炉边伏影——吃一首诗
时间:2022-09-02 07:05:26

  温舟勍抬头看他,“就张嘴一句话啊。”
  “我这不还拎了东西嘛。”就两人这穿一条裤长大的交情,来见温舟勍他不带走点东西,那天都是他客气了。
  温舟勍看他不说话。
  于淀乔点点他,“你真行。”
  接着,他推门出去,冲进客厅跑到了商渔面前,点了半天没说话。
  商渔一头雾水,“怎么了?”
  于淀乔:“这菜老温炒就老温炒的吧,你说你炒的,我还能吃不出来?”
  “啊……”
  “还有养花,你一个公司CFO你养什么花。”
  “呃……”
  “更别说拖地了,你配干吗?”
  商渔:“……我不配?”
  “当然!”于淀乔指着她,“你是我大嫂,你给他撑什么面子,让他做饭养花拖地行不行。”
  商渔:“……闲的时候还是要一起做的,我喜欢和他一起做。”
  于淀乔看她两秒,噗的笑了。
  “嫂子。”他叫。
  商渔看了眼厨房,温舟勍笑着看她。
  商渔抬头看回于淀乔,“嗯哼。”
  “你夫妻俩演技太差,啧,老子可不眼馋,我老婆好着我美着呢。”说完,他顿了下,又道:“还有……新婚快乐。”
  作者有话说:
  今天很长~很长~求表扬!
 
 
第20章 
  于淀乔一家子走后,两人简单收拾了下房间,坐在阳台一起看书。
  窗外晚春的夜风吹进来,带着温度和舒爽拂面。明天天气应该不错,太阳很圆,乌云也跑得远远的,夜空中的星星不太显眼,北斗七星倒是亘古不变的在眼前亮着,雨淋不走,城市灯光掩盖不了。
  商渔躺在长的懒人椅上看平板,脚放在温舟勍腿上。
  他拿着一本书,坐在灰色的单人布质靠椅上。
  偶尔兰兰的清脆叫声响起,好似衔着一个美梦进入了静悄悄的夜晚里。
  兰兰,商渔刚给高教授的小珍珠鸟起的名字。
  商渔忙了一天,脖子还有些酸疼,平板覆在胸前,撑开手臂却是忍不住说了句:“真好。”
  温舟勍看了她一眼,噙着笑低头接着看回书。
  “老温。”商渔喊他。
  温舟勍合上了书,向她看过来。
  “你为什么说是你追的我啊。”
  “因为我这样想。”
  “那你觉得……你追成功了吗?”
  温舟勍沉默了一会,说:“我不知道。”
  商渔心紧了下。
  她想说我放弃了,不跟你争了,是你追的我。
  还想说你追成功了。
  可如果追成功了,为什么这六年会是这样。
  商渔看他半晌,没发现自己一直在沉默,眼里隐有痛意。
  “别这么看我。”温舟勍手掌盖在了她脸上,手指白皙纤长,指节纹擦过她的眼皮,好像干脆的纸摩擦过火柴,激起一束小火苗。
  “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吗?”温舟勍问。
  “当然了……你灰头土脸狼狈凄惨的被人抬进了我的小木屋,我看你的第一眼,就开始琢磨怎么才能把你赶出去。”
  “唔。”温舟勍笑了声,食指弹她的额头,“真冷血。”
  “还好吧,要不是怕你冻死我最初是想让你跟温温一起睡的。”
  温舟勍:“……”
  回忆果然是时间在上面点缀了花花草草的贴纸加了层美丽滤镜后又添了首温情感人的bgm,否则一旦探究起来就能破灭的稀碎。
  “你还记得自己为什么去卡朗吗?”
  商渔顿了下,不自然的捋了捋头发,“……厉、厉斯远?”
  “你好像没问过我为什么会出现在卡朗。”
  “就,就旅游呗。”
  “卡朗的雪山漂亮,但是真要看日照金山,也不会跑去那里。”
  “你跟人不一样啊,你不一直追求新鲜,不,是找刺激。”
  温舟勍回忆着那时,点了点头:“是挺刺激。”
  在六年前的冬天遇见商渔,是他人生最刺激的一件事。
  温舟勍回国三个月,温雄好似想起来自己还有一个儿子,电话打了过来。
  彼时,温舟勍开着越野在草原自驾游。
  “你在哈奇木?”他问。
  “是。”
  温雄喜悦的笑了,立即道:“我给你一个号码,你快联系一下对方,商家女儿商渔为情离家出走,听消息去了卡朗,你离那不远,快去找她,这是个不错的机会,你制造一场偶遇,那小姑娘失意伤心,正是需要安慰的时候。”
  “商家现在的生意做得越来越大,爸爸最近正有求于商家。商家女儿整日只知道情情爱爱,你要是把她拿下,爸爸可不用愁现在这个项目了。”
  温舟勍懒懒应答,“我的车已经在往山里去了,离卡朗越来越远,你说的事我可能办不到。”
  闻言,温雄气结:“胡闹,你在外面游手好闲这么多年,回来不管家业我也没说过你,现在可是大事,由不得你耍性子。”
  “你长期在国外,没见过商渔,她的照片我也发了一张给你,你快去找她!”
  “爸。”温舟勍嘲讽的笑了,“你儿子是什么天仙吗,商家女儿这还失着恋,就能移情到我身上。要真这样,她对我的感情未必有多深,更别说为此插手公司的事了。”
  温雄:“你不试试怎么知道不行,就你和她,荒山野岭的陪着,怎么养不出感情。”
  温舟勍还待要反驳,温雄直接说:“最近闲下来,我一直想去看看你妈妈,你可别让我失望了。”
  温舟勍嘴角的笑变得冷硬。
  温雄那边已经挂了电话,手机号码和照片跟着就发了过来。
  温舟勍面无表情的看着照片上的人,停了两秒,猛打方向盘,后车胎激起一片灰尘,车调转方向往雪山边驶去。
  往卡朗去的一路,那边电话始终无人接通。
  温舟勍低骂了声,在路上找了家农家民宿,找地方加了油后,看见两伙人飞快开车驶离,行色匆匆。
  温舟勍问了下旁边看戏的大叔。
  大叔解释:“前面开车的是小镇里警察局的,听说有个失恋的姑娘跑进了苍伽山。卡朗雪山里的一个小野山,里面很少有人进过,还有野兽出没。”
  大叔摇了摇头,“你说现在的小姑娘,受点情伤就……”
  话没说完,身前的年轻人就飞速上了车追赶前面的车去了。
  温舟勍开的飞快,一台三百多万的高性能越野轻松追赶上了两俩小轿车,警察下车后,温舟勍当即上前说他认识那姑娘。
  警察怒其不争:“现在的年轻人啊……”
  顾不上说其他,苍伽山和卡朗比是座小野山,但找起人来却是没那么容易,现在人手少,对方也没说什么,就是给他一个传呼机,“里面信号不好,随时联系。”
  说完,一行人进了山。
  山里草深树高,遮天蔽日,远处的卡朗雪山渐消失在视野里,只有寒冷温度隐隐传来。
  温舟勍虽然不关心商渔死活,但是温雄提出的条件,他却不能不动心。
  没必要对方喜欢,现在只要他帮了那姑娘,对温家就是一件好事。
  但是帮人未必想的这么简单,温舟勍累的胳膊腿都抬不起来,体力都要透支的时候,终于看到了一个女人的身影,还未露出喜色,发现对面是张陌生脸孔,苍白着脸紧张的看着他。
  操!
  温舟勍蹙眉,虽然认错了人,倒也不至于转身就走,他往对方那走,却看女人更加惊惧地看着他,额头不停冒着冷汗。
  温舟勍刚要询问,看到女人身后五米远的狼,脊背汗毛瞬间立起。
  他进退两难,森林里静悄悄,他不敢轻举妄动。
  停了片刻,只能尽量轻的往女人靠,裤腿摩挲过草叶的沙沙声都让人心里发紧,更不敢随便按传呼机。
  他走到女人面前,对她轻摆了手,示意她往他身后去。
  女人额头一边落汗,一边激动感谢的朝他身后小心翼翼挪。
  远处,灰色的狼伸着舌头看着两人。
  温舟勍口型道:你先走。
  女人狼狈的连连点头,躲在他身后往温舟勍来的地方一点点移。
  灰狼锋利的目光紧紧跟着温舟勍,森铃中风声一片,女人粗重的呼吸声渐渐远去,周围十米只剩一人一狼。
  温舟勍想到一小时前他还惬意的开着大G,潇洒惬意,现在马上就要入狼口,再给次机会,温雄就是跪到他妈跟前舔鞋他也不会来。
  双方对峙,灰狼累了似的仰天长啸了一声。
  温舟勍攥紧了身后的小刀,瞟了眼斜后方的坡,转身飞速往后跑。
  灰狼速度更快,在温舟勍纵身跳入坡下的时候他一跃而下,温舟勍已迅速往别处跑,灰狼速度更快,在这样的野山里,人行进步步维艰,狼如履平地。
  灰狼很快追上,血盆大口咬上他的膝盖。
  温舟勍反手就是一刀痛在灰狼眼睛上,跟着腿上的牙咬得更深入,就在温舟勍拔出小刀还要在捅的时候,一声轻响,灰狼应声倒地。
  跟着,三个拿枪的人赶了过来,其中一个还举着手里的□□,对着灰狼又开了一枪。
  温舟勍迎头被溅了一脸的血,滚烫,腥红。
  腿上深可见骨的伤已经疼的他浑身冒冷汗,兜头浇下的狼血更是让他隐隐作呕,在看到来人蹲下,小心查看他伤口的时候,放心的疼晕了过去。
  开枪的大汉是巡山队队长措仁,他们正在追捕盗猎贼,那伙人杀死了一头藏羚羊,他们追了三天,刚在这里寻找到那伙人踪迹,没想到会在这还看到外来人。
  队里才西扎德是个半吊子队医,平时他们和盗猎贼开枪,受伤就是他负责。
  才西扎德包扎的的时候,队长措仁通过男人腰上的传呼机,已经弄清楚了来龙去脉。
  那边说已经找到了失恋小姑娘,不过对方说并不认识这个男人。
  两方人一个在苍伽山的东南,一个在西北,那边说要过来,措仁犹豫了一下,“来不及了,我先把他送索南那,我们还着急追人,没时间等。”
  “那行。”那边应道:“这小姑娘吓得不轻,我们先把人送去镇上,再找个救护车去拉人。”
  两人一商量,这是最高效的,轮流背着地上的男人去了距离这里最近的居住地。
  措仁重重拍了几下门,才有人开门,是个小姑娘。
  “索南呢?”措仁往里看,这两年忙,他们一直没来过。
  “他去追我妈了。”小姑娘言简意赅说,两个黑圆眼睛沉沉防备,看到他们身上的土|枪,眼里露着一丝警觉。
  才西扎德大笑骂:“真是个情种。”
  索南就是没女人不能活的性子。
  措仁解释了一下,说:“我和你爸是好兄弟,我往这放个人,他受着伤,你放心他做不了什么,一会就会有救护车来接他。”
  小姑娘看到浑身血淋淋,头发汗湿,身上滚着泥土和杂草,腿上触目惊心包扎着的男人,往后腿了一小步,摆明是不愿意又带嫌弃。
  措仁烦躁,他们这边也急,不过只能耐心再安抚。
  谁料小姑娘点了点头,“好,但索南不是我爸爸。”
  才西扎德听完又是豪爽的笑,“光追人妈妈有什么用,小姑娘都还没认他。”
  措仁给他头上来了一巴掌,“还不把人放床上。”
  另一人帮着才西扎德把男人放到了木屋床上,才西扎德又检查了一边伤口,别看他没什么资格证书,但是包扎经验都是枪林弹雨里练习出来的,这点小伤还不算什么。
  “你就让他躺着吧,一会有人接,我们先走了。”再多待几分,盗猎贼都不知道跑哪了。
  小姑娘目光都没往床上看,“我知道了。”
  一行人风风火火的来,风风火火的走。
  温舟勍被腿上的伤口疼醒的时候,第一眼看到的是木屋顶上的灰色木板,跟着是窗前挂着的两个金色转经筒,风吹起两个磕碰,发出叮叮当当声,他还是第一次在这里见人这么对待转经筒的,神圣全无,随意不羁。目光再往外走,门口坐着一个小姑娘,百无聊赖的靠着门板,听到动静,像个森林里一激灵的小鹿,黑黝黝的眼睛看过来,眼底的嫌恶一闪而过,接着恹恹转回了头。
  温舟勍只想得到自己可谓对温雄派来的任务鞠躬尽瘁。
  他对门边小木凳上的姑娘绅士温柔,眉眼带笑,温和有礼道:“商渔?你要我好找啊。”
 
 
第21章 
  要说温舟勍醒来的套近乎, 可全然是为了自己受伤的时候能好受点。
  现在自己有求于人,关系说的越亲近自然越好,要不说六年前的温舟勍泼皮无赖, 没皮没脸呢。
  他一醒来, 嘴唇干涩发白, 额头还有冷汗, 腿上更是疼的他想就此睡过去。即便如此,他依旧打足了精神撑着腰半起身, 绅士又温柔的说:“你好,我是温舟勍, 是专门来找你的。”
  说着, 解释了一番自己的遭遇,只说自己也是云城人,在这边自驾游,阴差阳错以为她遇了危险想去救她, 不说温雄的目的更不说自己跟狼对峙的的时候后悔了八百回在骂温雄的时候, 把这个为了爱情没了脑子的小姑娘也痛痛快快骂了许多遍。
  任哪个年轻的小姑娘,看一个举止优雅、说话温柔、眸子漂亮的年轻男人这样对自己,醒来丝毫不见责怪只有温润如水时, 只怕都要动心。
  但对面只是懒懒的看过来,“接你的人怎么还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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