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坠——桃因
时间:2022-09-02 06:45:42

  陈逆丢下一句,语气冷淡:“报警。”
  “哦哦好的。”
  周兒视线落在陈逆手掌上,他刚才没看错的话,他应该是用整个掌心捏住了酒瓶,玻璃渣刺破手掌。
  为什么不握住他的手腕?
  疑惑刚冒头,她就有了答案——
  就算捏住手腕,瓶子掉下来还是会砸在她身上。
  “你……”
  周兒刚张口,对方忽然扯住她的手腕,反身整个把她拉到了一旁包间里。
  室内没开灯,黑压压的房间没有丝毫光亮,周兒看不清任何东西,手腕处滚烫的触感异常清晰。
  他用的另一只手捏着她。
  周兒颦眉喊了一声:“陈逆?”
  少年懒散地嗯了声,没开灯,也没其他动作,周兒想要从他手掌心挣脱出来,没成,空气中嘀嗒了一声,周兒不确定是不是他手掌心滴落的血。
  她无奈地看向黑暗处,感觉到陈逆正站在她面前,明明是一个怕黑的人,此时却站在黑暗里用直白坦诚的眼神审视她。
  “你干什么?”周兒口音平淡:“松开。”
  陈逆的气息逐渐靠近,周兒下意识往后靠去,退无可退,声音仿佛附在耳畔,空气炽热,发出来的呼吸都是滚烫的。
  “怎么,对我没兴趣了么。”
  周兒不太能懂他是什么意思,歪头想要对准人的视线:“你不是有了吗?”
  陈逆拧紧眉:“她不是。”
  周兒猜到了那个并不是他喜欢的类型,况且那个小女孩看起来还在上高中,模样稚嫩漂亮,家世优越娇生惯养,不像是会跟陈逆混在一起的性格。
  “你先放开我。”
  周兒的话语不轻不重,说完这句话,也没有任何挣脱的意思。
  手腕处的桎梏并不算紧,只是很松垮地环绕着,在寂静的空间里,一切感官放大,似乎能感觉到他指腹的粗糙感,一下一下摩擦着她的骨节。
  她心脏仿佛麻了半边,窒息感猝不及防涌上。
  一瞬间,她忽然有些明白为什么她妈妈当初迅速跟周岩遇见恋爱结婚都只花费了仅仅一年,感情是一件总会超出控制的事情,在情愫发生之际,像是两个莽撞而青涩的人带着情.欲碰撞在一起,那种失控的情绪危险又迷人,没人能够拒绝的了。
  “周兒,你先招惹我的。”
  陈逆眸色愈发深谙,气息炽烈。
  她感觉到少年粘稠的掌心沾染着血,顺着伤口正不停地往外溢出,此时,她的下颚被那双指骨紧紧扣着,能感觉到有些血液沾染在她的下巴处。
  唇瓣被咬住,瞬息,她几乎有种要被撕咬吞噬的错觉,刺痛感逐渐加重,周兒微微颦眉,显示中些许抗拒的心态。
  他的动作狎昵又轻浮,隐藏在漆暗处的双眸像是久病沉疴的狼犬。
  “初吻吗?”陈逆嗓音沙哑低沉,修长指骨一下一下摩挲着她的脸颊。
  周兒没吭声,那一丝抗拒不过是因为有些疼,但她并不反感这个吻。
  随后,掌心滚烫的温度降落在下颚处。
  他的吻技很好,仿佛能够将一切理智灼烧成灰烬,周兒意乱情迷,不知道是他身经百战的原因,还是在某些方面天生有天赋,毕竟,他这个人,浑身上下都蔓延着要命的性感,与生俱来让人无法拒绝的眼神,没人受得了。
  她呼吸忽然急促了几分。
  喧嚣的世界仿佛沉入海底,周遭一切变得含糊不清。只有那个人的声音清楚地传达到耳畔。
  “周兒。”
  “别想走。”
  “只有老子配得上你。”
  作者有话说:
  给大家发个小红包,身价很贵的陈逆掏钱,感谢支持~
 
 
第16章 燎原
  贺义看到黄毛又来闹事, 忙地扔下手里一副好牌赶过去,地上还残留着没收拾完的玻璃渣,灯光扫在棱角处, 明显照耀出血迹。
  他拧紧眉:“陈逆受伤了?”
  保安颤巍巍地点头:“对……那人拿着玻璃瓶想砸周小姐, 被老板挡住了。”
  贺义眼神冷下来,有些烦躁:“你们干什么吃的?我没说过不让他进来吗?让你们站门口是吃干饭的?”
  保安一个字都不敢吭声, 醉生算是附近几家酒吧看管最严格的一家, 给职员的工资一直挺高, 且他们都是找不到工作才被老板招来的,这份工作要丢了再想找第二个待遇差不多的难如登天。
  陈逆这个老板还好, 平常不怎么管事, 李殷更是根本不怎么来,平常也就把各种烂摊子扔给没什么经验的贺义管, 听闻老板准备把酒吧交给他接手。
  贺义见两人不敢吭声, 又问:“现在人呢?他不去包扎手不要了?”
  保安默默抬头,悄悄指了指前方的包间门。
  又低声说:“老板,那个……周小姐也在里面, 我们没敢进去叫。”
  贺义:“……”
  浴血奋战啊这是, 手真不要了?
  他轻轻挑眉, 笑了笑, 招了招手让两人离开。
  “行了, 你们走吧。”贺义想起什么, 又叫他:“哎等等, 你刚才,叫她什么?”
  保安一愣:“老板?”
  贺义脸一黑:“我是说——”
  “老板娘!”两人齐声喊。
  贺义满意了:“行了去忙吧。”
  -
  漆黑包间内。
  陈逆看见周兒一副快要喘不过气来的模样, 眼底的促狭混着未消散的情.欲, 借着一道忽明忽暗的灯光照过来, 捏着纸巾缓慢擦着她下巴上被他晕染上的血渍,动作轻柔,像是一头莽撞暴躁的狮子,把仅余的耐心给了面前的人。
  目光落在已经被他□□得不能看的唇上,因最开始的情绪失控,嘴角有一个很小的殷红痕迹,眸色愈发深暗,陈逆的嗓音嘶哑又性感,语调却是漫不经心的:“咬破了,怎么办?”
  周兒整个人贴在冰凉的墙壁上,因为身高的不对等,只能仰着脖颈任由少年索取,纤长脖颈因这燥热的氛围而出了汗,她的呼吸还没平复,微微闭着眼,睫毛微颤,任由着他的手指附在她脸上,把血渍擦干净。
  大脑昏沉,接近窒息,要疯了。
  听到他的声音,仿佛像是被蛊惑般,手指轻轻碰了碰唇瓣上的伤口,刺痛感使得整个人清醒些,燥热逐渐冷却,心里又浮起了怅然若失的感觉。
  脑子里开始无限回想起刚才那炽热缠绵的吻,让人喘不过气,丢失自我。
  周兒此时不得不承认,或许舒穗的建议是对的。
  她嗓子发干,绷紧的身子逐渐放松,后脑勺歪向墙壁,神色平静回应他的话:“没关系。”
  陈逆的眼神滚烫专注,擦拭完,跟她的距离仍旧没有拉开,手指轻轻撩拨了一下额头的头发,漫不经心撩拨到耳后,微凉的指尖触碰到滚烫的耳尖,又心满意足地笑了笑。
  周兒被他五指交叉抵在墙壁上,危险的气息侵袭,她偏过头往一旁躲闪,纤长白皙的脖颈落在眼前,没等周兒同意,少年的唇瓣又不容置疑地压了过来。
  黑暗处的一句略显很低的声音带着求饶响起。
  “出……出去。”
  “出去亲?”
  “你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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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贺义继续跟几个人打牌,差不多三个小时才见陈逆两个人出来,他立马站起身询问:“你们干嘛呢?”
  周兒唇瓣有些红肿,碰一下就刺拉拉的疼,好在灯光不算亮,长发盖着脖颈,即便靠得很近也看不太清楚。
  她努力忽略脸颊的燥热,淡定道:“去小诊所。”
  贺义走过来,看了一眼陈逆手上的伤,血都凝固了,不是多严重,不然也不能在包间折腾两三个小时。
  目光暧昧地从周兒唇瓣上扫过,说:“我房间有药,涂一点就行,不用去诊所。”
  上了楼周兒才知道二楼不光有桌球室,还有两个休息室,里面设备还挺齐全,比筒子楼的环境还要好。
  拿出药箱,周兒开口:“我来吧。”
  也不知道是不是发生了什么,贺义挑了挑眉看向陈逆,人一声没吭,眼眸盯着周兒都没移开眼,一路上来也都是跟在人身后。
  目光触及周兒手法娴熟的包扎动作上,坐在一旁好奇问:“你这动作,学过啊?”
  周兒皱紧眉看着血渍,动作很轻,盯着血粼粼的伤口都能感觉到疼,扫见面前人一副蛮不在意的表情,抿紧唇,捏着棉签更加轻柔地涂上碘伏,一边回复说:“我之前学医的。”
  “豁。”贺义夸赞:“白衣天使啊。”
  连低着头陈逆都抬眼看着她,显然没想到她以前是学这个的。
  “那现在呢?转行了?怎么开起纹身店了?”
  周兒失笑:“谁说学什么就要干什么了?多的是毕业之后跳槽的。”
  捏着一旁的纱布,在包裹之前,手指轻轻在人指尖勾了勾,空调打的很凉,冰凉的感觉落在他的指尖,不知道在想什么出神的陈逆重新把视线放在她身上。
  “你已经毕业了?”
  “嗯……我上学早。”周兒停下包纱布的手,看向陈逆:“你今天多大。”
  陈逆淡声:“21 。”
  贺义笑眯眯的:“是啊,逆爷穿越了三年。”
  周兒:“……”
  “弄好了。”她问:“那人呢?”
  “警察局呢,这次必须让他多关几天。”
  合上医药箱,周兒揣兜说:“走吧,去吃饭。”
  贺义低头哦了一声,下意识问:“吃什么啊?”
  周兒问:“你也去吗?”
  没等人回答,陈逆拉着人往外走。
  贺义大惊:“……靠!有没有良心啊!”
  什么人啊!
  走到门口,陈逆才歪头看了她一眼,问她想吃什么,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人的唇瓣上,红艳微肿,还有一个很小的伤口,整张脸都脱去了平常的冷淡情绪,双眸洇洇,残红未消,陈逆手指不自觉动了动。
  周兒仰着下颚:“去找小狗,刚跑出来了,不知道去哪了,你……”
  她话音还没落,陈逆轻松吹了个口哨,没几秒,小狗就没尊严地跑了过来。
  周兒:“。”
  你是狗吧。
  跑过来之后便围绕着陈逆转圈,周兒彻底失望了。
  就这样的舔狗,她就算是真的离开平潭也也不可能带走它。
  两人一狗去了附近的一家她挺喜欢的烧烤店,点完之后她忽然意识到,“真的离开”的意思是,她心里已经做出决定不走了吗?
  在刚才之前,周兒是真的准备离开这里的。
  毕竟她才来了一个月,这里也并没有什么值得她留恋的东西,况且她也不可能一直在这里。
  桌子被对面敲了几下,周兒才回过神。
  陈逆懒散地倚靠着椅子,大概是没什么胃口,又或者是右手绑着绷带不太方面,面前的东西基本没动。
  又或者是烧烤摊不是什么正经餐厅,只有好几张桌子随意摆在树荫下,不少穿着汗心喝得满脸通红的下班人。
  自然,也有几个穿着打扮漂亮的女孩跟朋友坐在一块,时不时跟旁边几个抽烟的大哥闲聊着什么。
  周兒挺喜欢这种氛围,但一般不太参与进去,每次来都是打包带走,又或者会跟那几个装修工人一起来,她咬着烤串,仰头一脸莫名:“干什么?”
  陈逆从口袋里捏出一枚硬币出来,摁压在桌面上,盯着她说:“玩个游戏。”
  此时烧烤店的人来了又走,寥寥几个人结伴而行正在闲散交谈,估计快要收摊了,老板坐在前台打瞌睡,头顶的露天白炽灯许是用了许久,一晃一晃扫出一道忽明忽暗的影子。
  一旁香樟树上,浓浓绿荫,蝉鸣不歇。
  “什么游戏?”周兒不解地看向他。
  “回答问题。”
  夜色中,陈逆的嗓音略显磁性:“字还是花?”
  周兒也没什么胃口吃了,懒散地倚靠着椅子,嗓音微哑:“字。”
  陈逆右手受了伤,左手灵活地捏着硬币放在桌面转了一圈,最后停下时是花色。
  他的视线,在冷寂的夜晚像是野兽在循序渐进地圈地。
  “那天跟你打电话的是谁?”
  “算是……我哥。”她补了一句:“那天开玩笑的。”
  周兒想了一下才知道大概说的是谈砚清,又不太好解释详细的,就只好这样说。
  说完,接过硬币,手指一转便是她想要的方向。
  周兒其实挺好奇他到底约过多少女孩的,毕竟这人也是在她来的那天才成年,但又觉得没必要,也不够格问。
  “今天在你房间那个女孩是谁?”
  “李殷他妹,已经走了。”陈逆淡声说。
  他妹妹有先天性心脏病,本来就不适合待在这里。
  陈逆盯着人的双眸没移开眼,手指一动,看都没看就知道是花色。
  “为什么来这里?”
  “看病。”
  周兒转了一下,似乎没什么好问的,盯着他面前没动过的烧烤,也就随便抛了一句:“喜欢吃什么?”
  “除了糖都行。”陈逆又问:“什么病?”
  周兒停了一秒,还是坦白说:“中度抑郁症。”
  “我没什么想问的了。”
  陈逆敛眸,捏过硬币,手指轻弹,随意在空中抛起落在桌面上,硬币旋转得很快,一直没有停息的势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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