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啊,直播的时候不是说了?”柳闻不满,“怎么你磕CP那么不认真!”
“我还以为那是宣传用的剧本……”
有更多磕CP的同事聚集到柳闻身边,期待她讲更多简灵和瞿绛河小时候的故事。
柳闻下意识地望向简灵,简灵反应过来,警示地看她一眼。于是柳闻没再说话,她不想挨打。
“简老师,以前没看您演戏,今天真是惊艳了把。您这实力,以后真得多多接戏,一定能出爆款!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尽管跟我们说!”一位老群演走过来,真诚夸赞简灵。
简灵笑笑,低头摆弄手机,点夜宵给群演们。
“啊对了,瞿老师人呢?”
有人忽然发出疑问。
简灵四处看了看,这才发现瞿绛河不见了。
“校草真是,这时候不应该跟你站在一起接受大家的赞美吗?”柳闻叹一口气,走向正在和刘斐谈话的朱晓喆,询问瞿绛河去哪儿了。
“先生先回酒店了,”朱晓喆支吾着说话,“他身体不舒服。”
“怎么忽然不舒服了?”梅莉也走过来问,“刚才拍戏还是好好的啊。”
“别问啦,瞿老师就是去冷静一下。”刘斐笑得一脸玩味。作为一个经验丰富的导演,他对拍戏中演员的状态了如指掌。
“咱们瞿老师,还是年轻人啊,血气方刚,一场舞戏就能这样。”刘斐笑了笑,又补上一句。
简灵看了眼一脸恍悟的梅莉,又看一眼耳朵红红的朱晓喆,有些迷惑。
休息了一阵子后,简灵便继续拍摄。
瞿绛河已经完成了一天的拍摄任务,就一直在酒店休息。
柳斐拉着简灵又拍了几段独舞。想着到时候抓几个精彩镜头剪辑进跳舞这场戏里,令整场戏更有看头。
简灵深夜收工,身体很累,但整个人很兴奋。她很久没有跳得像今天这般过瘾了。
她道别梅莉,走向自己的套房。她回房间路上,会经过瞿绛河的房门。
她犹豫了下,还是停在瞿绛河房间门口。
她有些担心他的身体状况。
既然住的那么近,那问一句应该是应该的。
她抬手敲了敲门。
等了一会儿,门没有开。
她抬脚准备离去,门忽然被猛地拉开,带出一股冷风。
简灵顿住脚步,转头,就见瞿绛河穿着一席酒店浴袍。
她还是第一次见瞿绛河这个打扮,一时间怔住。交叠的衣领下,可见胸口一小片冷白皮肤。
他的头发似乎被吹风机粗暴地对待过,不再像拍戏时那样服帖地贴在头皮上,四仰八叉地竖着。
一缕头发落在他的眼角,让他整个人多了几分张狂,以及颓靡。
她不由想到他演奏会上的样子。
瞿绛河缓缓走出来,修长的身子倚靠在门框上。
“简灵,你经纪人没提醒过你,深夜不能敲男人的房门?”他似笑非笑的,拿一双狐狸眼看着简灵,眼眸浓黑。
第23章 苦甜
简灵定定地看着瞿绛河, 一双猫眼直直的,像是不太理解自己的处境。
瞿绛河拨了几下腕间的木珠,看着她:“你有什么事?”
“我就是, 来看看你。”简灵轻声说话, “你没事吧?”
走廊上一片寂静。瞿绛河感到有一股可口的蜜桃味道萦绕在身边, 惹得他心烦意乱。
他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 才再次看向简灵:“我有没有事,你感觉不到?”
简灵的心脏跳了跳。她想到少女时代学舞时, 听舞蹈老师说,跳双人舞需要和异性舞伴频繁接触,有些血气方刚的男孩就比较难以自持。
血气方刚……
她记得刘斐之前用过这个词。她不由回忆起瞿绛河拍摄时的状态。那时, 她确实好像感觉到了什么。她垂下眼睛, 感到耳朵不受控制地烫了起来。
“简灵。”瞿绛河喊她名字。他的嗓音低了下去,口吻严峻,眼底散出些许凶意来。
“我们住那么近。”他的嗓音中有难以掩饰的沙哑, “你这样不小心,真的会出事。到时候, 可别哭着赖我。”
简灵倏地抬眼, 定定地望着瞿绛河。
瞿绛河一直拨弄着手上的珠串。他觉得他可能吓到她了,正要多说几句,就听她开口:“是吗?”
他的动作一顿。
她仰起面孔, 蹙着一双野性的眉,猫一眼的眼睛凌傲不逊地看他:“瞿绛河, 你是那样的人吗?”
在她印象中, 他一贯有强大的自持力, 小时候活得像个机器人。
她不是没有见识过男人的劣根性, 只是不相信他也是那样。男人是男人,瞿绛河是瞿绛河。
他绝对不会对她做那样的事。
瞿绛河一时沉默下来。他本来就是想吓唬她一下,但是忽然被她这么一顿质问,他就忍不住想,自己是不是说错了话。
“简灵,有时候我真不知道拿你怎么办才好。”瞿绛河苦笑了一下,然后用力闭了闭眼睛,强行逼退脑海中晦暗的思绪。
“其实你来了正好。”他清了清嗓子,对上她一双不解的眼睛,“有件事正巧想跟你讨论。我想把今天这首舞曲,当做人声插曲制作。无人声版可当舞曲,人声版由你来演唱,两个版本经由后期制作,交替出现在成片里。”
“哦,好。”简灵点头。
“有个小问题。我不知道这首曲子,该起什么名字。”瞿绛河垂眸望着简灵,“你觉得叫什么好?”
“嗯……还要起名字?”简灵拧起了眉毛。起名字这个事,她也挺不擅长。
“不起也行。”瞿绛河顿了顿,弯起一双狐狸眼,“这样的话,这首曲子到时就会被命名为《一首探戈舞曲》,收录到原声专辑里。”
“那可不行。”简灵不愿意。这首曲子虽是瞿绛河作曲,但是她提了意见,亲眼看着诞生的。起名字可不能草率。
她双手抱臂,在瞿绛河房门前踱起步子来。
瞿绛河只感觉一股可口的蜜桃味道在他面前来来回回地飘荡。他伸手按了按眉心。
“我知道了。”简灵忽然有了主意,定在瞿绛河面前。
瞿绛河抬头,就见简灵冲他露出喜悦的笑容。“这场探戈双人舞,就像是在庄沭心上点起一把火。这场戏之后,庄沭开始一步一步,沦陷在白梨布下的情网里。所以舞曲就起名叫《点火》,你觉得怎么样?”
瞿绛河目不转睛地望着简灵近在咫尺的身影,眼中似有火在烧。
“我觉得很好。”他哑声开口,“好极了。”
简灵静静地望着瞿绛河,大脑有些空白。
大概是夜色与舞作祟,她感到他今天的样子,尤其不一样。像是一杯醇厚的酒,勾人去品尝。
“你回去吧。”瞿绛河柔声对她说话。他想了想,又补充:“我没事,你不要担心。”
简灵没有立刻走。她站在原地,停了会儿,才开口:“瞿绛河。”
“嗯?”
“谢谢你。”她望着他的眼睛,认真道谢,“这场戏,我跳得很尽兴。”
“嗯。”瞿绛河弯起一双狐狸眼,也对她认真说话,“那就不要放弃,好吗?”
简灵心头震了震。
她想到那天她对林光霁说的话,她说她已经放弃了舞蹈比赛。这句话,应该是被瞿绛河听到了。还被他记在心上。
所以他让她不要放弃。
她的心脏如被击响的鼓一样隆隆跳动。
她知道他就是无心记住,无心一提。但是,她还是想要在这一刻,自作多情地认为,在他心里,她有那么一点儿特殊。
有甜甜的滋味,在胸膛里不停扩散着。但很快她又觉得有些苦涩。
因为太甜了,所以发苦。
她不由去看他形状可人的薄唇。不知道他的嘴唇尝起来是什么味道,是不是也像此刻她感觉到的这样,又甜又苦。
她恍然回神,向后退了一步。她想,他没说错,不应该在深夜敲男人的房门。她感觉被这夜色下了蛊,有些控制不住自己。
“我不会放弃的。晚安。”她匆匆转身,向自己的房间走去。
“简灵。”瞿绛河在她身后出声,“我刚才的警告,你要记得。”
她的步伐更急促了些。
简灵进了房间洗漱完毕,然后就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愣神。就在这一夜,她第一次,清楚地意识到她隔壁住着瞿绛河。
她年少时的暗恋对象,已经长成一个血气方刚的男人。
这注定是个不眠之夜。她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
幸好第二天到下午才有拍摄,失眠一阵影响不大。简灵在床上翻到第二天早上,然后拿起手机看了眼微博。
负责电视剧官博的宣传人员,把拍好的舞戏,剪成片段放到微博上进行宣传。
片段中,简灵挥舞着羽毛扇跳独舞。她坐下来,冲瞿绛河吹出羽毛,瞿绛河站起,一把箍住简灵的腰。
片段便在他们即将一起跳探戈时戛然而止。“更多精彩,敬请期待。”官博发出的片段,配上了这样的标题。
【呜呜呜瞿老师的手好欲呜呜呜快让我看看后面发生了什么】
【音乐才子配舞蹈佳人,救命我好吃这对跨界CP!】
【妈妈问我为什么在床上不停打滚,我不好意思说我已经被一个小视频炸成烟花。】
【可恶,不要跳舞了,现在就给我亲!】
【腰都搂了啊瞿老师,直接按住亲啊!你行不行!】
简灵看到瞿绛河也转了微博。
“很荣幸能得到简老师的肯定,期待未来的合作。”瞿绛河配上了这样的转发文字。
简灵点开瞿绛河热闹的评论区。
“瞿老师第一次发微博超过十个字!星火CP是真的!”点赞第一的评论是这样的。评论用户是“战斗中的闻闻”,简灵知道那是柳闻的ID。
简灵顿了顿,转头去浏览瞿绛河的其他微博。果然,都没见十个字以上的,冷淡的不行。
她又回头去看瞿绛河刚转发的微博底下的评论,粉丝们跟着CP大粉柳闻叫成一片。
【今天太阳从西边出来了?瞿老师竟然发十字以上的微博!】
【瞿老师,我给你提个意见,下次就不要叫简老师了吧,叫灵灵。】
【都发十个字以上的微博了,就不要那么见外了!】
【星火CP是真的!】
简灵眼睁睁看着“《喧嚣之下》舞戏”话题被送上热搜。越来越多的路人涌入官博,磕CP的同时催吻戏。
简灵感觉这觉是真的没法睡了。
接下来几天,简灵静下心来,拍白梨和庄沭的日常相处。双人探戈仿佛一道门槛,跨过去后,二人携手来到崭新的世界。
他们有各自的事情要做。白梨辗转于形形色色的人之前,搜集情报,除了庄沭以外,她还有其他目标。而庄沭则继续行侠仗义,搜集达官显贵的罪证,交给他正义的法官朋友,将其绳之以法。
忙累的时候,他们会在舞厅相聚,一起携手跳舞,如同普通朋友那样谈笑风生。他们感到彼此都有秘密,但心照不宣,不去细问,只享受相处时的片刻安宁。
连轴转了两周,简灵终于迎来一个没有任何拍摄工作的休息日。但她这几天一直在拍舞戏,腿部肌肉酸疼,于是决定哪儿也不去,就在酒店里养身体。
同样获得休息日的还有瞿绛河。瞿绛河精力充沛,打了个飞的去首都,参加家族聚会。
瞿家家大业大,支系繁复,时不时会举行家族聚会,商讨家族内外大大小小的事情。
这次家族聚会在高尔夫球场举行,参加的主要是以瞿润年为首的瞿家长辈,瞿绛河与瞿沐阳陪同前往。
瞿沐阳没有办法运动,就坐在树荫底下小憩。而瞿绛河则和长辈们一起在草地上打球。
“绛河,听说你公司业务不错啊,有没有考虑过扩张啊?”开口问话的是瞿润年的三弟,瞿绛河的三叔。
“是有在韩国开分公司的打算。”瞿绛河温声回答,同时挥舞手里的球杆,“不过不急,要先考察。”
“对,是要谨慎。你这阵子应该很忙吧,怎么想到在这个时候拍戏啊?”三叔又问。
他的问题,也是瞿家诸多长辈在意的,一时间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瞿绛河身上。
“深入拍摄,才能更了解影视市场,我们绛河未来也不会只做音乐。我找了几个人,帮他打理生意场上的事,现在都挺顺利的。”瞿润年笑呵呵地替瞿绛河回答,“绛河重情重义,刘斐是他朋友,朋友要他帮忙拍戏,他自然要帮。”
“是啊,长这样的脸,不拍戏真是暴殄天物。”一位长辈开口应和,其他人也跟着笑了起来。
瞿绛河也跟着露出温和的笑容。
“绛河这孩子,不骄不躁,有耐心人又懂礼,我看别家就没有他这样的。跟他一样有才华的,尾巴早不知翘到哪里去了。”二叔公捋着花白的胡须,对瞿润年说话,“润年,你可要给他挑门好亲事。”
“那是当然!”瞿润年笑了数声,招呼大家继续打球。
“二叔公,您慢一点。”瞿绛河见二叔走路有点不稳,立刻上去扶人。
此时,瞿沐阳正在草地边的休息处看手机,负责为他推轮椅的陪护就坐在边上打盹。
没过多久,一辆球车忽然开了过来,陪护惊醒,站起身往旁一闪。球车如一堵墙拦在陪护和瞿沐阳之间。
瞿沐阳抬头,就见瞿绛河拿高尔夫球杆从车上下来。
瞿绛河脸上带着淡漠的笑,他径直走过来,抬脚猛地一踹瞿沐阳的椅背,瞿沐阳整个人便从轮椅上滚了下来。
瞿沐阳双腿残疾,很艰难地想爬起来,但是瞿绛河的高尔夫球杆把他的手背死死按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