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坠——桃因
时间:2022-09-02 06:45:42

  陈逆黑沉沉的眼底噙着笑意,本想离开的脚步停下,盯着人气急败坏的模样,半晌,似乎想起什么,从兜里掏出手机,姿态有些混不吝的在界面点了几下。
  与此同时,周兒手里的手机“叮”响了一下。
  齐嘉怔住,回眸看向周兒。
  等人离开,齐嘉一边抱着球一边拉着周兒返回球场。
  两人的对话声逐渐减弱,夏日阳光中夹杂着齐嘉满脑子的费解。
  “不过周兒姐,你不是打球一向很准的吗?怎么会把球扔那么远?”
  “周兒姐你可别搭理他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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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想听笨蛋话 10瓶;
  薯条菠萝派 5瓶;
  sophisticate 2瓶;
 
 
第9章 阳光
  齐嘉自然知道两人互相加了微信,他忽然后悔自己那个建议。
  他真的好坏,居然想利用对他这么好的周兒姐的感情,去对付一个他讨厌的人。
  陈逆不配。
  况且,那个人的私生活他也听说过,听说他身边时常围绕着不同女孩,没交往几天便分手。
  他就像是个冷血动物,听说在职高时,有个女孩因为喜欢他,又对陈逆的熟视无睹而感觉到抓狂,站在学校天台以自杀来逼迫陈逆跟她在一起。
  那件事轰动全校跟警局,他也只是轻笑了一声,站在人群中央,被众人注视着,声音冰寒刺骨,如同一个至高的审判者,说这样的人,活着也没什么必要。
  那个女孩最终被警察救下,她本身就没想着要死,对比害怕陈逆不喜欢她,她还是更害怕死亡。
  但听说她被救了之后,陈逆居然主动去找她了。
  他扣着人的肩膀,像是一条冰冷的毒蛇,毫无人性,也毫无感情。
  声音如同梦魇:“活着不好吗?”
  “你这样的,没人会喜欢,懂吗?”
  女孩家境不算太好,这件事之后校园内谣言四起,但没过多久,不知道谁用了一种强硬的办法割断了所有谣言,所有人闭嘴不敢谈及此事,网上帖子也被全部删除。
  随后女孩被人安排转校,家里还收到了一笔巨额资金用来资助女孩去一线城市最好的高中学习。
  后来传言说是教育局的资助、学校的补助,如今真相更是不得而知,但那件事之后,学校再没第二个人敢追陈逆,除了那群经常跟他一起混的朋友,再没人主动招惹。
  在齐嘉眼里,这个人就是个彻头彻尾的冷血动物,他的冷情让他无法拥有正常人的情感,如果周兒真的跟他纠缠上,后果不堪设想。
  打完篮球之后,他便再三叮嘱周兒,把他之前的话给忘掉,他不需要她为了他干这种冒险的事儿了。
  周兒跟人去了一家餐厅吃饭,捏着刀叉的手指一顿:“怎么,你想通了?”
  “想通个屁!我是不会放过他的。”齐嘉低着头搅弄午餐,满含抱负道:“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反正……我总是比他多一年的!”
  周兒笑了笑没吭声。
  齐嘉没什么胃口,往外看了好几眼,眼睛灼灼地看向周兒,兴致勃勃提议道:“周兒姐!我们五点多的时候去海边玩吧?我听说平潭的海边很好看,我们也买个风筝去放风筝。”
  他小时候在这里生活过,印象中当时的海面不算干净,海水也都混着泥土流沙,而最近几年国家的各项工程项目层层往下落,逐渐恢复了原有的清澈。
  周兒捏着筷子的手指一顿,抿了下唇:“你去吧,我就不去了。”
  “为什么啊?五点多应该就不热了,说不准还能看到日落呢,你是有事儿吗?”
  确实有事,但这不是主要原因。
  “我怕水。”周兒的平淡语气仿佛在说一件无足挂齿的小事。
  所以尽管来了平潭,知道这里风景很好,她也一次没有去过。
  齐嘉不解地看向她:“可是我们之前不是去过海边吗?”
  他们第一次见面就是在海边。那时候正是暑假,周兒大学毕业从国外回来,他们一行人去海岛度假。
  周兒低垂的眼睫忽闪:“嗯,后来害怕了。”
  齐嘉见周兒神色不太对劲,没再继续往下问,心里埋着好奇,巧妙地转移到其他话题上,一直到看到周兒重新勾起唇,才安下心来。
  -
  周兒出了餐厅门,奶茶店的装修团队正好过来,之前周兒在微信上跟人洽谈过要设计成什么样子,中间也有谈砚清的主意,前几天也去变更了营业执照,目前就差装修了。
  等装修完毕,设备到了,再调试几天也就能开张了。
  谈砚清认识的朋友多,团队也挺靠谱,本来一个月才能完工的事儿说是半个月就能成,给周兒省了不少事。
  于东树这两天在医院照顾生病的妹妹,想起那天晚上陈逆让她喝酒,觉得有些不大对劲,陈逆性子懒散,居高自傲对什么都不屑一顾,从来不会主动招惹谁。一边往奶茶店走,一边给陈逆发了条消息。
  【你真看上了?】
  犹豫了两秒,又把输入框这句话给删掉了。
  医院距离纹身店不远,走到门前看到周兒正在指挥着几个装修工人搬运东西,并在纸上精准画出了自己想要的模样,笔迹很漂亮,他都有点想纹身了。
  他吊儿郎当地开玩笑:“你最近还真的是忙啊,我还以为你故意不理人。”
  “不然呢?”周兒环胸,不解:“我为什么要故意不理人?”
  “美女的特权呗。”
  周兒余光看到远处一阵挺细小的呜咽声,定睛看过去,一眼看到远处一个跛脚的小黑狗,浑身脏兮兮的,前几天下了雨,大概是在泥沟里滚过了,身上似乎受了伤,垂死仰躺在树下,眼睛都快要撑不住闭上了。
  于东树顺着她的眼神看过去:“那只狗是之前我们学校的,估计偷偷跑出来了。”
  周兒歪头很快看了他一眼,眼睛盯着那团黑色没动:“没主人吗?”
  于东树揣着兜摇头:“没,你要养啊?”
  下一秒就从周兒走过去的动作里得出了答案,几分钟后,周兒手里捏着一件白色的运动外套,把小狗包裹着抱了起来。
  它也挺乖,呜咽叫了几声就不吭声了。
  周兒摸了摸人的脑袋,嘴角不自觉浮出一丝笑意,眼眸落在它有些颠簸的腿上,发现这似乎是人为弄骨折的,且是最近才受的伤。
  及时去医院还有恢复的可能。
  于东树有些惊讶:“你喜欢狗?”
  他总以为女孩会更喜欢猫一些。
  周兒摇头:“没养过,养一只也不错。”
  “你刚从医院出来?”
  “昂。”于东树挑眉,瞧见周兒这装扮,反问:“你呢?打球去了?”
  周兒抱着小狗,点头:“对,跟我弟弟。”
  于东树顿了下,问:“你跟他……”
  “前年认识的,他挺孩子气的。”
  那边正在“咚咚”的装修,周兒又走上前跟装修工人说着什么。
  一身少女装扮,头顶压着玫红色鸭舌帽,表情认真,显得格外有魅力,抱着那只脏兮兮的小狗,像是从杂志中走出来的一样。
  于东树盯着她看,阳光晕在少女藤蔓般的发尾,金光映入眼。
  心头一动,他鬼使神差开口:“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周兒一边安抚着小狗,准备跟装修师傅说完找个动物医院,她家医药箱里的东西应该处理不了它的伤,她抽空回头:“你问。”
  “你有——”
  没等人说完,她倏地回头轻笑,表情轻漫,像是忽然想起的随口好奇,也足够打断于东树的发问。
  “你知道陈逆喜欢什么类型吗?”
  于东树一愣:“什么?”
  周兒轻笑了声:“嗯?”
  -
  于东树到了酒吧还有些震惊,她不是跟齐嘉一伙儿的吗?
  上次打架那事有目共睹,她不可能不知道陈逆跟齐嘉什么关系,于东树以为周兒那架势是准备跟齐嘉站在一起的。
  他还担心就周兒这种性子,在陈逆面前肯定讨不到好。
  怎么忽然就看上陈逆了?
  目光落在远处正坐在前台把玩着打火机的人,陈逆平常无所事事时总喜欢坐在角落,不缺乏女孩带着仰慕的眼神看他,也有不少上前搭讪的,他要么爱答不理,要么一声抱歉把人拒了。
  也是,于东树笑了笑,他是有资本让所有人为他着迷。
  于东树凑过去,坐在旁边给自己倒了杯酒,挑眉跟陈逆卖着关子:“你猜我刚才去哪了?”
  陈逆偏头睨眸,仰着下颚一副等着你回答的样子。
  于东树耸肩:“纹身店,不对……应该是原来的奶茶店,周兒姐准备开家纹身店。”
  陈逆看他的样子,散漫问:“得手了?”
  “想什么呢?”于东树笑了笑,表情无所谓道:“人看不上我——”
  本来也就是有些心动而已,女孩多的是,但兄弟可就只有一个。
  于东树继续对着陈逆眨眼:“看上你了。”
  陈逆眼神变得疏离漠然:“我没兴趣。”
  于东树摆了摆手:“本来也没多喜欢,不过你可以试试,反正你也挺无聊的,今年的车赛还参加吗?”
  陈逆百无聊赖地跟于东树碰了一杯:“再说。”
  远处猛地一阵哄闹声,一个大着啤酒肚的男人大概是在酒吧应酬,喝的有点多,不知道怎么的跟另外一个男人起了冲突,两人都喝了酒,醉醺醺地捏着啤酒瓶往头顶上盖。
  一旁坐在散座上的人都被吓得连连往后退。
  啤酒肚男脑门上基本没头发,瓶子砸过去一额头的血往下流,他手指一摸,气得昏头转向捏起拳头挥过去,闹得不可开交。
  场面一度失控,旁边保安焦头烂额地正在一旁劝阻,而作为酒吧老板之一的陈逆原封不动坐在原地,手指转着打火机,动作不疾不徐跟个看客一样。
  于东树无奈:“逆爷,你再不过去闹出人命可就不好玩了。”
  他说完,才看到人揣着兜走过去,清瘦的下巴被光线打出冷硬的线条,也同样能清晰地看到人的嘴角有一抹似有若无的笑。
  他跟了陈逆挺久,从家里出事,陈逆帮他忙开始,到至今已经不知道多少日子了。
  于东树仍然看不懂这个人,他似乎骨子里都很冷血,冷血到对于周遭一切人情世故都冷若旁观,但又确实帮了他很多,不然贺义他们也不会跟着陈逆混日子。
  于东树忽然想起暖光下抱着脏兮兮小狗的周兒,她似乎丝毫都不介意小狗是什么样的,只是觉得她遇到了就应该抱它走。
  眼底细碎的光亮晶晶的,像是一团寒冰极地的篝火,也更像是冬日冉冉升起的白烟。
  于东树轻笑了声,拿出手机,把陈逆的微信号跟手机号发给了周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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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胃药
  周兒从医院回来去了纹身店,把开门的钥匙给了装修师傅,抱着小狗回去。
  还是一只性子很软的小动物,就连疼也只是呜呜两声,便闭着眼不吭声了。
  大概苦日子过惯了,对于对它好的人,乖软讨好刻在了骨子里。
  周兒接到舒穗的电话问她最近怎么样,周兒抱着小狗开着门,一边回:“还能怎么样?”
  “有什么比较好的狗粮推荐吗?我捡了只小狗回来。”她记得舒穗之前是养狗的,随后又想,某人在国内时似乎也养过一只京巴犬,每次都喜欢叼着个烟嘴在全巷子里遛。
  “你还养了只狗啊?”舒穗说:“养只狗也挺好的,安全点,晚上没事出去遛遛狗,不然你一个人在那久了也挺无聊的,等一会我把链接发给你。”
  周兒挠着小狗的下巴,大概是很困了,正趴在周兒的小毯子上眯着眼,即便是很困,也任由着主人的好奇抚摸,像是一种想要极力留下来的讨好。
  她一边撸着小狗柔软的毛,随口道:“谁说我一个人了?”
  舒穗没反应过来:“啊?你不是在平潭吗?”
  “嗯。”
  “那你——”
  周兒大发慈悲停下捉弄小狗的手,奖励它舒舒服服地睡觉,起身从客厅冰箱里拿出一份自热火锅煮着,对着手机对面慵懒道:“你不是说让我找个人吗?我正在努力。”
  舒穗沉默了一秒,随后很震惊的声音传来:“你认真的???你可别瞎找啊?找个私生活太乱的出了事你可别怪我。”
  “我给你找的你就一个都看不上?可都是根正苗红底细清楚家世清白的那种好不好,眼光还挺高。你看上谁了?”
  周兒喝了口冰可乐,舒爽的感觉使头皮发麻,站起身又往玻璃杯里放了两个冰块,“滋滋”的碳酸饮料炸开的声音在寂静的夜晚尤其响亮。
  她回想了一下,做出评价:“应该还挺好的,身材不错。”
  舒穗皱着眉,知道周兒这句不怎么着调的话什么意思,还想说什么,被周兒打断:“你还是担心自己比较好。”
  周兒端着小火锅放在茶几上,窝在沙发上开着电视,一边吃一边说:“你想追就追,我跟他不可能的。”
  舒穗笑了笑,被戳破了也丝毫不掩饰:“我这不是出不去吗,工作这么忙,出去一趟还得层层批准,你知道谈砚清在南临干什么吗?”
  她愿意帮周兒挑选人当然不仅因为她以前是她病人的缘故,最重要的是——谈砚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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