吻合——莫妮打
时间:2022-08-15 06:50:17

  李老师说:“那么多人就你俩最较真儿,非要让我说谁更快。我说梁舒快,魏宇澈还不高兴呢,发脾气放狠话,你还记不记得?”
  魏宇澈笑嘻嘻地摇了摇头。
  “哎哟,这都忘记啦?”李老师打趣道,“你可是发誓说,这辈子再也不跟梁舒好了。”
  这已经是那个时候的小孩儿能想到最“恶毒”的狠话了。
  话是魏宇澈自己说的,梁舒真不跟他好了吧,他又急得不行,写纸条给李老师,请她出主意。
  那纸条也不讲究,就那么大咧咧放桌面上,叫办公室的老师全都看了个遍。
  魏宇澈一开始跟着李老师回忆之前还觉得听有意思,听到这蠢事儿之后,就不自在了起来。再看梁舒,她嘴角翘着,明显也在取笑他呢。
  “李老师,您怎么光说我以前犯蠢啊,怎么不说说梁舒呢?”他不满地说。
  梁舒睨他一眼,“那是因为我以前不犯蠢。”
  “你还不犯蠢呢?跟我比赛择菜不算啊?”
  梁舒顿了顿,“那也是你先挑衅的。”
  李老师笑起来,说:“你们俩这斗气的样子跟小时候还真是一模一样。”
  曾经的学生从小豆丁长成大人,却又在不经意间流露出童稚时的较真劲儿。叫人不由自主地感叹,青春啊,可真好。
  “说起来也好笑呢,那会儿就有老师在办公室开玩笑,说别看你们俩闹得这么凶,兴许到了年纪,还会看对眼儿,没想到一语中的了。”
  魏宇澈得意地邀功说:“您不知道,那能有现在是多亏了我的。”
  “你们看这学校,人一茬儿一茬儿地换,又一茬儿一茬儿的走。越是等,就越是实现不了。像你们这样的。难得咯。”
  李老师似乎像是世外高人一般,留下这谜语一样的话,就走了。
  魏宇澈冲梁舒使眼色,说:“听见没有,李老师说了,你要珍惜。”
  梁舒:“我听来听去,也没听到你刚才说的那几个字。”
  魏宇澈说:“傻了吧,李老师可是语文老师,那说话当然都得理解深层含义。”
  梁舒懒得跟他贫,在家长区候着,等开幕讲话过去。
  程溪的班主任是个女生,看面孔也年轻。梁舒多问了几句,才晓得也是刚毕业没多久的同龄人。
  魏宇澈小声地说:“你怎么跟谁都能聊上?”
  “嫉妒啊?”梁舒没看他。
  “不嫉妒,我吃醋。”魏宇澈抱怨说,“你都没跟我说那么多话。”
  梁舒不客气地拆穿他:“别犯病行不行?”
  魏宇澈偷偷拉她的手指:“对我温柔点。”
  他轻轻摩挲着她的虎口,语气里有种请求的味道。
  梁舒不为所动:“柔不来。”
  “少瞎扯了,除了对我,你对谁不温柔的?”魏宇澈本是要抱怨的,说着说着又变了话锋,“不对,你还是别对我温柔吧,这样我就是你区别对待的唯一项。”
  唯一诶,多重要啊。
  梁舒受不了他酸了吧唧的样子,抽回手,随人群鼓掌,“行了少爷,该找溪溪去了。”
  程溪已经抻长了脖子在等,见他们过来忙站起来。
  之前愤而出走的浩浩,就回来了,不同的是,这次跟着他的是他爸爸。
  浩浩似乎是有了撑腰的人,走到程溪面前,重重地哼了一声,说:“我跟我爸爸可厉害了,不像你,乌龟小王八。”
  梁舒脸色瞬间阴沉下来,厉声道:“谁教你这么说话的?”
  刚才的事还历历在目,浩浩不可避免地瑟缩了下,但很快想到爸爸在身边,又挺直了腰板,说:“本来就是,程溪上次是最后一名,比乌龟还慢,就是乌龟小王八。”
  魏宇澈则直接找他家长:“你好,你不管一下你家孩子吗?”
  浩浩爸爸略显富态,看上去像尊弥勒,这会儿也打哈哈:“小孩子嘛,很正常的啦,而且你家小孩儿确实是最后一名嘛,开个玩笑,不要那么小气的。浩浩走了。”
  梁舒气死了,一把牵起程溪的手,昂头叫魏宇澈。
  “怎么了?”
  “我很不爽。”她一字一句地说。
  魏宇澈昂了昂下巴,表示赞同:“我也是。”
  梁舒一挑眉,视线投向远方的运动场:“你懂我意思吧?”
  “我懂你意思。”魏宇澈抱着手,点头。
  这回他们非拿这个第一不可。
  **
  运动会时间不长,项目也简单,两人三足作为最经典的游戏是最后的压轴大项,积分也最高。
  梁舒跟魏宇澈都是运动细胞不错的那种,尤其魏宇澈还健身,那肌肉全是实打实的。两个人一个灵活,一个力量,加上个机灵的程溪,一路简直不要太顺利。
  在其他家长还在研究怎么把两个呼啦圈套到三个人身上的时候,梁舒他们就已经出发了。总之在前面几轮里,他们不是第一就是第二,连个失误都不带有的。
  很快就到了两人三足,这也是那个浩浩的强项,据说每每都是靠着这比赛翻盘的。
  魏宇澈蹲下来,帮梁舒跟程溪系绑带。
  这项目里,两个人上场是最好的,就算出岔子有个大人在也很好挽回,但是梁舒偏不。
  自己不上场可怎么碾压那个小屁孩儿?
  程溪还是有些担心,蹦跶了一下午,额上全是汗,袖子也高高撸了起来有些滑稽。
  梁舒拉着程溪的手,宽慰道:“说了拿第一就肯定给你拿第一。”
  “行了大小姐,别打鸡血了,不勒脚吧。”魏宇澈手指划过布带,不可避免地触摸到她的脚踝。
  梁舒庆幸这是冬天,不然刚才下意识地一缩定是要被看见的。
  “哎哟,你这鞋带系得不行啊。”他说。
  梁舒垂眸看,魏宇澈单膝跪在草地上,手指缠上白色鞋带打了个蝴蝶结。
  她脑袋一抽,下意识地想:这姿态站位,怎么跟求婚似的?
  魏宇澈并没有察觉到异样,而是走到程溪另一边,弯腰继续绑布带。
  旁边浩浩大声地说:“爸爸,我们要拿第一!”
  刚才几次落后,他心里可憋着团气呢,就等在这里给程溪个教训看看。
  但是大招憋了太久放偏了,发令枪刚响,他马上就冲了出去,完全没顾及他旁边的还没行动的亲爹。早就熟悉了的节奏在这儿全部打乱,压根儿别提什么追上了,他只能在不停摔倒爬起中,看着程溪越跑越远。
  魏宇澈跟梁舒从一开始就商量好了对策,喊着左右的口号,往前大迈步,几乎要将程溪拎起来。
  程溪可算是见识到了什么叫做快,没等反应过来就已经晕乎乎站在终点了。这亲子运动会,是她参加过最轻松的一次。
  浩浩姗姗来迟,眉头锁得紧紧的,嘴唇翕动强忍着不哭。
  梁舒特地走过去,弯下腰,夸张地捂嘴做惊讶状:“啊呀,小朋友,你怎么没拿第一呀?现在乌龟小王八,是不是你呀?”
  这一下子,浩浩再也忍不住了,放声哭了起来,手攥了拳头,冲他爸爸肚子上打,嘴里说着:“都怪你,都怪你。”
  “你这个人怎么回事?怎么骂人呢?”浩浩爸爸这会儿再不是刚才样子了,脸一沉大有兴师问罪之意。
  “没有啊,是您说的,是小孩子之间的玩笑话呀。您看您,一个大人怎么还较真起来了。”梁舒脸上笑眯眯的,嘴里可没什么好话。
  就看这小孩儿架势,家庭教育十成十是失败的。家长不好好教,还能指望自己孩子长成什么好样子吗?
  “你······”
  “哎呀,怎么跑这里来了?”魏宇澈称职地出面打断,大声地说,“老师叫我们去领奖状的,第一名。”
  浩浩一听更加崩溃了,拳头在他爸的肚子上落下又弹开,这回他爸也忍无可忍了,揪住他的手,狠狠给了一下。
  至于梁舒跟魏宇澈,他们俩昂着头,潇洒地选择离开。
  “没想到啊梁大小姐,还这么记仇呢?”魏宇澈小声地调侃说。
  梁舒抱着手,一副高不可攀的样子,嫌弃道:“你戏真烂。”
  魏宇澈当没听见,“你看那父子俩,还搁后头鸡飞狗跳呢。”
  “活该。”梁舒腰板笔直,“谁让他们欺负溪溪的。”
  魏宇澈笑:“那下回谁欺负我,你管给我出头吗?”
  梁舒将他上下打量一下,“我给那人打点钱,让他往死里揍。”
  “你舍得啊?”魏宇澈将脸凑过来,看她。
  阳光将发梢烧得金黄,又在明朗精致的五官上落下光,褐色的眸子折出漂亮的琥珀色,带着调笑和散漫。
  梁舒呼吸不自觉一顿,接着别过眼,口是心非道:“舍得。”
 
 
第79章 等等,我跟谁接吻了?
  物质和精神上双重的大获成功,让程溪脸上的笑容没有拉下来过。
  魏宇澈跟梁舒相貌出众又年轻,站在一起金童玉女的一对儿,任谁看了都要赞一句般配。程溪拉着他们的手在学校里慢慢的走,大有一种要让所有人都看看的炫耀感在。
  原本她是走在中间的,但想想今天的隐藏任务,又松开了两人的手。
  “怎么了溪溪?”梁舒问。
  程溪摇摇头,换到左侧,让梁舒跟魏宇澈挨着。她牵住梁舒说:“应该这样走。”接着强调,“哥哥你要拉着大姐姐。”
  魏宇澈心领神会,嘴上是无奈应和,心里暗爽:“好好好。”
  梁舒觉得奇怪,但也没有多想。
  等忙完这些准备回去的时候已经是五点多了。
  一下午停工总叫人心里不安,梁舒一到家就搬了东西出来继续刻着屏风。
  魏宇澈把柚子剥好,拿碗装了,递到她嘴边。
  梁舒没客气,张嘴吃了两口。
  “你就不能歇一天吗?”魏宇澈看她额上汗密密从从的,劝道。
  “我歇一天,活儿谁干?到时候截止时间一到,东西交不上谁负责?”
  “明白了,原来你急着跟我在一起。”
  “魏宇澈!”梁舒抬起头,扫了一圈院子,没看到程汀程溪,才略放下心来,压低声音道:“作死啊你。”
  魏宇澈说:“没有啊,我说真的。”
  “少来。”梁舒想起下午李老师说的话,故意顶他,“谁说的再不跟我好了的?”
  “那都小学二年级的事儿了,你还提干嘛。”
  梁舒手拿刻刀在竹面上稳稳推出花纹,连眼神也不给他半个:“你自己说的呀,我很记仇的。”
  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魏宇澈很难不破功。
  趁着梁舒要换刀的间隙,魏宇澈将碗放一边,拽着她的手腕,阻止道:“行了,别忙活了,歇两个小时不打紧。”
  “干嘛呀,我没刻完呢。”
  “你今天刻个通宵不是一样也刻不完的吗?”魏宇澈才不听,将人拽出门,“今天好歹是过生日,你歇一歇也不打紧吧?”
  “生日?谁的?”
  魏宇澈一愣:“你别跟我说你连自己生日都忘记了?”
  梁舒还真忘了。
  整日在家里待着忙东忙西的,要不是有个念书的程溪在,她连周几都算不大清。
  魏宇澈一看她表情就是知道什么情况了:“好了,别傻愣着了,大家都等着你呢。”
  “谁?”
  魏宇澈说:“钟灵秀,钟灵阳还有程汀程溪啊。”
  “去哪儿呢?”
  “还能去哪儿?探海。”
  “你让程汀跟程溪两个未成年小鬼去酒吧?”
  “我清场了,现在不是酒吧,就个单纯的场地。”魏宇澈忙解释道。
  借他一百个胆子,也不敢这样让这俩小朋友走进营业中的酒吧啊。
  梁舒这才放心。
  她准备骑车去,被魏宇澈拦下。天儿这么冷不说,谁知道晚上会不会沾点酒的,到时候车再丢在那边,还要去拿,来来回回的多麻烦。
  梁舒不听,戴上头盔,“你喝你的,我不喝。”
  这种屏风收尾的关键时候,时刻保持清醒才是自己该做的。
  魏宇澈拗不过她,戴了头盔,在后头搂她的腰。
  梁舒斥他:“正经点。”
  “很正经啊。”魏宇澈深感无辜,他这次可真没乱动。
  “别搂。”梁舒扭了一下腰挣开他的手,“拽衣服就行。”
  魏宇澈照做了,嘟囔道:“假正经。”
  **
  走在半道上就飘起了雪。
  魏宇澈激动得紧,拍她肩膀让她看。
  梁舒昂头拿头盔撞他:“骑车呢,有没有安全意识的?”
  “没劲。你不觉得浪漫吗?”魏宇澈说。
  梁舒说没有,接着在红灯前停下,拔了手套接了几片雪花。
  南方的雪潮湿,落入掌心很快就化成了水。
  魏宇澈欠兮兮地说:“这节气还真准,今儿是小雪又有你的生日加成,直接变大雪了。”
  梁舒懒得搭理他,抖落手心的水渍,将微微僵硬的手指塞回到皮手套里。
  “我来骑吧,天儿太冷了别给你手冻出冻疮来。”
  “不用,更大的雪我都骑过,没那么娇气。”
  普林斯顿的冬天冷得出奇,梁舒在那儿呆了整整四年,每次一到雪天就觉得鼻子里烧着一盆炭火,烤得水分全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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