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商枝猛地向前扑过去,掐着他的脖颈:“我怎么觉得你最近越来越过分了。”
他被扑倒在床边,好在平板在注意到她动作的时候被扔到一旁,伸手扶着她的腰人摔下去,视线平视,语调平稳:“是吗?”
她抿着唇,骑在他身上,头发垂落,不知感受到什么,身体僵了下。
林饮溪指尖摩梭着她的脖颈,微末的凉意带起战栗,低沉的嗓音温缓:“过来。”
白商枝偶尔会碰到些公司老总,大概平日里指挥下属习惯了,说话时习惯暴露明显。她不喜欢这样,面对这种上对下的口气。
林饮溪平时状态大多随意,语气淡漠,偶尔却还是会泻出点命令的压迫。
比如现在。
白商枝垂眸,扫过他清俊的脸庞,如果忽略眸底的情.欲,依旧疏冷而淡漠。
她咬着唇往前,耳垂微微染上点红。
她好像不讨厌对方这样,甚至有点喜欢。懒得追究其中的深意,她将它简单视作夫妻生活的情趣快乐。
白商枝的头发很软,落在皮肤上勾起一阵痒。似乎觉得麻烦,她随手用手腕的皮筋扎起。
林饮溪注视着她,漆黑的眼眸沉沉:“想做什么?”
她没有说话,抬手遮住他的眼睛:“不许看。”
“这有点强人所难。”低沉倦懒的声音微哑。
白商枝发现保持这个动作很难继续接下来要做的事,于是霸道地命令对方:“睁眼你是小狗。”
林饮溪挑了下眉,勾唇笑起来,却真如她所说的,闭着眼睛。
房间里十分安静,只能听见隐匿的呼吸。
白商枝目的达到,眯着眼睛笑:“别出声,林叔叔还在楼下。”
林饮溪这才意识到。
她是在报复。
前两天家里没人,两人都有些放纵,将规规矩矩的阵地转移到了书房。
白商枝怕有人突然回来,所以格外紧张。没想到中途真的发生意外,邻居家的奶奶按响了门铃。
白商枝慌得在他背后挠了一道很深的红痕,蹙着眉骂他。林饮溪咬着她的唇,低哑的声音烫耳:“别怕,放松。”
……
林饮溪睁开眼,望向她微肿的嘴唇,眼眸暗下去:“满意了?”
白商枝轻哼,眉目潋滟多情,连瞪人都像勾引:“你睁眼了,小狗——唔!”
“那我也来算下前几天的账。”
第22章
林饮溪最近忙婚礼相关事宜, 前前后后需要操办的相当多,不过他一个人也处理的十分妥善,不需要白商枝跟着操心。
于是她在家闲了两天之后, 约于萱出门逛街。自从认识林饮溪,这些天她很少再出门跟朋友聚, 因此不止一次被说见色忘友。
前一天晚上,林饮溪在卧室的书桌前处理事情,她跟于萱发消息。
商枝:【明天有时间吗, 出去逛街。】
于萱:【可以,我还以为你舍不得出来了。】
商枝:【?】
商枝:【我有什么好舍不得。】
于萱:【你老公啊, 你这段时间不是一直跟你老公腻歪吗?】
商枝:【不要造谣, 没有一直。】
于萱:【有没有一直, 你自己心里清楚。】
商枝:【呵。】
于萱:【婚礼准备的怎么样了?】
商枝:【林总在准备。】
于萱:【怪不得, 真实的羡慕了。】
商枝:【羡慕什么?】
“过来看一下。”林饮溪忽然开口, 回过头叫她。
白商枝放下手机, 起身走到他身旁, 看见他面前平板上的婚纱设计图:“这是?”
他推了下桌边, 将座椅拉开些距离,顺势把人揽进怀里:“定制的婚纱,有需要改动的地方吗?”
“我不瞎, 看得出是婚纱。”白商枝坐在他腿上,默不作声往前挪了挪,顿了几秒,她侧过头,“有什么必要吗, 反正就穿一次。”
林饮溪下巴抵着她的肩膀, 从腰间探出手臂, 捞起桌上的平板,指尖抵在屏幕上放大:“就是因为只穿一次。”
滚烫的吐息烙在耳侧,她被困在男人怀里,只得低头看屏幕。
婚纱是大拖尾设计,看着很重,也很漂亮。
白商枝是典型颜控,喜欢漂亮的衣服包包,也喜欢长得好看的人。原本她对于婚礼无所谓的态度,在这一刻产生了动摇。
也是从这一刻开始,她对将要举行的婚礼,有了期待。
她想起了很多年前玩的换装游戏,那时她每天仅有的课余时间都用来给里面的小姑娘收集漂亮衣服,华丽的小裙子和首饰满足幼时的少女心。
那时她总是想,以后有钱了要买很多很多喜欢的衣服。
事实也是如此,白商枝工资和演出费都不低,却很难存下钱,其中大部分花销都用在买衣服上。
于萱常劝她攒钱,就算不买房也可以存下来,以备不时之需。
可她还是觉得人生且行且走,要享受当下的快乐。
林饮溪将她细微的反应纳入眼中,嘴角勾起:“喜欢吗?”
她眨眨眼睛,差点下脱口而出“喜欢”,话到嘴边咽了回去,微微扬起下巴:“现在才设计好,时间来得及吗?”
“来得及。”他眯着眼睛笑。
白商枝没再说什么,只是起身离开桌前,目光不舍地回头看了三次而已。
坐回床边,她拿起手机看到于萱发来的消息。
于萱:【羡慕你有个高富帅老公。】
商枝:【林总刚刚叫我。】
于萱:【?】
商枝:【他找人定制了婚纱,让我看看。】
于萱:【……靠!】
商枝:【看设计图,感觉还挺好看的。】
于萱:【给我看看。】
商枝:【我问问。】
白商枝站起身挪回林饮溪身旁,视线笔直地看向他手中的平板。
屏幕上的婚纱设计图被关掉,换上一堆看不懂的数据。
林饮溪抬眼,微微扬着眉,似乎早已看穿她的意图,默默等着她开口。
她犹豫两秒,趾高气扬地说:“我刚才没看清。”
林饮溪明知故问:“看什么?”
她指着平板瞪他:“你说什么?”
他低声笑了下,垂着眸子继续处理平板的事情,不徐不缓道:“你不说清楚,我怎么知道。”
白商枝大脑轰的一下,几乎在瞬间便想起之前的事。
林饮溪喜欢掌控很多事情,喜欢看她受制于下,只能跟着他的节奏起伏,喜欢看她咬着唇别开头,最后却又被逼出甜软的鼻音。
当她耐不住咬他,他便附在耳旁,用掺着哑的嗓音揶揄:“你不说清楚,我怎么知道你想要什么?”
比起平日里的少言寡语,林总在床上可以称得上是个话痨。
尤其前几次作为初学者,对她的反应格外关切。到后来,他摸清白商枝的反应,娴熟地把控节奏,积极开发新场地,实践多样性的方式,但却保留下来勤学好问的优良品格。
“这样会不会太快?”
“是这里吗?”
“……”
可惜林总容易骄傲自满,失掉一颗谦卑的心,压根不听她的话,甚至常常对着干。
已近三十岁的林总在这件事上显得格外叛逆。
卧室里安静片刻。
白商枝垂着眸,咬牙切齿俯下身体,在薄唇上狠狠咬了一口。此前还没好的咬痕再度裂开,血腥气弥漫,呼吸交融。
林饮溪对于她主动向来是享受的,靠着座椅微仰着头,修长的手指扣在她的后脑,柔软的发丝在指间纠缠。
后来纠缠在一起的,就不止是头发了。
于萱也没能看到婚纱的设计图。
.
北方的冬天来时像呼啸而来的车辆,裹挟着凛冽的肃杀气息,去时却像蹒跚的老人,晃晃悠悠往前挪。
三月的天依旧四处都裹着寒意,春天大概被寒风堵在了路上。
白商枝在路口吹冷风,冻得直打哆嗦。
好在没等太久,于萱开着车来了。
车内空调的暖风驱散身上的寒意,白商枝好半天才缓过来。
于萱视线上下一扫,眉头蹙起:“穿这么少,你也敢出门。”
她里面穿了件白色长裙,外面套件米色的长大衣,原本就纤瘦的身影在风中单薄又脆弱。
白商枝昨晚没睡好,困得打了个哈欠:“难得出趟门,必须好好收拾一下再出门。”
“就算不收拾,你也很漂亮。”于萱开车往前,去她们常去的商场,“对了,你昨晚怎么聊一半人没了?”
她呛了下,想到后来发生的事,酸涩和困倦顿时又涌了上来。
昨晚闹得太晚,去浴室洗澡都已经快凌晨一点了。
好在于萱也没有一定得到答案的意思,像是随口一问,两人又聊向剧院接下来的工作。
舞团接下来将要演出的剧目是经典芭蕾舞剧《胡桃夹子》,除了首演在北城的歌舞剧院,接下来需要到各地巡演。
车停在商场的地下停车场,两人坐电梯上去。白商枝以前下班常去的地方就是商场,买衣服是她人生一大乐趣。
自从年前认识林饮溪后,她的乐趣便多了一样。
不过做人最重要的就是不能丢掉初心,最近几天她感受尤为真切,沉溺于享乐,身体负担太重。
在商场逛了一阵,她们去了常去的店。导购跟白商枝很熟悉,随便聊了几句开始介绍新款的衣服。
她挑中了条一字肩连衣裙,换上后导购便天花乱坠地夸:“白小姐,你太适合这条裙子了,感觉我们模特都没你好看。”
这套话术白商枝听了无数遍,早已经免疫。
不过这条裙子的确适合她,淡紫色很衬她的肤色,版式突出身材的优点。
站在试衣镜前,她才看到锁骨和脖颈的吻痕,淡粉色的痕迹引人遐想。林饮溪偏爱吻她的后颈,尤其到最后了,一定要牙齿抵着厮磨。
白商枝不动声色,当作不知道,默默走到试衣间将衣服换下来。
走出试衣间,她将衣服递给导购:“装起来,谢谢。”
两人在店里的沙发坐下,于萱眯着眼睛笑得意味深长:“怪不得来的路上一直打哈欠,原来昨晚在忙啊。”
白商枝端起桌上的咖啡掩饰地抿了口,视线下意识地移开:“有什么好忙的。”
于萱伸出食指碰了下她耳侧的痕迹,啧了声:“林总也太不懂怜香惜玉了。”
白商枝:“……”
咖啡杯撂在玻璃桌上碰撞出清脆的响声,她轻哼了声:“我记得大二那年,你有一次晚上没回寝室,还是我帮你打的掩护。”
于萱脸色一变:“我错了。”
“第二天课都没来上,你那晚跟张智干什么去了?”
“……”
沉默良久,于萱沉沉叹了口气:“就不该招惹你。”
指尖在桌边轻点,白商枝挑起眉:“晚了。”
付完钱,她们上了三楼又逛了两个小时。
白商枝买了两条裙子,一双鞋,并给林饮溪买了条领带,当作下个月的生日礼物。
前几天将结婚证放起来,她翻了下才意识到他的生日快到了。
虽然林总不缺钱,但好歹算是她一片心意。实在不行,回家订一套校服,他肯定喜欢。
.
逛完街,两人准备找家店吃午饭,路上却遇到了一个比较意外的人。
白商枝刚出商场一眼看见前方路口站着的女人,徐冉如领着一个三四岁的小男孩站在路口。
自从她辞职之后便很少再跟舞团的人联系,周围也很少有人知道她的近况。只听某个同事说,似乎在舞室做舞蹈老师。
但多少也能猜得出,她之前的存款全部被王坤赌博输掉,虽然离了婚,但现在领着孩子,生活肯定要比以前辛苦不少。
徐冉如比她们年纪大几岁,家境状况一般,父母难以提供什么援助,只能靠自己慢慢往下熬。
白商枝跟于萱对视一眼,趁绿灯亮起之前过去,隔着段距离喊:“徐姐!”
徐冉如转过身,神色有一瞬的僵硬,却又很快恢复如初:“这么巧,你们出来逛街?”
走到近处才发现小男孩戴着口罩,一直在咳嗽,大概是感冒了。
于萱从包里拿出糖块递过去:“脸色看起来不太好,生病了?”
“快谢谢阿姨。”徐冉如拍拍小男孩的肩膀,“嗯,有点感冒,刚带他从医院出来。”
白商枝稍作思忖,还是将那天碰到王坤的事告诉她了。
她脸色沉下去,语调听起来都有些勉强:“抱歉,给你添麻烦了。”
“你和他离婚了,这件事跟你没有关系。”白商枝眉头蹙起,微微叹了口气,“跟你说的意思是,小心一些,他状态看起来不怎么好。”
徐冉如微低下头:“谢谢。”
分别过后,两人状态都有些低沉。
毕竟是朝夕相处工事了多年的伙伴,不过几个月的时间,精神状态肉眼可见地消沉下去。
就在前些年,徐冉如和丈夫还是舞团里令人艳羡的夫妻。
王坤从不缺席她任何一场演出,每次都捧着花束前来。工作不忙时,会开车来接她下班。
变故大概从两年前他事业的失败开始,她们极少在剧院里看到王坤,徐冉如渐渐地也不再提他。
于萱感慨了一路,直到在餐厅坐下也没停。白商枝听她念叨,不时应和几句,默默掏出手机给徐冉如发了个消息。
商枝:【需要帮忙的话直接说。】
商枝:【我能做的有限,只能保证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