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骨温柔——倪多喜
时间:2022-08-18 07:38:27

  这天晚上,沈雁笙在床上翻来覆去,辗转难眠。
  早晨下楼时,心里打定主意,今天一定要对陆景策热情一点,还要感谢他帮她把失去的琴买回来。
  可当她下楼,却发现陆景策已经不在家。她失去讨好的机会,想着等陆景策晚上回来,再郑重向他道谢。
  可没想到,陆景策这趟出门,又是好几天没回家。
  期间她发过微信给陆景策,感谢他帮她找回琴。
  不过陆景策并没有回她,几天来,两人再没有联系过。
  沈雁笙独自在家,偶尔一个人吃饭的时候,会莫名其妙地想,她这是被打入了冷宫,还是陆景策在外面有了别的女人?
  家里的佣人们看她的眼神也变得有些同情。
  毕竟那天晚上她惹恼陆景策的时候,佣人都在场。再加上陆景策这几天都没回家,大家私下难免猜测,沈小姐是不是失宠了?
  沈雁笙满脑子莫名其妙,陆景策不主动联系她,她也不想上赶着,直到那天晚上,和琬琬一起去外面吃饭。
  吃饭的时候,两人天南地北的什么都聊,琬琬同她讲娱乐圈八卦,她日子过得无聊,也逐渐听出些乐趣。
  后来,聊到一个音乐界的才女,琬琬突然想起件事,问沈雁笙,“对了,陆景策把琴给你了没有?”
  沈雁笙闻言愣了下,看向周琬盈,“你怎么知道?”
  周琬盈道:“我当然知道。你那把琴当时不是卖给琴行了吗?后来那把琴卖给了一个收藏家,最后辗转到了柳诗手里。”
  “你知道的,柳诗这种级别的音乐家,也不缺钱,但圈子里的人都知道她喜欢陆景策,所以陆景策找人向她买琴的时候,她就端着不肯卖,非要陆景策亲自跟她谈。”
  沈雁笙愣了愣,问:“然后呢?”
  周琬盈道:“陆景策混到今天,哪有人敢威胁他。他当然没搭理柳诗,继续找人出价。你那把琴,最后被陆景策出到高于市场价三倍的价格。”
  “柳诗大概也不敢端得太厉害,怕端得太过,惹恼了陆景策,随时能让她在这个圈子混不下去。所以最后还是同意了,条件是让陆景策陪她吃顿饭。”
  沈雁笙问:“陆景策去了吗?”
  “去了。”周琬盈道:“就前几天他从澳洲回来,飞了十几个小时本来已经很累了,派人去取琴,但柳诗说什么也不肯给,非要陆景策亲自去取。”
  沈雁笙愣愣地坐在那里,忽然想起那天晚上,陆景策回家的时候,看上去确实很疲惫。
  他为她的事这么大费周章,她还不识好歹,一句好听的话都没有,也难怪他会生气到已经懒得理她。
  沈雁笙无意识地搅弄着杯子里的吸管,脑子里乱糟糟的,一时间也想不出该做点什么,才能让陆景策消气。
  作者有话说:
  宝贝们,偏偏爱你改了个书名,《入骨温柔》,感觉非常适合我们陆总~
  大家记一下新书名哦,过几天会把封面也换掉~
 
 
第10章 
  那天晚上,沈雁笙回到家,发现陆景策还没回来。
  她有点累,坐到沙发上,抱起旁边的靠枕,垂着眼睛发呆。
  萍姨给她倒水过来,关切地问道:“小姐,累了吗?要不要洗个热水澡?”
  沈雁笙摇摇头。呆了半晌,她忽然想到件事,抬头问:“对了萍姨,陆景策是四月初七的生日吗?”
  萍姨闻言笑着回道:“是啊,就是明天了。”
  陆景策和沈雁笙这几天的冷战,萍姨也看在眼里。这些日子相处下来,她对沈雁笙很有好感,忍不住苦口婆心地劝道:“小姐,您别怪我多嘴。就陆总这个条件,多少女人挤破了脑袋都想跟。我说句实在话,陆总对您够好了,我在陆家这么多年,还没见哪个女人让陆总这样上心的。”
  萍姨是真挺喜欢沈雁笙的,不想看她这么快就失宠,说:“小姐,要我说,您也是够端着的。那晚当着那么多佣人的面对陆总那样冷淡,您让陆总的面子往哪儿搁?”
  “这男人啊,对你再好,那也是有限度的。您端过了头,这男人一旦失去了耐性,随时都能撂下。何况陆总这条件,外头多少女人虎视眈眈。”
  说着,又给沈雁笙出主意,说:“不过这事儿要说也不是什么大事儿,您就给陆总道个歉,说几句好听的,兴许就过了。”
  沈雁笙倒不怕陆景策撂下她,她和陆景策的关系,本来也不可能长久。
  她如今只是觉得良心不安,总觉得欠了陆景策。
  她不自觉地微微蹙眉,说:“现在也不是我不想给他道歉,他压根不回来,我就是想跟他道歉,说两句话好话也没有机会。”
  萍姨想了想,说:“对了,明天是陆总的生日。按照往年的惯例,他应该会上南山给老太太上香。”
  沈雁笙闻言愣了下,抬头看向萍姨,“南山?”
  “是啊。”萍姨道:“老太太生前就住在南山,自打前些年过世以后,陆总就不怎么过生日,每年生日的时候会独自上南山待一天。”
  沈雁笙想了下,问:“您能把地址写给我吗?”
  “当然,您等我一下。”萍姨说着就转身去找纸笔。
  *
  第二天是个周六,沈雁笙一早就开车出门,按照萍姨给她的地址开车前往南山。
  南山距离市中心有些距离,山上建筑物不多,只有十几栋别墅,是专门修来给有钱人闲着没事上山度假的。
  南山最有名的反倒是南塔寺,传闻这寺庙灵验,常年香火鼎盛。
  沈雁笙早早出门,抵达南山的时候还不到八点。
  她把车开到萍姨给她的地址门口,独立的别墅,院子里有佣人在扫地。
  山间的清晨安静得能听见许多鸟叫声,沈雁笙停好车,下车走到铁栅门门口。
  许是因为她站在门口朝里张望,扫地的佣人朝她走过来,询问道:“你找谁?”
  沈雁笙礼貌地笑了笑,说:“我找陆景策,他在吗?”
  佣人看她的眼神带了几分打量,许是也不敢随便放人进去,又问:“你是?”
  “我叫沈雁笙,陆景策在吗?”
  佣人想了下,说:“在的,您稍等,我先通报一声。”
  沈雁笙点下头,便站在门口等。
  佣人进屋去时,陆景策刚从楼上下来,臂弯搭着外套,是正要出门的样子。
  佣人站在门口,看着陆景策说:“陆总,外面有位沈小姐找您。”
  陆景策闻言略微挑了下眉,目光越过佣人朝院子看去。
  山间的空气干净,满目的青山薄雾,初春的天气,沈雁笙穿一件奶白色大衣,站在铁栅门外等着。
  许是有些冷,她双手交握着揉搓,双脚在原地小范围地踱步。
  陆景策看在眼里,从楼上下来,径直出了门。
  沈雁笙远远看到陆景策从里面出来,脸上不由得露出笑容,在陆景策走近她时,笑着喊:“陆景策。”
  她笑容里带了几分讨好的意味,陆景策看在眼里,倒也懒得跟她计较,抬手将门打开,淡声问:“谁让你来的?”
  沈雁笙观察陆景策的脸色,琢磨着他大抵还没消气,主动上前挽住他胳膊,仰头看他,眼神有点可怜,又带着几分讨好,“你还生气呢?陆景策,都四天了,你气性怎么这么大。”
  陆景策垂眸看她,“敢情还是我的错?”
  沈雁笙露出笑,说:“我的错我的错,你别生气了。”
  她说着从衣兜里摸出个精致的小礼盒来,塞到陆景策手里,笑盈盈地望着他,说:“陆景策,生日快乐。”
  陆景策看她一眼,倒颇有些意外。
  他忽略掉心中一瞬间滋生出的喜悦,不甚在意地打开沈雁笙给他的盒子,懒怠地说:“你还知道我生日。”
  盒子打开,是一对精致的袖扣。
  陆景策明明喜欢,面上却一点不表现出来,他看了眼就合上盖子,侧眸朝沈雁笙看一眼。
  沈雁笙挽着陆景策的胳膊还没松开,见陆景策侧眸看她,她露出笑,问:“喜欢吗?”
  陆景策冷淡淡地回答,“勉强。”
  沈雁笙却是真挚地望着陆景策,说:“不过你送我的礼物,我是真的很喜欢。”
  陆景策看她一眼,又不说话了。
  沈雁笙真想给陆景策鞠个躬,但怕又惹他生气,于是凑上前在陆景策脸颊亲了一下,笑着道:“陆景策,谢谢你帮我找回琴。”
  陆景策幽幽地看她一眼,看那样子气已经消了不少,半晌才出声,说:“进屋待着,脸都冻红了。”
  他说着,拉开了沈雁笙挽在他胳膊上的手,随后径直走向前面停着的一辆车。
  沈雁笙见状跟过去,在陆景策坐上驾驶室后,她也飞快地跟进副驾驶。
  陆景策侧头看她,眉心微蹙,“跟过来做什么?”
  沈雁笙坦荡地看他,说:“你去哪?我跟你一起去。”
  陆景策是要上南塔寺替奶奶上香,本来不想带沈雁笙。她今天穿得单薄,山上风更大,本来身体就不好的人,上山吹了风下来,指不定弄感冒。
  但沈雁笙执意要跟,他也懒得再说,只是将车窗关闭,发动车,沿着盘山山路,朝更高处行进。
  车子开到山林间,远远的已经能看到南山塔。
  那塔上飘着缕缕青烟,是从寺庙里飘出来。
  许是山间安静,沈雁笙扒在窗前望高处那座塔寺,隐隐的,觉得心也沉静下来。
  临近南塔寺时,空气中已经闻得到庙里的佛香。
  沈雁笙忽然有些好奇,转过头问陆景策,“我们来这里做什么?”
  陆景策将车停在寺庙下面的一片空地上,说:“我奶奶的牌位供在庙里,我难得上来一趟,来看看她老人家。”
  沈雁笙不了解陆景策的家世背景,陆景策也从来没同她说过,此刻听陆景策说是供了奶奶的牌位在庙里,她也没再多问,一路沉默地跟着陆景策上了南塔寺。
  寺庙门口香火鼎盛,陆景策每年四月初七都会上来一趟,他来得低调,并不进大殿,而是直接去了西厢供奉牌位的祠堂。
  沈雁笙跟着陆景策过去,看到陆景策在祠堂外面同一个老主持说话,她便站得远远的,懂事地没跟过去。
  陆景策同老主持说了几句,就进祠堂去给奶奶上香。
  沈雁笙没跟进去,陆景策也没叫她。
  她在外面耐心地等,约莫等了有半个小时,陆景策终于从里面出来。
  他眉目间倒瞧不出凝重,走近了还有心情逗她,说:“冻得脸发红也不知道找个温暖的地方待着。”
  沈雁笙道:“不是很冷。”
  她看着陆景策,他面色淡淡,虽然瞧不出什么凝重的情绪,但他身上沾染了些庙里缥缈的檀香味,身影看上去仿佛也染上了几分孤寂。
  一个小师傅过来同他说话,沈雁笙才知道陆景策还要给奶奶做场法事。
  要去大殿那边,他转过来看她,还有心情捏一下她的脸颊,带笑逗她说:“让你别跟来,非要跟。”
  沈雁笙摇摇头,认真道:“没关系,反正我也没什么事。”
  陆景策把车钥匙给她,说:“冷就到车里等我,大概一个小时,我尽量早点。”
  沈雁笙点点头,可实则她也没回车上,一直在大殿外面等着。
  等到快中午,陆景策终于从里面出来,他面色多少有几分疲倦,出了大殿,看到沈雁笙在远处坐着等他。
  他微微愣了下,随即走过去,看到沈雁笙被山风吹得唇色都有些发白,将人拉起来,微微蹙眉,“不是让你去车上等。”
  沈雁笙借着陆景策的手站起来,说:“车里无聊,在这里还能看看风景。”
  她看着陆景策,“已经完了吗?”
  陆景策“嗯”了声,说:“走吧。”
  下山的路上,陆景策一直沉默,沈雁笙侧头看过他两次,见他像是有心事,便也没出声打扰。
  到了家,陆景策将车开进院子,径直进了屋。
  佣人们已经摆好了饭,但陆景策嫌身上烟熏火燎的味道,和沈雁笙说:“你自己吃,我上楼洗澡。”
  沈雁笙望着陆景策背影,总觉他这一天情绪都不太高,从庙里回来的路上,更是明显地没什么心情。
  佣人来叫她吃饭,沈雁笙忽然也没什么胃口。
  她在客厅坐了会儿,等到下午两点,也没见陆景策下楼吃饭。但想到今天还是他生日,总不能连饭也不吃。
  她起身走去餐厅。
  佣人们正在撤中午的午餐,见沈雁笙过来,询问道:“小姐,可是要吃饭?”
  沈雁笙看了眼已经收起来的菜肴,摇摇头,说:“我借厨房用一下。”
  说着就走去厨房。
  可沈雁笙从小养尊处优地长大,对厨房这一套其实并不擅长,妈妈以前常常笑她,说我们笙笙煮得最好的就是泡面。
  可今天是陆景策生日,她总不能煮碗泡面给他吃。
  于是认认真真地煮了一碗鸡蛋面,怕味道不好,端上楼前还尝了一下味道。
  她自觉不算好吃,但也没有难吃到不能下咽,想着陆景策一整天还没吃东西,也就懒得再纠结,直接端上了楼。
  三楼里,陆景策的书房门紧闭。
  沈雁笙手里端着托盘,腾不出手,用脚轻轻踢了下门。
  陆景策听到这敲门声,不用想也知道是谁。毕竟家里没有哪个佣人敢用脚敲门。
  他敛着眉目靠坐在书桌后的椅子上抽烟,淡声道:“进来。”
  沈雁笙抬起手指拧开房门,再用肩膀把门打开些,端着托盘大大方方地进屋。
  看到陆景策在抽烟,不自觉地蹙眉,“你这一整天什么都没吃呢,就抽烟。”
  她把托盘放到书桌上,伸手拿走陆景策指间夹着的烟,给他摁进烟灰缸里。
  陆景策看着她这个样子,倒是难得地笑了下,说:“抽支烟而已,会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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