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白——煜小七爷
时间:2022-08-19 06:23:21

  “你在泰国主要住在什么地方,生活了多久”
  “金三角那一带,住了差不多十年吧”
  “我听别人讲,金三角是罪犯的天堂,你在哪里住了十多年,为什么身上一点伤痕都没有,你是不是很能打啊?也是,你是黑老大嘛,要是不能打怎么能坐上这个位置呢?改天教教我呗?”
  “再能打,也都是在刀枪棍棒里爬出来的,我受过很多伤,还挨过枪子……”沈君喝了口椰汁继续说道。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啊,我身上就是留不下疤痕,无论多严重,都能恢复如初,而且,你有没有注意到,生活在这种热带地区的人都很黑,只有我一个人特别白,我晒不黑,只会把皮肤晒红,脱皮,然后变得和以前一样白……”
  “真的吗……”向阳上上下下打量了他一眼。
  这样好的一副身体用来制造男人真的太可惜了啊,他要是个女的,岂不是想怎么玩就能怎么玩,还留不下痕迹,不对,也不一定要是个女的啊,男的也可以抓床单啊,而且他生得那么儒雅斯文。
  哈哈哈哈哈哈哈……那样的场面,想想都很精彩……
  向阳咧着嘴笑得前合后仰,花枝烂颤的,男人喝了口椰汁看了她一眼,“你在笑什么?”
  她立刻止住了笑容,“没有,没有……呵呵呵呵……哥哥,那你岂不是从小就会打架了啊,倒是和我特别像,不过我是女孩嘛,小时候挨别人的打比较多,你都打过什么记忆深刻的架啊?”
  “小时候用匕首,用刀,打赢了才有饭吃,要不然就会被饿死,或者被活活打死,那会儿的身量小一点,也挨了很多打,后来我找到门道了,抓了条眼镜蛇,把他的牙齿拔下来钉在棍子上,那些小王八犊子就再也不敢惹我了,长大了之后就用枪,比谁的枪法准,比谁的运气好”
  “印象最深刻的一次就是和江海他爸,他爸那时候是个村霸,我偷了他们家一只鸡吃,他找了一群人来和我赌命,左轮,五发子弹,所有人都看出来他是想要我死,我又打不赢他们,只能硬着头皮上,我这条命啊,算是老天爷赏的……”
  “江海他爸?那他爸后来怎么样了?你不会把他杀了吧,然后抓了他儿子当小弟?”
  “我有这么残暴吗?”沈君呵呵的笑了笑,“你这次应该可以见到他”
  “还有呢,还有呢……”向阳兴冲冲的绕到他旁边坐下了,扯着他的胳膊要听他讲故事,“我以为我平日里偷偷东西,打打恶霸,阉掉一个老变态就已经够江湖的了,没想到真正的江湖大哥在这里啊,哥哥,你还有没有什么丰功伟绩啊?”
  “嗯……”见她眼睛里都冒出星星了,男人细细的思索了一阵,眯着眼睛笑了笑,打了个坏主意,“有啊,我们毒贩呢,平日里最重要的就是保护毒品,不被警察查到,不被海关拦截,有一次,我有一个同伙在过海关的时候差点就露馅了,我给他出了一个主意,让他藏在……”
  “藏在哪儿?”他说到一半不说了,真的是急死个人。
  “想知道?”他侧着头眯着眼睛,像狐狸一样的看着她。
  “嗯嗯嗯”向阳狂点头。
  “亲我一下我就告诉你”
  “喂……故事讲到一半还带提条件的啊?”
  “嗯哼?”男人得意洋洋的指了指自己右边的脸颊,还恬不知耻的凑了上去。
  “行吧行吧”向阳凑了上去给了他一个甜甜的吻,“现在可以说了吧”
  沈君满意的笑着,向她招了招手,女孩狐疑的将耳朵凑了过去,他轻轻的在她耳边说了一句,女孩迅速弹开了,惊讶的张大了嘴,“不……不是吧……”
  “不然你以为呢?”沈君无辜的摊了摊手,“我们这种人被警察抓住是要被枪毙的,他分得清轻重也没得选,后来我亲自送他上的医院,需要我给你描述一下他某个部位的惨状吗?连肠子都……”
  他话还没有说完,向阳就捂着嘴恶心了好几下,匆匆跑到了车上的洗手间,刚刚吃的菠萝饭混着椰汁全都吐了个干净,这下轮到男人坐在椅子上笑得花枝烂颤了。
  天色渐暗,火车上住宿环境不太好,他们在一个小镇上下了车,找了一个看起来还算干净的旅馆。
  男人吃完饭倒头就睡,还把女孩死死的圈在了怀里,哪里也不让她去。
  向阳实在是憋得慌,“喂……你从前在滨城打游戏可都是通宵啊,这还这么早,你睡什么睡啊!”
  沈君打了个哈欠,伸了个懒腰,“习惯了,条件反射,距离金三角越近,我的神经就越紧张,我那十年能睡个安稳觉的机会不多,现在有床有空调,这么好的环境,不睡觉浪费了”
  “现在还不到七点,走啦走啦,我们出去玩啦……”
  这个镇子很小,是沿河而建的,河边都是卖河灯,卖珠宝的小商贩,男人穿着花寸衫,女孩穿着小碎花裙子,不到半个小时就逛完了。
  听说在泰国放河灯,是可以许愿的,向阳拉着他挑了最漂亮的两盏。
  他们亲手点亮了上面的蜡烛,将河灯放进了小河里,看着它在一众明明闪闪的烛光里随着水流的方向远去。
  “哥哥……你刚刚许了什么愿啊?”他们就坐在岸边的台阶上,向阳撑着脸问他。
  “嗯……希望我妹妹永远健康,永远平安,永远快乐……就算是让我……”就算是让我长埋于土,长生于斯,只求求老天爷,别把我做的一些事算到她头上。
  “你妹妹?你以前真的有个妹妹啊?不会是什么霸总替身文学吧,那我这个便宜捡的太大了吧,豪车豪宅,珠宝名牌,现在居然还占据了你的愿望……”
  “没有什么替身,你就是我妹妹啊”
  “那……那除了我,你就没有什么别的想要的东西吗?像你这种人,权力,金钱,女人不是越多越好吗?”
  “很快你就会知道了……我没有想过要别的东西,我从来都只是想活着,活着找到你……”
  他神色黯淡了下来,喃喃自语,向阳没有听得太清楚,追着他问了一句,“什么?你说什么?”,男人匆忙的收起了情绪,指了指河对岸的一排树,扯开了话题,“小阳,看见那些树了吗?”
  “哥哥告诉你啊,那些树叫做蓝桉树,是一种剧毒的树,他们会把周围所有的草木都毒死,没有植物能生长在他们的领地范围内,甚至连小鸟都不敢接近他们,唯有一种,唯有一种鸟可以在上面停歇,叫做红嘴蓝鹊”
  他低了低头,看了看旁边的姑娘,“我是毒贩,这世界于我来讲,都是黑暗,我一点都不喜欢,甚至连空气都讨厌,唯有你……唯有你……小阳,我活在刀口上,可能明天就会死,时间很少,所以我想告诉你,在我还在的每一天都无数次的向你重复,我爱你,很爱很爱你,你……就是我的红嘴蓝鹊”
  蓝桉树,多好听的名字多漂亮的树的,可偏偏那么毒,能杀死周边所有的草木,连鸟都不让停,它把唯一的温柔都给了红嘴蓝鹊这种动物。
  可是,这种树一定都不知道,红嘴蓝鹊这种动物,除了他们,还可以栖息在很多很多的树上。
 
 
第36章 
  火车越往北走,人烟就越稀少,山林就越茂盛,这里高山峡谷,瀑布水流,虫鸣鸟叫,蓝天白云,原本应该是环在地球中段最美丽的仙境啊,却藏匿着地狱里才有的血腥与肮脏。
  铁轨常年在野外风吹日晒的,行驶起来也并不稳当,吭哧吭哧的噪音非常大。
  窗口的太阳光照进来,暖洋洋的,向阳趴在桌子上半梦半醒的睡了一觉,长长的头发被凉凉的风吹着一浪一浪的往后飘,沈君看了会儿报纸,起身去了洗手间。
  忽然,对面的位置上坐过来了一个小男孩,向阳迷迷蒙蒙的抬起头看了他一眼。
  这个小男孩长得很黑,很瘦,背着一个很大黑色书包,约摸只有五六岁的样子。
  他一坐下就从黑色的书包里,抱出来一个黑色的盒子,放在了桌子上。
  “小朋友,你几岁啊?一个人坐车啊,是要去哪儿啊?姐姐请你喝椰汁吧……”
  见他有点营养不良,向阳将手边的椰子朝他推了过去,但是男孩坐着没有动,只是双目无神,静静的看着前面,向阳疑惑的顺着他目光的方向看了过去,什么都没有看到。
  “你怎么了?是和同伴走散了吗?”
  男孩还是没有说话,保持着原本的姿势一动不动。
  忽然,桌上的黑盒子与他背上的书包里传来了滴滴滴滴的声音,像是什么东西的倒计时。
  向阳立刻就引起了警觉,站了起来,“这里面是什么?”
  她上手就要去抢,沈君正好从洗手间里出来,看到这边的情况,疾步走了过来,拉着她就走。
  他沉着脸,拽她拽得很紧,走得很快,直径离开了这节车厢往车尾走,几乎都要跑起来了。
  向阳的手腕被他拽得生疼,还满脑子都是疑问,“哎,沈君,沈君,去哪儿,你要带我去哪儿……”
  忽然,“轰”的一声,爆炸声震透了半边天。
  绿皮火车被拦腰截断,车速失去控制,猛烈的向前冲了一截,车厢剧烈的摇晃了一下,脱轨而出,侧翻在了路边,沈君立刻将身旁的女人护在了怀里,顺着侧翻的车厢滚了下去。
  向阳的脑子都还没有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就听到了响亮混乱的枪炮声与无数撕裂哭喊的声音。
  男人扶着胳膊拉着她站了起来,在枪林弹雨中抬脚就往面前的林子里跑,“走……”
  她回头匆匆瞥了一眼,几乎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炸裂的那节火车已经血肉模糊了,无数的幸存者与他们一样从侧翻的火车里出来,慌乱的哭喊着,奔走着,各种枪声,手榴弹的爆炸的声音混杂在一起,鲜血,残缺的肢体一时之间蹦得四处都是。
  而那些站在绿皮火车车顶,端着加特林,扔出手榴弹的人,居然还都是一群孩子。
  他们最大的不过十三四岁,最小的也应该只有五六岁吧。
  这样年纪的孩子,本应该还在父母的怀抱里撒娇啼哭,本应该还在充满书香的校园里书声朗朗,而现在,而现在竟然拿着枪成为了血淋淋的刽子手,成为了地狱里的修罗。
  他们还在笑,嗜血的笑,恶劣的笑,恶魔一样的声音回荡在着本应干干净净的青山绿水之间。
  向阳脑子都是木的,手脚冰凉,只顾着跟着沈君往前面的林子里跑。
  后面的那些小鬼拿着重型武器,穷追不舍的屠杀。
  突然,一颗手榴弹扔在了他们的脚下,沈君立刻推开了她,挡在了身前,“小心——”
  她摔在了两米远的地上,只听见“轰”的一声,“沈君——”
  男人倒在地上流出了一大滩血,当即就没了动静,她正想起身去看看,冰凉的枪管就抵在了额头。
  拿枪的这个孩子,还扛着一把巨大的加特林在肩膀上,皮肤黝黑,牙齿焦黄,眼睛像危险的炸弹。
  向阳脸色煞白,哽咽了一下,慢慢的举起了双手,国际惯用的投降手势。
  这就像是一场有预谋的恐怖袭击,很快,这辆火车就被清了场。
  附近大片大片的土地都被烧成了焦黑,空气中弥漫着血腥与硝烟,地上躺满了尸体与残骸,有的人死了,有的人捂着血流不止的伤处发出痛苦的悲鸣,还有的和她一眼,被冰冷的枪管抵着头成为了俘虏。
  脑门上抵着一个冷冰冰的疙瘩,向阳大气都不敢出,小心翼翼的跟着他们来到了一辆大货车前。
  两个小鬼将她赶上了车,用麻绳绑住了她的双手双脚。
  和她一样成为俘虏的人很多,但全都是女人。
  她看了看手脚上的绳结,勾了勾嘴角。
  刑明教过她的,所有保命的本事他都教过她,这种绳结她用不了一分钟就能解开,但现在还不能,他们有枪,还有这么多人质,而且……还不知道这群孩子要干什么……
  货车的车厢盖着军绿色的布,里面很黑,什么都看不到,只能感受到崎岖不平的山路晃晃悠悠的。
  约摸行驶了一个多小时,车停了下来,车厢布拉开的时候,强光让向阳眯了眯眼睛。
  她们被从车上赶了下来,眼前刺眼的白也逐渐变得清晰。
  可是她几乎不敢相信,几乎不敢相信……
  这里像是隐藏在山里的武装基地,面前有一栋用木头盖的房子,上下两层,面积大约有三四百平,四个方位都放了树哨,有人持枪站在上面巡逻,下面也有拿着枪的守卫,而这些人都是孩子。
  他们皮肤黝黑,牙齿焦黄,身材精瘦,有的染了头发,有的带着黄金项链,有的抽着雪茄。
  有些三五成群围在一张桌子前,将几包白色的粉末甩上面当赌注,塞了一颗子弹在左轮的□□里,轮流对着自己的脑门开枪。
  一枪下去,幸存者得意洋洋,下一个焦急紧张,再一枪下去,轰的一声,鲜血四溅,倒地不起。
  而周围的那些孩子,似乎对这样的场景司空见惯了,没有害怕,亦没有怜悯,反而都像魔鬼一样大笑着,嘲笑着失败者的无能,踩在他还未凉透的鲜血上,兴高采烈的瓜分了桌上的赌注。
  向阳收回了眼睛,努力的深呼吸,努力的平复着自己的情绪。
  前面的房子里走出来一个略微高一点的男孩,像是这些人的老大。
  说是老大,年龄应该也不超过十五岁,他抽着雪茄,嘴里还镶了两颗小金牙。
  旁边的一个小鬼在他们老大跟前,叽里咕噜的不知道说了什么。
  小金牙斜着眼睛笑着,朝她们这群女俘虏走了过来。
  两个泰国女人实在受不了了,扑腾一下跪在了他们面前,声泪俱下的说着一些泰语,应该是求饶的话吧,可小金牙表情看起来甚为厌烦,抽出□□,啪啪两枪就解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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