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想你。”塞德里克看着眼前的少女轻声说道:“我真的好想你。”
罗莎琳德没有立即就给出回应,她仍不出声地看着床上的爱人,眼里的情意却多了些难以言状的委屈:“可是你骗了我……你说过会把自己平平安安地带回来给我的。”
少年闻言一怔,灰色的眼睛也涌上一丝歉疚:“对不起……”
“我都不敢想没有你我该怎么办!我甚至都在想万一你真的出什么意外了我是否独自活下去……”罗莎琳德的声音慢慢哽咽起来,“我恨你。”
塞德里克静静听着她发泄,灰色的眼睛里是心疼,是愧疚。
“对不起,罗莎……”他挣扎着想要起身安抚一下自己的未婚妻,但右肩上的伤口也被扯了一下,疼的他闷哼了一声。
“我得给你个惩罚,塞德里克。必须给你点惩罚!”罗莎琳德背对着他自言自语着,活像一头暴躁的小兽,她恨恨地揪了揪自己的头发——这段时间以来堆压在她脑海里的负面情绪终于要面临爆发,罗莎琳德低头愤愤地从口袋里拿出自己的魔杖,抬腿就跨坐在塞德里克的身上:“它会很痛,所以我想能让你记忆深刻。”
塞德里克一时间也不知道她要做什么,但还是先下意识地扶住她的腰以免她摔下去。看着她解开自己的衬衫扣子,“罗莎?”他的表情有些错愕。他实在不知道他的小玫瑰想怎么惩罚他。
罗莎琳德看着那原本光洁紧实的胸膛还是敛眉举起了自己的魔杖——
刻下第一个R时,塞德里克倒抽的凉气终归还是让她于心不忍了,刚刚死里逃生的爱人,可不能让他疼死在床上。但一想到自己差点就要失去他,而当事人却没有为此感到一点点懊悔,她就又狠下心来。
“忍着。”她深棕色的眼睛死死盯住那双灰色的眸子,故意恶狠狠地说着,但左手抚上旁边肌肤时显露出的轻颤出卖了她。
塞德里克总是习惯性地纵容她,平复了一下呼吸,所有的情绪便只留了眼睛这一处宣泄口。
罗莎琳德对上那片灰色的星海,想了想,最终还是在右下方只又刻了一个S。
那是她的名字的首字母缩写。
“你是我的,塞德里克·迪戈里。”她鲜少叫他的全名,除非是在心情极度不好的时候:“我拜托你给我好好看清楚了!”说着,她举起自己的左手,那枚红宝石戒指正牢牢地戴在她的中指上。“我不想做个遗孀,也不想守什么活寡。我现在可是你的未婚妻,你得对我负责!”
塞德里克的眸子一如既往地漾满着温柔,此刻也满含着深情和歉意:“对不起,罗莎,我让你为我担心了。我保证以后不会这样了,好吗?”
罗莎琳德撇过了头,没有应声,过了一会儿,她又看向刚才自己亲手刻下的标记:“痛不痛?”少女还是绷着脸,但指尖抚上那看起来下一秒仍要渗血的痕迹时还是忍不住湿了眼眶。
“愈合如初。”她念道,但魔杖刻下的RS印记将永远留在那里。
塞德里克拉住她的左手放在被刻字的地方,又摸了摸她的脸哑声道:“可痛了。”看着少女的表情他眼里又多了一分愧疚,又低了低声道:“所以你得对我负责了,你未来要是不嫁给我的话这件事很难收场。”
罗莎琳德自然是听出了他话里的戏谑:“哼,谁说我一定要嫁给你?我和你说,你不要妄想我被这个戒指困住,只要你敢离开我,我就立马扔了它!”
“我错啦宝贝,请我未来的迪戈里夫人原谅我这一次好吗?我不会离开你的,我发誓。”塞德里克那双灰色的眸子看向罗莎琳德的时候总是有着说不尽的绵绵情意,仿佛一潭望不尽的池水。
“没有下次!没有!”罗莎琳德紧紧盯着他,布满血丝的深棕色的眼睛里是不容置疑的强硬。
“没有下次,我保证。”塞德里克用后肘撑着坐起身,直直地盯着她的眼睛,接着他就抚上她的头吻上她的唇。
没有什么比一个紧紧相贴的拥抱和亲吻更能抚慰爱人焦躁而悲伤的灵魂,如果有,那可能就只会是更亲密的肌肤之亲了。
“我爱你,罗莎。”塞德里克的呼吸碰到了罗莎琳德的耳垂,引得少女呼吸都有些乱。
“我也爱你——”罗莎琳德在他耳边回应,像是在订立牢不可破的誓言。“所以请别丢下我一个人……”她伏在他的肩头终于忍不住哭了起来:“我不能没有你……”
“我在呢罗莎,我发誓绝不离开你。”塞德里克感受着肩头传来的湿润倍感心疼,一下一下抚着爱人的脊背。
庞弗雷夫人也把他留到中午才让他和罗莎琳德一起走出医疗翼的大门,哈利比他们离开的要早一些,但是这并不影响他们两个都成为话题中心——虽然邓布利多在他们躺在医疗翼病床之际曾对全体师生说不要去询问两位勇士第三关究竟都发生了什么。
天上璀璨的星辰眨着眼睛,静静俯瞰着霍格沃茨城堡,赫奇帕奇的好好先生与格兰芬多的救世主同时成为霍格沃兹的骄傲与荣耀——尤其是塞德里克,现在更是成了霍格沃茨的出名人物。
“虽然我从小就知道你很优秀,但是我还是不能理解为什么她们明知道你有女朋友,而且是一个已经订婚的女朋友,”罗莎琳德甩了甩手中一沓贴着爱心的信封,“塞德里克·迪戈里,你看着我的眼睛跟我说实话,你是不是对外宣称你单身?”
“不啊——”塞德里克把她揽进怀里,蹭着她的颈窝低低地笑了笑,“我每次都和别人说我有未婚妻了。”
魔咒课上,弗立维教给他们飞来咒——这对她和塞德里克来说都没什么难度,毕竟赛前她就总是陪他一起学习并练习一些高级咒语,塞德里克很轻松地就完成了弗利维的要求,罗莎琳德伸出魔杖,对着桌子上的羽毛笔念了遍咒,可是并没有什么变化。
少女愣了愣,又念了遍:“羽毛笔飞来。”
可是还是没有什么变化。
塞德里克显然也注意到了身旁人的情况,朝她投去关切的目光。罗莎琳德侧眸与他对视了一眼,接着又用魔杖指着那根羽毛笔,几乎是用了全部的力气:“羽毛笔飞来。”羽毛笔好似终于感受到了她的召唤,晃晃悠悠地飘了一个低低的高度,还没等落到她手心,就又跌在了桌面上。
“别着急,是不是最近太累了?”塞德里克抚上她的手背安慰道:“待会儿我陪你再试一次。”
罗莎琳德扯了扯嘴角,从喉咙里发出一声嗯,目光却死死地盯住桌上的魔杖。
下午的黑魔法防御课取消了——这也就意味着他们可以自由支配这个下午。
罗莎琳德回到寝室后就把自己关在了房间里,站在床前,几乎是把这六年来所学到的咒语挨个都试了一遍——可是都没有成功,就连一个最基础的漂浮咒,她都没有施展出来。
一股无力感油然而生,她跌坐在床上,突然就想起了邓布利多说的魔咒的反噬。
噢梅林,请你不要跟我开这种玩笑。少女无措地想到:难道魔咒在她身上的反噬是让她变成一个没有魔力的人吗?
中午从礼堂吃完饭回来,塞德里克就见她心情沉重地走进自己的房间,这都快一个下午了,也没见她出来。
敲了敲她的房门:“罗莎?罗莎?你在里面吗?”塞德里克又敲了遍。
“我在。”罗莎琳德打开了门:“怎么?”
“你没事吧?我看你自从弗利维教授的课就有些不太对劲。”塞德里克说着揉了揉她的发顶:“别心急,你的魔杖杖芯是凤凰的尾羽——施展魔咒时本来就容易受它自身的主观意识影响,你最近因为我的事过于操劳,可能这也是没有立刻就成功的原因。”
“别着急,先让自己放松一下,好好睡一觉——到时我和你一起再练习。”塞德里克观察着她的反应,灰色的眼睛溢满温柔。
罗莎琳德闻言也点了点头,扬了个笑当做应允。
夜里辗转反侧之际,她仿佛又回到赛前因为占卜而难以入眠的日子。只是这次的主角是她自己。
My leader doesn't need a broken rose.
我的领导者不需要一朵残败的玫瑰。
第62章
Forget me, remember me.
忘了我,记住我。
第二天睁开眼,罗莎琳德就先抓起魔杖用了个悬浮咒——但是什么也没有发生。
她心里翻涌了一场惊涛骇浪,脸上却是努力维持的平静无风。
上午是斯内普的魔药课,今天他让学生们单独制作镇定剂。罗莎琳德看了看桌子上的坩埚,里面咕嘟咕嘟地冒着泡,她在心里松了口气——最起码魔药课还是看不出什么变化来的。
“沈小姐,我假设你知道绿色和橙色的区别,”斯内普的声音蓦地从她头顶上传来,“如果你的脑子没有被巨怪啃食的话,请你告诉我,螺旋上升状的绿色雾气是怎么因为你的搅拌变成这一锅失败的蒸腾着黄雾的橙色毒药的——怎么,你一个人做不出正确的镇定剂吗?”
“抱歉斯内普教授,我,我这就重新做。”罗莎琳德有一瞬间都听不真切自己的声音,斯内普冷哼一声拂袖而去,塞德里克在她身后看着她的背影,觉得她似乎在颤抖。
她确实在颤抖——她不光没看见绿色的雾气,甚至黄色的雾气和斯内普口中橙色的药剂她都没有看见。
她眼里的只有一锅深灰色的浓稠的液体。
越过她自己的坩埚,她把视线放在身旁好友制作的药剂上——同样的,深灰色浓稠液体。
斯内普把她做的魔药收走了并没有让她再做一份,只让她交一份五页羊皮纸的论文。
收拾完课本,罗莎琳德整个人就像是被施了夺魂咒一样木然地和跟着人群走出教室——她抓着塞德里克的手,像是抓着这世上仅剩的希望。
“你是不是瞒了我什么事情?”塞德里克带着她来到黑湖边,他们上一次这样散步还是一个多月前。
“没有啊——”少女摇头否认,“我能瞒你什么?”
“除了那枚平安扣,它为我挡下了阿瓦达索命咒,”塞德里克注视着她的眼睛:“我没有不相信你的意思,可是你和我说实话——真的就只有那枚平安扣起作用了吗?”
“……当然。”罗莎琳德回望着他,“我在魔药课上的表现一向差劲,你又不是不知道。”
“你没有因此受影响吗?”少年眼里难得在看向她时也多了丝不信任,只是这两天发生的事情确实让他不能不怀疑。
罗莎琳德嘴角往上扬了扬:“我要是有什么事的话,现在肯定也不能站着你面前呀。”
与她沉默地对视了一会儿,塞德里克仍不打算相信她——这怪不得他,虽然知道伴侣间最重要的就是相互信任,但是现在他总有种被强行置身事外的错觉。
他决定待会去问问庞弗雷夫人——这个小东西不肯告诉他,那他就自己找答案。
可是事与愿违,庞弗雷夫人也说她是忧虑过度,因为罗莎琳德曾事先央求过她不要把魔咒反噬的事告诉塞德里克以及她的任何朋友们。
“或许,”庞弗雷夫人看着他转身时流露出的失望,做出一个不太像她的决定,“你可以问问邓布利多校长——我是说,他可能会知道一些,因为他也给沈小姐治疗过。但他也有可能不知情,你能懂我的意思,对吧?”
少年闻言先是一怔,随即点头致意:“谢谢您庞弗雷夫人,我知道了。”
他果然没猜错,自己的未婚妻真的瞒了自己什么。
上次进邓布利多的办公室还是因为三强争霸赛,不过这次他来的不巧,邓布利多并不在。
一整个下午,他们都心照不宣地没有再谈论起这个话题,罗莎琳德也庆幸得很:下午只有一节魔法史课,不需要用到魔杖——她总觉得塞德里克已经猜出了什么,但她也不敢旁敲侧击地去问,不然平白添一股“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暗示,那可就真是和她心里已经差不多做出的选择背道而驰了。
级长日常巡逻检查,今天是个阴天——抬头不见星月,唯有他们手里的两盏油灯发出暖橘色的柔光。
思虑许久,罗莎琳德决定最后挣扎一次:
少女吹灭了自己手里的那盏灯,转头看向身旁的爱人:“别用油灯了,你用个照明咒好不好~我觉得那样比较浪漫。”罗莎琳德扯了扯他的校袍,就像是在和他撒娇一样。
塞德里克其实并不太懂为什么用照明咒会更浪漫,不过既然她想这么做,那就顺着她的心意来好了。
“荧光闪烁。”少年的声音温柔地从她头顶传来,罗莎琳德的视野却没有什么变化,只有少年手里那盏散发着淡淡暖黄色光晕的灯。
“走吧……”有些僵硬地抬起胳膊,罗莎琳德看到少年吹灭了里面的蜡烛——她一下子就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塞德里克感受到她突然紧握自己的手,脸上也多了丝惊讶。
他知道她有些怕黑,所以魔杖放的低低的,就像在手里提了一盏白色的灯。他在施咒时特意让这个光亮大一些,但罗莎琳德的反应总给他一种她在害怕的感觉。
罗莎琳德强忍着没让自己在油灯熄灭的一瞬间哭出来,她看不见,不代表塞德里克看不见。
她走的很慢,只能跟着少年的脚步在黑暗中前行,她觉得这是她有生以来走过的最漫长的一段路。
僵硬地扯了个笑,罗莎琳德竭力使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没什么两样:“我先进去了……晚安。”
“怎么了?”塞德里克透过魔杖顶端的光芒打量着她,但少女迅速低下头走向自己的寝室。
“我有些困啦,晚安,亲爱的。”说着她就推开房门,甚至都没等他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