会来打个招呼?”阿仁可不敢惹他,默默换了一个话题。
“这还用想?”江寻不以为然道:“他在上城吃那么大的亏,能咽得下去才有鬼了。不过他来了正好,我便宜儿子眼睛上那一拳,我是绝对要讨回来的。”
阿仁一时分不清,他到底是真心疼小曾,还是单纯的想借题发挥。
两个小时后,越野车抵达白眠定位的小镇,小镇距离景区不远,四处都是揽客的面包车,江寻让阿仁把车停在路边,下到对面商店买了包烟。
阿仁跟着下了车,“车上不是有烟吗?”
“秦爷那烟太淡了,我抽不惯。”江寻打量着马路上来往的汽车,小跑着穿梭而过:“再说,那么贵的烟,我多抽两包,他让我给钱怎么办?那我今天可就白干了。”
“秦爷哪有你说的……”
两个人的声音慢慢飘远。
秦牧云推开后座的车门,站在路边点燃了一只烟,西北的阳光比其他地方的都要清洌一些,照在道路两侧老旧的平房上,呈现出一种独有的地域感。
白眠抱着一箱苹果从水果里出来的时候,无意中扫过对面站着一个穿着宽松衬衣的男人,男人单手夹着烟,低头看着手机,西北澄澈的阳光透过路边的柳树投射在他身上,她不由停下了脚步,想要仔细凝睇的时候,一辆货车挡住了她的视线。
应该是看错了吧。
她将苹果放进后备箱,熊书怡拿着清单跟在后面道:“水果买了,现在再去超市买水,这次应该不用买太多,听说再过几天,大家就要搬到镇上的宿舍了,下个月就能撤回研究所了。”
白眠心不在焉,没有听到他说什么,关上后备箱道:“熊熊,你去买一下水,我到对面去一下。”
她还是想再确认一下。
毕竟像秦牧云那样气质的人,很难再找出第二个。
“你要去哪儿啊?”熊书怡抬起头道。
“我马上就回来。”白眠抓着身前的斜挎包带往路口跑去,等过一轮红绿灯后,迫不及待往路边跑去,
然而路边已经没有人了。
她压制着心底的失望,拿出手机,看着秦牧云的电话,却迟迟没有拨出。
她已经快大半个月没有好好跟他说过话了。
可是又怕自己露出马脚,不敢跟他多说,为他增添不必要的麻烦。
她不禁叹了口气,这一天天的,过得什么日子啊。
收起手机,转过身,准备离开,无意中扫过路边的巷口,却看见两个举止诡异的中年男人,一个男人挎着包,逢人就鬼鬼祟祟把包里的东西,拿出来亮一亮。
隐隐是一个木马。
同前段时间从前凉家族墓群里出土的文物相似,白眠不由眉头一皱。
两个人也不像是找人出手的,更是在跟谁接头,连问了几个不是,就焦头烂额往巷子里走去,似乎在商量对策。
白眠犹豫了一下,看着满大街的人,壮着胆子跟了上去。
秦牧云抽完烟后就回到了车里,沿路的尘土比他想象中还要大些,上车之后,便在翻看白眠和他近段时间的微信记录,大多都是在回复他的留言,似乎在有意回避着什么。
他若有所思的抬头看向窗外。
巷口,一个熟悉纤细的身影,一晃而过,往里走去。
他瞳孔微怔,迅速打开车门,跟了上去。
白眠跟着两个中年男人走到巷子的转角处,趴在墙上,露出手机的的后置摄像头,拍摄着侧面的巷道。
巷道里蹲着十几个男人。
皮肤黝黑,穿着朴素,像是普通的庄稼汉。
两个中年男人背对着她,像是在向他们汇报着什么。
白眠意识到这个事情可能比他想象中还要复杂,默默收回手机,准备离开,忽然一个冰凉的东西从后她的脖子。
她以为是对方的同伙,正想张嘴呼救,被人从后捂着嘴摁在了墙上。
她连忙闭上了眼睛,唇贴着对方的掌心,含糊不清道:“大哥,我没看到你的脸,我也没什么都没看到,你不用灭我的口。”
话音落下,对方手上传来一股子熟悉烟草气息,她不由一怔,但为了保险起见,没有轻举妄动。
秦牧云气定神闲抽走她的手机,望着她紧闭的双眸,意味深长的挑了一下唇角。
将含在齿间的烟嘴取下,抵在她的唇齿之间,她温润的舌尖轻触到藏蓝色的烟嘴,透出一缕别有风情的艳丽。
他点开屏幕右下角的相机图标,进入相册,有条不紊的翻开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