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琦文毕业后去美国念了商科,据说她的大学和瞿绛河念的音乐学院距离不远。
但这些年,简灵没听说瞿绛河和常琦文交往过。但她想他们应该有接触。
常家这几年发展的很好,家族集团旗下的视频平台收益在国内排名第三。未来瞿绛河继续发展,势必会和常家合作。
关于联姻,她想常琦文也没说错。
才华横溢的音乐家身边不缺才貌双全的异性,这么久还单身,足以说明这个世界上无人值得他爱,只有事业配当他的爱人。而常琦文可以给与他他想要的助力。未来,他们说不定会在一起。
常琦文不是简灵能惹得起的人。简灵无比庆幸当初她听从常琦文的话删了瞿绛河联系方式,要不然她在圈子里可真就寸步难行。
至于重逢,再把瞿绛河加回来,那确实是命运安排,出人意料。她想常琦文也不至于现在还管她一个高中老同学。
但是删除联系方式这件事,没必要细说,没意思。说多了容易暴露,还讨不着好。
“就是,不小心删的。”简灵慢吞吞地对瞿绛河说话。她喝多了,瞿绛河一双漂亮的狐狸眼在她眼里已经成了三双。
她弯唇想露出一个风轻云淡的笑来,但是她的演技已经被酒精麻痹,她感觉自己笑得可能很凄惨。
“我真的是无心的。”她定了定神,望着瞿绛河,眼中泛起氤氲水汽,声音也不再像刚才那般刀枪不入。
“瞿绛河,”她说,柔软下去的声音带有她自己都觉察不到的乞求意味,“你能不能放过我?”
说着她的身子晃了晃,整个人向边上栽去。
瞿绛河顺势伸手扣住她的腰,简灵整个人便栽进他的怀里。
一副馥郁的蜜桃气息蔓延开,他垂眸看向她微微泛红的娇美面庞。
喉结轻微滚动,他轻声道:“我送你回房。”
他手中发力,将她带了起来。
他领着她走了几步,发现不太行,于是将她一把抱起。
简灵在恍惚中靠进瞿绛河浸染着木质香调的怀抱。这味道很让人安心,他从来都是可靠的。
她闭着眼睛,下意识地蹭了蹭他的胸膛,呢喃着问:“瞿绛河,你真没有醉?”
她有些沮丧,她是应导演要求来灌他酒的,最后反倒是她醉了。
“有点吧。”瞿绛河柔声说话,“看你这样,我大概知道要怎么演了。”
“那就好。”简灵轻轻笑了下。
所以这场让她丢盔弃甲的酒局,也不是全无收获吧。
她安心闭上眼睛。
瞿绛河抱着简灵向酒吧外走,正好看到梅莉迎面走来。
梅莉送朱晓喆回房,不想刚到房间,朱晓喆就吐了,两人身上都是。
梅莉好不容易把两人身上都清理干净,安顿下朱晓喆然后又去房间里换了套裙子,赶过来就发现她的艺人已经被灌倒了。
梅莉对瞿绛河简要说明朱晓喆的情况,然后问简灵是怎么回事。
她看看瞿绛河怀里已经无知无觉的简灵,口吻里不由自主地带上了些许埋怨。
“简灵执意让我体会喝醉的感觉,还亲自示范。”瞿绛河冲梅莉露出无懈可击的微笑,“你去休息吧,我送她回房。”
“这是不是太麻烦你。”梅莉看看简灵,不太放心。
大约是看出梅莉的担心,瞿绛河轻笑了一声,开口:“梅小姐,如果我是趁人之危的人,那也不会等到今天。”
梅莉怔了怔,一时没有说话。
瞿绛河不再多说,抱着简灵将她带入通往顶层套房层的电梯。
他从她的包里摸出房卡,然后将她送进房间,把她放到床上。
简灵脑袋挨着枕头,就习惯性地摆好习惯的睡眠姿势,侧身躺着,双腿蜷起,如一个婴孩。她呼吸绵长,已经熟睡。
瞿绛河坐在简灵脚边。和演戏时穿的高跟鞋不同,她喝酒时穿着一双平底鞋,应该是为了舒适度着想。
这双鞋好穿又好脱,瞿绛河不费吹灰之力,就给简灵脱了鞋。
她没穿袜子,一双精致的脚露了出来。
在她住进他别墅那晚,他就发现了,她长着一双,让他起兴致的脚。
小巧纤细,能被一掌握住。脚趾晶莹圆润,指甲粉粉,微微卷曲着,跟它的主人一样。
她的脚背,脚踝,还有四枚脚趾上都贴着双可贴。她的脚是舞者,演员的脚,时常布着伤痕。
而这些伤痕,让她的脚显得更为美好。
就像乐器。崭新出厂没有丝毫缺陷的乐器,总让他觉得缺少了味道,再精致他也没有去弹奏的欲*望。
他热衷那些,有历史印痕,有创伤的乐器。伤痕,意味着独一无二的经历,独一无二的魅力。
他注意到她绑着脚趾的一枚创可贴翘起了一角,于是他伸手,将之抚平。
他静默片刻,手指向下,轻轻碰触她的趾骨。
“星星,别摸我……”睡梦中的简灵还是敏感的。她感觉到痒,抬脚不轻不重地踹了几下瞿绛河。
瞿绛河微微一顿。
星星这个小名,只有蒋梦萝还有幼儿园老师会叫。在他长大后,蒋梦萝都不常叫了。
偏偏她每次喝断片后声音都格外软绵。一声“星星”,被她喊得像是在撒娇。
瞿绛河感觉到周围的空气燥热起来。他一手扯了扯衣领,另一只手抓住简灵的脚腕,把她往自己这边拽了拽。
“你叫我什么。”瞿绛河低头看着简灵,“再叫一遍。”
简灵脑袋离开了枕头,觉得很不舒服,在睡梦中皱起了眉毛,但没再说话。
瞿绛河的视线顺势落在简灵的脸上。睡眠中的简灵脸上没有多少攻击性,只剩下张扬的美。皮肤白皙,嘴唇丰润,鼻子挺翘,浓密的眉毛带着野性。难怪小时候会被一群愣头小子惦记。
周围的蜜桃气息越发馥郁。他深深呼吸,然后低下头,柔声对她说话:“乖,我只是给你脱鞋。”
她好似听见了,蹙起的眉头散开了。
她的脚搁在他的腿上,睡得毫无防备。
他看着她的样子,忍不住笑了,眼中翻滚着黑色的浪。
他徐徐俯身,一手撑在她耳畔,徐徐开口。
“真要碰你,我也会等你醒来。”他轻轻笑着,嗓音中带着几分克制的沙哑,“不然多没意思。简灵,你说是不是?”
作者有话说:
哎嘿,终于可以说了,灵灵子和瞿老师一个手控一个足控~
第27章 断线
简灵没回应, 仍旧徜徉在她的美梦中。
瞿绛河看了看她,慢慢把她的脚放下。他站起身,将枕头塞在她脑后, 拉过被子盖在她身上, 然后迈着无声的步子转身离去。
简灵第二天一早醒来, 看着手腕上浅浅的青印发呆。这印子是瞿绛河抓她时留下的。
要是以前有人问她,瞿绛河是什么样的人, 她会说他是一个很好很温柔的人。
现在要是再有人问,她想她也会这么说。但会在心里打个问号。
她想他应该是无心的, 晚上他们喝得都有点上头。
她捂着脑袋仔细想了想断片前发生的事,还好,没有说不该说的话。
她拿起手机看梅莉发来的信息。梅莉询问瞿绛河是否有将她安全带回房间。简灵告诉大经纪人她一切都好, 然后就去卫生间洗漱。
她用粉底液将手腕上的痕迹遮盖掉, 免得柳闻见到又咋咋呼呼。
门铃响起,酒店送早餐来了。简灵打开门,就见瞿绛河倚靠在她房门边, 吓了一跳。
瞿绛河见简灵开门,便站直身子望向她。他一席衬衣穿得整整齐齐, 眼神柔和, 勾起嘴唇,对她露出温柔微笑。
简灵定定地望着他。她还记得,昨晚他一双眼睛微微泛红, 不带任何笑意,冷冷地拽着她说, “说谎”。他那个样子仿佛是她梦到的, 与现在大相庭径。
“昨晚有些事, 我做得不是很稳妥。”瞿绛河垂眸, 轻轻拨一下手上珠串,“你还好吗。”说着,他的视线垂落在她手腕上。
“我还好。”简灵下意识地握住手腕,抿一抿唇开口,“喝酒嘛,难免会这样的。要是言行都和平时一样,这场醉酒戏,也不需要提前特训了不是吗。”
“你说的是。”瞿绛河微笑。
“谢谢你送我。”简灵冲瞿绛河笑笑。
“应该的。”瞿绛河静静凝望着简灵,确定她神情中没有异样后,再道,“下次别再喝醉了。”他从餐车上领走他那份早餐,然后便向他套房走去。
简灵领了早餐回房间,后知后觉地想,她这次喝断片,好像并不是她一个人的功劳吧。
接着她又忽然想起,昨天回到房间后,半梦半醒之际,瞿绛河好像凑在她耳畔说了什么。
至于具体是什么,她不记得了。
她冥思苦想了一会儿,没有成效便不再继续想。
这一天,简灵的戏排得不是很满,主要就是瞿绛河的戏。
做完妆造,简灵就坐在民国别墅客厅,喝梅莉给她用电锅烧的秘制梅氏醒酒汤。朱晓喆路过,梅莉没好气地递他一碗。
“谢谢你,梅莉。”朱晓喆接过,脸上漾开极不好意思的笑,耳朵红红的。他一口气喝完,捧着个碗依然对梅莉笑。
“别傻笑了,快把碗还我。”梅莉向朱晓喆伸手。
“我来洗碗。”朱晓喆诚恳地对梅莉说话,“昨晚真的麻烦你,梅莉。”
“闭嘴!”梅莉恼怒,她见朱晓喆抱着碗要离开,想了想叫住他,“既然你要洗,那把这个碗一并洗了。”说着把简灵手里的碗也递过去。
朱晓喆毫不犹豫地接过,然后匆匆跑了。
简灵不由想到瞿绛河对朱晓喆的评价,说他傲慢不喜欢做繁琐的事情。但看他现在上赶着洗碗的样子,好像改变了挺多。
简灵默默地看一眼梅莉。梅莉低头喝了口水杯里的水,眼中闪着喜色。
很快,瞿绛河的醉酒戏便开拍了。
庄沭前去参加朋友举办的宴会。他知道自己已经深陷爱河不能自拔,于是竭力用酒精麻痹自己,不再去想危险不危险,不再去想应不应该。
一片欢声笑语中,他独自坐着,一杯一杯喝着手里的酒。好有邀请他玩牌,舞女邀他跳舞,他都没有回应,比平时寡言许多。花花公子的派头,已经被他丢到了十万八千里。
“哎呀,庄大少,怎么一个人喝闷酒,哪家姑娘惹你不开心啦?”欢笑的人群里走来一位鸨母模样的人。鸨母伸手搭上庄沭的肩膀,却被庄沭用力拨开。
他无意间抬起一双醉酒的眼,看到一位富家公子正在纠缠一位美丽的舞女。舞女婉言谢绝,富家公子却好像没有听到,开始动手动脚。舞女的眼中立刻蓄起了眼泪。
庄沭仿佛看到了哭泣的白梨。他将手里的酒杯摔在地上。“砰”的一声脆响,是战争的号角。
庄沭一个箭步上前,一拳击中富家公子的脸。
一切暗中作乱的情绪,终于有了宣泄的出口。
富家公子惨叫着跌坐在地。原本在谈笑的人们立刻闭上了嘴,睁着一双双仓皇的眼睛望向庄沭这边。
过去庄沭看到有人做他不喜欢的事,只要不涉及他的原则,他通常都会笑着上前,和颜悦色地劝阻。
这是他第一次显现出如此粗暴的一面,一点修饰都没有。
欢闹的宴会厅瞬间陷入寂静。所有人都感觉到,庄沭变了。
“卡!”刘斐喊停,接着鼓起掌来,“不错,完成得很好!”
简灵也跟着其他人一起鼓起掌来。
这场戏,瞿绛河全程没有台词,非常考验演技,一切尽在眼神和行动中。但他撑住了,很好地完成了这场戏。
瞿绛河,果然一直在进步着。
接下来一场戏需要白梨出境,简灵趁大家都在夸瞿绛河,找柳闻补妆。
她闭上眼睛,待柳闻补好眼睛,再一睁眼,瞿绛河已经站在她面前。
“刚才的戏,不评价两句吗?”瞿绛河迟疑片刻,柔声问她。他像是也觉得自己这个讨表扬的行为有点孩子气,匆匆看她一眼,便转开视线。
“嗯……”简灵想了想,忽而勾唇,“你演出了我酒醉后的精髓?”
瞿绛河顿了顿,有些无奈地笑:“那我就当你夸我。”
简灵也望着他笑。
“好了好了,校草你先去别处!”柳闻对瞿绛河喊话,“你俩搞的我一个干正事的好像电灯泡。”
瞿绛河原本还想再讨两句表扬,听闻柳闻这样说,只好转身离去。看着瞿绛河的背影,简灵忍不住笑。
喝酒时她就想清楚了。她既然没有办法否认对他的喜爱,那就在戏里,化为白梨去爱他。
不再刻意保持距离,就当做一场美梦,等戏拍完,她再将喜爱藏在心底,奔赴自己的前程。
接着拍摄的是两人的约会戏。
戏中的庄沭在经历过一番自我折磨后,决定向爱情妥协。
他领白梨进入他的社交圈,带她乘最豪华的游轮看夜景,去最豪华的饭店吃大餐,然后送上价值连城的宝石。
他初次心动,将最真挚的感情双手奉上。两人玩到深夜,庄沭极绅士地将白梨送回她家,看着她房间里的灯亮起,才安心离开。
白梨也并非钢铁塑造,不由自主地为庄沭心动。
简灵穿着白梨的壳子,目睹着白梨所看到的,感受白梨所感受的。
她站在游轮楼梯顶端,沿着红毯拾级而下,而在红毯镜头,英俊的豪门公子牵起她的手,眼中盛满真挚爱意,她无法不感到喜悦。这花花世界,像是为他们所铸。
这天拍完一天约会戏,简灵在房车吃饭,忽而听外面响起柳闻和瞿绛河谈话的声音。
“校草,你觉得这几场约会戏怎么样?”柳闻问。
“很好。”瞿绛河回答。
“但演演的总归不过瘾吧。什么时候,你真的来一场这样的约会?”柳闻看拍摄看不过瘾,伸手问正主要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