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毒,坏的彻底,没有丝毫的怜悯之心。
喻瑛深以为然,本来以为她去了国外就会安生的,十年过去,还是那个样子,就是蔺家二老狠不下心来放任女儿在外面,把人又接了回来。
“不知道她还要祸害谁。”
总有人上赶着去当冤大头。
陈嘉禾就是。
“知玟姐。”陈嘉禾犹豫再三,在僻静的角落叫住了蔺知玟。
蔺知玟一身黑色长裙,耳朵上一排钻石耳钉闪的人眼睛疼,浓妆艳抹,本来是个美人的,一身戾气却看的人心里发慌,她蹙着眉,语气不善:“干什么?”
她也看不上陈嘉禾,又蠢又茶,天天装的厉害。
陈嘉禾咬着唇,跟蔺知玟客套了半天,见她实在不耐烦了,才把手机递给她。
蔺知玟扫了一眼,立马露出一抹讽刺的笑容来:“什么意思啊?”
“这是我之前在医院拍到的。”陈嘉禾心里直打鼓,她怕蔺知玟,这就是个疯女人,但是,她是她最好的选择。
她知道蔺知玟欺负过荀白露,很严重的那种。
蔺知玟忽然逼近陈嘉禾,拍了拍她的脸颊:“我跟蔺知宋关系不好你不知道啊,我跟蔺家闹得水火不容你不知道啊,就这张照片你想干什么,蔺知宋被戴了绿帽子跟我有什么关系啊。”
她五官浓艳,气势逼人,三言两语弄得陈嘉禾浑身发软,眼眶都红了,“我……”
蔺知玟觉得她挺好笑的,“你自己喜欢蔺知宋,少拿老子当枪使。”
“我是讨厌荀白露,她也就是贱,你啊,不止贱,还蠢。”
恶人自有恶人磨,陈嘉禾被蔺知玟吓哭了,会到正厅去的时候都还惊慌失措的。
喻瑛眼睛尖,立马拉着荀白露看。
“她怎么了?”
荀白露摇摇头,陈嘉禾哭的次数也不少了,没什么稀奇的。
喻瑛就特别喜欢看陈嘉禾哭,不是装的那种,被气哭骂哭怎么样都可以,谁让陈嘉禾以前内涵她,勾搭叶池的。
她巴不得全天下的男人都是她哥哥,不对,蔺知宋除外。
她一回头,发现荀白露跑了,跟蔺知宋一起。
蔺知宋过来把人拉走的,自从喻瑛出现,荀白露就不理他了。
“她话太多,你也不用句句都回。”蔺知宋不咸不淡说了句。
荀白露没听出来这是个什么意思,道:“我觉得,话多也挺好的,喻瑛很可爱。”
她好像真的拿她当姐姐,不是以前碰见的那些女生,赞美伴随着非议,又或维持表面关系,她想要的真诚,喻瑛完全有。
蔺知宋直直的看了她会,意识到一件事情,荀白露对于感情刚刚才从厌恶过渡到懵懂,有些话拐着弯说她是听不明白的。
他不吝于去解释。
“我的意思是,你可以多陪陪我。”而不是被喻瑛吸引所有注意力。
荀白露恍然大悟,原来他是吃醋了。
她有些不好意思,说话也慢:“我们天天都会在一起啊,喻瑛也不太常见。”
“那也不行。”
荀白露张了张口,试探道:“那,那我少跟她说点话?”
以前蔺知宋总觉得她精明理智,做什么都有条不紊的,当那一点懵懂的感觉出现时,他好像又发现了荀白露别的特性,她也很可爱的。
“随你啊。”
荀白露就一直坐在他身边了。
婚礼正式开始的时候,灯光被调的很暗,新人说着誓词,交换戒指,底下一片掌声欢呼。
荀白露看见他们脸上洋溢的笑容,也发自内心的高兴。
跟喜欢的人结婚,是一件非常非常幸福的事情。
她回头看了下,有朋友来找蔺知宋谈事情,她就把目光投向了喻瑛。
喻瑛盯着某个方向看,手指还在不停比划。
她旁边的叶池问:“你在干什么?”
喻瑛:“分花。”
叶池皱着眉,抬眼视线跟荀白露撞了个正着,两人都很是不解。
“分什么花?”荀白露问。
喻瑛:“陈嘉禾是白莲花,蔺知玟是食人花。”
“……”
叶池咬了下后槽牙,哪怕认为她说的挺对的,还是骂了句:“你怎么这么无聊。”
知道也不必说出来,毕竟声音不算小。
“你别管我。”喻瑛嘟囔了句,拽着荀白露,叫她也往那边看。
陈嘉禾还在哭,貌似还在跟陈嘉央抱怨。
喻瑛直摇头:“陈嘉央人还蛮不错的,摊上这么个妹妹真是倒了八辈子的血霉。”
荀白露总算知道,她为什么很喜欢喻瑛了。
真诚是一方面,她说话,确实很合她的心意。
有时候她也觉得,自己可以不必那么温柔礼貌。
所以荀白露小声补了句:“我也这么觉得。”
喻瑛立马露出笑颜,是吧是吧,她说的就是最对的。
“到底是谁把她气成那样啊。”
荀白露不知道,她感受到有人在看她,那种被蛇缠上一样的,脊背发凉,浑身僵滞的视线。
她知道是谁了。
蔺知玟。
闵家安排作为是把年轻人和长辈分开的,但蔺知玟太不让人放心,所以就跟蔺渊他们坐在一起,此刻她正看着荀白露,即便她看过来也毫不退缩。
荀白露无比讨厌她的笑容,盛气凌人,高高在上,以前,她总是仰视蔺知玟的,那么多年来都觉得她面目可憎。
阴影仍然在,可荀白露从来都没有怕过蔺知玟,以前是,现在也是。
所以她不避讳跟她对视。
手机忽然震动了下,荀白露低头看,是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
也不算陌生的,她知道是蔺知玟。
蔺知玟:【你还跟以前一样,看着就让人讨厌】
蔺知玟:【怎么办,这么多年我欺负了那么多人,还是觉得欺负你最舒服】
蔺知玟:【我给你准备了一个礼物,看你的九点钟方向】
荀白露握着手机,慢慢的扭转视线。
穿过层层来宾,荀白露搜寻许久,在尽头的座位那里,看见了一个她熟悉的,又恨之入骨的人。
荀时程也好,蔺知玟也罢,他们从没对她好过,所以不存在什么期望,只有简单的厌恶。
那个人不一样,她曾经以为来拯救她的人,其实是最大的骗子。
那个人终于也看见了她。
西装革履,气度隽雅,跟荀白露印象里阳光率真的少年出入太大了。
他们对视的那一瞬间,荀白露眼神如冰,手机再次响起。
蔺知玟:【这可是你最好的朋友啊,干嘛露出那样的表情】
荀白露:【这是最后一次】
她最后一次忍蔺知玟。
就当为了蔺知宋。
荀白露收起手机,跟喻瑛说了句:“我出去一下。”
“好。”
荀白露起身,蔺知宋见了后,朝她看过来,荀白露回之一笑:“一会就回来。”
她款款离去,蔺知宋也没太在意,当她出去透透气。
最后看了一眼,是她跟坐在最面的一个男人一同出去。
蔺知宋没当回事的,可是叶池过来了,跟他说:“刚跟弟妹一起出去的是卫珩啊。”
“卫珩是谁?”蔺知宋不解问。
叶池:“我高中同学。”他迟疑了好一会,眉毛拧在一起,很艰难的补上后面那句。
“他好像,是荀白露的初恋。”
蔺知宋的表情定格住,他又看了一眼门外。
作者有话说:
卫珩蔺知玟都是坏蛋,后面会被白露暴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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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时间一年又一年的过去, 久到荀白露都快忘记以前的那些人跟事,但总有一些人,会给她留下难以磨灭的印象, 譬如蔺知宋, 他足够耀眼, 譬如卫珩,足够下贱。
荀白露真觉得这个词没有谁比卫珩更适合用了。
所以也别指望她对卫珩说话能像对其他人一样心平气和。
“蔺知玟让你来干什么?”荀白露开门见山问道, 她表情冷漠, 反叫卫珩露出愉悦的笑容来。
“荀白露,别这样, 你天生就是个好脾气的人,犯不着这么气冲冲的说话。”他还和十年前一样, 说话不太正经, 又好像很了解荀白露一样。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 他确实很了解她,毕竟他们是一类人,人生的大部分轨迹都能重合。
荀白露老是想, 要是能够早点看穿他的伪善, 当年也不至于吃那么多苦。
她多看卫珩一眼都觉得是脏了自己的眼睛。
那种嫌恶的模样叫卫珩更开心:“看来蔺知玟找我是找对了, 过了这么多年,还是她的手段最好,是吧, 私生女同学?“
荀白露眼神骤然变得锐利, 从他嘴里说出那个词来, 她只觉得恶心。
他们是同类, 私生女对私生子, 曾经互相取暖, 后来才发现,他只是别人用来嘲弄她的工具。
过了会,像是终于下定什么决心,荀白露仰起头,过分平静的说道:“你一定要这样吗?”
卫珩挑了挑眉:“没办法,我的人生实在太无聊,只好来找我最喜欢的私生女小姐了。”
所以剩下的一切,就不能再怪她了。
荀白露笑了下,“那么今天,就结束了。”
后面无论发生什么,都是卫珩自找的。
直觉告诉卫珩荀白露有点不对,但是他想不了那么多,见荀白露要走,他就要过去拉人。
“卫先生。”忽然有人叫了一声。
在廊道尽头处,灯光不算太明亮,人影被拉的很长,男人站在光源下,一身黑色西装,看不太清脸上的表情。
到他慢慢的走近,卫珩才算看清,那张俊逸温柔的脸上,一派和气,却又处处透露着深意。
蔺知宋先是把荀白露拉到身边来,问:“你走的太久了,我不放心,就过来找你了。”
“我,”荀白露顿了下,还没有想好怎么跟他说卫珩的事情。
蔺知宋朝她闭了下眼睛,示意不用多说。
他复而向卫珩伸出了手,道:“刚才有听叶池说,卫律师年轻有为,初次见面,卫律师跟他们描述的一模一样。”
叶池跟卫珩关系可不怎么样,描述成什么样子他们心里都有数。
卫珩脸上的笑有几分挂不住了,他还年长于蔺知宋,却被说是年轻有为,什么意思他明白。
“蔺总客气了,我跟白露认识多年,也就是叙叙旧,既然蔺总来了,我也就不多打扰了。”
卫珩意味深长的看了眼荀白露:“后会有期。”
他扬长而去,蔺知宋带着荀白露回礼厅去,路上还是荀白露先憋不住,跟蔺知宋说,她跟卫珩的关系其实很差。
蔺知宋就淡淡了应了声,他不想让荀白露觉得,他很斤斤计较,过分干涉她同别人的来往。
她跟卫珩走的时候,蔺知宋一下子就慌了,他好不容易才跟荀白露在一起,从哪里冒出个初恋来。
幸好,荀白露说,他们关系不好。
刚好他也很不喜欢卫珩,以后对他就不用像刚才那么客气了。
但是蔺知宋还是额外问了句:“你们,为什么关系不好?”
蔺知宋无法将叶池描述的荀白露和眼前这个人结合起来,叶池说,荀白露经常回去找卫珩,见到卫珩她会笑的很开心,怎么可以那样,荀白露明明对谁都很冷淡,为什么会有例外,还是一个男人。
蔺知宋出去找她的路上,已经把所有的可能都想了遍。
他甚至想过万一荀白露要跟他离婚怎么办,他还能做到尊重她的决定吗。
但是,所有的猜测在看到荀白露的时候就结束了。
她遥遥看见了他,毫不犹豫朝他走过来。
蔺知宋一点都不难过了。
他也希望被坚定的选择。
看到两个人一起回来,喻瑛和叶池同时松了口气。
叶池张望片刻,卫珩坐回了自己的位置去,脸色不大好,他可开心了。
他跟卫珩可是积怨已久。
荀白露跟蔺知宋重新落座,没多久新人过来敬酒。
闵粤小时候就跟在蔺知宋后面转,一口一个哥,叫的可亲热,蔺知宋喜欢谁他就喜欢谁,蔺知宋讨厌谁他也讨厌谁,所以连带着他连荀白露也喜欢了起来。
闵粤这人,说的好听叫性格敦厚,不谙世事,说的通俗一点就叫傻白甜,以前胡同里大多数人瞧不起荀白露的时候,他偶尔也还能帮衬两句,对谁都这样,说好不说坏,所以荀白露一直以来对他都挺有好感的。
就是接触不深。
闵粤过来拍了拍蔺知宋的肩膀,道:“哥,我跟姚舒婚礼都办了,你还不办啊?”
蔺知宋回答如旧:“都忙。”
闵粤看破不说破,再忙抽空参加个婚礼也是可以的。
他又笑了下:“你们开心就好。”
别人的事,还得别人自己最清楚怎么办。
婚宴结束时,天色已经完全暗下,喻瑛家里有门禁,叶池只好先把她送回去,荀白露跟蔺知宋正要走时,荀时昱叫住了她。
“白露。”
荀白露回过头去:“大哥?怎么了。”
荀时昱莞尔:“想跟你聊几句。”
蔺知宋听见,明白这是他不便听的,他低声对荀白露说:“我在车上等你。”
这样的结果,荀时昱是乐于看见的,他知晓荀白露这些年受了很多委屈,她性格好,没怎么闹过,家里人再怎么说她也不理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