璇玑的体温有些高,可能落水之前还是被天雷伤到了,任篁叫了几次她都没醒。但任篁检查过她的周身,并没有明显的外伤,便只能将她的衣裳先烤干,避免加剧她发热的情况。
司凤和璇玑的情况相反,他应当是在水中受了剧烈的撞击才昏迷过去的。额角的伤口一直不停的渗血,如果不及时处理也很危险。任篁乾坤袋里还有备用的外敷药,只是司凤这面具着实有些碍事。她知道离泽宫的规矩繁多,但人命关天,她也顾不得许多,便伸手摘了司凤的面具。
司凤的面具绑的不紧,任篁很轻松就把它取了下来。之前她都没发现,原来这个面具竟是用昆仑树皮所制,让任篁不得不感慨一句,离泽宫是真有钱,这么好的树皮拿来给弟子做面具戴。
大致的帮司凤处理好额角的伤,头顶又传来了糟心的雷声。任篁估摸着要落雨,便寻了个能避雨的洞窟先将昏迷中的两人安置下来。
作者有话要说:
存稿箱告罄预警(。
有亲问我女主什么时候崛起,凤凰和女鹅什么时候在一起之类的,我只想说,谈恋爱和走剧情都是要遵守基本法的(狗屁x
我个人是很心水暧昧期男女之间互相推拉的那种朦朦胧胧的赶jio的,所以只能说随着剧情推动,让他们慢慢水到渠成吧XD
下一章摘面具了!!!
第30章 情人咒12
禹司凤醒来的时候,山洞里的柴火正烧得噼啪作响。暖色的篝火将本就逼仄的山洞照的明亮无比,山洞外淅淅沥沥地落着雨。雨滴滴滴答答敲打石壁的声音似乎都融进了自己模糊的意识里。
他记得,之前自己是在高氏山上被灵石长老自爆内丹的功法给击飞了,然后和任篁、璇玑她们一起掉进了悬崖,然后就落入了水中……再之后,他就有些记不得了。想着,他下意识动了动自己的身子,钝痛不期而来,让毫无准备的他倒吸一口凉气。
如是,便让本在给璇玑输送灵力的任篁回过头来与之四目相对。
见司凤醒了,任篁松了口气,展露笑颜:“你醒了。你之前在水里撞到礁石了,肩膀上剌开好长一道口子呢。我刚帮你上的药,你现在最好还是不要乱动比较好。”
司凤的眸色一沉,微微侧过头嗅了一口,果不其然闻到了清淡的草药香气。他垂眼低声沉吟了一会儿,攥紧了自己的袖口:“那你……除了伤口,还看见了什么吗?”
看对方都不敢直视自己,任篁觉得司凤十有八九是害羞了。她想也是,司凤在离泽宫那么个教条森严的环境下长大,莫名其妙被女孩子扒了衣服,面子上肯定难堪。而且自己这次是梅开二度,如果不解释清楚的话,可能很难哄好了。
任篁清了清嗓子,郑重其事道:“我好歹也是个姑娘家,刚刚检查的时候,看你除了肩膀和额角没有别的地方出血,关节骨骼也没有折断,想来其他处应是撞得淤了,就没有替你处理。”
她说的是实话,她确实没有帮司凤处理其他位置的伤口。刚才,她用灵力扫描过禹司凤和褚璇玑二人的身体,这两人都伤得不重。
听了这话,司凤才像是放下心来一般。他急速别开了与任篁相交的视线,扯了扯自己的衣裳,作势就要起身:“我,我去那边检查伤口。”谁知,他胳膊刚一用力就眼前一黑,又直直跌坐回去。一边的任篁见状,赶忙过去按住他。
“都跟你说了别乱动。”司凤在水里磕了脑袋,没出什么大问题都要谢天谢地了,这人怎么还这么莽莽撞撞的,
禹司凤脑袋有点发晕,下意识去揉自己的太阳穴。当指尖与额首的肌肤相触时,陌生的感觉又让他整个人怔在当场。片刻,他回过神来,一脸诧异地看向身侧的任篁:“我的面具呢?”
任篁:……
她怎么觉得自己今天这么能在禹司凤的雷点上蹦迪呢。
“那个……你撞了额头,流了很多血。我有些担心,就把你的面具给摘了。”她只感觉禹司凤此时的目光比盛夏的艳阳还炙热,恨不得照射到她的心底,将她的心海搅得乱七八糟,不得宁静。
任篁见禹司凤半天不说话,以为他又是生气了,赶忙给自己找补:“我知道面具对你们离泽宫弟子的重要性,你放心,那个面具现在就在外边儿,等雨停了我去给你找回来,绝对不会弄丢的。”
可是禹司凤眸子里那团火非但没有因为这句话熄灭,反而越烧越烈,就连任篁在他瞳中的倒影都要被尽数熔化。
“你说,面具是你摘的?”
任篁有点慌,她是真搞不清现在的禹司凤脑子里到底在想什么,只能老实巴交地点点头。禹司凤忽的开始急速的喘气,没抑制住地咳嗽了几声。如果不是他最后欣喜若狂地笑了出来,任篁都感觉对方可能被自己气疯了。
“司凤?你,在生气吗?”
禹司凤只笑,唇角的弧度在俊美的脸上化作了融化坚冰的暖阳,篝火的光在他墨色的瞳中熠熠生辉,清亮而温柔:“我怎么会生气呢,我高兴还来不及……”
那是任篁从未在他脸上见过的神色。任篁也从没想象过,平时对任何事都游刃有余到淡然的禹司凤,竟然会对人这样笑。所以第一时间,她都没来得及做出反应。
“我等这一天,很久了。”
“可是……”任篁的话哽在喉头,她对司凤这样的反应太迷惑了,“你们离泽宫弟子不是不能随便摘下面具的吗?”
然后,她听见禹司凤说:“这个面具,不一样。”
不一样?
任篁眉头微蹙,思忖片刻,只能得出一个结论:“难道说是因为四年前你弄丢了面具,所以离泽宫的宫主惩罚你,才让你戴上这面具的?”
见司凤点点头,任篁顿悟。难怪司凤那么期待有人能帮他摘下这个面具,原来一直戴着这么丑不拉几的树皮面具,是离泽宫对他的惩罚啊。可她转念又想,心中难免再度忐忑起来:“那我把这面具摘了,离泽宫不会因此再罚你吧?”
司凤摇了摇头让她安心:“不会。到时我们一起带着面具回离泽宫去见我师父,向他老人家禀明原因,他不会责罚我的。”
听他说得笃定,任篁才彻底放下心来。虽然她不太愿意跟离泽宫那些老古板交流,但是既然是自己弄丢了司凤的面具,陪他一起去见离泽宫宫主,说明情况也是应该的。她也没回绝,默认答应了司凤的提议。
“这面具摘了也好,我跟你四年没见,结果一见面你还戴着那么丑的面具,搞得我都快忘记你长得什么模样了。”
司凤安安静静的听着她抱怨,眉眼都带着笑意:“我长得有那么普通吗?你过目就忘?”
任篁一听,就知道司凤在打趣她。她本来也是在跟他开玩笑,可是这还是司凤第一次这么直接地回应她的玩笑。于是,她也笑眯眯的回应:“也不是。其实你长得特别好看,是我喜欢的类型。”
她原以为司凤会跟以前一样被她逗成个大红脸,谁知道非但没有,对方反倒是一动不动地盯着她,搞得她浑身发毛,怪不自在的。
最后,还是任篁先举手投降,率先扭过头去:“别再盯着我看了,您是不知道您的眼神会杀人吗?我甘拜下风还不行吗?!”
听得背后司凤微弱的笑声,任篁懊恼的掐了一把自己的手臂,暗骂自己没用,老大年纪了,还是会被年轻小伙子的俊美脸蛋所诱惑,真是不该!
“唔——”
睡梦中的璇玑翻了个身,发出的呜咽打破了两人之间微妙的氛围。任篁几步上前,探了探璇玑的额头,确认她的体温已经恢复如常才安下心来。
雨下了一整夜,任篁醒来的时候已是日上三竿。她适才发现,在这个山谷中她竟然不能自如地吸收地脉中的灵力,不然也不可能无知无觉地靠着墙壁睡着。
“篁姐姐,你醒了呀。”
破晓的时候就已经苏醒的璇玑此刻正抱着衣裳坐在火堆旁烤火,看起来精神不错,没有被昨天的动荡影响太多。
任篁活动了一下自己僵硬的胳膊:“嗯?”她意外发现自己胳膊上的陈年老伤不知何时已经被敷上了一层药膏。
她闻了闻,跟亭奴之前给自己敷的是同一种。璇玑身上可没有这种药膏,即便是有,这傻丫头也不会心细到记得她什么时候该换药。这个山谷里就只有三个人,除了璇玑,就只能是司凤了……不知道为什么,想到这里,她的心跳居然不受控制的漏了一拍。
哎。我可真是个没出息,遇到美男就疯狂心动的老太婆。
“你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的?”任篁没看见司凤,猜测他应该是去巡视山谷地形去了,便找璇玑搭话。
璇玑摇了摇头,从乾坤袋中拿出自己从天墟堂手中抢来的万劫八荒镜的碎片递给任篁,道:“篁姐姐,从天墟堂手里抢回这块碎片之后,我能看见颜色了。但是,我又做了同样的梦,我能强烈地感受到梦里的人那种不甘、怨恨,想要破坏一切的心情。篁姐姐,你曾经说过,这个人很有可能就是我自己,所以我好害怕……”
“我害怕我是个杀人不眨眼的大魔头……”
任篁伸手握住璇玑发凉的手,微笑道:“对于任何人来说,未知的事,都是可怕的。但是璇玑,即使那是过去的你,也没有关系。因为那只是你前世的记忆,不是你的记忆。你是褚璇玑,仅此而已。”
作者有话要说:
面具:让我静静淋个雨,谢谢,勿cue。
第31章 情人咒13
任篁和璇玑两个人在洞里坐了好一会儿都没见到司凤回来,便结伴去寻他。
正如任篁所料,他们三人根本不是被水流冲到了很远的地方,而是不知被谁的力量带进了一个结界之中,也因此避免被天墟堂的人找到。只是,这个结界对他们而言既是保护罩,也是阻碍。因为以任篁他们目前的修为,很难冲破这个结界逃出去。
她们绕着结界走了一圈,就看见一袭红衣的司凤正独自站在昨日出水的地方发呆,难得出神到连她们两个人靠近的脚步声都没听见。
“司凤!”璇玑乐呵呵地拍了拍司凤的肩膀,可司凤却像是想事情想的太入神了似的,被璇玑吓得浑身一颤,手中的面具掉在了地上。璇玑拾起地上的面具,指着昆仑神木制成的面具眨巴眨巴眼道:“司凤,这就是你昨晚跟我说的面具吧,可是你不是说面具摘下来是笑脸吗?它怎么在哭呀?”
说起这个,司凤的表情不自然地一僵。他的眼神扫过任篁,在视线交汇之前选择了回避。任篁接过璇玑手中的面具仔细打量,果然如她所言,平日里还是笑脸的面具此刻正耷拉着眉眼,作出一副悲伤的表情。
“司凤,这……”
她还没问完,就被司凤打断。司凤夺走她手中的面具,收进袖中,尽量让自己的神色语气都看不出破绽:“可能是我记错了。反正都已经摘下来了,是哭是笑都随它去吧,没事的。”
璇玑天真烂漫,不疑有他,可任篁不同。禹司凤如今的举动实在是太过奇怪,这面具摘下来是哭脸这件事背后肯定有大问题。但对方不想说,以他的性格任篁知道自己绝对一个字都问不出来,便暗暗将这事藏在心底,表面上佯作不在意地任由此事翻篇。
“也是,当务之急还是先找到出路。”
之后,三人都没再提面具的事,一心一意地在结界中寻找出口。凡结界,必有阵眼。若能破其阵眼,结界必能自内而外打开。这个结界的范围并不大,约莫绕了大半个时辰,三人就走到了尽头。
“篁姐姐,那里怎么有一根木棍啊?”璇玑眼尖,第一个就发现了伫立在泥沼中隐约泛着诡异光华的木棍。
任篁却不可抑制的皱了皱眉。她朝前走了几步,越向前走,心中的那种熟悉的感觉就越强烈。司凤召出龙彻剑,试着朝那木棍攻去,却被木棍的结界弹开。龙彻剑与木棍结界撞击时产生的余波连带着他们所在的整个结界都在震动。理所当然,这木棍就是此处结界的阵眼。
“我飞上去试试,看看能不能将这结界破开。”
司凤话音刚落,就被任篁拽住了手腕。他能感觉到,对方的手指冰冷的可怕。
“太危险了。”任篁也说不清哪里不对劲,可她本能的感觉到眼前的木棍绝对没那么容易对付,“你身上伤还没有痊愈,我来吧。”
下一秒,她就被司凤眼疾手快给扯了回来:“既然危险,我断然不能让你一个人去。”
就像是一滴水落在了常年平静无波的湖中央,任篁本就因为那棍子不太安定的内心如今更是被司凤的一句话撩拨地心乱如麻。她想反驳,却不知从何说起。
“我来!”
还没等任篁制止,璇玑就飞身过去,抓住了那根木棍。
“璇玑——!!”
不安的感觉如同头顶汇聚的浓云,越来越重。璇玑抓住木棍的那一瞬,周身便如同过电般酥麻难受,想松手,可掌心却像是被吸在了棍身上,怎么也拔不开。电流顺着四肢流转全身,脑海中因万劫八荒镜产生的碎片状的回忆被一点点串联起来,让她明知是幻境,仍然无法自制地踏入其中。
轰隆隆——
又来?任篁眉头一跳。这天雷像是璇玑的跟屁虫一样,璇玑抢万劫八荒镜要劈她,现在璇玑拔根棍子也要劈她,到底是怎么回事?
“璇玑,你快放开!!”
电闪雷鸣的场景让司凤也觉得不妙,声嘶力竭地呼喊。可是璇玑充耳不闻,她用尽浑身力气竟生生将那根木棍给拔了出来。
完了。
任篁心中只有一个念头。
“我没错!错的是你们!!错的是你们!!!”
“璇玑……”
看见被雷电包裹中的璇玑露出痛苦的神情,任篁又着急又心疼。若不是司凤尚有理智地抓住了她蠢蠢欲动的手,只怕她又要冲上去替璇玑分担这些痛苦。
璇玑倏尔睁开双眼,凛然的杀意让任篁仿佛又回到了四年前的少阳秘境和摘花试炼时。但此时的璇玑眼中只有手里的木棍,她凝神运气,将木棍掷出,手中划出一个符咒,拼立朝木棍击去。那木棍的表层被强大的灵力击碎,脱落,露出了被包裹的利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