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火炖离婚——马小如
时间:2022-08-15 06:37:05

  做完回家,躺在床上回忆在宾馆里发生的事,竟然什么感觉也没有,除了渐渐笼罩下来的空虚。
  后来堂姐带她去壶口瀑布玩,同行一个男生对她一路都很照顾,回来之后两个人经常一起出来玩,稀里糊涂就成男女朋友了。
  苏酥上大学前跟那个男生开了房,她以为和男朋友做爱会比第一次感觉好,可事实上两次的感觉差不多,就是没有感觉。
  那个男生比苏酥大一届,在西安读大学,苏酥去北京之后两个人就不了了之了。
  江以北听到网吧两个字,忽然联想到苏酥玩真心话大冒险时承认的第一次。
  他大概能想象出她的第一次是怎么发生的了……
 
 
第三十章 苏酥觉得不是阅女无数,出不来这样撩人的笔触。
  苏酥半夜睡得不安稳,辗转反侧,喉咙像着了火,又干又疼。
  她下床给自己倒水喝,水杯没拿稳,掉在了地上。
  江以北被吵醒了,问她:“怎么了?”
  苏酥拾起杯子说没事,声音吓了自己一跳。
  她嗓子哑了,难怪这么疼。
  江以北下床走过来,抬手摸了摸她额头,滚烫。
  苏酥一边接水一边对江以北说:“你睡吧,真没事。”
  江以北:“去医院吧。”
  苏酥摇摇头,喝了一口水,嗓子觉得好受些。
  “没事,我嗓子一上火就发烧,明天买点消炎药吃就可以。”
  江以北打开餐桌上面的橱柜,从里面翻出个小药箱来,里面各种常备药一应俱全。
  苏酥端着水杯走到餐桌前坐下,看他从药箱里找出一盒阿莫西林和一盒头孢。
  他问苏酥:“你平时吃哪种消炎药?”
  她笑笑说:“备货还挺全。”
  伸手拿过阿莫西林,打开吃了一粒。
  “我去睡了。”
  苏酥躺回床上,江以北靠在推拉门上随口问她:“要陪吗?”
  苏酥缩进被子里,笑着对他轻声说:“今晚不行了,改天吧。”
  尾音里那点留白,绕着人的心尖轻轻撩拨一圈。
  江以北被她气笑了,帮她接了杯水放在床头,转身回了自己床上。
  他没怎么睡着,天亮就轻手轻脚下了床,见她睡得还算安稳,伸手摸了摸她汗津津的额头,感觉烧已经退了。
  苏酥一觉睡到十点多,醒来嗓子还是有点疼,但头不疼了。
  打开推拉门,闻到车里弥漫着大米粥的香味。
  她趴在床上,撩了一把额前散乱的长发,声音哑哑地问江以北:“你煮粥了?”
  江以北正伏在餐桌上画草图,闻声望来,看到床上软软的一个,长发乱得风情,精神好不济,像昨晚被他折腾过了头。
  他垂下目光,拿起桌上的温度计,起身走来递给她。
  苏酥说声谢谢,接过温度计夹在腋下。
  江以北站在床头,垂眸问她:“嗓子还疼吗?”
  苏酥朝他笑笑,“好多了。”
  她手机有未读信息提示,苏酥打开一看,是梁媛慧发来的,只有两个字,“谢谢。”
  苏酥对着手机屏幕出神。
  江以北站旁边,看到了梁媛慧微信的内容。
  他给苏酥递来一杯温水,一手抄兜闲闲靠在门上,看她喝了两口水,接过杯子搁一边。
  他淡淡问:“不回她吗?”
  苏酥若有所思地说,“她其实不配一个原谅。”
  梁媛慧的出现,毫不夸张地说是苏酥这辈子第一个噩梦,她的人生在十八岁那个夏天被分成了两段,前半段拥有全世界,后半段只有她自己。
  她无忧无虑的少女时代终结在梁媛慧手里,从此以后好像变了个人。
  她有段时间好恨梁媛慧,读大学时还幼稚地想象过,她毕业之后要回西安,梁媛慧如果有家庭了,她会插足进去。
  凭一己之力毁掉世界是不可能的,毁掉一个人却不难,死磕就是了。
  这个愿望有阵子还挺强烈的,以至于对苏酥的人生规划产生了影响。
  她其实很喜欢西安,喜欢西安的美食,喜欢西安悠然的空气,喜欢东大街,书院门,小寨,喜欢在漫步在高楼林立的大街上时,转头就能看到静静矗立在路边的城墙。
  可她毕业后留在了北京,一方面是不想回家,另一方面,多多少少是忌惮自己对梁媛慧的恶意吧。
  现在看来,其实也无需那么忌惮,她虽然原谅不了这个人,但好像可以说句算了,当然不是说给梁媛慧听,而是说给她自己。
  苏酥放下手机,再也没理这条微信。
  今天原本计划去参观甘肃省历史博物馆,苏酥烧虽然退了,精神却不太好,两个人便在车里消磨了一天时间。
  早上她洗漱完,裹着薄毯盘腿坐在沙发上,边喝他熬的大米粥,边看他在素描本上画画。
  苏酥目光又落在江以北握笔的手上,淡淡对他说:“你的手很撩,你知道吗?”
  江以北掀起眼皮看了她一眼,淡淡说:“烧刚退,少想有的没的。”
  苏酥轻轻笑了,胳膊肘支在桌面上,一手托着腮凑近他。
  “我没想那个,是你想多了。”
  她耳后擦了淡香水,若有若无的香从发丝间飘出,闻起来很舒服。
  江以北没理她,翻了页过去,在一张空白纸上刷刷几笔勾勒出女人长发窈窕的轮廓。
  苏酥问:“在画我吗?”
  江以北:“嗯。”
  苏酥把喝光的粥碗推到一边,一边头发撩到耳后,朝江以北配合地笑笑。
  江以北淡淡牵了牵唇,画出她略微偏鹅蛋脸的面部轮廓和天鹅般颀长的肩颈线条。
  她问江以北:“你画裸体吗?”
  江以北警觉地说:“不许脱。”
  苏酥笑了,“问你从前画没画过裸体。”
  江以北:“画过。”
  苏酥:“那你画漂亮的裸体时会有感觉吗?”
  江以北专注素描本上的画,漫不经心地说:“画室里那么多人围着一个模特,怎么来感觉?”
  苏酥还是很好奇,饶有兴致地问:“没有私下画过什么人吗?我听说画家的缪斯会是各种不同味道的女人,环肥燕瘦,每一个都是真爱。”
  江以北凉凉嗤笑,“小黄文看多了吧。”
  苏酥:“你和模特……没有过吗?”
  江以北懒得理她。
  苏酥有些无聊,淡淡看向窗外。
  跟江以北聊天还挺容易扫兴的。
  好在素描画出来之后没有让苏酥扫兴,他把她画得很美。
  苏酥觉得不是阅女无数,出不来这样撩人的笔触。
  苏酥笑着问他:“送我吗?”
  江以北:“喜欢就送你。”
  苏酥点点头,“很喜欢。”
  江以北沉默片刻,忽然开口说:“还有个东西送你......要吗?”
  苏酥:“什么?”
  江以北:“我。”
  苏酥怔怔看向江以北,一脸茫然。
  她朝江以北笑笑,淡淡说:“开什么玩笑呢?”
  江以北:“没开玩笑。”
  苏酥还是不以为然的笑了。
  她问江以北:“把你送给我......是什么意思?”
  江以北淡淡说:“可以当真正的老公来用。”
  苏酥笑了,眼神带一丝轻佻,“不久前才用过......”
  江以北:“还有别的用法。”
  苏酥:“比如呢?”
  江以北:“早上可以叫你起床,晚上可以抱着你睡觉,可以听你讲鸡毛蒜皮的小事,也可以听你讲没睛看的黑历史,做饭给你吃,挣钱给你花,出门惦记你,生病照顾你,开心不开心都和你分享。”
  江以北挑眉看她,“怎么样?稳赚不赔。”
  苏酥怔怔看着江以北,看一会儿,忽然噗呲一声笑了,“听起来确实好划算。”
  她收起笑容,淡淡问道,“可你能保证一辈子都这样吗?”
  江以北想了想,有一说一道:“不能。”
  苏酥靠向椅背,微微绷起的肩颈不知不觉松弛了下来。
  她笑着说:“那我大概会赔个底掉。”
  江以北不勉强她,淡淡说:“你可以考虑。”
  苏酥很给面子地点点头,“好吧……”
  中午江以北做了清淡的汤面,苏酥吃完饭睡了个午觉,醒来时觉得精神头回来了,嗓子也好了大半。
  两个人打车去黄河边逛到日落,随便找了家路边的拉面馆子来吃,味道都碾压全国各地雨后春笋般的兰州拉面。
  苏酥很少能吃完一整碗面,她感慨说:“太好吃了,一方水土养出来的美食,到了别的水土上,味道就会差很多,到汉中你就会发现,那儿的米皮在全国任何地方也是吃不到的。”
  江以北问她:“你去过汉中?”
  苏酥点点头,“我妈老家是汉中的,我姥姥姥爷都在汉中,我们家春节有时候在西安过,有时候在汉中过。”
  江以北:“我们下站是成都,那边离汉中挺近的,可以带你回去看看。”
  苏酥笑着说:“看情况吧。”
  饭店旁边有家超市,两个人吃完面去超市里采购些补给,从零食饮料买到清洁用品,不知不觉逛到计生用品区。
  苏酥小声跟江以北说:“车上没套了。”
  江以北推着购物车目不斜视地走过一排排货架。
  苏酥抄着兜,笑吟吟跟在江以北身后。
  两人结了账走出超市,江以北想起要买包烟,转身又进了超市。
  苏酥站在街边等他。
  江以北拿了烟,脚步略停顿,转身走到计生用品区,面无表情地抓了几盒套子。
 
 
第三十一章 本想不跟她掰扯明白些什么,就不再碰她的。
  回去的路上,苏酥瞥到江以北塞进购物袋里的那包套子就有点想笑。
  他面无表情,整整一下午都有点高冷。
  两个人坐在出租车后排,苏酥觉得气氛需要缓和一下,于是手靠近他的,伸出小指在他手背上轻轻挠了挠。
  江以北把手挪开一些。
  苏酥的手又靠过去,继续逗他。
  江以北冷着脸,反手攥住她不消停的爪子。
  宽大的手掌,将她微凉的手包裹了起来。
  掌心的热度暖得她不知不觉打了个寒颤。
  苏酥下意识要缩回手,被江以北大手牢牢牵住,挣脱不开。
  她脸上云淡风轻,手上挣扎的力气却越来越大,江以北面无表情牵着她的手,唇角渐渐浮起一抹得逞的笑。
  体力碾压,苏酥败下阵来,只好让他牵着。
  回到房车,苏酥甩开江以北的手,踮起脚勾住他的脖子,突然吻住了他。
  江以北怔然一瞬,旋即不由自主吻了回去。
  车里没开灯,两个人在黑暗里滚到了床上。
  两个人都像是在发泄着什么,做得很激烈。
  完事后苏酥筋疲力尽瘫在床上,江以北穿衣去车外抽烟。
  苏酥累得虚脱,感觉今晚大概可以睡个好觉了。
  江以北在车外接了个电话,讲完电话回到车里,打开一盏小灯,走到苏酥床前,看到她躺在一片枕褥狼藉里,肌肤胜雪,胸前和肩膀上布满被他吻出来的瘀痕。
  江以北喉结滚动,拉过被子盖在她身上。
  他有些后悔今晚碰她了。
  本想不跟她掰扯明白些什么,就不再碰她的。
  江以北淡淡对苏酥说:“有事跟你商量一下。”
  苏酥翻了个身,趴在床上撩了一把额前的碎发。
  “什么事啊?”
  她身上没穿衣服,肩膀滑出被子,纤细的胳膊半遮半挡着柔美的胸部轮廓。
  江以北有些烦躁地移开视线,
  他问:“你还记得向青峰吗?”
  苏酥点点头,向青峰学的是建筑设计专业,比他们大一届,因为和苏酥同在一个社团呆过,所以苏酥对他有印象。
  “刚才是他给你打电话吗?”
  江以北点点头,“他在南充的一个山里搞改造项目,问我要不要去看看,那边很适合画墙绘。”
  苏酥:“什么改造项目?”
  江以北:“农舍改造,具体他也没说太详细。”
  苏酥对去哪并没什么想法,有趣就行。
  她问江以北:“你和向青峰很熟吗?”
  江以北:“上大学时候他就和几个同学一起改造农村的民居,有些地方的墙绘是我帮他们画的,毕业后他们合伙开了个建筑设计工作室,做得还挺好。”
  苏酥:“听起来还挺有意思的。”
  两个人当即决定绕行一趟南充再去成都。
  第二天一早出发,开得不怎么赶,用两天时间到了南充。
  在南充市逛了逛,歇了一晚,第二天驶进山里,在延绵不绝的群山之间又开了大半天才到目的地。
  车停在一片延绵的丘陵间,前面正在修路,房车开不进去,山脚下一片略微平阔的空地上停了几辆板车和一辆挖掘机,江以北把车也停在那里。
  不一会儿,向青峰开着辆三蹦子转过一道弯,笑着朝路边施工队的几个人打了声招呼,然后径直朝江以北和苏酥这边开了过来。
  苏酥印象里的向青峰带着黑框眼镜,有点文弱书生气,乍一看三蹦子上的黝黑肌肉男,苏酥差点没认出来。
  他没有发福,没有油腻和疲倦,整个人散发着被阳光晒透的味道,是苏酥久别重逢最喜欢见到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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