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宝的未来,前途无量。
不得不说,王大柱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盘。
卖儿卖女丝毫不以为耻,反以为荣。
此时的苏子悦,还不知道的原主的家人也来了靖城,而她平静的日子也即将掀起波澜。
第18章 逃荒中的重生4
田府。
田家当家夫人身子弱,一通车马劳顿下来,直接病倒了。
张妈妈一边守在床边侍奉汤药,一边安慰自家夫人。
“夫人,老爷那边您也别想太多,您现在最重要的就是养好身子,没什么比自己的身子更重要。”
方才香姨娘过来请安的,娇媚红润的容颜,让卧病在床脸色苍白的田夫人很是不顺眼。
当时就想找个由头责罚香姨娘,还是张妈妈出声换了话题把人打发走,田夫人这才没找到机会。
对此,田夫人是不满意的。
“张妈妈,我方才要责罚这抖了起来的香姨娘,你为什么阻止我?”张妈妈是从小照顾她长大的,情分非同一般,要不是知道张妈妈不会背叛自己,她这会儿不会单单只是问了。
闻言,张妈妈就知道夫人自己恼自己了。
可她也是为了夫人好,夫人是她看着长大的,她一直把她当成亲生女儿对待。
“夫人,香姨娘现在怀着老爷唯一的子嗣,现在咱们责罚她,定会惹老爷不生气。老爷现在已经不怎么往您房间里来了,这要是再惹他,何苦呢。”
“责罚香姨娘事小,您要是想收拾她,老奴这儿有的是法子。”张妈妈循循善诱,开解自家夫人。
女子以夫为天,惹了天不快,岂不是给自己不痛快。
田夫人没关注其他,倒是对收拾香姨娘的法子很关注。
“什么法子?”田夫人娘家不错,但他爹虽有通房丫头但一个姨娘也没有。
后院她娘一家独大,根本无人敢惹。
可以说,田夫人在娘家过的日子十分顺便,压根没有遭遇什么乌七八糟的事儿。
田家与她娘家算是门当户对,夫妻两个新婚那几年,蜜里调油,小日子也过得很是不错。
然而,好景不长。
她娘家生意亏损,几年下来,从有名的富户变成守着一间铺子过活的小户人家。
打从那开始,丈夫对她也慢慢变了态度。
甚至在她几年无所出之后,开始在外头寻花问柳,想要抬几房姨娘。
这田夫人哪能肯。
田老爷也不是个体贴的,以前看在夫人娘家的份上,还能耐心解释一二,可现在岳父岳母家压根不成气候,他自问自己已经给足了田夫人面子里子,便很少去往田夫人处。
这一来一往的,夫妻二人的感情愈发淡薄。
香姨娘被临幸,还是因为田老爷喝多了酒的缘故。
再后来香姨娘查出身孕,田老爷乐得眉开眼笑,他人到三十,连个孩子都没有。
外面头说什么的都有,现在家里的姨娘有了身孕,那些不堪的谣言自然不攻而破。
当下把人抬成了姨娘,又生怕夫人嫉妒,单独辟了个院子给香姨娘住。
也就说,香姨娘就是田老爷的眼珠子。
不允许任何人伸手。
张妈妈把前因后果白扯开说清楚,然后对田夫人说道:“夫人,女子生产犹如半只脚踏进鬼门关。生不出来,一尸两命,难产而亡的笔笔皆是。您要是看她不顺眼,咱们好好谋划就是……”
提及此,张妈妈屏退了屋子里的丫鬟,继续道:“女子腹中胎儿过大,必定难产,夫人可以多赏赐鸡鸭鱼肉补汤补药,任谁说出去,都不能说您的不是,只怪姨娘福薄。到时候您把孩子抱过来养在膝下,不愁以后他不孝敬您……若是以后夫人有了自己的孩子,慢慢冷了就是……”
张妈妈这番掏心掏肺的话,成功让田夫人紧蹙的眉头松开。
“张妈妈,那这事儿就交给你办了。”
见张妈妈点了头,田夫人这才真正开怀。
敢抢她的男人,且让先得意着。
言毕,田夫人赏赐了一堆补品给香姨娘,让香姨娘熬了养身子。
除此之外,田夫人每天都让大厨房的人熬了补汤到香姨娘的院落,见到香姨娘喝完之后才肯离开。
香姨娘也就是大丫,根本不知道其中的蹊跷,还感叹田夫人真是个大好人,对当家主母越发恭敬。
没过几天,娘家送了消息进来,说是全家搬到了靖城,想要一家子团聚团聚。
这事儿禀到了田夫人跟前,田夫人立马允了,还派贴身丫鬟带着赏赐一同前去。
当王家人看见高头大马拉车华贵车厢到家的时候,王家人只觉得脸上倍有面子。
“大丫,大丫,娘的心肝哟,你可算是回来啦。”金桂花上前楼主大丫一通哭,嘴里诉说自己的想念与记挂。
看见了亲人,大丫也忍不住红了眼睛。
还是田夫人派的丫鬟出声,一家子这才进了屋。
屋子是王家租的,地段不好,前后也只有三四间房。
但对王家人来说,已经算是顶好的房子,毕竟是砖瓦房,比乡下的土胚房不知道好了多少倍。
“二丫,三丫,你们都长大了,真好。”大丫被卖出去这么多年,对两个妹妹尤为担心。
生怕她一个不注意,就让爹娘给卖了。
可惜她被卖进了田府,签的是死契,不能随意出门。最多也就是买通守门的婆子,在后门见过爹娘。
这回算是第一次回家,大丫的心情很是激动。
而王家夫妻两个比大丫还激动。
以前大丫穿的是府里的三等丫鬟的衣服,虽然材质也好,可怎么比得上现在身上穿的。
“大丫,你现在身上这衣服,得好几两银子吧,女婿对你可真好。”金桂花一脸的艳羡,她活了几十年,还没穿过这么好的衣服呢。
她若是年轻个一二十岁,都想把女儿身上这身衣服扒下来套在自己身上。
二丫跟三丫早已经在王大柱跟金桂花夫妻俩的言传身教中左了性子,现在对大姐又是羡慕又是嫉妒。
看着大丫身上穿的头上戴的,恨不得都变成自己的。
大丫这次回来有话对家人说,可夫人身边的大丫鬟在身边不太方便,只好拿了银子打发人出去。
“爹娘,我今儿个能出来,还是夫人发了慈悲,日落时分我就得回去。”大丫是吃过午饭才出来的,也就是说她能带的时间很短。
田夫人能放女儿出来正经探亲,王家人已经时分感激,哪里会挑这个错。
“大丫,你在府里过得如何,田老爷待你好么,田夫人好不好相处,你肚子里的孩子怎么样?”
金桂花一边问,一边紧紧盯着大丫手上戴着的银镯子。
如此火热的视线,大丫岂能高手不到。
她今天出来,也是准备好了大出血的。
以前她孤身一人,要了银子也没用,还不如贴补家里,让家里人好过些。
可她现在有了身子,以后还会有孩子。就不得不为自己的将来做打算。
不能再像以前意外,把所有的月钱都给家里。
“爹娘,我这次回来给你们带了些银子,这是老爷跟夫人知道我有孕之后赏赐的,全都在这里了。”
一包碎银子,还有两枚银簪子,两副银手镯,两副耳坠,甚至还有几颗金豆子。
全部加起来,也有二三十两。
这对王家来说,可是一大笔银子。
往年他们一家子在土里刨食,哪怕收成好,一年下来也就斩个一二两的银子,现在能一口气入账二三十两,王家人眼睛都要被银子恍花了眼。
这可是货真价实银子,金子,真金白银,不是什么铜板铜钱。
王家一家子都十分兴奋。
大丫见一家子的模样,心里却隐隐有些担忧,因为她接下来的话,可能不是娘家人想要听的。
“爹娘,以后我大概是不能拿银子出来孝敬你们了,我已经是签了死契的人,按理说身家性命都是主人家的。现在夫人心慈才放我出来探亲,以后估摸着是不会有了。等我有了孩子,还要养孩子,月钱拿不出来贴补娘家……”
大丫这话犹如一盆冷水泼到了炭火烧得正旺的炭盆上,刺啦一下子,就把火给浇灭,只余下一缕青烟。
王大柱当场就变了脸色,“你是我生的,我养的,只要你还活着,生是我王家的人,死是我王家的鬼。想摆脱娘家自己吃香的喝辣的,做梦!”
“大丫,做人要凭良心,你现在有这样的好日子过,还不是因为爹娘的缘故,要不是得娘把你卖到了田家,你现在还不知道在哪儿呢?当初青楼也挑选小娘子来着,爹娘疼爱你这才给你寻了好去处……”
爹娘的话,让大丫心里很伤心。
若是没有什么身边的嬷嬷提点,她或许真的会这么认为。
可是在嬷嬷一番教导之下,她的想法完全变了。
在嬷嬷看来,王家人就是吸血的水蛭,只会扒着她这个亲生女儿身上吸血。
至于二丫跟三丫,都已经让爹娘养成了贪慕虚荣的性子,而家里唯一的男丁小宝,贪吃好玩读书不仅没耐心还没有慧根,根本不成。
换一种说法,娘家只会托她的后悔,而不会给她带来任何好处。
若是以往也就罢了,可她马上就要当娘,是该为自己好好想想出路。
是以,才有了这一次的探亲。
“爹娘,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我现在已经是田家的人。哦,对了,我是被卖的,还是死契。”简而言之已经不是王家的人。
王大柱瞬间怒了,想要扇巴掌教训女儿,可在扫到女儿圆滚滚的肚子之后,只能偃旗息鼓。
没什么比大丫肚子里的孩子更重要的,只要大丫肚子里的孩子平安降生,以后他就是田少爷的外家。
大丫想把娘家甩掉,做梦。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等大丫红着眼睛从王家出来,身上的荷包不见了,手腕上不仅没有了镯子,甚至连头上的发钗也没了,只剩下一根筷子拢着头发。
阳春三月春光好,苏子悦今天去了一趟书院交稿子,回来的路上遇见了一辆马车。
正好一阵风吹来,掀开了车帘。
“咦,怎么感觉有点眼熟,好像是在哪儿见过似的。”
第19章 逃荒中的重生5
苏子悦想来想去,没想起来到底是在哪里见过那个妇人。
想不起来,苏子悦也没有勉强自己,很快把这件事情抛到脑后。
再过些天,江源就要参加县试,现在家里都在为这件事情忙碌。当然,他们眼前没有别的亲人,只有她来张罗。
而苏子悦提到的江源,这会儿正被孙先生留着开小灶。
“凭你的学识,这次的县试正常发挥即可,为师并不担心。至于府试,为师对你也有信心……”
孙先生对自家学生的很是看好,在他看来江源童生的名头,简直手到擒来。
不过他不好说的太满,省得弟子失了平常心,得不偿失。
“弟子谨遵先生教诲。”孙先生一直待江源很好,江源也很敬佩对方。
唯一让江源苦恼的就是孙先生的孙女儿,总是有意无意出现在他眼前。
适龄女子见外男,江源不用猜都知道,这其中有孙先生的授意。
只是……
江源刚想到这里,孙先生就提起了这件事情。
“源儿你也老大不小了,家中可曾有为你定亲?”这件事情其实孙先生在私底下查过,并没有。
现在这么问,是为了问清楚对方有没有心仪之人,省得闹了乌龙。
“先慈曾为弟子定下一门娃娃亲。”多余的,江源却不想多说。
孙先生听见江源的答案一惊,明明私底下问过了没有定亲的,怎么忽然又说有了。
难道是江源不愿意娶自己的孙女儿,才找了这个说辞?
这让孙先生有些不愉快。
“对方可是姓苏?”除了这个姑娘与江源比较亲近,其他的孙先生想不出来。
江源点头应是。
孙先生叹了口气,心说无论如何自己孙女儿是与江源无缘了。
孙先生颇有些意兴阑珊地打发走江源。
人刚走没多久,就见孙女儿急急忙忙进来。
“爷爷,事儿怎么样了?”孙慕兰又是羞涩,又是急切。
她喜欢江公子很久了,奈何见面的机会很少,想着江公子是自己爷爷的学生,便大着胆子求爷爷牵线。
孙爷爷撸了撸自己的胡子,有些无奈道:“江公子你就别想了,人家有未婚妻了,爷爷会给你另找一户合适的人家。”
孙慕兰听了脸色一变,“不可能,他明明没有定亲的,我是从他表妹那儿打听的,不可能出错。”
没错,孙慕兰早已经在私底下接触过苏子悦,为的就是查清楚心上人到底有没有婚约。
这也是为什么苏子悦听说江源先生想把孙女儿嫁给对方的由来。
“兰儿,你还不明白吗?江源有没有婚约是次要的,关键是江源对你无意,并不想娶你。”
若对方真的想娶自家孙女儿,就是有婚约在身,也会把婚约推掉。
而不是现在没有婚约也说有婚约,何况对方还明说了婚约的对象是表妹。
虽说这苏姑娘又说两人之间并没有婚约,可唯一能确定的是,江源对表妹有意。
既然有了心仪之人,那么就不是自家孙女儿的良配。
孙慕兰受了很大的打击,眼泪滑落,“爷爷,那他有没有说跟他定亲的是谁?”
她现在只想知道这个,若对方是个无权无势的,她想个办法说不定能把婚事搅黄,自己上位。
若是对方……
不,事在人为。
转瞬,孙慕兰心中有了计较。
孙先生并没有把孙慕兰这话放在心上,于是便直接说了,“他未婚妻说是姓苏。”
姓苏?
江公子的身边的母蚊子都没有,姓苏的姑娘,除了他表妹苏子悦,还能有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