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冬接过井野递来的柠檬饮料,喝了一口,酸地倒牙,报复性抢了鹿丸的凉白开进行自灌自救。
就“如何引起宇智波佐助注意”这一话题临冬捏紧了拳头,真心诚意、掏心掏肺地给她建议:“打赢他、揍趴他。”
井野像个泄了气的气球,软趴趴地倒在桌面上,“—啊——啊—难道就没有其他办法了吗?”
临冬觉得现在佐助眼里心里应该都容不下“恋爱”这种软弱无用的事情——至少目前来看是这样的。但也不好把话说死怕打击到她,于是运用了模糊掉关键信息九真一假的完美欺诈术,“他可能会比较关注强者吧。”
关注≠喜欢
强者≠最强
没毛病。
这谎言其实很粗糙,但对付井野足够了。
立下“从明天开始我要加强修行”flag的井野满血复活、精神饱满……
……之余竟然还能关心一下她的恋爱指导老师。
担忧地道,“临冬,你跟宁次……”
被她干净的询问眼神一瞟变得手忙脚乱起来,“不是,我是说,那个,你们是亲兄妹……”
临冬简直要被她可爱死了。
井野闹了个乌龙脸蛋变得红扑扑的,娇俏地宛如枝头三月等待绽放的蓓蕾,朝气而活波。
但她对于青春少女的八卦消息还是异常坚持,“那你喜欢什么类型的啊?”
看她很苦恼的样子,所以井野想了个更容易说明的办法,“我们班里的谁比较接近?”
鹿丸当然接收到临冬的求救信号了,但是对于正上头的井野就算是他要全身而退也不容易。
“一定要选一个吗?”临冬在心里对鹿丸“死道友不死贫道”的做法竖起和谐的中指,认真想了想,“那我选丁次。”
“诶?!!!!!!!!!!!”虽然很不想承认,可你是班花耶日向临冬!
“丁次很温柔啊。”临冬说,“我喜欢温柔的人嘛。”
临冬是第一个用“温柔”来形容丁次的人,却不是第一次。
丁次的逃课理由比起其他人显得过于脆弱,甚至于难以想象这个理由可以支撑起这样被逮到会有后果严重的高风险行动。
——因为鹿丸要逃课。
所以我要陪他。
哪怕鹿丸逃课后很多时候只是独自一人找个地方看一下午的云,并没有跟自己在一块。
可这对于丁次来说就是值得去做的事。
霸凌这种行为吧。
可能是因为你长得好看,也可能是因为你长得不好看。可能是因为你成绩好,也可能是因为你成绩不好。
归根到底,这只是恶意的宣泄,并不是先有因再有果的。
被村里其他孩子用石块丢着打的时候丁次也没有还手,明明动手起来平民小孩是绝对打不过他的。
路过的临冬拿几块小石子把他们的武器弹了回去,站在那里不用说话,眼睛一瞪,就可以吓跑那群意识到双方实力差距的熊孩子。
其实丁次跟临冬不算很熟。
因为平均下来其实临冬每周也就逃课一次,在班里两人说上话的机会也不多。
比起鸣人和牙会缠着嚷着要跟她比赛,鹿丸可以跟她两个人坐在树下一边下棋一边用“大部分时间是脑电波对接、少部分时间是加密短句”的方式进行交流,丁次只有在每次用跟她交换零食以吃到更多口味的时候才算正式的交集。
但这不妨碍丁次会跟鹿丸说愿意把最后一块薯片让给他的临冬是个好人。
丁次觉得临冬和鹿丸其实是一类人。一定要用一个词来形容的话,可能是“早慧”。
这跟被迫长大的“早熟”还有点不一样。
比他们聪明,是比总考第一的佐助还要聪明的那种聪明,懂得比他们要多,只是大多时候都不说。
她用干净的手帕把丁次额角磕破的小伤口清理了一下,颇有些语重心长地教育他,“就算实在不想动手打架也可以跑啊,多疼呐。”
丁次将自己用身体护住的小雨燕露出来,身上疼痛也不要紧,露出软绵绵的笑。
临冬一怔,“丁次你真是个……温柔的孩子啊。”
.
很奇怪的。
虽然临冬会在选择理想型的时候选择自己,而且他也知道临冬说的是真心话——并不是包裹在虚假甜蜜中的嘲讽挖苦。
但丁次的心里并不会产生“她喜欢我”的错觉。
这其实不应当。
就像女生们会偷偷憧憬宇智波佐助和日向宁次一样,这个年龄段的孩子容易被耀眼优秀又带着孤傲神秘的矛盾感所吸引。
日向临冬其实可以说是女版的宇智波佐助。在男生中也有着不低的人气。
投票的时候丁次傻乎乎地相信了井野的“听从你的内心诚实选择,不用考虑我,我亿点都不在意的哦”,在外貌排行表上勾了临冬结果被井野追着暴打了一头包。
平时丁次想不通的问题就会去问鹿丸——鹿丸总是会知道答案的。
鹿丸沉默了好一会,欲言又止。
眼神是不会骗人的。
如果真的喜欢一个人,是没有办法那么大方而澄净地说出来的。
她的语气和动作坦坦荡荡,没有丝毫暧昧,所以也不会给人造成误解。
只是出于朋友角度的欣赏,硬要说的话,是她太善于去发现别人身上的闪光点。
也因为她的态度总带着一种超脱于她的年龄之上的宽容感。
最后鹿丸只是伸手拍了拍他的肩,“做得好丁次。”
想起之前,临冬在知道自己那平庸到无趣的梦想后并没有发表什么异议,却关注点清奇地抓住了某个关注点,“单身不香吗?不快乐吗?我为什么要结婚?”
如果不小心喜欢上临冬的话,会很辛苦的。
第5章 油女志乃
志乃觉得牙可能是个笨蛋。
第八班三人小队的第一次见面,牙直直地伸出右手,食指不可置信地颤了颤,“怎么是你?!”
早几天就从其他渠道得到跟自己一个队的有一个日向家的孩子,牙还因此得瑟了好久,牢记着和帮忙打探消息的姐姐的约定,忍了又忍才避免在鸣人他们面前表现出来。甚至还出于怜悯角度作为一个胜利者请鸣人吃了章鱼烧。
鸣人还吃了五串!现在想想就很亏。
期待越高失落就越大,他抓了抓自己的一头乱发,懊恼到整个人差点后仰背过了身去,“为什么不是临冬啊啊啊啊啊——”
牙作为逃课小组的一员,在忍校六年里,跟守规矩又极度腼腆怕生的乖乖女雏田并没有太多交集。要知道鼻孔朝天狗都嫌的年纪里娇滴滴容易哭鼻子的女孩子跟麻烦是划上等号的——因为小时候惹哭过女孩子而被老妈打肿了屁股现在想想还是觉得那里隐隐火辣辣的。
而临冬却是又可以打架比赛又一起闯祸(鹿丸:你醒醒并没有)一起逃课的战友。从情感角度、交情角度、熟悉程度来说,牙这时会偏向实力强劲的临冬作为以后跟自己一起执行任务的队友是无可厚非的。
但分组是无法改变的,牙很清楚。
乐观也是他的一个长处。
“来比一场吧。”嚣张的小犬牙冒出来了。毕竟是临冬的姐姐,应该也不会差地太远吧。
牙右腿后撤,拧了脚尖,扬起地上细碎的沙尘,做出了攻势。
雏田没能反应过来,或许是性格原因并不喜欢打打杀杀的,面对攻击即将砸到自己脸上她的第一条件反射不是附身闪避然后迅速提腿横扫回去,而是杵在原地紧紧攥皱了胸前的衣服死死地闭上了眼。
两颊处的碎发被迎面的直拳搅动的风吹乱。
牙在拳头距离她脆弱的鼻子还有三厘米的地方及时刹住了力道。
他的表情有点复杂。
“算了算了。”他本来有些泄气,又有点失望。不过很快想到什么恢复了过来,摆出一副大哥的姿态,右手成拳拇指骄傲竖起指着自己,“你是临冬的姐姐。放心,以后我罩着你。”
雏田被突如其来的攻击吓到有些惨白的脸上勉强而迟缓地扯出了一个柔柔的笑。
志乃觉得,不是可能——牙真的是个笨蛋。
没有谁喜欢被人用“XX的XX”这种作为另一个人的附庸的方式记住。
志乃知道,牙其实并没有针对雏田的意思。他只是习惯了说话直来直去,甚至说以后会看在临冬的面子上多照顾她也是好心。
万幸的是,看起来雏田并没有误解他的好意。
——这其实很不容易。
能做到这点的雏田是个内心善良的人。
志乃很多时候不喜欢说话,所以被人忽略的时间里他习惯用自己的眼睛去观察周围的人。
他很早的时候就注意到了日向这对姐妹。
最开始的原因仅是在一群刚入学的同龄人里她们的眼睛过于独特,明明白白地将血继结界表现了出来,而后来是因为她们实在是太不像了。
雏田,是充满阳光的地方,意寓希望。
临冬,是冰雪倾轧的意思,象征孤寂。
可有着“临冬”这样名字的人从体术、文化、结印等所有的课程乃至人缘、交友、性格,各方各面,其实都比雏田更像“雏田”。
日向是木叶名门。
所谓名门,有着绕不开的规矩和责任。
何况大人们总是喜欢对比。
拿尖子生和吊车尾对比,拿天赋和平庸对比,拿自信和怯懦对比。
而当大人们多了一层长辈的身份,这种情况就会变本加厉、没有止境。
忍校里高年级有着一个天才日向宁次,哪怕有着两个、三个,都比不过在一个年级一个班里的直接对比来得惨烈。
雏田的实力平平在班里有着相同姓氏的另一人的称托下显得愈发黯淡,甚至已经沦落到快被称为“吊车尾”的程度——其实按她中游稍微偏下的成绩本不至于。
更不用去想象雏田在家里会被长辈拿临冬对比成什么样。
所以临冬和雏田之间的关系不算多亲近,甚至比起临冬跟鹿丸他们来说还要疏远,在这样的前提下似乎也变得情有可原起来。
志乃的印象中,在班里,临冬从未跟雏田一次性说过超过三句话。
总是会因为各种原因迅速地归于无言的冷场,雏田软糯的性子是无法像她那样面对尴尬还可以笑地淡然的。
于是她们同时出现在一个画面里的机会也变得很少。
明明临冬连跟班里最难相处的佐助也能聊上天——虽然绝大多数时候可能是关于约架和忍术讨论,但偶尔也会听到她向他推荐自己喜欢的美食这样日常琐碎的话题。临冬可以不在意别人的眼光跟在他们低年级时几乎不会有人会去搭理的鸣人组队,也会在路上遇见时跟像自己这样存在感低到班主任花了整整一周才记清名字和脸的透明人打招呼。
要跟临冬话不投机,只有一个解释,那就是临冬不想跟那个人说话。
那时志乃还不是很懂。
拥有一切、被羡慕、被嫉妒的临冬为什么会对普普通通、没有任何威胁的雏田怀有近乎于抵触的情绪。
即便不解,但性格中理智和谨慎的成分使他并不会直咧咧地问出来。
可牙会直接问雏田:“临冬在家里是不是老偷偷修炼?”
从忍校毕业后他们各个班有各班的外出任务,牙刚掌握了一项家族秘术,好不容易才逮住临冬跟她比了一场,不出所有人意外的又是惨败——具体体现在他们甚至都懒得拿零食当筹码坐庄开局,因为根本没有人押牙赢。
明明觉得自己已经在快速成长了,但是临冬这家伙竟然作弊直接用飞的。
就很呔!
牙怨念满满,不吝以最大恶意去揣测临冬是不是有那种故意表面云淡风轻骗他们放松警惕,实则暗地里拼命加训的学婊行为。
“她是不是在家里会有训练任务?从早到晚——或许还要到深夜,每个时间段都排得满满当当的?”牙张开双手夸张地比划起来,“你们族里的长老是不是天天给她开小灶、天天给她特训、天天教她新术?”
牙陷入自圆其说的陷阱,越说越觉得有可能。
却没能注意到雏田的脸色一寸一寸地褪尽,浪潮卷走了沙滩上莹白的贝壳,只留下濡湿的深色泥泞,无意赤脚踩过的地方尽是深深的印痕。
“牙……”志乃出声打断他。
女孩揪住衣角的手太过用力,指尖发颤,连原本粉嫩细软的甲床都泛起惨白。
“不是的……”雏田的声音吶吶,不仔细听很快就消散在匆匆路过的那阵呜咽的风里,“她没有……”那个被倾以全族之力悉心培养,从小到大,从早到晚严格训练的人,不是临冬。
粼粼浮光落在她明澈如镜的眼中,似有几分水雾朦胧的影子,雏田有点想哭,又想笑,“可她真的、真的很厉害,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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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别人那里听来、仅仅是在课上粗浅地看过,是远远没有实战中的切身体会来得深刻的——关于临冬很强这件事。
被委托人刻意隐瞒的信息导致他们的任务从C级一跃变成了A级。
跟锄草修补屋檐这样的杂活任务不一样,那是初出忍校不久仅仅只是下忍的他们所未曾见过的血腥和残忍。
临冬所在的小队因为外出执行任务跟第八班的距离最近,被紧急划拨过来支援——或许三代目的原意只是需要他们的带队上忍,但将带着木叶护额的三个小孩丢在异国其实也是待割宰的羔羊罢了。
所以临冬他们还是跟着一起来了。
那个以换金所人头悬赏作为生活手段的浪忍需要红老师和幸知老师两人联手才能有胜算。
在你死我活的赌注中,为了赢得“活下去”的奖品,只能压上身上所有筹码。输则一败涂地,永不翻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