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商枝一眼便知道母亲在想些什么,无奈地将他拉到房间,事先跟他讲了下她家的家庭氛围,并让他做好成为接下来这场聚会中焦点的准备。
林饮溪垂着眸,手指覆在她腰上,不时“嗯”几声,以示回应。等到人说完,才抚着她的脸颊:“我不介意。”
话语甫落,他便倾身而来。唇瓣被人咬着,纤细的腰贴着他的身体,薄软的布料磋磨出褶皱。
空调呲呲往外冒热气,耳边隐隐听见客厅里母亲收拾东西的声音。
白商枝喘息着退开,微扬的桃花眼弧度漂亮,末端红的勾人,她抬指点了点,纤长的手指若有似无地划过他的腹部:“到底是我想,还是你想?”
林饮溪喉结滚动,往前逼了步,将她抵在墙边,落在耳边的声音低哑性感:“时间不够。”
她挑起眉,拿准了对方现在做不了什么,恶劣地戳了戳他的胸口:“是啊,怎么办呢。”
林饮溪笑着轻吻她的唇:“快收拾,伯母该发急了。”
白商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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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饮溪上次大方挥霍事件早已在亲戚间传开,只是人传人的消息细节上有些许偏差。
尤其是五六岁的年龄差越传越大,到最后传成她找了个大十几岁的暴发户。
他们到之前,小姨还在惋惜,而二舅妈装模作样说:“就是因为长得漂亮,有钱人才看得上啊,不然人家要她做什么。”
白商枝推门听到便是这句,脸瞬间冷下来。亲戚们都知道她们母女的脾气,气氛顿时僵住。
林饮溪第一次见家里亲戚,开口打破沉默,简单问好。
这与众人讨论的暴发户显然差的有些远,刚刚发言的二舅妈脸色不太好看。
小辈和长辈不在一桌,白商枝牵着他找了个位置坐下,介绍桌上的兄弟姐妹。他们小辈之间相处简单愉快,不会拿长辈之间的矛盾闹别扭。
几个弟弟妹妹乖巧地喊姐夫,然后八卦地打探两人间的事。
“我姐眼高于顶,这么多年就没见她找过男朋友,姐夫你是怎么把她拿下的?”
“你不是废话,肯定因为姐夫长得好看。”
“我姐是那么肤浅的人吗?”
“……”
林饮溪心里想,你姐确实是。这话他没说出口,只是淡淡说了句:“她追的我。”
几人沉默着看向旁边的人。一脸的不敢相信。
白商枝欣然承认:“对,我追的他。”
林饮溪对于他们口中过去的事情很感兴趣,从那些微不足道的事情里捕捉到白商枝小时候的蛛丝马迹,这让他感到新奇。
可惜聊到兴起,朱潇忽然招手叫他过去。
他只好暂时止住话题,起身走到隔壁桌。
结果刚落坐身后便跟上来一个人影,桌上已经没有其他空位,白商枝站在他身后没动。
二舅妈笑道:“小枝,这桌没空了,先回去吧。”
白商枝眯了下眼睛,拍拍男朋友的肩膀:“有空。”
林饮溪抬眼迎上目光,往旁边挪了挪,给她让出一半的位置。
几个长辈笑小情侣还在热恋中,连几分钟都分不开。
她轻笑一声,大大方方坐过去:“我还不是怕你们欺负我男朋友。”
林饮溪没说话,只看着她笑。纠缠的手指从中挣脱束缚,反握回去。他偏了下头,用只能两人听见的声音说:“拜托小枝保护好我。”
白商枝耳朵有点红,脸上却半分未现。
长辈亲戚无非是问家庭事业方面的问题,林饮溪在上面不仅挑不出毛病,在同龄人中更是遥遥领先。
临了,快吃完饭,不知谁提了句之前他在医院结账的事,说年轻人财大气粗,暗含意思不过是想找个人结账。
白商枝冷哼了声,知道他们在这儿等着,护短地挡在他身前:“凭什么要我们家饮溪付账啊?长辈都在这儿,哪有小辈结账的道理。”
林饮溪垂眸,她化着漂亮又精致的妆容在外张扬放肆,半点吃不得亏。
“我们家饮溪”几个字落在耳边,让他心软了软。他好像看见一只张牙舞爪的猫挡在身前。
林饮溪低声笑起来,自她身后走出,轻轻拍了拍猫咪的头:“没关系。”
他快速结了账,结束这一场吵闹的聚会。
白商枝气了一路,蹙着眉指责:“你逞什么能。”
“没多少。”他捏了捏她的下巴。
白商枝眯了下眼睛,张嘴咬住修长的食指,她声大雨点小,不敢用力。这就导致原本的报复成了调.情的勾引。
朱潇没跟他们一起回来,去了小姨家。她们姐妹俩感情好,有段时间没聚,估计要待上几天。
两人回来前,去了楼下的小超市。白商枝欲盖弥彰地说要买生活用品,最后拿了盒避孕套,他跟在身后,默默又拿了两盒。
导致小超市的奶奶看了他们好一会儿,还好心提醒他们:“年轻人要多注意身体。”
白商枝呛了下。
说来两人也不过几天没见,然而回到家关上门的那刻,他们都有些急。
窗外噼里啪啦的炮竹声不断,半开的窗帘可以看见漆黑的天空和底下奔走的孩童。
她没忘记开空调,仍然对南方不供暖这件事耿耿于怀。
林饮溪身上沾了些湿冷,覆过来的那刻,凉意将她裹挟。
空调的温度很快升高,体温逐渐上升,寒意被驱散,那一点凉便格外清晰。
张牙舞爪的猫此时乖的不像话,潋滟多情的眼眸蒙了层雾气。
逗弄时间长,始终没进入正题,猫又伸出尖锐的爪。好在养猫的人摸清了它的脾性,同时以武力压制。
高傲的猫咪此时委屈地抽抽鼻子:“你手好凉。”
“帮我暖一下。”林饮溪亲了亲她的唇,趁她思维还清晰的时候说,“还记得我们的协议吗?”
她垂着眸,脚踝被人钳制在一侧,无法动弹,妥协地点头。
“不,你忘记了。”
窗外忽然闪过抹灿烂的光,随着响声在半空绽放。床单被人攥出褶皱,急促的呼吸溢出甜软的鼻音。
白商枝还没缓过来,他附在耳侧说:“之前我们说好,你要适当接受丈夫的帮助。”
她皱着眉,结账和协议的事在脑海里搅和在一起:“这是你要的奖励?”
林饮溪挑眉轻轻咬上她的耳垂:“刚刚的是惩罚。”
春节在白商枝的印象里是为数不多要有仪式感的节日,都说新年新气象,辞旧迎新,将不好的事情丢在过去,迎来崭新的一年。
而这一年里遇见林饮溪对她来说是意料之外的事,结婚更是。
她不知道未来一年是什么样的,但现在却让她觉得这年有点太漫长了。
在迷糊昏沉中,她听见林饮溪低沉的嗓音:“这才是奖励。”
第18章
白商枝记不清后面发生了什么,只记得林饮溪逼她喊出了这段时间她一直不肯开口的称呼。
果然男人本质都是一样的恶劣。
可人是自己挑的,睡也是自己先开始的,她的骄傲使她不能低头。
醒来林饮溪不在身侧,白商枝松了口气,准备去洗漱。下床时,她脸色变了变。大腿发酸,差点没站稳。
为了维护形象,她决定缓缓再出去。
白商枝打量房间,隐约记得昨晚看了眼床下的混乱。现在却干净整洁,明显被人清理过。
还算有良心。
林饮溪在厨房做饭,她忽然意识到每一次做完醒来后,他要么已经做好饭,要么是在做饭的中途。
她过去看了眼,又被人拉过去接了个吻。林饮溪力气很大,禁锢着无法动作,只能被迫仰着头接受,等人放开再谴责:“我还没刷牙。”
吻完之后他便回过头关注锅里的面,淡淡回:“嗯。”
像是完成固定的动作和仪式,没有多余的情绪,无所谓和谁。
意识到这点后,白商枝的情绪忽然跌了下去。她转身走出厨房,关了卫生间的门。
冷水扑在脸上刺得皮肤发红,她扫了眼脖颈处的吻痕,脸色不太好。
白商枝洗漱完离开卫生间坐在饭桌前吃饭,饭菜都是根据她平常饮食习惯做的,挑不出毛病。
她在心里想,即便不是她,林饮溪也会有另一位妻子,此时餐桌上摆的便是那位林太太爱吃的饭菜。
她很快调整好心情。
反正她要的无非是现在这样,原本也没奢望过更多。
“怎么了?”林饮溪对于情绪感知力十分敏感,很快便察觉到对方有些低落。
白商枝喝了口牛奶:“没事,有点困。”
他盯着看了片刻才收回视线:“吃完饭再睡。”
白商枝摸了摸腹部的肌肉:“这么颓废下去,我的腹肌该没了。”
“有个办法。”
“什么?”
如果她知道这个办法是在床上的话,她就不会多这个嘴。之前在出租屋的那几次,他还生疏的很,都是最简单的姿势,过完年简直像变了个人。
两个人身上起了层薄汗,白商枝瘫在床上懒得动,连起床去洗澡的力气都没有。
她懒懒掀开眼皮,踹了下旁边的人:“热,离我远点。”
林饮溪没动,反倒伸长手臂将她整个扯进了怀里:“床太小。”
身体反应明显,白商枝没再乱动。
朱潇不在家的几天,两人过得荒诞混乱,少有衣服完整穿在身上的时候。
睡衣被扔进垃圾桶,那日她洗澡才发现两套睡衣都没法再穿,她将林饮溪从浴室推出去,让他随便在衣柜里给她拿件衣服。
柜子里的衣服大多是她中学时穿的,还有些稚气。林饮溪翻找半晌,找到一件。
白商枝接到衣服,脸上表情复杂。
那是她的高中校服,夏季校服宽松,领口是清爽的蓝色,下半身是及膝的百褶裙。
白商枝:“……”
呵,男人。
她在心里默默记了一笔,等回去就立马下单,军装长衫全都安排上。
初四清晨,白商枝百无聊赖趴在床上拿着平板看舞剧。年后剧院要复排一出经典的芭蕾舞剧,她在看前辈的优秀作品。
林饮溪推门进来,听到熟悉的音乐,低敛的眉眼闪过抹情绪。
她转过头,指着屏幕:“《胡桃夹子》,看过吗?”
林饮溪动作微顿了下,然后坐上床:“没有。”
观察到他细微的变化,白商枝眯着眼睛:“你有点不对劲。”
“什么不对劲?”他抬指勾她的下巴,亲昵地凑过去啄吻,指尖捏着裙摆纠缠。
被吻得迷糊,白商枝揪着他的衬衫领口,联想到他之前说的芭蕾舞演员,一个猜测突然蹦出脑海:“你有个跳芭蕾的前任?”
百褶裙在腰间叠出无数涟漪,随着身体滑落又被人推开,白皙的长腿弯曲地绷在两侧。
白商枝闷哼一声,还没放弃,挣扎着提出心底揣测:“这么喜欢校服,你以前暗恋过舞蹈生?”
林饮溪没再给她胡思乱想的机会。
被抵在门上,林饮溪扯着裙摆塞进她手里:“别弄脏。”
白商枝:“…………”
当初朱潇带她来到市里,因为存款没多少,市内的房价太高,最后买了这个二手房。
房子有些年头,门开合间会吱呀呀的响,有时风吹都会刮出响动。
一声声的闷响落在耳边,在安静的房间格外刺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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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接到朱潇的电话,她要和二舅妈小姨一起去市里的景区玩,并要他们一起过去。
那边每年都会举办庙会。以前她们只会参加县城和镇上的,嫌市里门票太贵。
白商枝躺在浴缸里,闭目养神:“她们想找冤大头出门票钱。”
冤大头低声笑,动作缓慢地清理:“没事,就当上午的酬劳。”
她掀开眼皮,抬手往他脸上弹了一脸水花:“你不要用这种嫖.客的语气说话。”
林饮溪也不介意,任劳任怨地服务。
“而且,我一场两小时演出费可没那么低。”她轻哼。
“想要什么?”
白商枝等的就是这句话,指挥着人:“把我手机拿过来。”
他顿了下,直起身体走到旁边,拿毛巾擦去手上的水渍,把搁在一旁架子上的手机递了过去。
她立马翻出之前的珍藏:“这个,我要你穿这个泡茶给我看。”
林饮溪扫过屏幕上的衣服,眉心跳了下:“我泡茶的费用也不低。”
白商枝眯着眼眸:“多少?”
“给你打个折,再来一场两小时的演出。”
“……成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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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打车赶到景区门口,看见朱梦媛身后站着个跟她差不多的年轻男性,想来应该是她男朋友。以及小姨家和大她几个月的表姐霍思露,同样带着个男人。
虽然二舅妈嘴碎了些,但白商枝和朱梦媛关系不错,看到她时,对方立马使了个无奈的眼神,又暗示地指了指霍思露。
他们小辈大多关系不错,私下里从不计较长辈间的来往,相处还算愉快。
但也有例外,比方说霍思露。她将长辈爱攀比继承了十成十,只要开口必定冷场。她一直觉得聚会时,霍思露应该去长辈那桌。
他们谈得来,也不影响这边,对大家都好。
前几天的聚会霍思露没来,听说她刚结婚,正跟丈夫柔情蜜意着,没想到今天带着人来了。
白商枝明白过来,这不是要找冤大头,是要举行一场女婿攀比大赛。前几年的女儿比赛落幕,随着家庭人员的增加,又一场比赛开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