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结婚吧——咬春饼
时间:2022-09-02 07:01:03

  卓裕哑然无语。

  姜宛繁不想在这种时候扯一些有的没的,可本能使然,根本控制不住。她的眼眶先红,“那天晚上我问你,有没有要带去新房的纪念品。你说没有。但我去过你的公寓,在你的房间里看到了很多东西。”

  荣誉证书,奖杯,熠熠生辉的挂牌,201x年滑雪锦标赛冠军。以及压在衣帽间最大的柜子里的,一只黑白相间的滑雪板。

  “既然不值得纪念,又为什么要把它们藏起来呢。”姜宛繁有理有据,“还是在你心里,我没有资格知道你的过去,我这个人,只听得进好话?”

  卓裕本能打断:“不是。”

  “不是什么?”姜宛繁咄咄逼人,“那你现在做的事,又是什么?”

  “吕旅说你不舒服,我不想让你更担心。”

  “你到底是跟谁结婚?”姜宛繁质问,眼睛似深海,有雾蒙蒙的水汽,也有摄人心魂的气势,“我来看你,是我作为一个妻子,对丈夫的本能。我现在走,是因为,卓裕,我真的真的很生气。”

  卓裕被问无言,下意识地起身。

  “你给我躺好!”姜宛繁厉声呵斥住他下床的动作,神色犀利冷情。

  “我不要一个完美无缺的假人。我要的,是真实的,鲜活的,有血有肉,有卑劣有不堪,有私欲有利己,有放纵有锋芒,一个活生生的灵魂。”

 

 

34章 楚楚可怜

  “不然我嫁给他干什么?还不如花钱买开心,直播打赏三个嘉年华,年轻弟弟就能给我表演社会摇。”

  “我赞同。”

  “我赞同。”

  盛梨书和向衿同时举手,三人观点统一。

  晚十点酒吧,客流渐大,DJ调大音量,每一下的鼓点都重击在神经上。姜宛繁眼皮一跳跳的,哪哪儿都不舒坦。

  “你出来喝酒,你老公知道吗?”

  “知道也没用,我把他拉黑了。”姜宛繁双手捧着脸,越想越觉得没意思,“你们说,我要个假人干吗呢。”

  “能看能用,能带出去有面子。”盛梨书说完自己都愣住,“我们现在对男人的要求已如此低了吗?”

  向衿嗤声笑,举起酒杯和她俩碰了碰,有一说一地提醒:“虽然这事他有错,但出发点没有错,证明他的本能反应,第一还是站在你的角度考虑问题。而你之所以生气,是觉得他的‘以为’并没有真正get到你的点。‘做了’和‘没做好’是两个概念。直面问题可以,但指桑骂槐不可取噢。”

  向衿吧,对卓裕说不上喜欢,但也绝对不会在这种时候火上浇油。她是真心为姜宛繁好,在她冲动时泼一瓢冷水,是有分寸的规劝。在她泄愤时给予适当的反驳,是重建对方的理智。

  姜宛繁又闷了一口酒,叹了口气道:“我懂的。但卓裕的家庭关系实在复杂,他姑姑那一家,简直拿他当苦力。说真的,我就没见过他姑姑这么会演戏的长辈。”

  卓悯敏这个人怎么说呢,按姜宛繁的理解,她是一个表演型人格的代表。擅于洞察人心,专挑对方的最弱处反复摩擦。林久徐中庸,林延纨绔,姜宛繁都没放在眼里。唯有这个姑姑,恩怨源远,情感牵绊。姜宛繁当然可以不在意,但卓裕不行。他姑姑断的腿是他父亲导致的,虽然姜宛繁不赞成父债子偿这么观点,但她也看得出来,卓裕为此困顿,深陷其中出不来。

  卓怡晓曾经偷偷告诉过她,卓裕几次想离开“兆林”,都被卓悯敏劝住。

  姜宛繁问,是怎么劝的?

  脚疼,让卓裕带去看医生,当着他的面给创口上药,那一截已经萎缩的残肢,像虚软无力的杆径,光秃秃的,很怖人。

  “他姑姑认真的吗?”盛梨书惊呼:“这是精神恐吓了吧。”

  姜宛繁摇头,苦恼道:“在她家这些恩怨往事里,我的存在太渺小了。我不敢在他面前提这些,也不敢劝他,但我真的不甘心。”

  向衿摊摊手,“那你接下来想怎么做?”

  姜宛繁抬起头,眼角透着茫然醉意,小口啜尝杯里的酒,一时无言。

  盛梨书准确解读她此刻的神色,惊呼,“你们才结婚两个月,就提离婚是不是不太好?”

  姜宛繁闻言嗤笑,双手捧着脸,慵懒放松地附和:“是不太好,应该早点离的。”

  三人相视彼此,都笑了起来。

  向衿感叹:“结婚有什么好,一堆烦心事,成天斗智斗勇跟拍宫斗剧似的。”

  “宫斗剧还自带主角光圈,时不时地开个金手指。但生活就是生活,一地鸡毛,劳心劳力。”盛梨书亦感慨。

  姜宛繁觉得更醉了,伏腰趴在双臂间,透明杯壁映出她虚浮的脸庞,拉扯,移位,她盯梢许久,被自己的影像晃得头晕。闭紧眼,脑里本能浮现的,却是另一张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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